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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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过来-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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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谢柏衡坐在机场的贵宾室里,他一直在等姜昕的电话,不过显然,她应该忘记了。
  登机之前,他只好先打给她。
  姜昕静静的听着,他的语速不疾不徐,语气平稳,就像长辈嘱咐小辈。她不由咧开嘴笑了,内心一片安定。
  她回答:“好,我知道了。”
  她这么乖巧,谢柏衡心情愉悦,“多和爸爸妈妈待两天,我星期天回来接你。”
  “嗯,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马上就要登机,我挂电话了。”
  “好,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
  姜昕把手机放回包里,余光感受到旁边的人正注视着自己,她侧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如春风一样温润。姜昕回以浅淡的一笑,这时到站了,她背上包准备下车。
  他也到站了,走在她前面,背影挺拔颀长。直到两人先后走进同一个小区,他突然停下来,回过身朝她笑。
  俊逸的面容,倒让人有一种习习清风生的感觉。
  姜昕愣了下,不明所以,“你认识我吗?”
  男人笃定的口吻,“姜昕。”
  她奇怪的望着他。
  “你好,我叫易文骥。”他伸出手。
  姜昕犹豫了下,他看着不像坏人,她轻轻握了握,“所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易文骥说:“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他心里想着,幸好没有认错人,本人比照片更生动,更漂亮。
  她不打算追问,“那么再见,易先生。”
  他点点头,笑意涌动,“我们很快会再见面。”
  回到家,连仪正在看一档明星亲子节目,十分投入,连她进屋都不知道。
  姜鹤从阳台进来,手里拿了把剪刀,姜昕对着他调皮的笑,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嘘。
  姜鹤宠溺的笑,配合的点头。
  她蹑手蹑脚绕到连仪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探出头在她脸上飞快亲了一口,一气呵成。
  “妈妈。”姜昕甜甜的叫了声。
  连仪被吓的抖了抖,在心口拍了两下,笑骂,“你要吓死妈妈呀?”
  姜鹤放下剪刀走过来,“呵呵,哪有这么严重。”
  连仪瞪他,“助纣为虐。”说完,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姜昕搂着她不放,抬眼看电视,乃爸正手忙脚乱的做饭,看上去挺滑稽的。接着镜头切换到了客厅,他女儿田馨独自坐在地毯上玩,说了句,“爸爸笨。”
  她大笑,“哈哈哈哈哈。”
  连仪反而没心思看节目了,说:“你先把包放下来,背着不沉呐?”
  “哦,挺沉的。”姜昕乖乖听话,她卸下背包,拿出两瓶酒和一方暗红色的首饰盒。
  这是谢柏衡给爸爸妈妈准备的礼物,酒是从家里酒窖取的,她不知道值多少钱,但他的酒必然是珍品。首饰则是洪秘书一大早去挑选了送过来的,米色的珍珠项链。
  姜昕不敢收,他却沉了脸,目光如刀锋一样锐利,“姜昕,听话。”
  她不敢直视他,“太贵重了,爸爸妈妈会怀疑,我买不起。”
  他亲自把两样礼物装进背包,“你不说实话就行了。”口吻不容置疑。
  谢柏衡坚持,没有商量的余地。
  既然已经带回家,无论怎样都是他的一番心意,姜昕笑嘻嘻的说:“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爸爸,每天只准喝一小杯哦,不能喝多了。”
  “爸爸知道。”姜鹤颇感怀的叹了声,“不容易啊,终于能喝到女儿买的酒了。”
  他拿起酒瓶子看,“昕昕,你这酒不便宜吧?”
  连仪也打开首饰盒子,项链很漂亮,但她眉头不知打了几个结,“花了多少钱?”
  姜昕摸摸鼻子,就知道他们会怀疑,她开始瞎编,“这酒在国内可贵了,不过我托宋尹从美国买了寄回来的,只花了一千块。还有啊,我买这串珍珠项链的时候首饰店正好做活动,打五折,所以用一个月的工资就买到手了,是不是特别划算啊?”
  她满脸得意,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姜鹤心疼,“爸爸不用喝这么贵的酒,以后只准买白酒,我用来泡成药酒,喝了对身体好。”
  连仪也责备她乱花钱。
  姜昕撒娇,“哎呀你们别肉疼了,人生要及时行乐及时享受,这算什么呀,等以后赚了更多的钱,我还要带你们出去旅游,争取走遍全世界呢。”
  姜鹤和连仪被她逗笑了,两人心里高兴得紧,女儿有孝心,舍得给他们花钱,心里暖洋洋的。
  姜昕悄悄吐了口气,蒙混过关,幸好她机智。
  吃晚饭的时候果然下起了暴雨,声响弄的挺大,不时有轰轰雷声,闪电滚过。姜昕不怕打雷,但是害怕闪电,它在眼前一晃,金色的一条线,总觉着要落到身上。
  她惊的身子后仰,筷子都掉了一支。
  姜鹤去拉上窗帘。
  “谢谢爸爸。”姜昕崇拜的望着他。
  “你从小就怕闪电,所以咱家的窗帘都是深色系列的,厚实遮光,不怕了啊。”姜鹤说。
  姜昕扯了一口鸭腿的肉,“还是家里好啊。”
  连仪心头一酸,女儿平时孤身一人在A市,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她往她碗里放了块鱼肉,“昕昕,你回B县找份工作干,怎么样?”
  姜鹤赞成,“你妈妈这个主意好,回来待在我们身边,总比在外头好。”
  “以后再说吧,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工资高,发展空间大,放弃了太可惜。你们别着急,过两年我攒足了首付,在A市供一套房子,你们就来和我一起住。”姜昕说。
  哎,心里叹气,她又撒了谎。
  等到还清了谢柏衡,和他离了婚恢复自由身后,无论是回B县工作,还是把姜鹤连仪接到A市一起生活,都可以。
  只是目前,她瞒着他们天大的秘密,她必须这么说。
  幸好连仪和姜鹤都只是顺嘴一提,B县的确不如A市,他们从不盼着姜昕有大出息,但若是她前途光明,他们自然也欢喜。
  饭后姜昕陪着他们看了两集电视,爸爸妈妈在身边,内心安宁温暖,她巴不得就这样过一辈子。
  美好的总是梦想,节目播完,各自回房睡觉。姜昕躺在床上,大概是车上睡了会的缘故,现在她精神得很。
  明天便是连智的祭日,他们通常上午去墓地,她和姜鹤只是去看看,连仪要说会儿话,年年如此。
  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清明节、祭日、春节,她竟从来没有看见小姨以前的丈夫,他不知道吗?还是早已把她忘掉了?
  轰隆,轰隆,忽然雷声阵阵,姜昕想起了谢柏衡的嘱咐,她给他发消息:下暴雨了,果然打雷了,你比天气预报还要准确嘛。对了,到了美国回我短信哦,注意身体。
  

☆、第13章


  醒来,暴雨已歇,天空仍是暗沉的,仿佛在酝酿着另一轮狂风骤雨。连智祭日,天气总是不好,大概是连老天爷也觉得伤怀。
  姜昕叹了声,哎。
  打开窗户,一股冷风立马灌进屋子里,无缝不入似的,姜昕冷的接连打了两个寒战,一手臂的鸡皮疙瘩,她赶紧穿了件烟灰色的外衣。
  出门,吃早饭,去墓园。
  姜昕读大学那年,姜鹤重新买了辆桑塔纳,价格不贵,没想到性能挺好的,几年来都没出啥毛病,出门也方便。
  墓园在县郊的半山腰,群山环绕,松柏如翠。看着挺近,实际上弯弯绕绕,车子开了好一会才到。
  姜昕和连仪下车进墓园,姜鹤停了车,才快步跟上他们。这时一辆宾利在他背后飞驰而过,往山下的方向走了。
  墓园里,放眼一望,规格形状相同的墓碑,一排排一列列,像列兵似的齐整。肃杀、冰冷、沉寂。
  姜昕抱着白菊花走在最后,十几分钟后才看见连智的墓碑。和往年不一样,墓前搁了一大束白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连仪拧着眉,姜鹤若有所思,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是谁?会是他吗?姜昕心里疑惑。可是一路过来,他们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她下意识往四周扫了一圈,没人。
  她上前,把菊花和玫瑰挨在一起,鞠了三个躬,“小姨,我们来看你了。
  墓碑上连智的照片,是一张侧面照,蓬松蜷曲的长发散在肩头,她微笑着,清纯天然,太美好了。
  姜鹤走过来,笑着说:“小智,今年和往常一样,家里一切都好,我和你姐的身体健康,昕昕工作顺利,你在地下务必安心。姐夫嘴笨,让你姐姐和你说说话。”
  他往后退了几步,姜昕也跟着退后,站在一旁。
  连仪声音柔和,“下个月初一,就是你四十九岁生日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姐姐老的快,眉尾眼角长了好多皱纹,怪难看的,也不知道以后你还认不认识我。倒是小智你,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和二十四岁的时候没两样,哎。”
  天空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雨丝像一根一根绵针,斜斜的落在身上,很快发梢脸上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水珠。
  连仪转身对两父女说道:“你们先回车里。”
  姜鹤说:“你少说两句,雨下大了,身上淋湿了容易感冒。”
  连仪道好。
  看着他们走远了,她才回过身,低头看着地上的玫瑰花,渐渐脸色阴沉,口气冷然。
  “哼,他也有脸来看你。”
  连仪心里带着气,怒火翻滚,那人把小智害到这般境地,他竟然还敢来她的墓前!他凭什么来她的墓前!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温润英俊的脸,下一刻,这张面庞变得狰狞不堪,连仪嗤笑了声,徒有其表,斯文败类。
  二十五年前。
  连智离婚后患了抑郁症,情绪一天比一天不稳。自回家后她常常整日卧床,不语不动不食,像木僵尸一样。那段时间,她与姜鹤匆匆忙忙结婚,他们迷信,本来以为婚事能冲冲喜,让连智尽快好起来,哪想到她也不过精神了一个礼拜。
  后来连智偷偷服用了大量安眠药,他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蜷缩在床上,表情痛苦,嘴唇上的牙印深而密,血迹已经干涸,根本来不及送医院抢救。
  连仪永远记得她最后的体温,冰的渗人,凉的可怖,而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连智的葬礼上。
  那天的天色格外阴沉,雷声滚滚,乌云密布,大雨却一直落不下来。他穿了一身黑服而来,一步一步缓缓走进礼堂,脸色卡白,神情悲痛。
  父母情绪几近崩溃,双双泣不成声,无暇顾及其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比尖锥子刺在心间还要厉害百倍,血淋淋的。
  连仪也痛,但她必须撑着主事。她挣开姜鹤,几乎是冲到他面前,拦住他,“滚。”
  她说不出别的脏话,只吐出一个滚字,掷地有声,毫不客气。
  他开口,“姐姐……”
  她厉声斥道:“不要叫我姐姐,我们家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不欢迎你,请回。”
  “姐姐,我想看看小智。”他哑着嗓子请求。
  “你没资格。”她不为所动。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保持着这个姿势,“求求你。”
  “不必假惺惺的,小智被祸害成这样全都拜你所赐,她不想见你,请你离开。”
  “对不起。请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拜托了。”他不动。
  “滚吧。”连仪语气坚定,她不接受道歉。
  那天连仪始终没有让他见到连智的遗体,并警告他,以后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他做到了。既然二十五年都隐藏得好好的,又何必突然留下痕迹,平白给人添堵。
  他毁了连智的整个人生,却依然风光无限,他仍是世人眼里的人上人,活的逍遥自得。连仪恨,却毫无办法。
  她往前走两步,伸手触了触连智的照片,轻声说,“小智,下辈子一定不要再犯傻了,再遇见像他这样的男人,你就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能爱上。其实呀,嫁一个像你姐夫这样平凡的男人就够了,虽然不够瞩目,没啥大本事,也没有多少存款,但到底知冷知热,疼你宠你,最重要的是他只爱你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也不会有其他女人虎视眈眈要抢你的,多好啊!”
  连智灿烂的笑着,若是还没遇见那人之前,她一定会听她的话,用脆生生的调子回答:“我知道了,姐姐。”
  连仪怔了一怔,她已经太久没有听见这声姐姐了,再也听不见了。回过神,墓碑安安静静的伫立在眼前,连智的笑容变成永恒。
  雨越来越密,脸上已经有水珠开始往下淌,连仪掸了掸肩头的雨水,告别,“小智,雨大,姐姐要回家了,我们春节再来看你。”
  回家的路上,都不说话,车子里安静而沉闷。
  过了一会儿,姜昕忍不住问:“是那个人来过吗?”
  连仪眉心打结,“嗯。”
  姜昕说:“妈妈,你给我讲讲小姨和那人的事情吧?”
  “不是好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总之不要像小姨那样爱上有钱男人就行了。”连仪不欲多说。
  姜昕转向姜鹤,撒娇,“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听你妈妈的没错,乖。”
  她挫败。打个比方,假使每晚都梦见同一个人,却又从未看清他的样子,就会十分好奇,总是希望掀开那层朦胧而严实的面纱。
  不管是求而不得的秘密,还是求而不得的物品,或者求而不得的爱人,同样令人百爪挠心,心有不甘,念念不忘。
  幸好不是处女座呀,不然非得被好奇心逼死,她心里这样想着。
  连仪不动声色的瞄了瞄姜昕,这会儿她盯着窗外,嘴里哼着奇奇怪怪的小调子,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刻意回避的事情。连仪心中暗暗吁了口气,她和老姜很久以前就约定好了不告诉女儿,那人的家世在A市太出名了,哪怕是姓氏,他们都要瞒着她。世界上最安全的,总是永远陌生并且永远不曾触碰的人和事。
  其实一开始,他们甚至不想告诉她关于连智的任何事情,怕她重蹈覆辙,同时也为了警醒,才说了个大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连仪与姜鹤坚决反对女儿嫁入贵门,有钱有权有势,占一样都不行。
  回到家,姜昕突然想起睡时把手机放到了卧室的隔断书柜上,怪不得在车上总觉得少了点东西,也不知道谢柏衡回复信息没有?昨天晚上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发消息来。
  噢!姜昕拍了拍脑门,A市飞美国最快也要花十五个小时,估计他这会儿都还飞着呢。
  果然没有他的回复,倒是收到一条许湘眉的短讯:昕昕,有时间出来看电影吗?
  姜昕回复:湘眉姐,很抱歉,我在B县。
  许湘眉几乎秒回:没有关系,改天再约你。
  姜昕摁出三个字:好的呀。
  她发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姜昕愣了下,点了一个害羞。
  谢柏衡没有回复短信,他直接打了电话来,此时她正在吃午饭,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被吓的不轻。
  姜昕故作镇定,“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往卧室走,不顾身后连仪和姜鹤疑惑的目光,关门反锁,她压低声音,“你到了?”
  “嗯,刚下飞机。已经祭拜了吗?”他声音果然有些疲惫。
  “祭拜了,这会儿美国差不多快到凌晨五点了,你快去睡一会儿。”
  电话里传来谢柏衡愉悦的笑声,他问:“你在做什么?”
  她回答:“吃饭呀。”
  他继续问:“吃了什么?”
  姜昕想了想,一一告诉他,“小炒肉、香菇排骨汤、西红柿炖牛腩、酸辣土豆丝,还有清炒小白菜。”
  谢柏衡说:“我也想吃。”
  她笑着:“回家给你做,我向妈妈取点经。”
  他说:“好。”
  “好啦,你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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