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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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养成手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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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的青烟从白莲香炉的莲蓬口里飘出来,躺在床上的兰香馥瞧着那烟就入了神。
  她想着,大哥说的对,血浓于水,她就不信她用心的去争一回还能输给舒菀菀。
  她要把舒菀菀赶回她自己家去,靖安伯府已败落的不成样子了,这些年都靠兰家接济,舒菀菀回靖安伯府待嫁一定找不到好婆家,依舒菀菀心高气傲的性子,她硬怄也怄死了。
  想到此处,兰香馥露出一抹笑来。好,就这样决定了,从明天开始用心争宠去。
  想明白了要怎么做,兰香馥这才安心的翻身睡去。
  许是有雨,今晚上特别的闷热。天香院里,舒菀菀坐在床上,怀里抱着缠枝莲青瓷冰盆嘴上还喊热。
  “没吃饭啊,使大点劲,想热死我吗。她兰家的猫猫狗狗看人下菜碟也就罢了,你是靖安伯府送来服侍我的,怎么,三心二意想攀高枝啊,我告诉你,你的卖身契可在我嫡母手里攥着呢。”
  翠叶满面无奈,手脖子酸疼也不敢停,还要勉强加大力道挥舞团扇,嘴上告罪道:“姑娘,奴婢不敢。”
  这时翠玉端了一碗冰碗子从外间走了进来,“我的姑娘,您可折腾死奴婢了,这样晚了您还要这个,奴婢差点被厨房柳大娘的唾沫星子淹死。”
  舒菀菀冷笑一声,“知道那起子贱奴都不拿我当正经主子服侍,我偏要,我要了她们敢不给我明儿还要闹呢,闹大了才好呢,就让外头人都看看百年世家的兰氏是怎么欺负亲戚家的孩子的。”
  说罢她往冰碗子上一瞥,顿时大怒,一抬手就将彩瓷碗掀翻了去,“怎么没有玫瑰卤!”
  “嘭”的一声脆响,吓的翠叶掉了手里团扇,翠玉低着头撇了下嘴。
  “这又是怎么了。”
  舒菀菀一看来人顿时就哭了起来,“姑母,你快看啊,我不过是因热的睡不着问厨房要了一碗冰碗子,可您瞧瞧厨房给了什么,碎冰上只撒了一层糖霜糊弄我,这让人怎么吃。”
  舒氏坐到床边抱着舒菀菀也哭道:“我的儿你就不能忍忍吗,今儿你惹下这些事儿姑母还没给你抹平呢,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姑母你不疼我了。”舒菀菀脸上带泪,眉眼横起,气的脸色红涨。
  她蓦地推开舒氏,“姑母既不疼我了,我回家告诉父亲去。”
  舒氏忙把舒菀菀抱进怀里压着她的头哄道:“我怎么就不疼你,我最疼的就是你了,馥儿都是比不上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兰家当家做主的老太太是好糊弄的吗,今儿的事连老太爷都惊动了,老太爷亲口下的命令让老太太调|教我,我自身都难保了,你再闹下去,闹的老太太烦腻了你,她要送你回去我难道能拦得住,大老爷在老太太跟前也得做个孝子。”
  舒菀菀哼了一声安静下来,“要我说,老而不死就是贼,早早的把家族大权交给姑父多好。”
  舒氏吓的脸白,慌忙四顾,嘱咐站在旁边的翠叶和翠玉道:“你们两个什么都没听见,可明白?”
  翠叶和翠玉忙点头称是。
  “她们敢往外说,我就把她们都卖到窑子里去。”舒菀菀眼含一股子狠劲威胁两个丫头。
  两个丫头慌忙跪地磕头,指天发誓一通才取得舒菀菀的信任。
  “外头候着去,我和姑母说话。”
  舒菀菀往舒氏腿上一躺,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道:“姑母,馥姐儿能耐了,我今儿晚上威胁要和她断交,她竟眼睛不眨的就同意了,宁愿把那些好玩意都给芳姐儿也不给我,姑母,你说馥姐儿今天是不是撞邪了。”
  “你个傻孩子,你怎么和馥姐儿断交了,你还有一年就及笄了,该说婆家了,馥姐儿也是,我病弱常不出门,也不认识外头那些高门贵妇,都是老太太宁靖郡主带着馥姐儿出去见人,你不趁机扒着馥姐儿跟去,怎么反而要和她断交。她不理你,老太太难道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特特带你出去不成,你是知道的,老太太和老太爷都不喜我。”
  舒菀菀一脸烦乱,嚷道:“我怎知道那小蹄子忽然就转性了,旧日我想怎么哄她就怎么哄,今儿我都被她下了好几回面子了,我心里还恼呢。我不管,你去和她说,让她继续和我玩。”
  舒氏忙道:“好好好,我去跟馥姐儿说,好在馥姐儿乖顺还听我的话。”
  舒菀菀撇嘴,“姑母快别说大话了,今儿那小蹄子要听你的话至于闹到老太太那里去?姑母你在兰家是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你可是大夫人,将来兰氏的冢妇,偏老太太要治你,抱走了大哥不算,如今更是挑拨的馥姐儿也不听你的话了,再往后我看啊,你连下人都要指使不动了。”
  “胡说,不至于,不论别人怎样对我,大老爷对我却是始终如一的,我满心满眼里也只有大老爷,大老爷就是我的天我的心肝,没了谁我都无所谓,没了大老爷我就要死了。”舒氏情真意切的道。
  舒菀菀忽的大笑起来,“姑父你可是听见了,快快把我姑母带走吧,我的牙可都要酸掉了。”
  映在窗户上的人影清咳一声,“没规矩的丫头,连你姑父都敢调侃。云岫,夜了,回吧。”
  舒氏早已羞红了脸,她抚了抚鬓发,重重捏了舒菀菀的手背一下,“早些睡吧。”
  舒菀菀会意,穿上绣鞋出来,站在廊子上目送大老爷牵着舒氏的手走出天香院。
  那边厢,翠叶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舒菀菀瞥了她一眼,“你做的不错,往后也这样警醒才好,凡是大老爷过来了你都要及时示警。今晚上不用你守夜了,你给我打扇也累着了吧,快去好好休息。”
  翠叶忙低下头称是,悄悄捏了捏酸疼的手腕。
  晨光熹微,东府的繁花娇艳带露。住在花园月影轩里的楚天苟手里攥着自己昨晚上脱下来的裤子正抓着脑袋不知道往哪里藏才好。
  一忽儿塞进床底,一忽儿又抛上床顶承尘,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又跳着抓下来往凉蕈底下藏,他闹出的动静终于把贴身的小厮安平弄醒了,安平一看主子早早的醒来了,他忙忙的一擦口水跳起来,“我的爷,您何时醒的,怎不叫醒小的起来服侍。”
  楚天苟忽的把自己的裤子塞给安平,命令道:“拿到府外头去烧了。”
  安平迷惑的“啊”了一声,“好好的睡裤怎说烧就烧了,爷若不想穿了赏了小的吧。”
  楚天苟一巴掌拍安平脑门上,“睡裤本王有的是,另有好的赏你,这个你拿去悄悄烧了,别让人看见。”
  安平才睡醒满脑子浆糊,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王爷大早上醒来就要他烧裤子,但这既是主子的命令他也只能听从,晕头转向的被楚天苟催促着、推着就走了出去。
  想着芳姐儿昨晚上闹着要吃猪头肉,楚天苟抱上自己的皮球就出了府,府外头早有人等着他了。
  只见那少年发髻上簪了毛茸茸一圈粉艳的合欢花,穿了一身绣了团鸾牡丹大红罗直裰,腰上系着一条黑缎嵌宝腰带,腰带上系着五色流苏香囊和一个青玉小狮子,脚踩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好一个花团锦簇浓艳艳的少年郎啊。
  别个人这样穿,生生能穿成戏台子上的丑角,只他这样穿,配上他那一张比女孩儿还要艳丽绝色的脸能撑得起来,人人见了都要回头看。
  “我的祖宗,可算是出来了。”檀玉郎本是倚在照壁上的,一见了楚天苟忙迎了上来。
  檀玉郎一靠近楚天苟就打了个喷嚏,慌忙拿手推搡他,“我的娘啊,你这是撒了多少粉在身上,香死我了。”
  檀玉郎自己嗅了嗅,“不香啊,知道你不喜欢,今早上出门就撒了一点。快别管我撒了多少香粉了,哥,今儿打算去哪儿玩啊,你要是没有打算,我领你玩去,平康坊花妈妈家有个女孩儿,叫花红儿的,上次你也见过,你还夸她眼睛长的水灵呢,她妈妈今儿就要找人梳拢她了,哥,要么你就收了她吧,瞧着怪好的,一个月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的事儿,这钱我出了。”
  檀玉郎踮起脚尖凑到楚天苟耳边道:“这事儿保准不让府里郡主知道。”
  楚天苟一拧檀玉郎的耳朵,“什么花儿红儿的我早忘了,今天忙着呢,得回王府上课去,昨天逃了一天课,今天再不去,付先生就要找到我大姐这里来了。你闲着我安排你个事儿,去槐花胡同老李婆婆那里,让老李婆婆给我烧一个大猪头,中午你给我送到这里来。”
  说罢,楚天苟从拴马石上解下马缰绳,翻身一跃就上了马背,马蹄哒哒,渐渐加快就跑远了。
  檀玉郎站在兰府门口恨恨的右拳捶左掌,“我就不信了,男人还有不好色好玩的!”

  ☆、第15章 祖孙对话明泄警示

  却说安平拿了睡裤出来,在花园里正遇上宁靖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秋素,安平晨起混沌的脑子忽的清醒过来。
  想是王爷糊涂了,这脏衣服自有秋素收了去洗,怎么倒交给他去烧了呢。
  两人走个对面,安平脸上就先带出了三分笑模样。
  秋素身段袅娜,脸上一双杏核眼尤为出众,生生将她的三分姿色拔高了六分,她见安平怀里抱着衣物,就也跟着笑了,“难为你想着亲自给我送来,倒省了我的一程腿脚,交给我吧。”
  安平瞧着秋素脸红,伸出去呈交衣物的手却忽的又缩了回去,他猛捶一下自己的脑袋,心说你才是糊涂了,王爷让烧了那就是烧了,怎可私自改了王爷的主意。
  遂安平把睡裤紧抱在怀里,讪笑道:“秋素姑娘去月影轩拾掇脏衣裳去吧,这个却不能交给姑娘了。”
  “这是什么缘故?”秋素打量着安平清秀白皙的脸庞忽的就横起了眉眼,她是在主子房里伺候的大丫头,风月之事皆知,兼宁靖郡主和兰亭璧闺房中俱是放得开的,因此房里很是有几本不能言说的画册和话本子,她自来是管着宁靖郡主私密物什的,因此也看过,她还知道外头爷们间南风是盛行的,只兰氏把子弟管的严,没有这等事体罢了。
  秋素绕着安平走了一圈,直把安平看的双手一把捂住屁股,白皙的脸羞的通红,磕磕巴巴道:“秋素姑娘这是看什么?”
  秋素弯腰一把捡起裤子就查看起来,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鬼,要是让我知道你带坏了主子,仔细郡主揭了你的皮。”
  若说之前安平还不知道秋素看什么,但从秋素又是看他的屁股又是检查裤子的,他立马就紫涨了面皮,“秋素姑娘忒的看不起人了,别说王爷没有那个心,就是王爷有,小的也是要脸的,拼死也是不从的,当小的什么人了。”
  秋素“扑哧”一声笑出来,呸了安平一口,“可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王爷还能看上你不成。”
  话落秋素又往地上重重呸了一口,“越发让你带歪了话头子,快打住,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不是。”
  秋素在裤子上瞥见一块斑就心下了然了,她收了睡裤就道:“此事你不必管了,我会禀报给郡主知道,不是什么坏事。现如今也是长姐如母罢了。”
  秋素叹了口气。
  “不过,你可仔细着,若引了王爷走下流路子,你一家子的命可就都没了。”秋素再度板起脸训斥。
  安平忙拱手作揖,“我的姑奶奶,小的哪儿敢。”
  “你知道就好。王爷何在,郡主请王爷一会儿去栖凤堂用早膳。”
  “王爷回王府了,说是回去上课,让郡主不必等他用膳。”安平垂着头老老实实的道。
  “昨儿玩了一日,狠该回去上课了,我告诉郡主去,郡主一准儿高兴。你也去吧。”
  见秋素抱着睡裤走远了,安平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就长松了一口气,心说,你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可怎么管得住王爷呦,也就嘴上厉害,王爷愿意哄着你们罢了。那檀玉郎什么地方没带王爷去见识过,可这些他敢说吗,王爷又不是吃素的。
  安平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珠子,得亏王爷还没开窍呢,现在就热衷和人蹴鞠,和老头下象棋,女色上还只是好奇了瞅瞅,要是王爷真学坏了,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郡主一准剥他的皮,他现在就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唉,这夹在中间的差事也太难做了。
  感叹一回,安平忙忙走出兰府往安王府去了。
  清晨,老爷们上朝的上朝,小爷们上学的上学,女眷们也早早的就起了,先伺候了爷们吃了点心垫肚子,等送走了人才自己开始享用早膳。
  瑞福堂上,一张嵌大理石海棠花八仙桌上摆了芸豆卷、绿豆糕、豌豆黄、芙蓉酥四样点心,拌三丝、酸黄瓜、素什锦、百合虾仁四样佐粥的小菜,还有一白瓷盆碧粳米红枣粥,老太太坐在上首,右手边兰香馥陪坐,而舒氏则站在老太太旁边,手持一双缀了铃铛的银筷子,正慢腾腾的去夹酸黄瓜。
  酸黄瓜切成了大拇指盖一般大小的丁,是桌子上摆放的餐食里头最容易夹起来了,可就是这样,舒氏稍微动作不对铃铛就响了起来。
  老太太淡着脸道:“今儿早上我是别想吃到你布的菜了,也罢了,你去西次间站着多练练吧,什么时候你使这双筷子铃铛不响了,什么时候放你回去,晚上你就住在我的西梢间,我已让人给你拾掇出了一个塌来。另外,你再抄三十遍家规出来,抄写不是目的,最终的目的还是让你会背,到时我会检查。”
  舒氏听罢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双眼里已是泪光点点。
  老太太瞥一眼低头吃饭的兰香馥,要出口的训斥咽了回去,“你也是做人母亲的,在孩子跟前要庄重些。春娟春桃,快搀了你们大太太下去。”
  “是。”
  舒氏嘴唇哆嗦着看向兰香馥,兰香馥把脸几乎都埋进碗里去了只做没看见。
  舒氏惊惶不已的被春娟春桃架了下去。
  老太太叹气,“我是吃人的老虎不成,你母亲在我跟前就不会说一句人话了,若是被你父亲看见又不知心里怎么想我。实际上,自打你父亲娶了她回来我还真没怎么整治过她,她那个样子,我一见就腻烦了,一点也没有调|教的*。要不是你祖父发话,我真不想沾手。大早上起来,我让人告诉你让你在自己屋里用早膳,就是怕你为难,偏偏你非要跑来和我一起用,我知道你的孝心,只你看你母亲那个神态,她心里又不知怎么想你了。”
  兰香馥抬起头来,给老太太夹了一块芸豆糕,眼眶红红的道:“我不管她怎么想我,只求祖母看在我的面子上训诫母亲时话轻些,母亲是个脆弱敏感的性子,我怕她承受不住。”
  老太太哼了一声,“可不是吗,是个水晶玻璃水做的人儿。”
  兰香馥难堪的低下头,“还望祖母怜惜。”
  “罢了。你母亲这个人,服侍你父亲还是尽心的。”老太太忍了忍没忍住,“现在有我这把老骨头顶在前面应酬来往的女客,若有一日我死了呢,她不能担起长房长妇的责任可怎么是好,可是愁死我了。多少个夜晚我都和你祖父商量要休了她,可还不是顾虑着你们兄妹可怜。”
  兰香馥眼眶红红的看着老太太,“祖母,我会劝着母亲上进的,再给母亲一次机会。母亲也是伯府出来的嫡姑娘,根子上是不坏的,只母亲把心思都放在了父亲身上,分身乏术罢了。”
  “你可别为她说话,她若真有那个本事,早多少年就立起来了,馥姐儿我可和你说下了,我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这一次她还这么软绵绵上不得台面,你祖父可是说了,他就做主休了你母亲。”
  老太太和兰香馥的说话声并没有刻意压低,在西梢间竖着耳朵听小话的舒氏早吓白了脸,手里捏着的铃铛银筷子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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