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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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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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着被子翻滚几下,将梅花玉版笺放在脸上,闻着淡淡的花香,谢桥突然有了主意。
      趿着鞋子,跑到药房,拿出两朵干百合花夹在信笺中,给蓝玉送到燮郡王府。
      秦蓦收到信笺时,拿出里头的两朵干百合,目光落在干净无瑕的梅花玉版笺上,照着烛火看,又是洒水浸泡,仍旧是无字。随手放一旁,看着桌子上的两朵干百合。
      良久,秦蓦嘴角微微上扬。
      蓝星送来一壶热茶。
      秦蓦斟一杯水,将百合扔进去烫一遍,捞出来,另斟一杯茶水丢进去,干焉的百合花在热水中缓缓舒展绽放,形态优美,散发着馥郁清香。
      端起一饮而尽,味甘微苦。
      蓝星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一抽,主子就这样将谢桥送来的花给泡茶喝了?
      “主……主子……”蓝星想说这花能喝吗?
      “清火。”
      “主子,另一朵泡了?”蓝星指着另一朵干瘪的百合花。
      “好好收着。”秦蓦拿起干百合撞进信封里,扔给蓝星。又觉得不妥:“回来,放在这里。”
      蓝星放回原处,退出门去。
      秦蓦原以为她不会有所解释,昨日里她依旧是不知悔改。哪知,今日给他服软,只是做法清奇。
      百合花可入药,清火润肺。
      亦有其他寓意,百年好合。
      她送两朵,他自然而然归为她想表达这两种意思。
      秦蓦摸下腰间的玉佩撞进信封里,让蓝星给送回去。
      谢桥拆开信封,倒出一块玉佩,她认识,秦蓦常配在腰间的玉配。此刻让人送来,代表和好之意了?
      玉佩装进匣子里,明秀瞧见了,笑道:“小姐,奴婢昨日里给您做了穗子,正好套在这枚玉佩上,您看如何?”
      谢桥道:“随你。”反正她又不戴,系上穗子也好找。
      拆下头上的玉簪,谢桥听到庭院里的打斗声,便知来了不速之客。
      昏黄的铜镜中倒映出燕王的身影,谢桥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知燕王莅临寒舍,有何要事?”
      燕王端坐在她身后的绣墩上,凝视着她粉妆淡抹的面庞,柳眉不描而黛,唇瓣不点而朱,清新脱俗。容颜并不倾城绝美,却能夺人眼球。收回视线,道出来意:“你早就猜到本王不会将洮砚交给太子,直接呈递给皇上而讨不得好,为何不多劝本王几句?”
      谢桥冷笑一声:“我多劝几句,王爷未必肯听信。”
      燕王咬牙道:“你道出其中利害关系,本王岂会不听?”
      谢桥并不与他争辩,皇宫内是黄上的地盘,各宫有何动静岂能瞒过他的眼睛?正是因此,她才让燕王亲自送给太子,太子将洮砚呈给皇上唤回假的也好,收着掩人耳目也罢,皇上都会抬举燕王。
      他放着能够击溃太子的机会不用,反而交给太子善后,足以见得他的‘不争’。
      只要兄弟俩不争不斗,皇上的皇位便越稳定。
      “王爷只是被功利心蒙蔽双目罢了,何以需要我提点?只要静静一想,便能想通其中关节。”谢桥静静的望着燕王,眼底蕴含着淡淡的浅笑。
      她的笑,勾起燕王心头的怒火,她倒是敢说!
      她的诚意?
      是诚意,也是陷阱!
      一个不当,本有利于他的事情,却便宜太子!
      假洮砚,欺君,父皇不冷不淡的说几句,倒是将淮阴侯的嫡女赐给他为太子妃!
      “皇上可不会管洮砚的真假,只要最终真的在他手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心思,会不会对他制造成威胁!”谢桥语气淡漠,看着燕王俊美的面容因怒火而扭曲的模样,颇有些解气。
      燕王咬牙道:“你故意的!”
      谢桥面色一肃,冷声说道:“燕王此话诛心,没有人比我更不希望太子好。他好,我便不好,早知皇上会因此事将淮阴侯的嫡女赐给他为太子妃。相信我,这块洮砚烂在我的手中,也不会拿出来!”
      燕王目光紧紧的逼视着谢桥,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你说,接下来本王该如何做?”
      “淑妃的毒。”谢桥红唇轻启,看着燕面色大变,接过明秀递过来的茶:“季云竹你可认识?毒是他下的。”
      燕王一怔。
      “他已经投靠在太子麾下,淑妃出事,你势必受到打击。你如日中天,离不开自己的汲汲营营,当然也少不了淑妃起到的作用。不但失去淑妃,你也会失去西伯府的支持,朝中孤立无援。审时度势的大臣,恐怕也会离你而去,站在太子的队伍中。到时候,拿什么与太子争?”谢桥点出其中的关键。
      燕王倒抽一口冷气,这一计,当真歹毒!
      幸好,谢桥能够替母妃解毒。
      “这一回,本王得感谢你。”燕王庆幸是与谢桥结盟,若是为敌,只怕母妃必死了!面色阴厉,一拳砸在桌子上,冷声道:“太子动不动,季云竹本王还奈何不得?”
      谢桥眼底闪过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燕王出去,还在打斗中的两个暗卫停下来。
      ——
      秦玉被太子困在别院里,两三日才放她回府。
      李旭已经在收拾包袱,为去边关做准备。
      秦玉失魂落魄的进屋,看着杵在屋子中间的李旭,心里的怒火升腾。正待发作,看着地上的包袱,生生压制下怒火:“何时去边关?”
      太子离开前的那一个眼神,令她心底生寒。之前有多怕去边关,现在就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只要远离京城,她方能逃离太子的魔爪。
      李旭目光紧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痕,那点深红,将他的眼睛给映的通红。猛然将她拉到身前,不顾秦玉的挣扎,‘呲啦’裂帛声响起,她的衣裙被撕裂成两半,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布满斑斑点点。
      他如何不知这是什么?
      “贱人!”李旭被愤怒冲昏头脑,忘记秦玉的身份,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秦玉头被打歪,脸上火辣辣的痛,响亮的耳光震得耳朵里一阵嗡鸣声。嘴角也被他打得撕裂,吐一口唾沫,带着血丝。
      “你敢打我?”秦玉懵了,她不知李旭哪来的胆子!
      敢打她!
      李旭冷笑一声:“我不动你,敬你是郡王的妹妹。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我,做出贞洁烈女的模样,不愿从我,我怜惜你,等你接受我的那一日。没有想到你这贱人背着我在外偷男人!”
      话音未落,李旭拽着秦玉,将她甩在榻上,解着腰带:“我也不必和你客气!”
      “不,不要!”秦玉惊恐的翻身起来,却被李旭用解下的腰带反捆绑在身后,浑身扭动着挣扎起来。太子的恶行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秦玉呕吐出来。
      李旭看着榻上的呕吐物,只觉得她是嫌他恶心。额角青筋跳动,再也提不起半分的兴致。整理好衣襟,沉声问道:“是谁?”
      秦玉趴伏在榻上喘着粗气,半个字不说。
      “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李旭面带狠色。
      “你敢!”秦玉面颊涨的通红,太子能够欺辱,那是身份压她一头!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欺压她!
      李旭,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给她提鞋都不配!
      等她逃出去找秦蓦,定要他狗命!
      “之前我顾忌郡王,对你以礼相待。如今郡王对你不闻不问,你说我敢不敢?”李旭恨不得杀了秦玉,若非是受她蛊惑,如何会被撤出军营,调至边关?
      原以为,守着她好好过日子,她知道悔改,到时候他定还有望翻身。
      可谁知她是人尽可夫的贱人!
      秦玉变了脸色,嘴硬道:“有本事你试试看!”到底是底气不足,连李旭都看明白的事,她如何会不知道?
      秦蓦的确是不管她了!
      否则,怎么会那么狠心?
      太子又为何敢对她做出龌蹉的事?
      这几日不见她,秦蓦也该派人来找她!没有!他没有来!
      秦玉蜷缩在床榻上,泪水滚落出来。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是他的妹妹,怎么能够放任她被太子欺辱?那可是打他的脸!
      李旭没有摸准秦蓦的心思,不敢动手,摔门离开。
      秦玉抹干泪水,爬起身,梳洗干净去找秦蓦。
      太子离开时说的话,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她。
      ——
      郡王府,秦玉敲门,门仆看她一眼,‘嘭’地将门给关上。
      “开门!快开门!”秦玉心里焦急,不知为何连府门也进不了。之前她来时,秦蓦不给她好脸色,可至少还能进去。
      门仆道:“郡主,郡王有令,您不能进府。”
      秦玉面色一变:“我有东西在府里,要进去整理。你给我开门,哥哥回来前我离开。”
      门仆无动于衷。
      秦玉捏紧拳头,愤恨的踢着朱漆大门。
      “你在干什么。”
      阴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秦玉泪水涟涟的看着秦蓦:“哥哥,这是我的家,为何他们不许我进去?”
      秦蓦冷声道:“我的吩咐。”
      “哥哥……”
      秦蓦举起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再说,你的东西我命人收拾出来送回李府,今后你如何,我是再不管。”
      “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看着太子欺负我,也不管不问,如今李旭都敢爬我头上来!”秦玉情绪激动的说道,满眼恨意,恨秦蓦的狠心无情。
      “你可有将我当作你哥哥?”秦蓦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做的桩桩件件,心中都十分有数,我给过你机会,仍不知悔改。”
      秦玉的泪水不要钱似得,不住的流下来。
      “我错了,我现在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哥哥,你原谅我一回,你只有我一个亲人……”秦玉说罢跪在地上,见秦蓦无动于衷,六神无主。
      秦蓦满心失望,不知秦玉竟是个这样可耻的东西!
      “哥哥,我听你的话,去边关。”秦玉鼓起勇气说道,秦蓦不肯出手相救,边关是唯一的出路。
      “你可知皇上寻我进宫做什么?”秦蓦驻足,看着她眼底遮掩不住的算计与愤懑,就像他当初如何被她给蒙骗?
      秦玉一脸茫然的摇头。
      秦蓦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我至今日方才知晓你这么作,把自己的退路都作死。托你的福,皇上不准李旭调至边关,可以留在京城。”顿了顿,目光冰冷刺骨:“你可如愿?”
      秦玉如五雷轰顶,惊恐万分。回过神来,郡王府的大门已经合上。
      失魂落魄的离开郡王府,蓦然,碰见坐在轮椅上的季云竹。秦玉尴尬的遮住面容,就听他语气温柔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伤心事?”
      秦玉猛然摇头。
      “有何困难,你可以与我说,我帮你。”季云竹抽出娟帕,递给秦玉:“擦一擦。”
      秦玉讪笑一声:“你帮不了我。”
      “你的毒,并未难倒我。”季云竹秀逸俊美的面容上绽出一抹轻笑,似千树万树梨花开,洁白而纯净。“你不说,如何知晓我帮不了你?”
      秦玉心中一动,便听他说:“你跟我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
      淑妃的身子大有好转,用过午膳,启程回宫。
      谢桥从西伯府回来,想着淑妃气血虚,打算熬制阿胶,补血有奇效。
      亲自采买驴皮,刮去毛,切成小块,放在一口大锅中加水熬制。
      明秀一见,便知谢桥又在熬阿胶,忙说:“小姐,这个得熬三个昼夜,奴婢帮您。”
      谢桥不放心,亲自把关,眼见天色黑下来,叮嘱明秀一番,净手回重华楼。
      外头起风,树枝吹的呼呼作响,卷起树叶纷飞。
      “小姐。”白芷见谢桥驻足,疑惑的轻唤一声。见她望天,连忙说道:“这都入夏了,怕是下一场大雨。”
      谢桥随手抓握住一片枯叶,望一眼天色,并不见明月繁星。
      的确要变天了——
      果真,当夜里便下起大雨,第二日都不曾停下来。
      林太医顶着雨,去西伯府给西伯老夫人诊病,已经有所好转。
      方才回宫,又被淑妃宫里的人请过去,回了话,将药浴配好,待淑妃净身出来之后,按照谢桥教的法子给施针。雪白的中衣上,并不见有黑血渗出,逼出的都是鲜红色的血。
      “娘娘身体已无大恙,按时服药即可。”
      “有劳了。”淑妃面色苍白如纸,更衣后,宫婢连忙上一层厚妆。
      林太医将银针收好,背着药箱走出永和宫,便与明帝碰到。
      “来去匆匆,爱卿这是去谁的宫中?”明帝询问道。
      林太医连忙跪地:“回禀皇上,淑妃娘娘身体欠安,微臣从她宫中出来。”
      明帝眉头紧皱,缓声道:“西伯老夫人病倒,淑妃病榻前服侍几日,身子难免吃不消。”
      林太医面色微变,欲言又止。
      明帝瞧出端倪,沉声道:“有话直言。”
      林太医伏地说道:“微臣方才诊脉,淑妃娘娘是中毒之相,如今已经安好。西伯老夫人的病情,今日微臣去诊脉,原来是病重将死之人,也见起色。”
      这话极为微妙,淑妃中毒,如今已经好了。而淑妃一进宫,本来病危的老夫人,也跟着好起来。里头的关节,不言而喻。
      明帝面色肃然一沉,阔步去往永和宫。
      淑妃脸上敷着厚厚的细粉,涂抹着一层胭脂,气色极好。
      明帝四处张望,只见宫殿四角放着香炉,清幽香气盈满室内,并无一丝药味。
      “皇上——”淑妃紧跟着明帝去往寝宫,里面收拾的纤尘不染。
      明帝目光落在淑妃的脸上,猛然拿着手擦她的脸。
      “皇上——”淑妃吃痛的惊呼一声。
      明帝拿着帕子沾着水擦,脸上的细粉、胭脂拭去,露出她白皙细腻的面颊,大约是太过用力,双颊一片艳红。
      “朕,喜欢爱妃素面。”明帝冷声道。
      淑妃发现明帝的异样,大气不敢喘,她知道皇上这番举止,断然是起疑。拉起滑落的衣襟,面色苍白的说道:“皇上,你不喜臣妾上妆,何须您亲自动手?脏污您的龙体。”
      “爱妃言重了,朕不过举手之劳。”明帝目光不曾移开淑妃的面颊,看着她脸上的艳红缓缓褪去,一片苍白,毫无血色。“不知老夫人的病……如何了?”
      “母亲的病已经有气色,来势汹汹,吓得臣妾……啊……”淑妃话未说完,便被皇上掐着脖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笑道:“朕怜你一片孝心,这几日辛苦了,好生留在永和宫休息,没有朕口谕哪里都不许去!”松开手,明帝甩袖离开。
      淑妃面色大变,她被禁足了。
      显然,她的事情已经被发现:“皇上来之前碰见谁了?”
      “林太医。”
      淑妃咬紧牙根,林太医是谢桥找的人,她故意泄露?
      “本妃身子虚,的确该好好休息。”淑妃面色冷沉,心里却觉得谢桥不大可能,定是错信林太医!沉吟半晌,又道:“明日请林太医来给本妃诊脉。”
      “是。”宫婢退下。
      ——
      大雨连下四五日,护城河外洪水高涨,秦蓦忙的见不到人影,谢桥将熬制好的阿胶分盒装好。命人给柳氏、容姝送去。
      想了想,谢桥派人送一盒给容秋。
      容秋如今搬回自己府中,偶尔来看看老夫人。
      “小姐,您不送瑾姨么?”白芷看着桌子上摆着三盒阿胶,记起郡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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