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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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 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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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衿没有说话,只是把苏慕闲的手握得更紧。
    冬天的日子。最能让人慵懒得哪儿都不想去,只想跟心爱的人。一起呆在温暖的屋子里,吃甜点喝茶看书。接下来的两天,苏慕闲除了进了一趟宫,就跟夏衿窝在家里过这样的生活。日子过得甜得能渗得出蜜来。夏衿还亲自下厨*心甜品,让苏慕闲品尝自己的手艺。
    苏慕闲就着夏衿的手,咬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蛋挞。然后把她拉进怀里,接过蛋挞来喂了她一口。然后满意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日子,神仙都不换。”
    过门三天,夏衿回门,舒氏就连呼女儿胖了,脸蛋白里透红的,气色好得不行。
    胖了?夏衿摸摸自己的脸,颇有些郁闷。
    因为练武的缘故,她可是怎么吃都不胖的。如今才停了三天没练功而已,怎么就胖了?
    “你婆婆对你怎么样?”舒氏悄悄拉着女儿问道。
    “……咳,还好。”既不用请安也不用理会,能不好么?
    “衿姐儿,明天的婚宴你是要去的吧?”邵老夫人笑眯眯地问自家孙女。
    “要去的,祖母。”夏衿忙应道。望着坐在上首的头发有些发白的祖母,想着那丰厚得令人乍舌的嫁妆,夏衿的心就暖得一糟糊涂。
    她向来不在乎钱,她在乎的是邵家人的一片心意。想起她跟父亲谈及成药铺的那份防范,她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邵老夫人招手叫夏衿到她的身边,用手抚了抚她乌黑发亮的头发,慈爱地笑道:“到时候祖母也去,你跟在祖母身边就行。”
    “好的,祖母。”夏衿笑着点了点头。
    过年前有许多人嫁女娶媳妇。三天新婚期过去,明天夏衿将第一次以武安候夫人的身份,出现在大周国贵妃圈的社交场合。
    想起这事,夏衿就很无奈。她真的不喜欢去对一群陌生人陪笑脸,说一些没营养而又虚伪的话。
    陪邵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夏衿便跟岑子曼回了她原来住的院子。
    “罗骞订亲了。”岑子曼忽然道。
    夏衿抬起头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是龚玉畹?”
    岑子曼点了点头。
    “很不错啊。”夏衿微笑起来。她是真心希望罗骞能彻底忘掉她,过上幸福生活。等他成亲的时候,她也会奉上一份大礼。
    “成亲的日子定了吗?”她问道。
    “嗯。”岑子曼点点头,“明年的三月份。”
    “你们家那老夫人,没为难你吧?”顿了一顿,她又问道。她没有问夏衿婚后过得好不好。两人都不用问,从脸上甜蜜的笑容就可以看出,彼此都过得好。
    夏衿也不隐瞒,将敬茶时的遭遇跟岑子曼说了。
    “这女人,疯了不成?”岑子曼愤愤道,“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夏衿没有说话。
    那天的事,只限于她与苏慕闲知道。她不会跟第二个人提这事。这不光关乎苏慕闲的名声,苏慕栾的真实身份更不能暴光,否则会给候府带来大祸。
    岑子曼只是随口抱个不平,说着又欣慰于苏慕闲的表现:“还好,我表哥不是那等愚孝的。她这样闹闹,你不用每日去请安,倒也是好事。”
    两个闺蜜加姑嫂叽叽咕咕说着私房话,直到苏慕闲则夏衿陪着进了院子,岑子曼这才跟丈夫一起告辞离开。
    当天晚上,夏衿和苏慕闲便在她这小院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这才回了武安候府。
    下午,夏衿收拾妥当,跟苏慕闲乘了马车,先到邵家跟邵老夫人汇合,这才一起去了宁国公府赴宴。
    今天是宁国公府娶媳,娶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尚书的侄孙女郑婉如。
    岑子曼作为邵家的孙媳妇,身上又没品级,本不必参加这种应酬的。但邵老夫人特地叫了她来,陪夏衿赴宴。把苏慕闲赶下车去骑马,她就上了武安候府的马车,跟夏衿嘀咕道:“你还不知道吧?宁国公府这位七公子,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人有些傻傻的。”L

☆、第三百一十四章 赴宴

“啊,有这事?”夏衿惊讶。
    郑家虽不是勋贵,却也是官宦世家。如今郑尚书掌着实权,论地位,并不比勋贵差。郑婉如虽说*于彭喻璋,但这种事,怕是除了郑婉如的亲娘和无意中窥透此事的夏衿、苏慕闲,没几人知道。所以郑婉如在外人眼里,还是尚书大人家矜贵的嫡女,身价极高,郑家怎么会给她挑这么一门亲事,嫁个傻子呢?
    岑子曼撇撇嘴:“外人虽不知郑婉如的龌龊事,但她跟彭喻璋走得近,大家都是知道的。彭家被灭,郑婉如大病了一场,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她为了彭家跟罗骞退亲一事,京城体面人家,谁还愿意娶她?要是郑家为她好,愿意像当初那般,为她在外地挑户人家,日子也还过得。偏皇上对郑尚书已几次表示不满,眼见得他这官做不长了,便想找个靠山。宁国公虽无实权,但好歹是太后娘家,嫁个没什么价值的侄孙女过去,换来太后面前的一句好话,郑尚书自然是乐意的。至于郑婉如以后过得好不好,就不在他考虑之列了。”
    夏衿摇摇头。
    比这更无情的事她都见得多了,郑家这样行事,不足为奇。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马车便停了下来,宁国公府到了。
    两人下了车,跟邵老夫人和郭氏汇合,这才一起往里走。
    跟着宁国公府的下人到正厅时,里面已来了许多人了。邵老夫人跟熟悉的人一一打招呼,而厅里的谈话声渐渐小了下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夏衿身上。
    夏衿跟邵家相认前身份地位不够,默默无闻。即便跟着岑子曼参加狩猎活动和赏花宴,也没人有兴趣认识她;跟邵家相认后,邵老夫人离京城几十年,自己都还得慢慢熟悉权贵交际圈,再加上夏衿不喜应酬,她出来便没带夏衿;而夏衿从边关回来后就被赐婚了,在家备嫁。甚少出门。为此,夏衿的名声虽然极响,京中这些权贵夫人小姐并不认识她。
    但不用介绍。大家看到她穿着郡主服饰,站在邵老夫人和岑子曼身边,就已猜出她的身份了。
    邵老夫人见状,生怕夏衿不自在。连忙拉着她对大家道:“这是我孙女,永安郡主。武安候夫人。”
    夏衿朝大家微笑着颔首示意。
    在场的绝大部分女眷都站了起来。她们的品级比夏衿低,在夏衿面前可不敢托大。
    宁国公府待客的大夫人忙上前,对夏衿先行了一礼,笑道:“郡主能来赴宴。是我们的荣幸。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邵老夫人给夏衿介绍了她的身份,又道:“来。祖母给你介绍大家认识。”带着夏衿,从身份高年纪大的几位起。一一给夏衿引见。
    夏衿身份在这里罢着,而且明显的受太后信宠,在场的夫人小姐自不敢怠慢于她,态度都亲热客气。
    不过夏衿仍然感觉到了几个人对她的不喜甚至敌意。
    用余光往那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些人,都是未出阁甚至未定亲的闺秀。苏慕闲原来是许多闺秀心里的梦中情人,如今这块肉落到了她的碗里,这些人对她有敌意也十分正常。
    冯意蕊是宁国公大夫人的女儿,今天随着母亲出来接待女眷,也正是原先对苏慕闲比较心仪的闺秀之一。夏衿一进门,她就一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夏衿。
    大概因为是新婚,夏衿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头上戴了三四件金镶玉的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既高贵又典雅;她此时正坐在宁国公夫人和邵老夫人身边,微笑着凝视倾听,无论是仪态还是言行举止,似乎都没有能让人挑出毛病的地方。
    “哼,惯会装模作样。我听说她以前所在的夏家,就是个小地方的小户人家,下人都没几个,还得自己做活。这样的人,就算到京城来呆上一年,骨子里估计仍然小家子气。”冯意蕊的表妹孙彤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冯意蕊赶紧伸手悄悄掐了她一下。
    这里人多嘴杂,要是这话给人听见了可不得了。夏衿圣眷正隆,这话传到了太后耳里,就算宁国公府是太后娘家,府里的夫人们恐怕都要被喊进宫里去训斥一顿,要她们管教好女儿。
    孙彤虽闭了嘴,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是镇南候府的嫡出小姐。在苏慕闲从边关回来时,她就听家中长辈议论,说要把她许给苏慕闲。可没想到托去探口风的人还没出门,就传来了苏慕闲被赐婚的消息。她离自己心仪的男子如此的近,对苏慕闲的执念自然要比冯意蕊深。因此无论夏衿表现得多么出色,看在孙彤眼里,仍然是个出身寒微的乡巴佬。
    厅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而宴席还有一会儿才能开始,宁国公府大夫人便让下人上了水果和点心。孙彤见状,眼珠一转,招来下人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下人便拿了一个跟枕头一般大的椭圆形的东西过来。
    孙彤领着那下人走到夏衿面前,对她笑道:“郡主高才大义,十分令我敬仰。”说着指了指下人手上捧着的东西,“今儿个我表哥大喜,太后赐下来一种水果,我借花献佛,送给郡主尝尝。”
    夏衿搭眼一看,笑道:“这菠萝蜜是热带水果,真难为南方的那些小国远途运输,献到咱们京城里来。”
    孙彤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衿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听人说起过。”
    孙彤心头一跳,总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夏衿一眼就看穿了。她强笑道:“郡主既认得这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教我们怎么吃。”
    太后既赐下水果,不可能不让人教宁国公府的人怎么吃。孙彤此举只不过想让她出丑罢了。
    夏衿道:“让人打水过来净手,再拿把锋利的匕首来。”
    “还不快去?”宁国公府大夫人瞪了身边的下人一眼,低声喝斥道。
    孙彤便知大舅母对自己不满了。她看了夏衿一眼,将手中的帕子绞得死紧。L

☆、第三百一十五章 恭敬

见宁国公府的下人领命而去,夏衿对身后的菖蒲低声吩咐了两句,菖蒲答应一声,转身也出了门。
    不一会儿,净手的水被端了上来,下人还取了一把带套匕首来,放到了几案上。而菖蒲也回来了。
    厅里里旁观的女眷早已停止了各自的谈话,朝夏衿这边看过来,有些还窃窃私语几句,显然是议论此事。宁国公府大夫人把手帕拽得死紧,不知道如何处理此事,才能既不得罪夏衿,也不得罪厅里的夫人小姐们。孙彤心里想什么,她一清二楚;她也知道厅里还有许多人怀着跟孙彤一样的心思,就是想看夏衿出丑。而原因则多种多样,有的曾想把苏慕闲招为女婿,有的曾想嫁给苏慕闲,还有的则是看不上夏衿的出身,如今却不得不对她行礼而心怀不忿,还有的则是事不关已,纯属看热闹……她一旦阻止夏衿,绝对要让这些各怀心思的人不高兴。最重要的是,夏衿也不一定能领她的情,因为刚才她并没有推托,想来是要显摆一下她的本事。
    她不禁把目光投到邵老夫人身上,希望邵老夫人能出言阻止夏衿。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邵老夫人却像是没听到刚才的话一般,只顾着跟坐在上首的白发苍苍的宁国公老夫人说话。
    她叹息一声,转过头来,正想婉言劝阻夏衿,便听夏衿对她的丫鬟道:“菖蒲,你左手把手套戴上。”
    宁国公府大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呼吸都顺畅起来。
    刚才吓死她了。因知道这位郡主出身小户人家,刚才又叫人去拿工具,她差点以为夏衿是要亲自动手,给大家处理水果。要是这样。一定会被大家私下里取笑,说她上不得台面,便是太后她老人家都没面子。还好还好,她吩咐丫鬟动手,如此就没事了。
    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都目露失望之色。
    邵老夫人则抬起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以遮掩自己嘴角禁不住露出的嘲讽之意。
    那丫鬟将手中的一个木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轻薄白绸做的、跟手掌一样的东西来。戴在了手上。
    “呀,这就是手套吗?”人群里有人惊叹着叫出声来。
    夏衿抬目朝那人看去,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是手套。”
    那女人是兵部一个官员的夫人,夫家姓孔。见大家都朝她望来,她不由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听我家老爷说,这手套是永安郡主做的。在边关时起很大的作用呢。给人看病的时候戴上它,就不会染上疫病了。”
    夏衿在边关做的事,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听得这话,大家都好奇地看向那只白手套。问夏衿:“郡主,是这样吗?”
    夏衿笑着给大家普及卫生常识:“我们的手,就算是用水洗了。也还会有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而手套缝好之后用水煮过,就可以达到消除脏东西的目的。所以戴上手套做事。比较干净。”
    “那我们自己做再用水煮,也一样干净吗?”有人问道。
    夏衿点点头:“自然。用干净的布做,做完了后用胰子洗干净,放到锅里沸水煮一刻钟。”
    “小姑娘,能给我看看吗?”另一个夫人指着菖蒲手上的手套。
    菖蒲只得走了过去,把手套给人看。
    夏衿吩咐薄荷:“另拿一只,你去切水果。”
    薄荷从小匣子里另拿出一只手套戴上,把匕首从套子里抽出来,眼睛好奇地盯着桌上的菠萝蜜,等着夏衿的命令。
    “你从这里把它切开。”夏衿在菠萝蜜的中间比划了一下。
    大家的注意力从手套转移到了菠萝蜜上。
    这种水果,厅里的这些女人没一个人见过,更不知道这东西如何吃。
    薄荷将菠萝蜜的一头切开,便露出里面黄灿灿的果肉来,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蜜香味在厅堂里蔓延开来。
    大家都坐不住了,起身伸头过来看。还有人问道:“就是吃里面这些吗?”
    “吃这些。”夏衿指了指里面的苞肉,吩咐薄荷,“把这些都取出来。”
    薄荷用匕首将里面一划,便把夏衿点的那些苞肉取出,放到水果盘里。结果被根须粘住了,用匕首弄了一下,这才成功放下来。
    “把这个划开,将里面的果核取出来。”夏衿又指着苞肉对菖蒲道。
    菖蒲将苞肉划开,里面果然露出硕大的果核,依照夏衿的指示放到另一边的小碗里。
    待两人把果肉大部分都取出来后,夏衿便让宁国公府的下人端来盐水,将果肉浸渍到里面。
    “为什么要这样?”这一下,连大夫人都不由奇怪道,“太后赐下这东西时,说直接食用就可以了。”
    “这样吗?”夏衿眉头一皱,“这东西有些人吃了没事,有些人吃了则会起红疹子。”说着起身对大夫人福了一福,“还请夫人派人进宫去跟太后说一声,让她用盐水泡一泡再吃。”
    上首的宁国公府老夫人一听这话,忙吩咐大夫人:“你赶紧进宫一趟,把这事跟太后说一说。”
    看着大夫人领命而去,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气愤道:“南边那些小国也太可恶了,进贡东西也不说清楚。要是吃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得了?”
    “可不是。”大家附和着,看向夏衿的目光,跟刚进门时已完全不同。
    不管怎么说,有本事有见识的人,向来都令人佩服的。更何况,夏衿说话做事落落大方,骨子里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与淡定,态度看似温和,实则高冷,实在是没法让人在她面前保持心理优势。最重要的是,刚才虽然是宁国公府大夫人进宫去说菠萝蜜的事,但任谁都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夏衿的功劳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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