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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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未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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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 打开电视。
  本地的电视台无一不在播报台风新闻。目前还只是台风的边缘; 平均风力9级; 局部达到12级; 海浪高度超过5米,沿海所有游船和海水浴场都已清空关闭。市区内树倒屋塌的案例层出不穷,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人数。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就是有一位敬业的记者坚持在一线报导; 人们嘲笑他抱着电线杆姿态扭曲的样子十分滑稽时,镜头里却拍到有个人被风吹上了天。
  她想打个电话,或者发消息问问岳凌霆怎么样了,却发现他的手机还留在那个塑料袋里,没有带走。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一个小时为限。她想。如果超过一个小时还不回来,就去找他。
  到第58分钟时,她站起来解开浴袍,正准备换衣服下楼,门铃响了。
  岳凌霆一手拖一个箱子站在门口,比刚才那趟更狼狈,身上已经不是雨水而是泥水了,头发里还夹着几片树叶,额头上挂了彩。
  就这样他还有心思说笑,目光往下一扫:“你……这么迎接我?”
  何岚氲把着急开门忘了系好的浴袍裹紧,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把你的房门砸坏了,被老板揪着不放,身上又没带钱,也没有贵重物品抵给他,扯了半天才摆平。”他把行李箱拿进屋里,自己不急着收拾,先用毛巾擦箱子上的水。
  何岚氲注意到他的手背关节上也有伤,大概就是砸门弄破的。
  “没有贵重物品你还专门跑回去拿?”她看他擦完了自己的箱子又去擦她的,更觉得生气,“你怎么还拿了我的行李?”
  “反正都去了,一个是拿,两个也是拿,就顺手捎回来了。”
  “这种天气拿一个箱子和两个箱子能一样吗?”
  “半路上我差点也想扔掉了,”岳凌霆赔着笑脸,“结果它有轮子,风一吹自己往前跑,等我回到酒店门口,它就在路边等着,我也不好意思不带它回来了呀。”
  何岚氲气得没话说,只好瞪着他。
  他又凑过来,腻腻歪歪地说:“可能它也跟人一样,舍不得你吧。我这不是怕万一你的箱子里也有对你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她的双手往胸前一横:“对,箱子里有我的订婚戒指,谢谢你给我找回来!”
  “哦,”他挑挑眉,向后直起身,“那我现在就拿下去扔掉。”
  他当真作势拎起箱子要去扔,何岚氲劈手夺过来:“神经病!还说我呢,你不怕着凉感冒?快去洗澡!”
  岳凌霆笑着松了手,任她把箱子抢过去推到墙角。他走到沙发边,把又湿又脏蹭破了的衬衫脱下来扔在垃圾桶里,接着准备脱长裤。
  “喂!”何岚氲及时制止他,“你……怎么在这儿脱衣服?”
  他扶着裤腰转过身:“不在这儿脱在哪儿脱?”
  “去浴室里关上门再脱啊!”她的脸又红了,气鼓鼓的,似乎想说:我还在这儿呢!
  他无所谓地撇撇嘴,想回她“你又不是没看过”,忍住了没吱声,照她要求的走向浴室。
  脱了衬衫才看到他肩膀后面被灯箱砸出的伤口还不小,剌开了十几公分长的一道口子,虽然不深,血也止住了,但被污水泡了一个多小时,伤口都泡肿了,有感染发炎的迹象。除此之外还有几处小擦伤,没这么严重。
  何岚氲提醒道:“你的伤口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
  他随便看了一眼说:“皮肉小伤而已,不要紧。我的箱子里有外伤药膏,你帮我找一下,洗完澡出来涂。”说完便进了浴室。
  这是叫她直接翻他的行李吗?她以为旅行箱是一个很私密的空间。
  何岚氲把行李箱放平打开。箱子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都还完好,一打开就看到信封装着的几包现金,有美元、欧元、加厘币和鲜国货币,每封都不薄,散了一些出来。
  现在居然还有人带这么多现金出门。她把钱塞回去装好,箱子里除了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充电器、剃须刀那些,还有一个小医药包。
  她在医药包里翻了好几遍,才找到他所说的外伤药膏,因为药膏的包装比较特别,不是常见的牙膏管状,而是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独立包装,每片容量只有2毫升,便于携带。药膏牌子很大众,但这种特殊的小包装,她只有小时候买到过一次。
  药膏的主要成分是莫匹罗星。她看了看包装背面的说明,他的伤口只用这个可能不太够,最好有消毒剂和包扎敷料。
  她打电话给前台求助,酒店果然提供医药急救品,说马上就送过来。
  把医药包放回去时,她在衣服底下看到一个有些古旧、但很别致的铁盒,像是首饰、手表之类贵重物品的包装盒。除此之外行李箱里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虽然现金数量可观,但她无由地相信,他不顾危险顶着台风也要去取回来的、非常重要的东西,应该是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她忍着好奇心没去动,把箱子盖上。
  岳凌霆洗完澡,腰里围了一条浴巾走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找到了吗?”
  刚刚被热水冲刷浸润过的肉体还泛着微红,隐约似有无形的热力辐射出来。这副模样太过扎眼,她又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放了,板着脸说:“你把浴袍穿上。”
  “不是还要擦药吗?穿了也得脱,这样方便。药膏呢?”
  何岚氲把一片药膏递给他。
  他举着毛巾没有接,看了看自己肩后:“让我自己涂啊?”
  她转过身去把药膏放在茶几上:“你的伤口最好先消毒,我让前台送急救药箱过来了,处理完了再擦。”
  起居室一角有个小小的水吧,摆着各类酒和饮料。他擦干头发把毛巾丢在吧台上,从酒架上抽出两瓶来看了看,问:“喝点吗?”
  一说到喝酒,她就免不了想起自己上回喝醉干的操蛋事儿,立马拒绝:“不用了。”还不忘怼他一句,“身上有伤还喝酒。”
  岳凌霆摸摸鼻子,乖乖把酒放回去,改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过来,单手打开其中一罐递给她。
  易拉罐上对着她这面是当地文字,何岚氲看不懂,问:“这是什么?”
  他晃了晃伸到她面前的罐子,自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苏打水。”
  何岚氲坐不住了,蹭地站起来:“我先回房间了。”
  她拖起放在墙角的行李箱,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扶着箱子拉杆,尽量用礼貌征询的语气问:“一共三间卧室,朝海的主卧里面是圆床,朝南的一间大床一间标间,你想睡哪间?”
  “我想……”他撇嘴咕哝道,“算了,反正也睡不到我想睡的那间,你先挑吧。”
  什么叫“反正也睡不到想睡的那间”?她轻蹙起眉,说:“主卧最大,景观也最好,有独立浴室,你睡主卧吧,我住朝南那间。圆床你睡得惯吗?”
  “睡不惯。”
  何岚氲不禁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么一句。“那朝南的房间给你,里面是普通双人床,方的,总睡得惯了吧?”
  “也睡不惯。”
  这就是故意抬杠了。她没好气地说:“难道要标间的单人床你才睡得惯吗?”
  岳凌霆半坐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他把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罐装苏打水贴在胸口,眼神透过额前刚洗完的湿发,湿漉漉地望着她:“一个人我都睡不惯。”
  她觉得心口跳得厉害,低头转身想逃,门铃声忽然响了。
  敲门的是酒店服务生,来给她送急救箱。何岚氲面朝门口,都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她问服务生:“你能帮忙处理一下伤口吗?”
  服务生微笑回答:“对不起,我没有接受过医护训练,不能贸然操作。平时我们可以帮助联络附近医院,但现在天气特殊,恐怕也无法提供服务。如果您非常需要医疗人员的话,我可以帮您问一下客人里有没有医生或者护士……”
  何岚氲忙说:“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吧。”
  她拿了急救箱回头,岳凌霆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掰过肩膀看后面的伤口,显然是等着她帮他处理。
  左右他这道伤都是替她挡的,也理应回报感谢人家。
  她把药箱打开,里面有镊子、剪刀、棉棒、纱布等各种工具,消毒剂只有酒精和双氧水。她先用酒精把工具消了毒,然后用一次性棉棒蘸取双氧水,对他说:“这个碰到伤口会很疼,我尽量避开破皮的地方。”
  岳凌霆说:“没关系,这点疼我能忍。”
  话虽如此,双氧水渗到伤口附近时,他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声,背上肌肉绷起。离得这么近,每一块肌理的颤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刚洗过澡,清新中混杂着熟悉的萌动,曾经将她团团包围,诱她沉沦放纵。
  她屏息别开脸,找了个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的话题:“你回来的时候……外面是不是灾情已经很严重了?”
  “嗯……”他的声音也是闷闷的,话语简短,“旅馆那边已经断水断电了。”
  何岚氲问:“那离这儿很近了,会蔓延到这边吗?”
  “酒店有备用发电机,不用担心。”
  乌鸦嘴什么的,有时真的不能不信。他的话音刚落,屋里的灯就灭了。
  何岚氲正在消毒,光线突然变暗,她手一抖就把棉棒戳到了他伤口上。双氧水直接接触破损的皮肉,他疼得闷哼一声,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她急忙缩回来,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他握紧了她的手不说话。
  屋里几乎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漏进一点点外头昏暗的天光。黑暗和沉默让她莫名心慌,她挣了一下,说:“我去把窗帘拉开吧,起码能看见。”
  扣在她腕间的手纹丝不动,只听到他的呼吸声,短促而又沉重。
  她站起身,抓住她的手突然发力,一下就将她拉倒在沙发上,他随即覆了上来。
  “岳凌……”抗议的话未及出口,就被他尽数堵住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
  浴袍的腰带在倒下时就散开了,他贴上来,肌肤滚烫,中间却又有一块冰凉,正好贴在她心口,冷热的反差让她打了个寒颤,每一个毛孔都回想起那天夜里的鲜活记忆。
  围在腰里的浴巾也在纠缠中滑落了。他的力气和压制让她完全无法动弹,如果他要用强,她根本无力反抗,也……无心反抗。
  但是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抵着她,温柔而又带点强势地、细细密密地吻她。
  “和我在一起。”他贴着她唇边说,像是命令,又像是请求。
  “你别这样,放开……”后半句又被他吞进唇间。她不答应,他就继续吻她。
  “和我在一起,”他重复了一遍,看她还想反对,又补充,“就这七天。”
  加上这一句,姿态仿佛立刻就变得卑微了,变成了仰望垂怜的乞求。斥责拒绝的话语忽然就梗在了喉间,无法成言。
  “那天晚上,我们那么……你不怀念吗?”他轻而缓慢地蹭着她厮磨,在耳边蛊惑她,放低身段哀求她,用尽一切他所能仰仗的方法。
  “你不是答应要弥补我的吗?就用这七天弥补。”
  “离开这里之后,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绝不再纠缠你……好不好?”
  何岚氲快要被他磨得失去理智了。从那夜之后起,她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她成了一捆被烈日晒得噼里啪啦的干柴,只要他靠近她身边,溅射的火星就足以把她引燃。
  现在这团火紧紧贴着她,火种的源头在她最焦渴的门外守候,只等她的许可放行。
  “我只要七天……你还想挽回他是吗?我也可以帮你……”他一再地降低底线,一退再退,不能更卑微了,“我教你怎么抓住男人的……”
  这回未尽的话被她堵在了嘴里。
  防河蟹,放一段在作话里,虽然我觉得挺纯洁的,但是现在jj锁得丧心病狂,V章修改太麻烦了。
  屏蔽作话的童鞋会不会看懂那个箭头呢,磔磔。
  前面猜女主能抗几天的都猜错了!从下飞机算起,大概扛了5小时吧……


第24章 
  何岚氲醒来时,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屋里依然昏暗; 只有门口内玄关处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她觉得腰里凉飕飕的; 还有点痒; 好像毛毛虫在皮肤上爬,睁眼往下一看;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埋在自己胸口。
  她以为他又来了; 一把推开:“别闹了; 我好累,让我睡会儿。”
  “还睡,你是仗着台风天太阳晒不到屁股; 打算睡个天昏地暗吗?”
  “几点了?”她迷迷糊糊地问,一边抬头去找钟表。
  “十一点多了。”
  “晚上?”
  “中午!快起来。”
  她记得最后一次看手机是晚上八点二十,然后手机被他抽走倒扣在床头柜上; 再然后……
  算上时差就是过去了将近十四个小时。有那么久吗……还是她一不小心睡了超过一个对时?平时她每天只睡六七个小时的。
  她伸手去摸手机; 床头却是空的。就着微弱的光线,眼睛渐渐适应了; 才看出自己转了个颠倒; 头朝着圆床七八点钟的方向; 睡在床沿边边上; 再翻个身就要掉下去了。
  岳凌霆看她双眼迷迷瞪瞪伸手凌空乱摸的样子就想笑; 走过去伸手一抄将她抱起,换了个方向放到床头。“看不出来你睡觉这么不乖,就差360度转个圈了。”
  这点何岚氲不同意。她三岁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从来不踢被子,早上起床后都不用仔细整理,只要稍微拉一拉就平整如初,睡姿特别端正,连穆辽远都说……算了不提他了。
  “我……睡不惯圆床。”
  “早上我起床时你还乖乖的,走了一会儿就快滚地上去了。”放下后他就势爬上来窝到她身边,语气腻歪,“是圆床睡不惯,还是一个人睡不惯呀?是不是不习惯身边没我?”
  何岚氲说:“我一个人睡这么多年了,你在旁边才不习惯呢。”
  他毫不生气,还笑得更开心了:“那就多习惯习惯。”
  虽然嘴上不肯服软,她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奇异,好像在他身边这三晚,包括飞机上,她都睡得特别沉。再累再疲惫的时候,她也没一口气睡超过12小时。
  并排躺了一会儿,他的手又不安分起来,拇指和食指直立并拢再分开,像毛毛虫走路似的在她腰上丈量。这个孩子气的动作本身并没有情|色意味,但因为落在腰间,施者或许无心,受者却感觉到了异样。
  她的腰非常怕痒,以前穆辽远摸她时,她经常忍不住笑场,但是换了一个人,那一圈痒痒肉好像也会见风使舵看人下菜似的,立马换了一种态度。
  方才把她闹醒似乎也是这个动作。她把那只罪魁祸首的手打掉:“干嘛呢,别乱摸。”
  “给你量腰围。”他不乐意地抗议,“都量了大半圈了,又要重来!”
  何岚氲简直词穷,只会说:“你真无聊。”
  “我是认真的!昨天我给你买的衣服,是不是尺码不合适,怎么扔在沙发上不穿?”
  “没有,不想换而已。”
  “不想换?”他转了转眼珠,“所以你是故意穿得那么少等我回来的?搞半天原来是我着了你的道啊!”
  论抬杠耍嘴皮子何岚氲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想起来又有点心虚羞恼,就拿旁边的枕头丢他:“走开!我要起床了!”
  岳凌霆笑着起身闪开,枕头落在床边地毯上。圆床原本配了七八个枕头和抱枕,此时只剩了一个,其他乱七八糟全散在地下。
  浴袍也扔在地上,离床两三米,正好在他脚边。何岚氲拥着被子说:“帮我把衣服扔过来。”
  他弯腰捡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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