《快穿之女配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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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女配范儿-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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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奏表安静地摊在条案上,白纸黑字,历历分明。荣淇拿朱笔的柄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手下飞快地批了一个“准”字。
  这会儿正是卫璞每日学习处理朝政的时辰,他本来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的席子上,眼角都耷拉下来了,见到她不自觉扬起的唇角,顿时来了兴趣,凑过来趴到她肩上,好奇地问道:“姑姑,一没病二没灾的,镇南王怎么突然想起入觐了?”
  他小时候生得肖似母亲,越长大越能看出父亲元皇帝的影子,眼睛大大,下巴尖俏,戳在人肩上还挺疼。
  荣淇任他靠着,又打开下一份奏章,见是一份外官的请安折子,随手丢在案下的竹筐里,答道:“我怎么知道?”
  她搔了搔下巴,忽然坏笑了一下:“无论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横竖这一趟是要叫他有来无回啦!”
  卫璞不知道她又在冒什么坏水,只是看见她笑,便模仿她的样子挑起嘴角笑起来。
  奏章一来一回,等镇南王正式入觐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小阳春了。
  在荣淇的影响下,朝廷这些年的风格越来越向着丘八作风发展,简单的说,就是粗暴、强硬、直接。镇南王三年前称病不朝,朝中早就给他记了一笔,此时有意给镇南王难看,从鸿胪寺里选了个小官前去迎接。
  这小官人五人六的,迎到了王驾,也没什么好脸色,先念了一道圣旨斥责镇南王的过错,等镇南王接旨称罪,才绷着脸引王驾一路进了长安。
  长安的驰道宽阔又平缓,华丽的王驾行驶在上面一点儿也不局促,车厢内,镇南王世子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他是镇南王的嫡出长子,素有威严,脸色沉下来,车内的其他弟妹一声也不敢出。
  “这个样子做什么?太难看了。”镇南王倒是平和,手里把玩着两只滚圆的玉球,看了儿子一眼,教训道。
  他虽有野心,却不是无谋之辈,眼看朝廷恢复了力量,开始清算先前浑水摸鱼之辈,立刻就上表入觐,表示服从。
  在他看来,朝廷这样作态反而是好事,开头被发作一通,不过折些面子,要是来使客气恭敬,对他礼遇有加,他才要担心是不是笑里藏刀呢!
  这个儿子还是资质不足啊,人家不过摆出了这么一个小场面,他立刻就叫试出成色来了。要是换成老成的次子在此,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动怒。
  想到这里,饶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镇南王也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
  世子卫天沐暗地里握紧了拳头,父王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他不信自己不如二弟,不过是父王偏心罢了!
  进入驿馆后,略做休整,镇南王立刻让长子代笔写了一封新的请求朝觐的表章,托鸿胪寺的人呈进宫去。
  等了一下午,直到掌灯时分,两个小儿女都忍不住闭目睡去时,宫里才有了回复,恩准镇南王携世子明日午门入觐。
  镇南王不敢怠慢,次日一早就早早起身更衣,换上一身庄重的王袍,在鸿胪寺的引导下乘车前往。
  宫里却有些鸡飞狗跳,几日前荣淇不小心踩死了卫璞的蟋蟀,小受害人很生气,已经与荣淇闹了好几日的别扭,一早起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荣淇亲自找了一圈,半日才在花园的树上发现了他,揪着耳朵带回殿里换衣裳。
  “你一点儿也不温柔!”卫璞控诉道,“别人家的娘姨都又温柔又香,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那样呀?”
  “我不温柔,我还不温柔?你这么熊,换个不温柔的,早打死你了。”荣淇弯腰给他理着腰上挂的一堆东西。
  卫璞还是嘟嘟囔囔的,跟在她后面去了前殿,跳上宝座,在满殿臣子的目光下神气活现地叫道:“宣镇南王入殿!”
  立在座旁的太监立刻高声道:“陛下口谕,宣镇南王入殿!”
  口谕一层层传出殿外,不多久,就见二人昂然而入,前者年长,穿王袍戴王帽,威仪自生,后者年少,身着紫袍,身形高大,额间有竖纹,面相刻厉。
  进得殿内,二人趋拜道:“臣参见陛下,愿陛下千秋万福。”
  “镇南王请起。”按辈分,镇南王是卫璞的叔爷爷,世子则是他的叔叔,卫璞不肯自认小辈,便直以王号呼之。
  接下来又是一番优美空洞的外交辞令,你来我往,乏味的很。镇南王被赐了座,犹自不肯消停,花式吹了卫璞一会儿,实在找不出什么好话了,竟公然对坐在百官之首的荣淇道:“这些年实在辛苦郡公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卿有功于社稷啊!”
  荣淇慨然道:“我本一介布衣,蒙孝元皇帝看重,简拔于行伍之间,引为腹心,倚为肱骨,岂敢不竭尽心力,报答主恩。”
  “卿之忠义,堪比古君子!孤代卫氏谢过了。”镇南王闻言唏嘘不已,那感动的样子,就差上来握住荣淇的手猛摇了。
  荣淇几乎不讲她过去的事,难得讲一次,又是和自己的父亲有关,卫璞本来正听得津津有味,被镇南王这么一接话,顿时和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你谁啊?脸这么大!
  还没等他跳起来,荣淇已经笑了,那嘴角轻薄地一挑,恰到好处的嘲讽,隐晦,又不至于让对方看不出来。
  她轻轻点头:“殿下言重了。难得来京中一趟,就多住些时日吧。”
  镇南王心里猛的一沉。
  当天晚上,屏退了下人,只留儿子一人在内,镇南王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卫天沐唬了一跳,叫道:“父王,何至于此!荣淇,她、她怎么敢!”
  “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不这样更好,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了。”镇南王的脸隐没在暗淡的烛光里,神情阴晴不定。
  卫天沐一向不敢和父亲顶嘴,忙低头应了个是,见父亲没有别的嘱咐,便后退两步出去了。
  天上冷月疏星,他回头看看父亲印在窗户上的影子,咬了咬牙,暗自下了个决定。
  …
  “又蠢又毒的玩意儿。”荣淇看完手里的密信,轻嗤一声,将信移向火上烧了。
  方养性站在堂下,笑道:“那咱们怎么做?请大人指示。”
  作为荣淇的重要心腹,除了掌管宫中警卫外,他也掌管一些暗中的情报工作,从打仗那会儿就是这样,至今没变。
  “镇南王府镇守南疆,不可轻动,但镇南王不能不除。”荣淇沉思了片刻,手指在空中虚划着,慢慢道。
  “下官明白。”方养性干脆地道。
  自那日朝觐后,镇南王一直忙于与京中权贵交际。这次上京,他带了许多财货,金银珠宝、珍玩器物,应有尽有。他身份既尊贵,出手又阔绰不凡,很快就交到了一大群“好朋友”,出则众星拱月,入则拜帖不绝,一时京中人人侧目。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镇南王为自己的一子两女在京中说了亲,虽然是庶出,也承诺子女们成亲时会出大笔彩礼嫁妆。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这个,他那两个女儿生得都不错,用来联姻最好。
  可还没等放定,镇南王自己就死了。
  这天晚上,一队宫内的太监无声无息地进了驿馆,命馆内的人唤起镇南王,送上一卷黄绢,一只托盘,盘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杯黑漆漆的鸩酒、三尺柔软的白绫。
  镇南王跪在地上,先打开那卷黄绢,只看了一眼,手就忍不住颤抖起来,再一眼,牙关也哆嗦个不住,等看完绢上所书,竟然大叫一声,拾起匕首捅入了心窝!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监们还在为他的叫声而心惊,眨眼间就见他大睁着眼倒在了血泊里,一时互相看看,俱各惊疑不定。
  镇南王的死如巨石入水,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京中明里暗里议论纷纷。就在这样的纷乱中,镇南王世子卫天沐却上表认罪,称其父早有不臣之心,入朝见到天子后日夜忧惧愧疚,终于不堪忍受,自刎而死。
  闻知此事的人纷纷表示难以接受,但在朝廷的高压下只得悻悻闭嘴。


第14章 锦绣嫡妃13
  就在这样的物议纷纷中,镇南王意外死亡一事尘埃落定。朝廷故作大度地惋惜了一番,将镇南王匆匆敛葬,又派人前去驿馆慰问镇南王世子卫天沐,许他承袭爵位。
  至于果断卖掉了亲爹的卫天沐是个什么想法,荣淇完全不关心。忍辱负重也好,壮士断腕也罢,随他自己脑补。
  她要做的已经做到了,那就是杀猴儆鸡,用镇南王的一条性命,向所有怀有贰心的地方实力派宣布,朝廷依然是朝廷,不可轻视,也不可轻犯。
  该懂的人自然能懂,不懂的、装作不懂的,镇南王就是前车之鉴。
  小皇帝全程目睹了她对付镇南王的手段,不知触动了哪里的神经,最近时常若有所思,抚着《帝鉴》的书脊长吁短叹。
  荣淇没有养孩子的经验,能参考的只有前世顾重嘉对她的教导。顾重嘉的观念很开明,很少干涉她,她便依样画葫芦,轻易也不对卫璞指手画脚。
  见他这样,只当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三观,并不管他。
  秋日天气凉爽,是狩猎的好季节。本朝是以武起家,京郊就有皇家的猎场,规模还不小,正合天子出猎。
  这一日是个晴天,百官奉天子车驾往猎场围猎。各家大臣并家中女眷也都来了,营地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荣淇先在场外安排了今日的值卫,见禁卫们到了定好的位置,这才返身回营地来。
  才行几步,耳边就听见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是一群未嫁的贵女骑马而来。她们穿着便于活动的胡服,衣服的颜色鲜亮纷繁,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自荣淇当政后,世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变化,体现在女孩子们身上,就是她们更加自信,更加勇于展现自我。
  要知道,在荣淇少年时期,京中的贵家女眷们虽然也可以骑马出行,却是要戴帷帽遮挡面容的。
  和这些女孩子一样,荣淇也穿了一身胡服,淡青的颜色,翻领窄袖的款式,衬得她身形格外修长,也格外精神惹眼。
  女孩子们骤然见到她,都是一惊,互相看看,领头的格外神采飞扬,端坐马上,冲她略一弯腰,拱手道:“郡公安好。”
  这行的是个男子的礼节,但她确认,这位权倾朝野的女郡公是不会怪她的。
  荣淇负着手,气势卓然,微笑着点一点头道:“你越发出息了,穿着你哥哥的衣裳,倒也合身。”
  女孩子发出清脆的笑声,那声音又脆又甜,带着一股子刚熟的西瓜的生脆劲儿:“您猜错了,这是我照着我哥哥的衣裳做的,才不是他的呢!”
  她回头看了看女伴们,笑道:“我们先前约好了去猎鹿的,请恕我们不能奉陪了。”
  “你们去吧,别落单了。”荣淇看着女孩子们一阵风似的呼啸而去,被她们的青春所感染,心情也好了许多。
  越往里走,人越多,防卫越严密。见了荣淇,不管是男是女,骑马的步行的,纷纷驻足问好。
  营地选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位置居高临下,几乎可以将大半个围场收入眼中。卫璞一身常服,安静地坐在上头,半点儿不见平时活猴似的样子,左手侧是一溜宗室,按爵位大小次第而坐。
  走到卫璞身边坐下,荣淇环视一周,不见卫天沐的面,不禁皱眉,低声问伺候的太监道:“镇南王来了么?”
  “还没来。”太监低眉顺眼地答道,又试探地问,“可要催一催去?”
  “不必了。”她的眉头皱得死紧,半晌又改口道,“派个人去看看镇南王在做什么,不必惊动他。”
  正说着,一阵咯咯的笑声响起,卫昀的掌上明珠跑上来同荣淇撒娇道:“四姨,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儿。”
  这个女孩子七八岁大,梳着垂挂髻,两鬓各留了一绺头发,五官通盘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精致得不像话。卫昀夫妇向来以这个女儿为傲。
  见女儿竟然敢跑到荣淇面前去撒娇,荣玉乔吓了一跳,忙过来抱起女儿,笑道:“妞妞小孩子不懂事,四妹莫怪。”
  “我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你的宝贝女儿不成?”荣淇戏谑地弹了弹小女孩的脑门,不轻不重地问道。
  荣玉乔满脸堆笑道:“她小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胡闹得很,怕她闹着你。”
  她担心女儿,小女孩却体会不到母亲的心情,兀自在她的怀里欢笑不休,甚至伸着手要荣淇抱。
  见荣淇心情尚好,荣玉乔揽着女儿在她身边坐下来,与她慢慢说着话。
  比起其他姐妹来,她们俩的关系已经算不错了。少年时,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荣淇爱舞枪弄棒,荣玉乔爱美服华妆,论情论理,两人都相处不来。后来荣淇离家走上从军之路,而荣玉乔按部就班地做她的大家闺秀,嫁人生子,一个是前朝的辅政重臣,一个后宅的受宠王妃,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没有卫昀的事,志趣不同的两人也不会有多少往来。
  结果一路下来,荣淇的选择竟然决定了荣玉乔的生活:若是没有荣淇,当年太子既死,怀王又蠢顿无比,上位的自然是卫昀,今时今日坐在上首的神色淡淡与人说话的就是荣玉乔了。
  这也是种夫人一直不遗余力向女儿灌输的观点。她说得多了,自己都深信不疑,好像真的是荣淇抢了卫昀的皇位,抢了荣玉乔的皇后之位,自己想着想着,就恨得咬牙切齿,面部扭曲。
  荣玉乔完全不能赞同她的想法。就是原先隐约有这个念头,被母亲的丑态一照,也要打消了。
  她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会看风向,荣淇的得势是真的,无可更改的,再骂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接受现实。
  在人家的屋檐下讨生活,还低不下脑袋,那不叫有骨气,那叫不合时宜。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完全没有怨恨妹妹的意思,表现出来自然也是一片坦荡无私。
  荣淇呢?她就更犯不着去为难谁。在她这个地位,不必刻意动作,有时甚至只要一个不快的眼神,就有底下人上赶着把事儿办了来讨好。
  她讨厌不拿庶女当人看的种夫人,也讨厌心机深沉的敬王卫昀,甚至讨厌虽然心里有一本帐却从来不翻的荣温,但是对于这个曾经傻白甜到不忍直视的嫡姐,她倒是没有多大恶感。
  等了一会儿,卫天沐终于来了,一袭华丽精致的王袍,打扮得流光水滑的,洗了头又重束了发髻,身上还不知抹了什么东西,香得人直想打喷嚏。
  他坐下后,人就算到齐了。荣淇也不多话,直接向一旁打了个手势。
  众目睽睽之下,天边出现了一道刀锋似的黑线,起初是一点,然后渐渐迫近,先冒出头的是一头鹿,而后是轻装骑手。这些骑手们互相配合,始终将那几头鹿往这边赶,半点不打磕顿的。
  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地面轻轻震动。卫璞接过太监递上来的弓,搭箭在弦,嗖的一声,箭似流星离弦而去,射中了冲在最前头的一头鹿。这正中前胸的一箭,博得了众人的一致喝彩。
  鹿很快被人献了上来,血淋淋地摆在台下,很快失去了呼吸。
  骑手们都欢呼起来,不再追赶群鹿,而是很快排成数排,驭马靠拢或散开,做着整齐的战术动作。
  卫天沐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喃喃道:“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啊……”
  “哪有军队只会玩花架子,却连基本的离合都做不到的?”荣淇不以为然,随口道,“我的兵,就要有兵的样子,那些老爷兵、少爷兵,趁早打发了,省得带坏好人。”
  卫天沐就不说话了。
  一会儿众人都去打猎了,骑手们也簇拥着卫璞走了,营地里只剩下一些文弱老胖之辈,荣淇与卫天沐也没去。
  “殿下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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