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防。
杨斌领着自己的队伍到了，却没有看到朱悦和扫帚，只依稀看到吴菱远远乘在蛇身上，还只当时她驯服了蛇鳄。
韩闯看见了他们，神色忽然大变，再顿了一时，主动凑上来，“你们也是来帮忙的吧，快，我们已经顶不住了。”
“朱悦呢？还有我们家大狗呢？”
“他们，都在杀丧尸啊，人太多了，我刚才还看见他们。”
杨斌皱着眉，手里的铲子举了起来，四百人的气势忽然凌厉起来，手中的竹进藤退换了方向。
“韩队长，别拿我当小孩子哄。”
韩闯瞬间变了表情，闭上了眼睛。
吴菱远远看见了自己的四百人，杨斌和韩闯对峙着，忽然就抱着头倒了下去，那些普通队员根本不是异能者的对手，没几下就倒下了一大半，蛇鳄收到了吴菱的指示，加速游动，几乎是一路强行冲撞开，人们惊慌不已，以为蛇鳄又要吃人，但是它只是停在了韩闯面前，仍然用尾巴绞杀丧尸，大口一张，吓得人跌倒在地。
韩闯在蛇鳄投下的巨大阴影下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吴菱，她浑身浴血，几乎已经瘦成的骷髅，手臂却有了一个发育不完全的雏形，神情可怖，根本不去看自己的样子，只用毒蛇般的眼睛盯着他，她似乎，不会疼，不知死。带兵几十年，什么样的伤员都见过，却也心悸不已，他指着痛苦蠕动的杨斌几个：“你不把丧尸杀退我就把他们弄死。”
仿佛可以看见他已经自知必死，却仍然握着最后的稻草不肯放，“我数三下。你不停下我让蛇神杀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然后是全人类。”
“你不会的。”
吴菱笑了笑，眼角去瞥扫帚的尸体，“我会的。”
“三。”韩闯后退了两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不要你朋友的命了？”
“二。”蛇鳄已经扬起了头，毫无疑问它一动没有人能跑得掉，空气都静止了一般，带着浓重的硝烟与血腥凝聚起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屠杀。
韩闯终于崩溃了，“好，我停下！”
“朱悦呢？”
“来人，去把朱悦带过来。”
她并未受伤，只是眼睛已经哭红了，看见吴菱的惨状又是忍不住地捂住了嘴，含着泪一一去查看杨斌几人。
没了蛇鳄发威的人类更加溃不成军，也顾不得蛇鳄吃人的危险，下意识地往它身边聚拢，韩闯不禁着急，“你要杀我没关系，你得保护好剩下的人。”
什么道理？对一个差点成了死人的家伙的请求？条件？
认得清形式的异能者迅速倒戈，压着韩斌跪在地上，却还有一些军人天性里服从长官，拿着枪对着吴菱，颤颤巍巍地不敢开枪，蛇鳄一口就把他们连皮带骨地吞了下去，吴菱冷冷地开口，“我只是想在你临死之前告诉你。如果你告诉我你的计划，我愿意冒死一试。你不该伤害我的狗。”
韩闯苦涩道：“那我是，为狗偿命？”
“不仅如此，但它比很多人都值得活。”
韩闯冷哼一声闭上眼睛，吴菱眼里冒出血色来，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在他的眼眶上，自己的拳和他的眼角都流出血来，她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呕出一口血来，“我要你看着自己怎么死！”
徐心念远远地看着，吴菱向她挥挥手，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他的死亡，“让他比扫帚死的痛苦一百倍。”
“哈哈哈哈哈哈，我死得其所！”
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突然看向了吴菱，压着他的两个异能者都倒了下去，吴菱只觉得眼前突然暗了暗，一些潜藏在心底的梦魇就要出来，却忽然恢复了光明。
韩闯倒在地上，已经翻了白眼，蛇鳄一口咬断了他的下半身，叼到扫帚的尸体身边。
他终究是只老狐狸，死前也要咬人一口，如果不是蛇鳄在场，谁能抵过他的精神攻击。
徐心念抬起手来，封住他的大血管不让他太快的死，一点点使得他的皮肤发热，烫出泡，流出水，落下皮，烧出洞，他已经傻了，却必须得承受比扫帚更痛苦百倍的折磨。
看着她眼睛也不眨的样子，之前的腼腆小绵羊不知去哪儿了，现在她的神情，和关关特别的像。
杨斌几个敲打着头，冷汗涔涔，还没有完全恢复，看到吴菱都傻了眼，吴菱宽慰地笑了笑，“别担心。我没事。”重新登上蛇鳄的背，就算不为了保护这些人，也得保护好自己的伙伴。
“异能者留下，其他人撤退！回城！”
蛇鳄横过身子，硬是依靠着自身的强大把尸群生生地给阻挡开，忽然又有了活的可能，谁也不想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能跑的人丢盔弃甲地逃跑了，留下那些重伤未死的人，吴菱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对自己的四百人说：“一人扶一个轻伤，回去等我。”
肌肉男孩儿队姗姗来迟，看也不看那些逃跑的人，只在看见不成人形的韩闯时愣住了，为首的伤疤男孩舒了一口气，领着自己的伙伴却是一心求死，哪儿有丧尸就敢赤手空拳地往上扑，他们完全是以格斗技巧来打丧尸，年纪毕竟还小，哪里是丧尸的对手，薛红雪见不得他们送死，全给赶鸭子一样地赶到边上去。
有蛇鳄在，丧尸的数量再多也只有被当做烂泥碾压的命，吴菱说是在观战，其实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来维持自己的活动了，唯一能坚持的就是脑海里的一点清明，不让自己昏倒，那些生长出新肉的地方并不比割掉他们的时候好过，两层的衣服，竟也被汗水湿了透。
丧尸群忽然停止了攻击，安静地往后撤了一段，正中潮水般分开一道空地，像是君王驾临的礼仪，所有人都遥望着这条路的尽头。
蛇鳄凝重地抬起了头，吴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无形压迫，一方面来源于蛇鳄，那另一方面，必然就是来源于那所谓的尸王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混乱
两边对峙，千钧一发，尸王并未真正得走到视线内，大批的蓝眼丧尸挡在前面，也不可能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蛇鳄时而狂怒，时而隐忍，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韩闯的惨叫，也渐渐微弱下去。
吴菱只能从蛇鳄的反应猜测，两者似乎是远远的精神交流，并不需要通过话语，这个尸王，该不会也是成精了的吧。
过了许久，蛇鳄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吴菱，而丧尸调转方向，各自偏颇着脚步，填满了中间的大道，究竟有多少丧尸，谁也说不清，但是他们今天如果涌过来，其实蛇鳄也未必能够拯救这些人吧。
或许是蛇鳄和尸王达成了协议？或许是尸王忌惮蛇鳄，所以退了回去。
吴菱放松下来，韩闯已经彻底死透了，徐心念干脆彻底把他烧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然后垂首站在一边，看不出表情。
“你知道他把徐心悦带到哪儿了吗？”
徐心念摇摇头，吴菱现在真的想扑下去问问她是不是上界那贼老头派来的，是不是关关，却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只能让蛇鳄带着她慢慢往回游，一大群异能者安分守己地跟在她后面。
那个戴着和詹詹相同木牌的紫眼丧尸究竟是不是詹詹，传说中的上界的棋子是谁，徐心悦大概是去了徐正裴身边吧，可是徐正裴又在哪里。吴菱左右看了看，也并没有什么能造出魔豆的异能者，难道他们都会隐形不成？
杨斌奇怪着小瓦怎么还不到，又不愿意去打扰疲倦的吴菱，只能让薛红雪先去找他。
薛红雪快速地返回，本以为平静的回程却满是血腥，死者大多是女人，甚至是赤身*的躺在路边，薛红雪暗自心惊，想到自家的孩子们还在聚集地里，更加加快了速度。
大门紧闭。
可以听见城内的喧嚣，在门外有一些疯狂的人，甚至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一点也不顾及的交合，一些并非自愿，聚集地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薛红雪随手抓过一个男人，“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狂笑着，“反正都要死了。”
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薛红雪厌恶地推开他，再问别人，也多是这样不知所言的答案，仰头望向城楼，上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红裙飘逸，长发如瀑。
“牡丹？”
城墙上的人略略偏转了身子，向着薛红雪柔柔地招了招手，消失在城墙后。
一列车队远远地开了过来，看领队的标志，竟是孟光，薛红雪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也不曾给予多大的帮助，可是毕竟也算是是友非敌，她当即飞奔过去，把车队拦下，“孟队长！”
孟光打开车门走出来，依然是干干净净的脸庞，只是眉宇间很是焦急，“聚集地出事了？我们听到了声音。”
薛红雪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尸体，孟光皱眉，“我们回来晚了？丧尸入侵了？”
“还好你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不光是丧尸入侵，你们说的水怪也出来了。”
“什么？”
“水怪已经被小菱驯服了，也已经把丧尸打退了，现在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只是聚集地好像被牡丹占领了。我怕小瓦出什么事，你先和我去找小菱他们吧。”
孟光给自己带出的这些队伍下了跟随命令，就跟着薛红雪去和吴菱回合，一路上了解情况。
听完之后，孟光满是叹息，“其实韩队长的确是好心，只是他不了解小菱。”
“对啊，小菱队长那么笨，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的安全。总是让我们为她担心！”
“可是有这样的朋友，也会觉得很值吧。”
薛红雪点点头，“是很好，尤其是在末世里，还能这么蠢真是服了她了。”
前方看得见沙城了，孟光喊停，果然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大蛇，然后是坐在蛇背上的吴菱，和蛇鳄比起来，车队就好像是小玩具一样，吴菱看着他，表情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我听薛红雪说聚集地出事了？”
“嗯。”
“多亏了你。我会处理这些事的，你好好休息。”
吴菱笑了笑，看起来尤为恐怖，“徐队长会帮你的。”
孟光看了一眼徐心念，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的确按照聚集地的原有顺序，除了不知踪迹的徐正裴，接下来就是韩闯，韩闯也死了，那么就轮到了副队长。等于说如果吴菱不要求上位，聚集地的大权主宰就会在孟光和徐心念之间产生。
薛红雪和吴菱说了些情况，她好像只是强打着精神听完，也没有什么回应。他们担心的是吴菱的身体，也没有强求什么。
到了城外之后孟光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前，门却缓缓的打开了。
里面只站了一个人，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成了红衬衫，从来爱干净的身上满是污痕，他发红的眼里闪烁着泪光，惨白的脸因为血而更加妖冶，他站在那儿，没有动，却像是一棵烧焦的树，还有烟雾和火星，但不会再活。
他脚下躺着一个已经被咬得不成人形的女人，杨斌走过来，他像是忽然惊醒一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们，背过了双手，远远地离开那具尸体。
杨斌走到他面前，惊讶地看到他眼中的红色褪去，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吴菱刚刚出学校时对付三个人渣时的样子，外城已经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下，那些饿得快死的人把逃回来的人当成了食物，拼得两败俱伤，现在没几个还站着的了。
他叹息了一声，一把拉出小瓦背在后面的手，却被锋利的指甲划伤，那手不再干净，沾满了别人的血，丑陋尖利的指甲，分明就是丧尸的样子。
异能者群里发出阵阵唏嘘，面前的情况不言而喻，他显然是吃了人。
杨斌脱下外面的衣服来，包裹住他的手，“别怕。我带你回去。”
小瓦挣开他，也不管手指的尖利就往喉咙里去，杨斌急忙抓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小瓦流出泪来，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出来的全是未消化的血肉。
第一百二十九章 骨灰
吴菱下了蛇背，紧抿着双唇，眼前的小瓦脆弱地像是一碰就会碎，他仰视着吴菱，微微地颤抖，卷卷的头发胡乱地遮着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黑眼圈。
吴菱尝试着活动刚刚成形的左手，用婴儿般鲜嫩的皮肤去擦拭他脸上的血，每动一下都能感到钻心的疼。
“站起来。”
小瓦低下头，“我吃了人。”
“我相信你。”
他颤抖着，双手插进底下的泥土里，“阿娜，阿娜也被我害死了……”
吴菱勉强蹲下来，用新长出的手牵起他丧尸般的手，强烈的反差之下仿佛是天使与魔鬼的触碰。
“你该找真正的仇人。不是自己。”
“对，不是我，是林晓阳害了我，可是，我也，把他杀了啊。”小瓦崩溃地埋下头。
吴菱叹息了一声，“小倔强不可能无缘无故害你了，你难道只想的到他那一步吗？”
小瓦抬起头来，“那就是牡丹。可是我找不到她！”
“害你的人，你得把他们全找出来，我们都会帮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还是我们的朋友。”
“对，小瓦。叔叔帮你报仇！”杨斌扔掉破旧的眼镜框，“不管是谁，要害我们的都得死！”他这话说给小瓦听，也说给外头的异能者听。
小瓦擦了擦眼泪，“我要为阿娜报仇。”
杨斌上前拉起小瓦，给了一个男人之间的拥抱，“这才像个样子。”
内城城门依然不开，吴菱道：“我先上去看，如果五分钟不出来，你们破门进来。”
她坐在蛇鳄头上，直接翻城墙，到最高处却停了下来，牡丹会在她并不意外，可是扣子竟然也在她身边，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都是颇为熟悉的样子，只是身上大多都是血，自己的血，因为他们的脸色，无一不是小瓦那样的苍白。
吴菱低下头，真不愿意承认小瓦正在往丧尸转变啊。
蛇鳄爬进聚集地内，这里仍然维持着离去时的狼藉，大约不用说它也能明白情况，威慑着张开嘴，露出一口尖牙来。
牡丹和那些异能者身后，就是大片的平民，大多是孩子，当然也不乏吴菱的那些。她拉过孙少达，揉了揉孩子肉嘟嘟的小脸，慈爱地几乎像是孩子的母亲，随后却用尖利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孩子倔强地梗着脖子，明明很害怕，就是不肯哭。
“住手。”
吴菱咬着牙，不管徐心念是不是关关，曾经答应过要好好照顾的诺言不想打破。
“好啊。”牡丹直起了身子，吮吸着手指上的血，微微一笑，“我们俩说话，你让水怪回去吧。”
现在吴菱的虚弱程度，甚至连普通人都有可能把她杀死，要蛇鳄回去，她就连自己的安全也无法顾及了。
“不需要它走，你有什么条件，快说吧。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不答应的。”
“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条件呢，只是你在我腿上这一刀，是不是该还回来。”
吴菱果断地把犬牙架在自己腿上，顿了顿，“我只有一个问题，我断了你的腿，你现在怎么又能走了？假肢？”
“是我因祸得福，现在是比人类比丧尸都好的丧尸人。你们都得被我们主宰。”
“丧尸人？”吴菱笑了笑，“主宰什么？你们能生孩子还是能长生不死？要么是所有物种一起灭亡，要么是有延续能力的物种主宰，就算是猪是狗，也不会是你们。”
“统治你们人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