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司寝绊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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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司寝绊君前-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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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们,才会如此不拘的跟自己男人说话。
    “你啊,言辞放肆,举止无端,也就是朕,换个人早把你拉到慎刑司了!”启元帝好不容易把脑袋从苏诺胸前挣巴出来,长出一口气,愤愤不已的用两指掐着苏诺脸颊上那点婴儿肥,面红耳赤的训她。
    这话启元帝说的一点也不亏心,也就他这么英明神武,宽厚大度的皇帝能容忍苏诺这样放肆的女人吧,换成他父皇,或者他那些伯王,叔王们试试,还敢这么说话,瞪下眼珠子骨头渣子都没有喽。
    “是,是,是,奴婢知道,万岁爷喜欢奴婢,才会这样容忍奴婢。”苏诺叉腿坐在启元帝身上,不顾被捏着的脸颊,歪头笑盈盈对启元帝说:“奴才也是喜欢万岁爷,才敢这样嘛。”
    贺少年,我也想温温柔柔当个安静的美少女,老老实实的唱着‘贤惠’的高歌,迈着‘和善’的脚步,一路走上人生巅峰,但无奈你画风清奇,就喜欢这样隔路的,刁钻娇纵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苏诺脸上笑的山花灿烂,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心里却在默默的吐糟。
    “你这张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启元帝被苏诺直白热情的言语羞的耳尖泛红,他板起脸装作一本正经的斥着,但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奴婢说的是实话,有什么不敢的!”苏诺微微撅起唇,做‘大鸟依人’的娇嗔状,暗地里却翻了个白眼儿,闷骚青春期果然是和灭世中二期,狂躁更年期并称为人生三大‘奇’的别扭阶段之一,这个期段,不论男女都异常的不好弄,就算皇帝也不例外。
    苏诺和启元帝在窗边的龙塌上这一通腻歪了好几个时辰,连去书房练字的时间都胡混过去了,直到卫嬷嬷忍无可忍窜出来提醒万岁爷该去内阁观政了,他俩才算是分开。
    在卫嬷嬷的眼刀中,苏诺依依不舍(?),启元帝神彩飞扬(?)的走出了乾清宫,两人在门口话别一番后,分道扬镖。
    启元帝自是去内阁观政了,而苏诺则回到了翠凝阁。
    “怎么样?黄贵妃有没有为难你?”苏诺刚踏入屋门,从兰就急惶惶的迎上来,劈头就问。
    从她憔悴的脸色和迎出来的迅速来看,这位怕是已经在屋里自己转了一上午了。
    “你放心,黄贵妃大方的紧,我一点事都没有。”苏诺连忙上前,握住丛兰的手安慰,看她不信的样子,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大荷包,扬了扬说:“你看,黄贵妃还赏了我银子,你惦惦,少说二十两。”
    “那就好,那就好。”丛兰也没去看那荷包,只连声感叹着:“黄贵妃身份高贵,家中娇养,想来受不得气,你的脾气偏又不比往日恭顺,我是生怕她因你受恩刁难你,你性子上来不管不顾的顶她,你俩在掐起来——那可就完了。”
    “这你到不用担心,她现在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掐我啊!”苏诺撇了撇嘴,笑的意味深长:“就算是掐,她的主要目标也不是我喽!”

  ☆、48|3。70

就在苏诺乾清宫——翠凝阁,翠凝阁——乾清宫,很健康规律过着宅女的两点一线快乐生活中,卫嬷嬷很平静的被黄贵妃‘友善’的拉到了永和宫。
    卫嬷嬷早就得了启元帝的指示,而黄贵妃语言技能超群,亲切技能点满,两人相爱相亲,携手共进,所向披靡,貌合神离……
    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貌合神离——这个关系其实是比较复杂的。
    内务府这个机构,权势是比较大的,它掌管着后宫诸人,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衣,食,住,行,护卫,皇庄,土木,迎嫁,选秀等等一系列事宜,甚至连宗室的婚丧都归这个部门管理。内务府总管属二品大员,一惯由宗室令来担当,现下的内务府总管是由先帝的亲大伯,启元帝的伯祖英亲王担任。
    不过,这位老亲王已八十多,别说是干活了,他连喘气都费事,所以,内务府的诸多事宜就由两位副总管赵王和承恩公处理。
    赵王,启元帝的亲叔叔,先帝朝时的小透明,承恩公,冯太后的亲爹,朝堂上的长客,这两位在宫外为宗室,采买等实权和立场问题掐的热火朝天,而宫内,大部分江山却都在冉公公手里。
    没办法,赵王手下的人基本都是低级侍卫,中级侍卫,高级侍卫,御前侍卫,而冉公公掌握的人,则大部分都是太监,各种类型,各种年龄段的太监。在后宫里,侍卫只是轮班,太监才是长住,后宫——终归还是属于太监们的。
    太监乃无根之辈,是不能在内务府担当官职的,因此,内务府的官员们多是宗室旁枝,或是王候门下,比如苏诺的生父程大千,就是内务府一七品小官,不过,事无绝对,就像冉公公,他的名字虽并未在内务府的名册上,可他确实是承恩公手下的第一员大将。
    至于原因嘛,无它,无非是后宫乃冉公公的主场而已。
    自冉公公被缷下了乾清宫大总管一职后,他就只剩下司礼监监正的虚职和内务府的实权了,为了能在冯太后回宫时有个交代,想当然的,冉公公肯定会死死的把紧内务府的实权。
    黄贵妃进宫需要管理的,除六尚之外,还有部分内务府的事宜,这一部分,正好和冉公公的‘实权’相叠,因此,冉公公会给她下绊儿这事,就一点都不值的奇怪了。
    对付冉公公,摆平内务府,黄贵妃的身份足够,可手段欠缺。其实,如果能给她足够的时间,以黄贵妃的聪慧,她到真不是摆不平,可惜,现在启元帝缺的就是时间,在袁皇后眼看就要到来之际,他实在是没功夫等黄贵妃慢慢适应环境,然后发挥卓越的工作能力了。
    于是,乾清宫女神,宫中女官的顶点,六尚之首卫嬷嬷闪亮登场,她是启元帝派到黄贵妃身边的助力,当然,在必要时也是一颗棋子。
    永和宫,西配殿。
    黄贵妃半歪半靠在椅上,一手翻着宫册,一手捏着额头,眉头紧紧的皱着。
    “娘娘,您都看了一上午了,好歹歇会儿,不管多大的事,也得慢慢来,万一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好。”黄嬷嬷凑上前,小声的心疼道:“您这是头疼了?让老奴给您按按吧。”
    “不用了,我不累。嬷嬷,这眼瞧着就过年了,我是第一操持年礼,但凡出点什么错,可不够丢脸的。”
    黄贵妃摆手拒绝,疲累的揉了揉眼睛,又低头去看宫册,永和宫安静一片,只余下宣纸被翻动的‘哗哗’声响。
    半晌,黄贵妃停手,把视线盯在宫册的某一页上,死死的看着,眼神越见幽深,忽然,她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似的动了一下,猛的站起身,挥手把宫册扔到案上,恨声说:“那姓卫的老货,明面上说的好听,暗底里出工不出力,若她真心的帮本宫,这事儿怎么会到现在还一团乱。”
    随着这句话,桌案上的宫册,画轴,笔墨等物尽数被面色铁青的黄贵妃横扫到地,‘砰啪’的一阵脆响入耳,吓的配殿中的宫女跟刀割麦子一样,齐刷刷矮下去半截,全跪地下了。
    “娘娘,娘娘,您千万息怒,那卫氏虽然滑头了些,但好歹是个助力,您此刻手头没人,还不如先用着她,等日后缓过来在清算。”黄嬷嬷顾不上额头被画轴扫中的疼痛,忙跪地连声劝着,看着黄贵妃脸色好些了,才又道:“娘娘,您消消气,卫尚宫就算是万岁爷的嫡系,也不过是奴婢奶妈子,见识浅薄,您何苦跟她计较!”
    黄嬷嬷心里很清楚,别看自家贵妃面上亲切和善,其实心里在傲气不过,让她低下头,好声好气的去拉笼一个奶妈子,这就够让她生气的了,更别说那奶妈子还面上恭敬,实则敷衍了。
    其实,说敷衍还真是有点冤枉了卫嬷嬷,她不过是没尽全力而已,这也怨不得她,她虽说是得了启元帝的指令,可黄贵妃又不是她的主子,跟柳家也没关系,她怎么可能歇尽全力的用这些年经营下来的势力去跟冉公公火拼的两败俱伤,让黄贵妃坐享其成。
    她又不傻!
    当然,凭心而论,卫嬷嬷并不是一点力都没使,到底是启元帝交代的事,她不敢太过阳奉阴违,不过是全力和七分力的区别而已。
    她本就和冉公公势均力敌,虽只用了七分力,但加个黄贵妃还是占了上风的,事事理的也还算顺随,只是年关将近,事物繁多,所以才显的特别忙乱。
    至于黄贵妃为何如此气愤?其实很好理解,小女孩自尊心受挫而已,不管如何聪慧善伪,黄又夏都是黄桂氏的娇宝,顶头上怕摔,含嘴里怕化的存在,更何况她未嫁时名声颇盛,隐有京中第一闺秀的雅号。家里捧着,长相好看,身份还高贵……黄又夏就算没飘飘然,心气也被捧的很高了。
    可一朝进宫,一切都变了,皇后的位置被抢走了(她自认为的),变成妾了不说,皇帝还不喜爱她,见天跟着个小妖精(别怀疑,就是苏诺)胡混,连房都不跟她圆,这就算了,那是皇帝,她惹不起,可连奴才都欺负她,这简直没处说理好不好?
    自认为理家能手的她被对付了,是丈夫那通房妖精(依然是苏诺)提醒的,想打压对付她的奴才,还得靠丈夫的奶妈子帮忙,最过份的是,那奶妈子还不是真心真意的帮她,见天跟她使心眼——而她,堂堂黄家嫡长孙女,当朝贵妃,竟然毫无办法,只能温言软语的去哄……
    黄又夏只要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虚火上升,气愤羞怒的几乎想要自燃了。
    “娘娘,年宴将近了,这个时候,您可千万得绷住啊!”黄嬷嬷见黄贵妃脸上变幻莫测,青筋暴出的样儿,大惊之下,忙膝行上前苦求着,生怕她年轻气盛,一时忍不住在冲出去跟启元帝火拼一把什么的。
    毕竟,奶妈子,奴才,小妖精,这三个让黄贵妃受气的,全是启元帝的人(其实奴才不是),而让黄贵妃如此失态的终级原因,还在启元帝身上。
    黄贵妃进宫月余,启元帝隔三差五都会到永和宫坐坐,显得颇有脸面,但黄嬷嬷是贴身伺候的,这里头内情她还能不知道?自家姑娘看着风光,一品贵妃,进宫就掌权……可实际上呢,万岁爷根本就没跟自家姑娘圆房。
    成亲月余,新婚相公却碰都没碰过自己,这对一个新嫁娘来说是何等的羞耻,就算是权贵子弟纳个小星儿还有三宿胡轮日子呢,她黄又夏就连个小星儿都不如了?
    好歹她还是贵妃呢,正一品啊!
    欲求不满(并不是)的黄贵妃的火气不点就冒出八丈高,偏偏这一个多月还事事不顺,奴才欺负她,奶妈子敷衍她,小妖精气她(苏诺:我冤枉。),好好一个贵妃干管家的活还干不明白,尤其是临近年关这几天,她连睡眠都不足了,早上临镜一照,两个大黑眼圈跟汤婆子似的晃荡着……
    面对这种内外交加的情况,黄贵妃没直接爆了,就算她脾气好了。
    “是,本宫得绷住了,不能让旁人占了便宜。”黄贵妃瞋目切齿,嘴里却一字一顿的吐出来句话,她站直身,闭上眼,深深的呼吸吞吐,半晌,脸上才平静下来,她慢慢的弯下腰,把地上的宫册拾起,先用手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才转头对还跪着的宫人们说说:“行了,你们起来了!”
    听见黄贵妃终于正常了,地上那些面朝地板腚朝天的宫人们才敢悄无声息的起身。
    “本宫今儿发脾气,到让嬷嬷受了一回罪。”黄贵妃先自叹了一声,然后伸手亲自把黄嬷嬷扶起来,眼眶微红的说:“嬷嬷,我是心里难受才发作,你可别怪罪我。”她掏出帕子去抚黄嬷嬷的额头,那上有被画轴擦过的血迹。
    “娘娘,老奴知道您这些日子委屈,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怪您。”黄嬷嬷年纪不小,刚才又是跪又是膝行,还被黄贵妃砸了个满脸花,现在眼前一阵阵的发昏,不过,就算如此,她也没敢托大让黄贵妃真扶她,而是借着黄贵妃的手劲,自己拼命站起身。
    “我知道嬷嬷疼我。”黄贵妃习惯性笑着安抚道,又伸手一指身边的宫人:“桃儿,你去太医院要些伤药来给你黄嬷嬷用上,桑儿,扶嬷嬷下去休息,今儿就不用伺候了。”最后一句,她是对黄嬷嬷说的。
    “是。”桃儿,桑儿连忙应下,一上前一退后,听吩咐办事去了。
    “谢娘娘恩典。”黄嬷嬷忙躬身谢恩,直到看见黄贵妃笑盈盈的挥了挥手,才在桑儿的掺扶下走出配殿。
    走到配殿门口,黄嬷嬷回头看了一眼,正瞧见黄贵妃坐回椅上,面上堆笑,神清气爽的看宫册,见此,她不由的叹了口气。
    她家这位姑娘啊,生来本不是个好脾性,可偏让自家夫人扭成这样,平常顺随时还好,可一旦哪儿不对她的心思了,便要隔三差五的闹上一场,打骂发作。在家里还好,她是大小姐,所有人都让着她,可眼下她嫁人了,又是嫁到皇宫里……
    得亏她是今天,在自己宫里发作了,没让外人看了笑话,拿了短处,黄嬷嬷抹一把微微渗血的额头,直觉得心肝都在颤抖,冷汗刷刷的往出冒。
    坐在案前看宫册的黄贵妃可不知道自家奶嬷嬷的恐惧感叹,她此刻正盯着年宴的名册单子呢。
    去年因冯太后礼佛未归,后宫无人主持,诸命妇贵女就未能参加宫宴,今年有她这个贵妃在,自然不会让诸家女眷无人招待。
    摄政王嫡幼女袁氏易宣,用秀长的指甲划着单子上的名字,黄贵妃眼神幽深的让人发寒!
    看来,在你成为我的主母之前,咱们还会在见上一面!

  ☆、49|3。70

启元帝八年的冬天隔外的冷,滴水成冰,偏年二十七那天,还下了场雹子,虽然不过黄豆粒大小,可还是让粗使的宫人们顶风冒雪的收拾了一整天。
    “这天,冷的邪呼!”宫人们一边扫着宫道上的大雪,一边低声诅咒着,嘴里呼出的气化成水雾,挂在眉毛和睫毛上,形成一片白霜。
    这连续好几天的北风呼啸,大雪封门,让钦天监的各位大人们在寒冬腊月生生急出一脑门子的热汗,要是在年三十,万岁爷祭天拜祖的时候,天气还是如此,大雪夹冰雹,那他们就要惨了。
    虽然四季气候乃万物之主所控,钦天监的职责是预测,可真到那时候可没人管这些,大年三十,冰雹砸皇帝?这是不吉之兆,钦天监就得负责。
    临近三十这几天,钦天监的各位官员,尤其是监正熬的两眼通红,形销骨立,跟死了老公似是盯着外头的飞雪,祭畜,扶毡……各色办法都想遍了,就在他们快绝望的时候,终于,在年二十九的夜晚,三更天的寂静之时,雪,终于停了!
    钦天监的官员们长出一口气,不用抹官了!监正则痛哭流涕,不用流放了!
    三十当日,天刚蒙蒙亮,西边月亮没落,东边太阳刚升的时候,苏诺迷迷糊糊的醒了。
    “赶紧的,乾清宫那边儿烛火亮了!”丛兰端着水盆,一阵风似的卷进来,上前就把苏诺的被子掀了,抓着她收拾起来。
    穿衣,擦脸,梳妆,一系列下来,苏诺就是不醒也得醒了。
    一气收拾整齐了,苏诺走到镜子前照了照,今儿是过年,丛兰就给她挑了个件亮粉色的宫装,外套一件桃红的马甲,耳朵上带着红珊瑚的坠子,脖子上还挂着艳绿色的翡翠圆珠,水光亮透,一看就是冰种飘绿的好东西。
    “大过年的,带朵花喜庆喜庆。”丛兰从妆匣里拿出一朵掐金丝镶着宝石做蕊的水红色绢花,对着苏诺的脑袋比划了一番,然后插在了她的鬓边。
    “呃……”苏诺看着镜子里打扮的好像红包套一样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回头,静静的盯着丛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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