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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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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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熙郡主指派来服侍何菁夫妇的下人就是从这些人中分出来的,烟翠与绮红那两个原做着一等大丫鬟的女孩子被分去后园子做了两年杂活,这回重新被指派为一等丫鬟都感恩戴德,极力想在新主子面前表现,乖顺得不得了。
  其余下人也差不多,不但主子的吩咐一概凛遵,对主子没吩咐的也都尽职尽责做好,照顾何菁小两口的生活比他们自己想得还周到。
  昨晚何菁就曾为此调侃邵良宸:跟人家这些下人相比,咱家那些全都该扔!
  邵良宸当即反口:调。教下人本就该是女主子的活儿,咱家的下人不像样,还不是因为你进门太晚?
  今日郊游回来,在自家的桃园正房次间里吃晚饭时,何菁便向烟翠问起了今日郑侧妃与荣熙郡主正面交锋的情景。
  “……郑娘娘一路杀进郡主娘娘屋里,郡主娘娘早有先见之明,听说郑娘娘回府便着人请了王爷过去,结果还没等郑娘娘骂出什么难听话,王爷便到了。郑娘娘那人没什么新鲜招数,无外乎一哭二闹三上吊,自然,她从没上过吊。”
  烟翠声音清脆,口齿利落,何菁听得直笑,转眼见到邵良宸只顾低着眼吃饭,似乎对这些宅斗事件毫无兴味,何菁略感扫兴,转而催促:“烟翠你接着说。”
  “是,郑娘娘边哭边诉苦,说什么继王妃过世之后,她操持王府内宅三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埋怨王爷无情什么的,王爷听得十分烦躁,偏又不会与她掰扯,您知道,王爷自来不耐烦处置家务事的,王爷只说叫郑娘娘先回去,不要无理取闹,郑娘娘却耍赖不走,结果郡主娘娘随口提了账目上的几个疑点,立刻就叫郑娘娘哑口无言,哭都忘了。”
  烟翠撇着小嘴,说得既痛快又解气,“您可不知道,郑娘娘这两年从府里挪去娘家的银子数都数不清,虽说咱府里不缺那点银子吧,可她不过一个侧妃,要贪也轮不着她啊!王爷就势吓唬她说,再敢闹下去,自己豁出老脸不要,也要叫人抄了她娘家,看看有多少王府的好东西在那里。郑娘娘立时就蔫儿了。”
  “这样就完了?”何菁有些意犹未尽。
  “这一回合算是完了,谁知将来郑娘娘还会生什么幺蛾子呢。”
  “好,你下去歇着吧,一会儿叫绮红她们来收拾碗盘就好。”何菁打发了烟翠出去,看了看邵良宸,“你是不是觉得,她说的这些事听着很无聊?”
  “不是,”邵良宸慢慢品尝着一截油煎青笋,依旧垂着眼,“我是觉得说的人无聊,才懒得捧场。”
  何菁不禁一笑,才不到两天的工夫便可看出,跟前这两个一等丫鬟,六个二等丫鬟,个个都很在意他这位男主子,几乎当着他说点什么话都要瞟他一下,看看他的反应。对邵良宸而言,这已经算是一大骚扰。
  “这也怪不得她们,毕竟做通房是丫鬟们的最好出路。”这是古代丫鬟界的一大共识,连驸马都常有通房,也有庶子女,王府的丫鬟们对仪宾有所企盼也不奇怪,何菁廖发感慨,“其实,人家不过是多看了你几眼,也算不得勾引你啊,你何须那般在意?”
  她真心觉得,烟翠她们连“眉来眼去”都称不上。
  邵良宸紧紧皱起眉头:“单只看我几眼,那是当着你的面。你不晓得,昨日晚间我刚进门那会儿你没在,就刚这丫头,她竟然……竟想来给我捶腿!”
  何菁听完,怔怔地道:“我的天!听你前边几句话,我还当她在你面前脱衣服了。”
  敢情只是捶腿啊!贾琏贾宝玉他们,哪个没叫丫鬟捶过腿?
  邵良宸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能不能透风给她们,就说我与你恩爱都是装的,其实我好男风?”
  “噗”何菁笑得喷饭,呛得直咳嗽,拿着白瓷大汤勺舀了一满勺清汤灌进嘴里,才算顺了气:“你就不怕到时候就换做外面的宦官与小幺们来讨你欢心了?”
  这也是个问题,邵良宸摇头叹息,只得继续闷头吃饭。眼下为着说话方便不叫下人近身伺候已经有些另类,实在不好再提过多与众不同的要求,丫鬟们的骚扰,他只能继续忍受。
  何菁沉吟道:“既然你这么难受,回头我跟她们说说,就说你不爱叫人近身,让她们避讳着些,就叫她们当我是醋坛子好了。王爷的女儿善妒,又有谁敢说些什么?”
  “这么说,你其实一点醋没喝了?”邵良宸更是眉头皱得死紧,拿指节扣着炕桌朝她逼问,“要真看她们来给我捏腰捶背,你也都看得过眼?”他不信她一个现代女人的瓤子能那么大度。
  “当然看不过咯!”何菁也学着他敲了一下炕桌,“我家男人只有我能碰,其他所有女人都该退避三舍。”愤慨完了,她又笑嘻嘻地伸出手来在他手背上揉了揉,“不过,这还不是因为你洁身自好吗?我明知你对她们烦不胜烦,还喝哪门子醋?”
  要是他也来者不拒,甚至还乐在其中,她不醋才怪呢。
  邵良宸却仍对她的心态无可理解,不知女人是不是都像她这样儿,看见有别的女人眼馋自家男人又没有得手的希望,她就不但不吃醋,好像还挺高兴挺光荣,以看那些女人求而不得为乐。很显然她对朱奕岚就是这种看法儿。
  换成他铁定不是这样,要是被他知道有别的男人惦记上她,管他有没有希望得手呢,他都得去把那不开眼的男人揍个鼻歪眼斜!
  何菁盛了一碗汤喝完,擦了擦唇,见他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起身趿上鞋,过来挨着他坐了,笑眯眯地为他捏着肩膀:“以后捏腰捶背这种活儿还是我来为你做最好,对吧?”
  邵良宸被她捏了一身鸡皮疙瘩,推了推她道:“去去,被你二哥知道,还当我欺负你呢。”话虽如此说,心情还是转好了许多。
  何菁将身边回字文直棱窗推开一道缝,朝外看了看,压低了一点声音道:“我还是想问你,杀了那个人的事,你真有把握不会惹祸上身么?这里可是安化。”
  邵良宸轻松一笑:“你放心便是。”
  “你就不能为我说说细节,好叫我真正安下心?”自从白天问起,他就没肯细说,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欠揍姿态,何菁着实难以放心,外人都看见他刚去找过人家,人就死了,他能没事儿?
  邵良宸将最后一口饭吃完,放下碗筷,朝她神秘一笑:“等到了床上,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见了他这神色何菁就明白,昨夜消停了一夜,他定是惦记今晚大战三百合呢,可是——“你觉得那种时候说杀人的事儿,合适?”
  邵良宸故作惊喜状,双眸闪闪放光:“哎呀,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便想到那边去了,可见夫人果然是‘想’了呢。是不是已经……嗯?”说着眼神一路下滑。
  何菁就着他的筷子又吃了口糖醋鳜鱼,手拿帕子优雅地揩着唇,为自己找了个完美解释:“我说的‘那种时候’,指的是——睡觉!”


第46章 应对得宜
  夜深人静之时; 安化王府的桃园主屋一如前日不要下人值夜; 鸳帐之中一片柔暖旖旎。羞人的欢好之声好容易止歇,邵良宸将何菁搂在怀里,温热的手掌抚摩着她滑润如玉的肩背; 嘴唇从她的唇一直吻到耳垂,才在她耳畔轻声道:“现在要听我说了么?”
  何菁闭着双眼; 含糊道:“不听了,反正你心里有底就好。”
  “怎么; 累了?”邵良宸望着她低垂的两弯浓黑眼睫; 爱得心头发痒,又凑上唇去挨了挨。
  “唔,还好。”何菁往他怀里偎了偎; 其实累没多累; 反是餍足占了大头。算起来这才是两人第四回交欢,她已有了渐入佳境之感; 除了后半段仍有些辛苦之外; 整体都还不错,更是再没有过什么诡异幻觉。
  她深深觉得,与他越来越像对实打实的恩爱夫妻了,只是心底里总还不由自主地留着一方余地——自己陷得太深,万一将来他变心怎办?那种事在现代都防不胜防; 更别提这会儿了,到时知道他去睡小妾,与别的女人也像这样亲密欢好; 她还不得生不如死?
  前世最后一刻的痛彻心扉,至今仍令她心有余悸。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邵良宸依旧借着长明灯火的柔光凝望着她,忽发现她睫毛之间有一星晶亮,那是……眼泪?
  他刚疑惑了一瞬,便已见到那点晶亮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下来,拖曳下一道细细的水痕。
  心随之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是不是该对她说清真相了,近日他时常会想起此事,如今看来,她越来越在乎他,如果说了,她或许会有些磨心之砾,但决然离开他总还不会了。可他却一天比一天胆小,一天比一天不敢说。说不清是何缘故,好像就是对她越来越珍视,一丁点有损两人关系的事他都不敢触及。
  究竟是说了好,还是不说好呢?他总是在纠结难定。
  今晚朱奕岚睡得很晚,只因她花了不少工夫劝解母亲郑侧妃。
  一个娇养长大的小姐自是不会劝人的,说上几句“娘别哭了”、“想开些”之类的套话就没词儿了,之后索性随着郑侧妃一起抱怨起父亲的无情,再配上对荣熙郡主狗拿耗子的咒骂,母女俩才默契合拍了。
  可惜等到朱奕岚将抱怨咒骂的对象转换为何菁,郑侧妃却没有附和,转而数落起她来:“你可不能对她不敬,那是犯傻!你姑母再如何厉害,总有走的一天,又不能在哥哥家里养老,咱们勉强忍她一阵,将来还有望翻身,可你姐姐不同,看你父亲这意思,是有心一直将她留在跟前的,连你二哥那么冷的人都对她好,你得罪了她,如何能有咱们的好处?”
  见朱奕岚不以为然,郑侧妃更是拉了她叮嘱:“你可记着,就是装,你也得装出姐妹和睦的样儿来。跟人家换夫婿那事儿更是决不能再惦记!”
  朱奕岚满心不快,觉得自己好心好意来安慰母亲反倒换了一顿数落,着实冤枉。等出了柳园回转自处,又对着贴身丫鬟纹儿一通抱怨。
  她这边的管事嬷嬷与大丫头们也算得上忠心侍主,但往日朱奕岚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是总会被她们劝阻,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好,搅得朱奕岚万分扫兴,唯独这个纹儿最是乖觉,不论听她说出什么,全都顺着附和,而且还能附和得头头是道,一气儿说出许多她自己都尚未想出的道理来,也便成了朱奕岚的头号心腹。
  “郡主说的是,谁家长辈不是最疼老幺的?您是王爷最小的闺女,他不疼您疼谁?二小姐一时受宠不过是因为刚来,有几天的新鲜劲儿罢了,如何能盖得过您去……”
  朱奕岚听了一连串的溜须终于心气儿顺了,兴致勃勃地问她:“那你说,我要抢了她的仪宾,也总有希望能做到的吧?”
  纹儿被问的一怔,想了想才低声道:“依我看,这种事总需你情我愿,您若有办法叫二姑爷心向着您,那就准保能成!”
  朱奕岚两眼一亮,拍了一下手道:“不错,正是这样!”想起方才被郑侧妃教训的话,她又撇了小嘴,“娘就是太胆小,这个也不敢那个也不敢,才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不过倒也怪不得她,以她的身份,终归要看父亲的脸色行事。我可就不同了。”
  她以手指拧着脸边一缕垂发,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想得没错。父亲对她是没怎么溺爱过,但也同样没有严厉管教过呀。
  那年她故意掀翻温火膳的炭盘,将一个她看不顺眼的宦官烫成残废,那宦官还是父亲面前挺得力的人,父亲也不过斥责了她几句了事,连个寻常人家的罚跪罚抄都没有。可见父亲心底里还是宠她的,她去做点什么,纵使有点出格,父亲也必定舍不得责罚她。
  朱奕岚深以为是。
  次日上午,朱台涟唤了邵良宸随他去到西城墙上,居高临下地为他实地解说由此往西的生意路线。
  “……近年来东海的私商活跃,大量绸缎都由浙江直接出海运去西洋,走这条路的绸缎已少得多了。将来你若想要脱离七霞坊这样的中间商独立门户,便需记住这条路上的各样讲究,何处有官方哨卡,何处易有盗匪出没,都要心里有数。”
  好难得听见涟二哥一气说那么多的话,邵良宸也有些受宠若惊之感,只是……
  “你为何总要辍在后面?”朱台涟忽回头问他。
  邵良宸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两步,与他沿着城墙并肩前行,心下暗暗腹诽:二哥你也太磊落了,就一点都没留意别人的眼神么?
  刚他们一同上城之时,守城军官殷勤相迎,邵良宸一见对方的眼神便能读出其中深意:哟,王长子新得了个男宠!
  这两天只要他与朱台涟在一处,走到哪儿都能见到类似的眼神,而且今天赶得巧,他好死不死地正好选了件孔雀绿的斗篷,出门才见到,人家朱台涟披了件暗红色的蜀锦斗篷,虽然不是大红配老绿,也难脱红花配绿叶之嫌,邵良宸一男人又不好再折回屋里换衣裳去,真是别扭到家儿了。
  又走了几步,朱台涟发觉他一直与自己靠的很近,好像有意远离城墙边沿,联系到方才自己指着下面介绍时他也眼神躲闪不敢朝下看似的,朱台涟便猜出了缘由:“怎么,你怕高?”
  “嗯……二哥见笑,小时候淘气曾在楼上跌下去过,摔了个半死,自那以后,就留了这个毛病。”邵良宸真心觉得有点丢人,低着头好像个认错的小学生。这城墙好几丈高,别说他不敢靠近边缘,就是这般在中间站着被风吹一吹,他都难免心惊胆战。
  朱台涟微露笑意:“你这也当得一句大难不死了,但愿是必有后福吧。既然如此,我们折头回去好了,反正本也没有必要非得站在这里说。”说话间已自行往边上挨了挨,好将城墙最中间让给他走。
  他们刚转回身,就见有两人从西城门那边朝这里快步赶了过来,前头一个就是方才见礼的军官,后面一个头戴乌纱,身穿绯色官袍,看上去竟是个不小的官儿。
  眨眼间那两人来到跟前,各自施礼,军官道:“王长子,二仪宾,按察使姜大人说有点事儿须得问问二仪宾的话。”
  后面那穿官袍的人施礼道:“见过王长子,二仪宾。”显得十分恭谨有礼。
  朱台涟淡淡受了,对邵良宸道:“这是陕西布政使司的按察使姜炜,本想着过几日接风宴上你们便能见面,没想到今日倒提前了。”
  姜炜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极瘦,颧骨高耸,下颌垂着三绺长须,与邵良宸两人都很客气地互相施礼道“幸会”。
  “有什么事,要你追到这里来说?”朱台涟问姜炜的同时,也瞟了邵良宸一眼,邵良宸自是一脸迷茫。
  “王长子,只因七霞坊的掌柜袁雄昨日被人发现陈尸于自家库房……”
  “什么?”邵良宸没等他说完就脱口惊道,“袁掌柜死了?我昨日上午才刚去见过他,当时他还好好的,怎会恁快就死了?”
  朱台涟扫他一眼,似在责备他嘴快,朝姜炜问:“既是昨日出的事,为何你会在这里?”
  邵良宸也对此意外,按察使主管整个一省的刑名,相当于省公安厅厅长,而且陕西的按察使衙门在西安呢,距此有两日路程,怎地昨日这点案子还能引得按察使从西安赶来亲自过问?真过来也不该现在就到啊。
  姜炜恭敬道:“下官是前日应巡抚大人所招赶赴宁夏府听命,昨日返回途中正巧在安化停留,才听说了此事,代为过问。”
  按察使亲自过问,或许是因为事情牵连上了安化王府,也或许是因为……邵良宸暗中打量着姜炜,一时也难猜得出这位按察使大人是哪拨儿的。
  朱台涟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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