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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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有白月光-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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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繁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对岳陵宗递来的这个消息深信不疑。但聂青渔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没谁比她更清楚,岳陵宗敢有这番说辞,要么是抓了个假的,要么根本就是骗人的。
  如果抓了个假的,说不定这其中还是聂青渔在推波助澜。
  岳陵宗自以为抓到了千玄门的门主聂鹤语,他们却不知道聂鹤语和聂青渔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第44章 他是大师兄⑨
  何繁把祝月送回了岳陵宗,留下了伤还未愈的霍千。
  祝月巴不得霍千永远回不去;自然没什么异议,言听计从地照着何繁的安排被送回去。而何繁之所以留下霍千,一是因为他手上的伤很严重,二是准备等他稍好些再带他一起出场,因为这样比较震撼。
  岳陵宗就在眼前了。
  她手里提着剑,踏着沉沉的夕光,就这么一步步走上长阶。沿着阶石慢悠悠走着;很快就能从敞开的大门看见;浅青色的灯笼从岳陵宗的大门;一路挂到院中大殿高翘的屋檐上,一排排摇摆在风中。
  她来这里是要为千玄门出头的,来迎回她的门主。如今是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真要坐实这些正派人士口中的妖女身份;不知道陆故离是不是依旧选择坚守他心中的正义。
  她饶有兴致地翻出进度条来看。
  好感度:60/100。
  厌恶度:40/100。
  陆故离嘴上说要查明真相;但心里的天平正慢慢偏移,他厌恶何繁和千玄门有着任何的牵扯。当初他和聂鹤语本是同门师兄弟,也是好友;这些年里都能几次下死手对付千玄门;毫不留情地带人围攻。在他心里正义大于天,不管聂鹤语有何理由,他既然进入了千玄门,就是永远的势不两立。
  但他一方面厌恶何繁,另一方面又困于曾经,困于何乘风与他的师徒恩义,他很想替师父保下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何繁继续往前走,有随从按着祝月的肩来推搡着她走动,始终紧跟在何繁身后。
  岳陵宗之中任谁也想不到,何繁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她姿态嚣张,倒让人很不理解,因为她身上到底是背了罪名的,在众人看来,应当是远远躲开岳陵宗才合理。
  岳陵宗几次派人围攻,何繁应当是吃足了苦头,这一次却自投罗网。
  何繁在院子里停住脚步,轻轻将祝月拉扯到身边。
  不远处站着的苏少辛站在一群宗门弟子之中,还是那副温柔姐姐的姿态,看着祝月完好地出现在面前,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心虚胆怯。她心理素质强大,反观祝月,早已经死死攥着袖口强自忍耐。不过脸色虽然不好看,但还算镇静,眼里恨色一闪而过,又连忙垂下眼帘遮盖住。
  陆故离得到消息很快就过来了。他穿着掌门的袍服,墨蓝色的身影挺拔高大,从容地走向这里。这几日他派人寻找失踪的祝月和霍千,一无所获,没想到竟然是落在了千玄门的手里,由何繁带着来和他讲条件。
  祝月看着他越走越近,心里一直知道他生得好,俊逸非凡故而令她百般心折。但这时候再见到他,就控制不住有些自卑,忙用手按住脸上的面纱。
  她脸上虽然用了不少平复疤痕的药膏,但时日尚短,伤痕又多又深,还留有明显的痕迹。她手隔着面纱也能摸出皮肤上的凹凸不平,心里气愤和委屈交杂,再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苏少辛一眼。
  心里默默咬牙切齿。
  苏少辛就站在陆故离身后,见祝月看过来,细声说:“小月,你这几天跑去了哪里啊?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怎么会被千玄门关起来?”
  祝月早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再遇上苏少辛,务必隐忍,要想办法在陆故离面前拆穿她的真实面目。于是也没有理会她的询问,死死盯着陆故离,静默了一会儿就开始掉眼泪。可怜兮兮地说:“我差一点就死了……”
  陆故离的表情依旧淡定,他停下脚步立在何繁几步远的地方。继而唇角一动,竟然笑了起来:“我果然不该信你。”
  听了这话,何繁长睫一闪,然后漫不经心地回他:“谁稀罕你的信任?”
  陆故离说的信她,是相信她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和千玄门这种邪派同流合污,如今算是打了他的脸,挟持着祝月来救十恶不赦的聂鹤语。
  陆故离和她对视了一瞬后,说:“祝月留下,聂鹤语你可以带走。”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带着所谓的聂鹤语从他身后走出来。
  何繁目光掠过那人,确实是和聂鹤语有着同样的身高体型,也一样带着金色的面具,连面具之下露出的下巴唇形都相差无几。
  她视线最后停留在“聂鹤语”脸上,手按在祝月的后背,将她推向陆故离的方向,同时说:“这样最好。”
  苏少辛始终闻言不语,安静如鸡地站在陆故离后面,这时候才抬起头看了何繁一眼,唇畔有笑。
  押着“聂鹤语”的弟子替他解开缠绕肩臂的锁链,没有了禁锢,“聂鹤语”揉压了下手腕,而后迈开步子往何繁这里走。
  连步伐间都很相像,无论这是谁主导的阴谋,很显然都是用了不少心思的。何繁扬眉一笑,眸子里坠了星光一样,笑看着走过来的“聂鹤语”。然后等不及一般,还没等他真的靠近,就迎了上去。
  “我们回家。”她话一出,顿住。视线隔着面具和那人的交织在一起,果不其然,面具之内看到的是一双陌生的眼睛。四周极为安静,近处的人都能听见细微的“噗嗤“一声,是刀剑插/入身体的轻响。
  何繁动了下身子,她手捂着腹部,有深红色的血慢慢从指缝渗出来。这场变故看似突如其来,却不知道在场多少人是心中有数。
  想到此处,何繁在心底轻轻笑开。
  她单膝跪地,手里长剑“咣当”一声脱手落在地砖上。面前的“聂鹤语”手里正拿着一把短匕,匕尖带血,是才从她身体里□□的。
  而何繁一声质问也没有,视线越过这个人,迎上陆故离的眼睛。她慢慢笑起来,一直看到他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样,然后有人反应过来,大喊一声:“抓住妖女!”
  这声音像是终于打破了凝固的气氛,许多人一拥而上,将何繁团团围住。
  ——
  千玄门的后院内,聂青渔终于看完了手中的书。
  他喜欢呆在院子里,常常一停留就到深夜。他又爱看书,所以在石桌旁的大树上,何繁就特意做了个悬灯挂着,垂下来一直挨近桌边,雕花的细窄铁架上码着两排矮烛,火光明亮。
  借着光,看起书来不像薄烛那样废眼睛。
  他才起身,伏娘推开屋门走到院子里,一直走到他身后时开口说:“跟我走吧。”
  聂青渔回身看向她,虽然没说话,表情却露出些许疑惑来。伏娘叹了口气,说:“她和我说,今日这个时候若还未折返,就拿着令牌送你离开。”
  聂青渔一愣。
  这个令牌是他亲手交给何繁的,见令如见门主。


第45章 他是大师兄⑩
  何繁有所防备;虽然任由匕首刺进了身体,还是通过调整身形让伤势不那么严重。何况下手的人;似乎也不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不过她还是落入了岳陵宗之手。
  她只从千玄门带出了一个随从,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惜命和跑得快。看到情形不对;立刻就丢下何繁跑了。
  好在陆故离还是很念旧情的。她被软禁在原本的院子里,这里她曾经住了十几年;然而短短几个月;院子里杂草都长出来了。这段时间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此处就如荒废掉了一样。
  从那日起就始终把她安置在房里养伤,腹部的伤口不深;她却一连高烧了几日。浑浑噩噩躺了很久;然后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腕上落下一只冰凉的手,该是有人在给她把脉。
  “她身体里有极火毒,强行提高功力;也极为损耗性命。毒性太强;所以影响了她的记忆;致使她忘记了以前的事。”说话人的声音也凉凉的;很熟悉。
  何繁半睡半醒间凭声音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想着:原来聂青渔已经回来了。
  而陆故离也意外于千玄门如此容易就放了聂青渔。他见聂青渔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何繁,怕惊扰了她一样,低声说:“是她让人放了我。”
  床上何繁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双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聂青渔探手擦了擦她额间,手背滑到她侧脸时很不明显地一停顿,然后收回手。
  手背尚带滑腻温热的触感,像是覆了一片轻柔的羽毛,即使收回了手也还有明显的残留。
  陆故离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一闪而过的异样,但是没能及时捕捉到。聂青渔在这时候突然开口说:“我以为你不会忍心伤了她。”
  陆故离张张嘴,没有辩解。
  他的视线也转到何繁身上,她身上压着厚实的被,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单薄脆弱。半梦半醒见,她动了动嘴唇,屋子里很静,他和聂青渔都清楚地听到她细微的呢喃声:“师兄……”
  这声音一出,床边的两个人皆是静默无言,各有所想。
  ——
  陆故离和聂青渔离开了何繁的院子,聂青渔又如从前一样,回到自己的住所鲜有外出。陆故离却要忙于宗内种种事务,苏少辛虽然常能见到他,却再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她心里觉得不安,主动找到陆故离,想问一问缘由。她心里清楚他怕是还在气自己安排了人假扮聂鹤语,又偷偷授意那人出手伤人的事。
  本来找人假扮一事,能得到陆故离的默认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她不甘心,本想借这一回把何繁真正了结掉。
  远远见到他,苏少辛连忙追到他身后,拉住他说:“师兄!何繁既然替千玄门出头,那她就与我们有仇,我之所以让人动手也是怕放虎归山!”
  陆故离拂开她的手,声音里是毫不遮掩的僵冷,“我从未想过你下手会如此狠毒!暗地里下毒手岂是岳陵宗该有的作风“
  苏少辛哑了半晌,继续推诿说:“聂师叔也同意了……”
  听了这话,陆故离转过身。苏少辛愣愣抬头看他冷若冰霜的面庞,眸底凝了冰冻十尺的寒意一般。看得她有些心虚,他才开口:“这个主意不管是谁想出来的,既然我为宗主,就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事。”
  苏少辛明白了陆故离说出这一番话的意思,这话是在表明他才是掌宗主之位的人。她有些后悔,是自己心急了,越过陆故离这个宗主跑去和聂惊天有了牵扯,她刚刚的话岂不是在说自己一直在听从聂惊天的命令?
  她没敢再有辩解,忙垂头应了句是。
  心里也隐隐知道,她这种害人的手段一出,陆故离怕是真要怀疑她目的不纯了。而她当时也并非只是单纯的要伤何繁,她是真的想要了何繁的命。意外的是她没想到动手的人竟能失手,没能一击必杀。
  陆故离会路过这里是因为听人来报,一直昏迷不醒的何繁终于醒过来了,于是要去她那里探望。
  不再理会苏少辛,他大步离开。
  房间里,何繁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很虚弱,强撑着身子往门口走。
  陆故离推开门,就看见她已经走到了门边。还没等他开口,她就伸出手,手心向上问他:“我的剑呢?”
  “送回了阳九派。”他站得笔直,撩眼看她一眼,漠然说:“琵琶剑本就是阳九派薛家的东西。”
  何繁气笑了,猛地向前靠近他,从他腰间抽出剑来指着他说:“你要不要脸?不问自取就是贼,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陆故离垂眸看了眼她手中的剑,然后才又看向她,答非所问地说:“你还记得这把剑吗?”
  何繁不说话。
  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你十五岁那一年,同我去街上玩,结果我们两个走散了,你急得不行,被人骗着把手里的剑抵押了出去,想从那人口中换我的消息。”
  “那剑你最喜欢了,知道自己被骗以后,哭了好几天。”
  “所以等你生辰那日,我准备了好久,带回了这把剑给你做礼物。”
  何繁慢慢放下剑,直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目光坦荡,听他问:“你信我吗?你和聂鹤语根本没有多么深的感情,何必要替他卖命?”
  何繁想了想,然后问陆故离:“如果我说,害我的人是苏少辛,我没有杀人,你肯信我吗?”
  苏少辛当初以为何繁必死无疑,说了很多真相给她听。
  反派就是这一点永远改不了,话多,非要在害死别人前把自己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说个清楚明白。
  存着炫耀的心,也是想让人临死都抱憾。
  陆故离皱了下眉,看着何繁像是看一个胡闹的孩子:“你说你失去了记忆,你又是从哪里知道是苏少辛陷害了你?”
  何繁如实说:“是她自己告诉我的。”顿住,她又问了一遍:“我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没有骗你。我只想问问你,你信我吗?”
  陆故离没有说话。何繁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笑着说:“那就是不信了?”
  她退后两步,再次举起手中的剑,“那我又凭什么信你?”
  长长十数年的时光倏忽而过,曾经无比亲密的师兄妹,如今也在此刻拔剑相向了。陆故离不躲不闪,轻声说:“无论真相怎样,阿繁,我都会保你一命。”他缓慢地,几乎自言自语地说:”我答应过师父的。“
  他一直铭记着当初师父对他说过的话,无论何繁今后犯下多么大的过错,都要包容她一次,至少不能危及她的性命。
  他的命都是师父给的,所以一定会代师父护着何繁。
  但是何繁只觉得可笑,“陆故离你现在很恨我吧,你不得不救我,我成了你身上的污点是吗?我让你没有办法坚持正义了是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陆故离起初知道师父已死,凶手有可能是何繁的时候,曾想过要她以死谢罪。但如今心境变化,他控制着自己不去深想。
  他始终对自己的暗示着,他并非深爱何繁而愿意无条件相信她,只是为了报答师父何乘风的恩情,选择救何繁一命。
  只此而已。
  何繁继续道:“你信我杀了我爹,信我杀了薛青,信我诬陷苏少辛。”她拿剑的手颤抖着,哑了声音:“你就是不肯相信——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此话音落,陆故离面上依旧安静淡漠,心底却狠狠一揪。他说不出这种感觉,但看着何繁强忍着泪意憋红了眼眶,本应当气愤她的冥顽不灵,但心里只有酸涩一片。
  幼时他视她为亲妹,稍年长隐约知道师父的意图,就把她看作未来的妻子。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如她一样被他珍视。
  动作牵动伤口,何繁狠狠一皱眉,咬着牙说:“滚出去。”
  ——
  何繁心里都替聂青渔累得慌,听说千玄门门主终于又出现了,他这一会儿变一个身份,转换自如的,可别是精神分裂吧。
  他们都以为聂青渔窝在院子里,从早到晚没有出来过。
  没有人深想过,为什么聂鹤语在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出现聂青渔。除非是假的。
  而陆故离照旧是每日都会来看何繁,这日过来何繁就难得主动和他说了话,问他:“我师兄来了对不对?”来给她送饭的女弟子阴阳怪气地告诉她,聂鹤语亲自跑来了岳陵宗交涉。
  陆故离立刻冷下了表情,淡淡问:“你师兄?”
  “对啊,聂鹤语。他来救我了对不对?”
  “聂鹤语是我岳陵宗的叛徒!他早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他淡淡地说,“他只是来送东西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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