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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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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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刻穿得并不华贵显眼,还在钻墙洞时沾了一身灰土,怎么看也不像什么宗室贵女,两个小兵都没见过她,陡然见到这么一个形容狼狈的美貌小妞出现在这儿,谁也没想到她就是墙里面那位要抓的二小姐,两人相对一怔。
  何菁说话间还状似艰难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伸出手去,像是求对方扶她一把,右边的小兵下意识便伸手来扶。何菁陡然扬手一挥,将一把干土朝他面上抛洒而去,那小兵顿时迷了眼,“啊”地叫了一声疾步后退,不等另一个小兵做出反应,何菁已抓起隐在裙裾之下的门闩挥舞而至,“啪”地一下打在了他太阳穴上。
  邵大侠早就给老婆普及过,击打太阳穴最容易导致对方晕厥,何菁此前已然练习过无数次,出招颇具准头,而且邵良宸考虑到平日最容易随手获得的武器就是短棍,什么门闩、烧火棍、擀面杖等等,所以训练她的也是使用这类东西做武器,何菁拿着这根门闩十分趁手。
  这条门闩虽然不算粗大,却因木料还算上乘,质地致密,分量也不轻,被她全力抡起击打在太阳穴上,那小兵果然一声未吭便软倒在地。
  何菁一击得手,提起裙子就要朝一边逃跑,忽听见那个迷了眼的小兵仓皇叫道:“快来人……”
  未等喊完,太阳穴上就“砰”地挨了一门闩。
  靠!sb了啊,怎就忘了迷了眼的人还有嘴呢?何菁不禁懊恼,可头一遭实战得手,连败两人,她又十分兴奋。
  看着小兵掉落在地的佩刀,她有心捡起来,又想起自己从没练过用刀砍人,还是作罢了。
  刚跑到院子东南拐角,她就听见拐角那边有脚步声疾奔而至,可见是有人听见了那小兵的呼喊过来查看。何菁蹲身于墙角下,待那边一小兵刚一转过拐角,她便抡起门闩迎面截向他的脚踝。那小兵毫无准备,惊叫了一声向前扑倒,何菁又是一门闩敲在他太阳穴,这小兵又不动了。
  居然片刻之间打晕了三个男人,何菁忍不住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先前刚往外逃时那点紧张忧虑松快了不少。当然她也知道自己这都是投机取巧,可不能托大。欢呼完了,她立刻转身朝一边跑去。
  好在何锦安排下的人手大多聚在院落前部,那一声小兵的叫喊并没引起太多同伴的注意,何菁借草木隐住身形,贴着后墙根一路朝东跑去。
  驿馆的东南角坐落着一座马棚,里面养着客人们带来的马匹,这会儿没有人在,何菁冲进马棚,找到邵良宸骑过的那匹枣红马牵了出来,匆忙挂好马鞍,骑上马背,催马冲了出来。
  一回到庭院当中,才清楚看见,围在自己那座小院外围的小兵少说也有三四十个,有一些还已攀上了墙头,手持弓箭朝里面瞄着。
  那些可都是要招呼在邵良宸身上的,何菁心急如焚,拨马凑近了些高声道:“嘿,我在这儿呢!安化王府二小姐在此,想抓我的尽管来追啊!”
  她是拼出全力大声地喊出口,几乎吸引到了所有小兵的注意,那些人齐刷刷惊诧地望过来,何菁说话之间没有勒马,等枣红马自然地走到院子正面,她才看见,看起来人家早已防备有人会逃跑需要追击,院门之外就停着好几匹马,这时留意到她,院门外的军校们立刻翻身上马就要追过来。
  不好,要玩脱!何菁连忙催马朝外跑去。
  比起防身术,她的马术就更要稀松得多了。还是在安化王府最后这段日子为解她养病烦闷,邵良宸才刚教了她骑马,迄今为止何菁刚能做到骑着马小跑不至于掉下来,像现在这般纵马飞奔,就相当吃力了。
  当初练习时就是用的这匹枣红马,这马跟她还算有着些交情,好像十分懂得体恤她,一感到她坐不稳了就自动慢下来,一慢下来了就眼看要被追兵追上,何菁只好不断催马,又不断歪歪斜斜摇摇欲坠,在坠马和被追上之间艰难抉择,反复切换。
  屋里的何锦与邵良宸已然交上了手。
  因邵良宸已有防范,何锦的短打功夫又比不过他,抽刀突袭自然没能得手,可何锦十分狡猾,察觉到对方的功夫似在自己之上,便步步退避不再冒进,邵良宸虽没被他伤着,想要擒住他以制衡外面的小兵,也未能得手。
  那个被迷了眼的小兵只喊出三个字并没被太多人听见,但何菁鼓足全力喊出的那句话却传入院中,被何锦与邵良宸都听了个大概,继而便听见外围的小兵一阵骚动,有好几个人吆喝着乘马追去。
  邵良宸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论这些日子以来如何看见何菁对他情深义重,他都从未放心地以为,真被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一定能揭过不计。影视剧里面不是常有那种虽然相爱、却还是不愿与对方在一起的情节吗?
  越是在乎就越放不下心,他那么在乎她,当然总会悬着一份心,担忧一旦得悉了真相,她便会舍他而去,之前再多的深情厚谊都会抛之不顾。
  可如今见到,她得知了他的秘密还是要坚持回来救他,帮他引走敌人,连他之前再三强调遇险后只需自己逃走都不顾,这难道还看不出么?她不会抛下他不管,甚至为了他连命都敢舍弃,即使知道了他是谁,也还是一样!
  明白了这一点,他自然欣慰又喜悦,可与此同时,他又宁愿她没来管他,宁愿她头也不回地自己跑了。就凭她那点本事,能对付得了几个人?
  何锦背后靠着门框,阴测测地瞪视着他,冷笑道:“你好能耐,这样都能叫她跑得掉。”
  邵良宸手中握着单刀,紧蹙着眉道:“不管你究竟想做什么,临到此时,显见都已做不成了,不如及时收手,召回你那些手下,我可以向王长子进言,说今日只是误会一场。不然的话,现在二小姐已经跑出门去,你们的勾当很快便会被外人体察,到时你还如何向王长子交代?”
  何锦何尝不知眼下形势极为不利?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那么轻易便被二小姐逃了出去,郡王府的千金小姐难道不是个弱女子么?怎可能突破得了自己备在院子四周的兵士、还连点动静都没传出?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事到如今,自然是得想办法给王长子一个交代,是以……我只能赶尽杀绝!”何锦恨然说完,就猛地推开身旁的房门,纵身冲了出去。
  邵良宸还惦记着擒了他好挟制余人,见状便要追出门口,没想到才刚探了半个身子到屋门之外,便听见利器破空之声纷至沓来,他忙撤步缩身,只听“咚咚咚”一连串声响,六七支羽箭横七竖八地钉在了房门与门框之上,距他最近的一支都已将他肩头的衣袍划破。
  何锦站在院中,对着房门里的他拿佩刀一指:“朱宸,我今日势必得要你的命,想死个痛快的就出来,不然我便点火烧屋了。”
  “你别犯傻了!此处离二哥府邸才几步路程,火头一起势必引起外人注意。”邵良宸切齿说着,拔了一支钉在门框上的羽箭在手里,“到时聚集众人来此灭火,即使你将这里烧成平地,还能有机会捡走这些箭头么?被二哥见到这里有这些东西,你也别想洗脱罪责!”
  何锦暗中咬着牙,心里烦躁不堪,来前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全然没有想到,抓二小姐不如想得那么好抓,杀二仪宾也不像想得那么好杀,事情竟然挤兑到了这个地步,犹如铁索横江,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只好指着邵良宸叫嚣:“你快给我出来受死,不然等我带着弟兄们一齐杀将进去,一样能将你乱刀分尸!”
  “好啊,你尽管来!”邵良宸还真不怕他带人进来近战,那样他反倒更有机会冲出门去接应何菁,“不过我还是奉劝你,趁着现今人都未伤着,事情尚有回旋余地,赶快缴械投降才是明智之举!”
  何锦已然几近疯狂,哪还甘心收手,当即朝周边吩咐道:“都给我进来,咱们去将他乱刀分尸!”


第90章 关心则乱
  安化城就那么一点地方; 除了安化王一家人占去的地域之外; 热闹的市井地盘更小,因驿馆公署常有官老爷们居住,一些小贩就凑到大门口外来摆摊卖货; 以期出入的大老爷们能看中自家商品,多赚几个铜板。
  何菁操着蹩脚的骑术冲出大门; 一下没收住马蹄,“哗啦”一声踢翻了一个卖活鸡和鸡蛋的摊子; 两大篮子鸡蛋都砸翻在地; 鸡笼里的鸡也扑棱棱地飞出来两只,摊贩尖叫着退身躲避,惊得不知所措。
  “抱歉!”何菁笨拙地拉缰绳转开马头的工夫; 竟还不忘道一声歉; 并从领口迅速扯下一枚赤金镶红宝蝶恋花纽扣下来抛给摊主作为赔偿,她觉得自己也称得上临危不乱了。
  追出门来的几个军校眨眼即到; 何菁本想折向西边往王长子府; 可等调过马头,已见西边被两个乘马军校拦住去路,她只好一拨马头朝反方向逃去。
  刚来安化的头一天就进了王府,次日就认了爹,成了王府千金; 何菁并没什么机会到城里闲逛,对这座城镇的结构一点也不熟悉,眼下追兵紧咬着马尾巴; 她只能慌不择路地在街市中间乱串。
  安化城小,城内一共没两条宽敞大道,多是些纵横交错的小路割裂开一个个街区,这种道路不适宜纵马驰骋,倒正合了何菁骑术差劲、无法快跑的特征。一开始那几个军校还有意围堵着她,既想拦住她的去路,更要避免她折向王府方向,等到何菁钻进小路之间七拧八拐,他们想围堵也围堵不成了,只能勉强跟紧她不被她甩脱。
  何菁绕进小路之间,一时也闹不清往哪个方向才是王府,反正就知道哪边没有追兵就往哪边跑。一忽儿左转一忽儿右转,绕腾了一阵之后,跑的人和追的人都开始晕乎,何菁愈发不认得路,那几个军校也在不知不觉间一会儿跟丢两个,一会儿又跟丢两个,最后竟然被她全都甩脱了。
  何菁停在一处巷子里喘着粗气休息,这一暂时脱离了危险,精神就很自然地集中到了那个天大的发现之上。
  说是天大,其实这一朝醒悟,脑中“刷刷刷”地翻起旧账,她很快就能发觉,自己早就有所体察,早就感觉出了他不对劲,只是一直没往那边深想罢了。
  可这话若是说出来,他会信么?都这么些日子了,光是他们成亲至今,也有大半年了,其间有过多少次他在为骗过了她暗自得意?他一定把她看成了个傻丫头,为把她骗得团团转自得其乐呢。
  如此一想,记忆中他的每一张笑脸都显得格外欠揍!
  虽然也记得他曾主动想说,是被她拦下来了,可是,到底该不该说,他自己不会判断啊?被她一拦就不说了,足见还是他本意就不想说罢了!
  “**!”何菁愤然骂了一句,催动枣红马缓步前行。
  唉!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尽快去给二哥报信呐,自己才引出来六七个人,那边还有几十个人等着杀他呢,总不能叫那个该死的混蛋都没挨她一个耳光、被她踹上一脚,就死了吧?
  她刚出了巷口,就见到一侧不远处正停着两人两骑,一看见她,其中一个立刻指了她道:“在那里!”拨马朝她追来。
  这帮阴魂不散的背时鬼!何菁只好调过马头接着跑,忍不住又骂了句:“**!”
  二十年没听见英语了,她往日想骂街也不会想到这个词,这都是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招起来的,那个该死的……
  一阵酸痛蓦然袭上胸口,带动的浑身血液都是一阵震颤。何菁骑在马上奔逃,茫然看看周围,根本分辨不出驿馆在哪个方向,心中急急祈祷:你可千万别死了,你要是死了,要是这样就死了……
  “你是不是十月初四辰时生的?”求婚那一日他的声音响在耳边,仍是那般清晰,宛如昨日所闻。
  十四天零四个半小时,她早已经知道了他的生辰,他比她晚生了十四天零四个半小时,这个时间差,就是他认出了她的一大关键。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前世的他是晚于她十四天就也死了。
  风随着马的奔驰迎面吹来,何菁抬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湿凉,暗暗祈祷:你千万别死了,不然,可别指望我会自裁去追你,我才不想去来世追你!
  我又不知道到时能去哪里找你,我更害怕,真等到了来世,我就把你忘了,你也把我忘了,那样的话,还不如我留在这一世记着你,孤单活着。
  所以,但凡你不想与我分开,就一定别死!
  朱台涟与钱宁带着一众侍卫乘马来到驿馆大门外时,见到一片狼藉。卖干鲜果品和小杂货的各样摊子都歪七扭八,货品洒了一地,小贩们正在议论纷纷地各自收拾。
  朱台涟皱眉看了一眼,吩咐一名侍卫:“过去问问出了何事。”说完便一马当先冲进了驿馆。
  虽说驿馆里的住客和管理人员都被何锦遣得差不多了,但总还有些打杂干活的人在,何锦那边闹出的动静太大,这会儿已将各处的火家吸引了出来。那边是在打打杀杀,人们好奇又不敢靠近,站在正当院里纷纷议论,陡然见到王长子率人骑马冲进,这些人惶惶然四散退避。
  未等冲到何菁所住那所小院跟前,朱台涟便清晰见到院墙之上至少攀着四个弓。弩手,正张弓搭箭射向院内。朱台涟二话不说,先取了挂在马身一侧的弓箭下来,抽弓搭箭射将出去。雕翎羽箭疾飞而出。
  一个弓。弩手刚拉满了弓,肋下便中了一箭,当即惨叫一声跌下墙去,与他同在一侧墙头上的另一弓。弩手见状刚刚一怔,颈项也中了一箭,同样跌落墙下。
  朱台涟马速未缓,手中连珠三箭射出,三个弓。弩手都应声而落,只剩下最后一个跳下墙去逃走,钱宁在一旁看得颇有些咋舌。往常他没少陪着朱台涟练习射箭,不过那都是站在院里固定地方射着玩,跟这种骑在奔马之上开弓射箭的难度不可同日而语,他也是头一回见识到王长子的真实实力。这才知道,王长子的骑射功力不见得在他之下。
  眨眼间朱台涟已然催马来在小院门口,他飞身下马便向院中冲去,本来这种时候韩毅等侍卫应该身先士卒,不能放他最先去冒险,可惜朱台涟一刻也等不及,很自然就将侍卫们甩在身后。
  还没等他进门,虚掩的院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人猛冲出来,手中寒光闪烁的刀锋向朱台涟分心刺到。还是身在朱台涟侧后的钱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臂一扯,才叫他躲开了这一刀。众人尽皆吃了一惊,正欲挥刀还击,却才看清,冲出的这人竟是邵良宸。
  邵良宸发髻散下了半边,额前的垂发浸透汗水打成了绺,月白色的袍子上这一块那一滩的都是血迹,清秀如玉的脸上也溅着点点鲜血,简直狼狈得一塌糊涂。这时看清了面前的朱台涟与钱宁,他好像都回不过神,只顾喘着粗气发愣。
  韩毅分派手下侍卫们先行推门进去,防着再有人冲杀出来,却很快愕然见到,正屋的四扇扇门打开着,屋里屋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到处都是鲜血,竟似没了一个活口。如此一看,邵良宸为何成了这样也就好理解了,他是刚经历了一场极度惨烈的厮杀,不但身体几近虚脱,精神也像拉满的弓弦,几近绷断。
  朱台涟见了邵良宸这样子,心就沉到了底,妹夫武艺高强都这样了,妹妹还不尸骨无存?当下忙拉住他问:“菁菁呢?她怎样了?”
  邵良宸这才刚回过些神来,惶然抓住他衣袖道:“快快,叫人出去追她,菁菁骑马逃出去了,还为我引走了好几个人,说不定已经……”
  正在这时,那个被留在门外向摊贩打听的侍卫纵马奔来报道:“王长子,据那些摊贩说,他们看见一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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