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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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 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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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迁移那阴脉的时候,许听潮就已将仙府投影法阵打开,好让仙府中亲师长能见得外界诸般情形。

栾凌真颇有些烟视媚行,敖珊敖凤向来不如何喜欢,此刻见她这般愁眉头,向后眺望不语,安心的同时,又有些同情。以女儿身,支撑起偌大一个门派,本就十分不易,如今又被迫得如此仓皇地举派搬迁,委实凄苦。时人安土重迁,便是修行之辈,也多是如此,若非实在无奈,谁会走这一步?

五一七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二十六)

虽说心中同情,敖珊敖凤也不曾就此放下了戒备。

两女并不知晓先前栾凌真有些话说得颇为暧昧,但因为某种莫名其妙警兆,她们始终对栾凌真不放心,因此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阴阳五行池的影像,任由许恋碟如何劝说,也不曾稍稍“懈怠”。

许听潮正自全神参悟之前所得,加之问心无愧,也不曾想到那么多,因此始终都不曾用神念往仙府中一探,否则断然不会这般老神自在地稳坐钓鱼台。

转眼之间,云头已从湘赵漱滨四州交汇处附近掠过,进入南海北方。

从天尸门动身,许听潮就认准了龙宫方向。龙宫在东海极南处,因此云头便是往东南而行。

这般赶路,就先要从琼华仙岛附近掠过。

许听潮与琼华派十分不睦,可算得是仇敌,这般大摇大摆地从人前门前经过,指不定就会惹来许多纠纷,但这小子如今已是虚境中人,且一身本事厉害至极,并不将琼华派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就算是琼华太长老赵天涯,也不过尔尔。

小半日功夫,云头已从怒州南端飘过,进入大海极深处。因参悟水行道法,许听潮身气息逐渐与大海交融。栾凌真一家就坐在云头之,若非近在咫尺,抬眼就能看见许听潮身形,怕也要将他当成了瀚海的一部分。栾无殇兄弟几人,本来对许听潮颇有敌意,此刻却是暗暗生出佩服。

这小子,果真天资过人,福泽深厚,才多久,一身法术怕是又大进了一步!

他们兄弟几个,之所以对许听潮心生恶感,其实是因为早就暗暗觊觎那十数滴先天元水之精,栾凌真之前又不曾说明其中利害,如今陡然见得被许听潮得了去,怎能不心生不忿?

此为人之常情,并无多少奇怪。且兄弟几个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虽说自家垂涎的宝物没了指望,但因此而得了庇护,不再担心被太清门当做异己铲除,正得其所。宝物没了可以再寻,性命丢了,这辈子就当真完了……

大夏乃修仙昌明之地,便是在这海域,一路也免不得遇着许多修士,但修为大都是炼气,元神寥寥无几,许听潮遁速极快,旁人就算想要追赶,也是有心无力,因此一路极为平静。

似这般,眼看就要过了与琼华最接近处。

仙府之中,祁尧早已说起南海情形。就算在老蝎宓不瘟眼中,琼华派都是个庞然大物,因此众人都不愿与琼华派修士照面。目前看来,倒是一切顺遂,能安然通过了。

许听潮也是一般想法,虽然与琼华派不对付,但他也不愿主动挑起事端,因此只顾驾云而行。

琼华派还似当年那般,将岛周围方圆数千里范围都当做自家地盘,时时派了弟子巡行。

此刻,许听潮的云头离琼华仙岛不过千余里,他倒是觉得并无不妥,但巡逻的琼华弟子却不这样看。

一路之,已有四五批尾随而来,见许听潮遁速奇快,便纷纷发出警讯。

“道请留步!”

行不出多远,前方就远远传来温润的男声,许听潮面露不喜。百来年过去了,这琼华派还是那般蛮横,终究是躲不过一番冲突!心中如此想,他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架了云头往前破空激射!

前方拦路那人也是个元神,见得这般情形,顿时祭出一柄飞剑来斩!

这人本事不错,飞剑剑光足有千余丈长,好似一条奔腾的大河,破空之际,带起轰隆隆的水声!

许听潮瞥了一眼,把手一扬,就有一道千丈长的海水被摄起,往那剑光撞去!他方才悟得水行道法的个中三味,此刻正好拿来试演一番!这回摄起的海水,就好似海中巨鲸喷出的水柱,白灿灿的乱珠裹挟了一抹蔚蓝,看来并无什么出奇之处,

修行之人祭炼的宝物,要数剑器之类的兵刃最善杀伐,那人见许听潮如此托大,竟只用一道普通的水流来挡自家剑光,心中暗自冷笑,运起真气催动,剑光又涨了数分,要这狂妄之辈好看!

须臾,剑光水流撞在一起!

飞花溅玉中,剑光砰然溃散,露出一蓝汪汪的飞剑,被水流裹挟了往前激射!

许听潮云头紧随而至,瞬息超过水流,在一面色黑黄的二十余岁男子面前停下。

这男子浑身真气躁动不休,面笑容犹未散去,还带了三分痛楚,三分惊恐。

许听潮端坐云头,戏谑而笑。

这男子见得,先是困惑,而后面色剧变!

后方水流已然射至,许听潮随手将之击散,把其中裹挟的飞剑摄到手中,淡然道:“看道模样,似乎已认出本人?”

那修士勉强一笑,嘴角就歪到了左边。

这等面目不周正之人,天下多得是,许听潮和栾凌真、栾无殇兄弟等不觉得如何奇怪,九妹栾明珠却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那修士面色更苦了几分,向许听潮拱拱手:“道当年把琼华仙岛闹得鸡犬不宁,我派中人,个个都记得尊容,不敢一日或忘!”

嘿!

许听潮和其余人等见他这般表情,原以为他要说软话,哪知竟然这般硬气!仙府之中敖珊敖凤想起了昔日被囚锁妖洞的旧事,已是大怒,连连催促许听潮给这家伙好看!若不愿动手,就放她们出来!

两女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但许听潮正窝火不已,也并未多想,而是冷笑道:“当年琼华所赐,许某也时时记在心!”

言罢,把手中飞剑往那修士抛去!

剑气破空,瞬息长作千余丈大小,其势竟比那修士自己御使还要更盛三分!

“道手下留情!”

那修士连连掐动法诀,又口喷精血辅助,急切间也止不住自家飞剑,眼看就要被剑光吞没,斜刺里忽然飞来一口数百丈长的铜戈,将剑光撞得偏了一偏,擦着那修士右侧掠过,把他半边衣衫搅得破破烂烂!

看来狼狈,那修士却免了被自家飞剑开膛破肚之厄!勉强将飞剑收回,他已是浑身冷汗,面色煞白!

似这般,三分是被吓的,七分是羞愤欲狂!

辱人之甚,莫过于此!

五一八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二十七)

许听潮一身气息早与大海相融,叫人看不出深浅,这笑歪嘴年轻人模样的琼华长老,也只当他重又修得一门大神通,从未想过这晚辈已成了虚境高人,心中倍感屈辱,也属正常。这人也已看到云头笑盈盈的栾凌真,初时还只当是个寻常女修,目光掠过她身旁的五男四女九个孩儿,顿时认出了来头,面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双目中更是惊恐不已!

许听潮却不再理会他,侧头往那黄铜长戈射来的方向看去。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黑发老者架了遁光急急赶至。此老生就一双丹凤眼,面目甚为俊美,年轻时定是个翩翩佳公子。

许听潮面带冷笑,这老者到得近前,脸色就是微微一变,但事已至此,又不能退避,只得硬着头皮前来,拱手施礼:“原来是许家小和栾前辈当面,老道孔有慈这厢有礼了!”

许听潮只略略拱手,并不多说。栾凌真则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表情,笑而不语。

孔有慈见这小子表现冷淡,也是怒火暗生,又道:“敢问小,王扈道有何得罪之处,竟遭你这般折辱?”

许听潮闻言,面冷笑愈盛:“难怪行事这般骄横,原来是以‘扈’为名!许某自驾云赶路,可曾碍着了谁,值得王前辈祭出飞剑来斩?若非许某还有些本事,此刻只怕早已殒命当场了!”

孔有慈和王扈都是一股怒气憋在胸中,自古而来,琼华仙岛周围数千里,都是琼华派势力范围,且不提散修,便是当世大派,哪家不曾承认?在两个元神眼中,许听潮顿时成了那刻意寻衅滋事之辈!

王扈丢了好大面皮,无颜说话,孔有慈哈哈一笑:“小有何见教,不妨划下道来,我琼华尽数接着!”

“只怕你接不下!”

许听潮索性来个默认,正想再出言讥讽,神色已是微动。

“我道为何琼华派长进了这许多,连元神都派出来做巡行的差事!”

话才说完,脚下云头一起,往南方而去。

孔有慈和王扈大惊,齐呼“不好”,也是赶紧架起遁光,衔尾急追!

……

“徐漺,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坏我琼华大事!”

一面方口阔,浓眉大眼的年轻修士脚踩一片硕大的蕉叶乘风而来,其后跟了数十琼华弟子,个个怒目按剑!

徐漺一身破烂青袍,左手玉壶右手玉杯,醉卧白云之,乜斜着眼睛往后方看去,打了个酒嗝,才嘻嘻笑道:“哪里来的黄毛小子,乳臭未干,就敢直呼你家爷爷的名字,着实该打!呕——”

一股昏黄的液体从他口中喷出,半路化作一道赤红火龙,往那修士燎去!

这年轻修士面露出一阵烦恶,脚尖轻踏,蕉叶之就生出十余道剑气,激射而出,半途将火龙斩得七零八落!催动这件宝物,似乎极耗真气,这修士面色微微一白,赶紧掏出一粒青色丹药吞下,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反观徐漺,却依旧是一副醉眼迷蒙的模样,根本不去管后方情形,只慢条斯理地斟了一杯,放到鼻端轻嗅,满面享受。

相比他的从容,前方十十三四个修士就十分狼狈。

这些修士,身妖气翻腾,为首一个粗犷大汉,足有元神修为,只身气息甚是微弱,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

尚且隔了数百里,许听潮就看得清楚,这些妖修所修功法,正是那灵狐心经!若只一个两个,还有可能是灵狐宫心法泄露,如今十余人聚在一起,还有个元神领头,断无这般可能。如此,这些妖修的身份便已确定,乃是出自灵狐宫!

许听潮与灵狐宫渊源匪浅,且不说自己乃是被胡绮刃自幼收养,便是义妹许沂,也为灵狐宫真传弟子。如今遇这等事情,不可不管。只这十余妖修尽为男子,委实有些奇怪。

还有就是那徐漺,在此遇见,也算意外之喜。他这一手喷酒为火的手段,颇得任醉几分精髓,就不知两人有何关系。任醉何人?此老乃琼华醉仙阁之主,当年在南海,还曾与许听潮交手,炼得清圣、浊贤两个酒葫芦,一身本事,都在这“酒”字。

心中念头转动,许听潮已然赶至,现了身形。

“徐师兄,好久不见!”

许听潮对徐漺说话,定胡城数十年,他和徐漺早就成了至交好,因此十分随意,同时暗中运转灵狐心经,把身气息稍稍一露,那十余灵狐宫弟子个个大喜,纷纷停了遁光。

“许师弟!”

徐漺显然不曾想到会在此地遇见许听潮,惊愕过后便是欣喜,从云朵之站起身来。

“师弟来得正好,这些灵狐宫道安危有了保障,愚兄可安心去矣!”

话才出口,便催动云头,往东方而去。

“徐师兄为何这般匆忙?”

“愚兄无颜见故人,师弟无需挽留!”

“小弟还在某人面前夸下海口,徐师兄甚有担当,今日一见,大失所望!”

徐爽闻言,身形微滞,终是一言不发地驾云而行。

许听潮目光复杂,这位徐师兄,一身真气早已累积圆满,头顶灵光烁烁,只差一步,便是元神,奈何心中块垒阻滞,再不得寸进!

眼见徐漺就要远去,许听潮微微摇头,忽然出声喊道:“那人托小弟为徐师兄带来一句话!”

徐漺豁然回头,双目灼灼,虽不出声催促,但眼中急切之意,任是三岁小儿也看得出来!

“他说:‘乖乖小漺儿,孟哥哥等着你的交待’!”

霎时间,徐漺如遭雷击,怔在当场!身气息翻涌,显然正自天人交战!

许听潮挥手将玄元癸水旗祭起,将他护住,才把目光转向先后赶至的方面大口青年和一干琼华弟子,以及孔有慈、王扈两人。

“这几位灵狐宫道,许某保了,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孔有慈王扈面色变幻,不敢出声,那方面青年浓眉一竖,喝道:“许听潮,早就听闻你身化妖魔,桀骜不驯,悖逆不伦,今日得见,果真如此!你在太清门专横跋扈也就罢了,还想来我琼华撒野,须得问过方某手中长剑!”

这年轻人才说话,孔有慈和王扈就面色剧变,纷纷出口呵斥,奈何他根本不听,径直讲话说完,挥手把脚下蕉叶捞到手中,化作一柄碧光闪闪的三尺青锋!

云头之,栾凌真和栾无殇等懂事的,个个面露戏谑,许听潮啪啪地拍手:“好个琼华儿郎!若人人都似你这般,琼华兴盛,威凌天下,怕是指日可待!”

孔有慈王扈羞得别开头去,那年轻修士生得狂妄,也并非无脑之辈,如何听不出此言中讥讽之意?当下勃然大怒,捏个剑诀,手中蕉叶剑便激射而出!

“休得逞口舌之利,有胆的就与小爷斗一场!”

“方汤,你不要命了!”

“栾前辈面前,休得无礼!”

孔有慈和王扈见这小子忽然动手,骇得魂飞魄散,口中呵斥,各自祭出飞剑长戈,半途拦截蕉叶剑剑光!那许听潮也就罢了,云头之另外一人,赫然正是天尸门虚境老怪栾凌真,如何容得区区一小辈在面前放肆?恼怒之下,轻轻一弹指,便能要了这小子性命!但这方汤身世非凡,却是不得不救!

方汤听得两位元神长老竟然称呼云头那美烟少妇为“前辈”。已是大惊失色,蕉叶剑光先就弱了三分,再被两位长老拦截,顺势就收了回来。

“栾前辈,您大人有大量,还请绕过这小子一回!晚辈等这就带了他回转,定然禀告太长老,严加管教!”

孔有慈恭恭敬敬地施礼,栾凌真咯咯一笑,问道:“看你们这般着紧,这娃娃莫非是赵天涯那老小子的老蚌含珠,晚来得子?”

方汤闻言,又是大怒,却不敢真个在虚境高人面前放肆,只恨恨扭头,还不忘用视线在栾凌真身恶毒地戳了两眼!

栾凌真面笑容不变,眼中却多了几丝冰寒。

孔有慈和王扈亡魂大冒,告罪不已!

“方师侄乃赵师叔嫡裔后人赵菁雯师侄孙女之子,只因资质绝伦,赵侄孙女与她道侣方仲元前些年又双双殒身,赵师叔怜其身世,又见方师侄是可造之材,因此格外宠爱……”

栾凌真和许听潮恍然,原来其中还有这般讲究,再看方汤的目光,已是大为不同。

栾凌真讥笑道:“这娃娃果真天纵之才,贵派还需看紧了些,省得哪天惹到个脾气不好的,一剑杀了,赵道岂非要痛不欲生?”

方汤先前怒气尚未消去,哪里经得住这般撩拨?当即满面涨红,回过头,就要开口喝骂!

孔有慈连忙出手,将他封禁,与王扈一同连连告罪,携了往琼华仙道飞遁而去!

其余琼华弟子,瞬时也作鸟兽散,顷刻走得一干二净!

许听潮笑道:“那小子这般惹人嫌,姐姐何不径直“一剑杀了”了事?”

栾凌真妩媚地白了许听潮一眼:“你就不懂了,这等纨绔货色,还是留给他琼华派好生享用为妙,姐姐虽不惧那赵天涯,也犯不着得罪人,来帮人家清理门户。”

五一九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二十八)

许听潮哭笑不得!

“姐姐这般盘算,怕是十有**要落空了!观其骨龄,那小子也就十七八岁,待得年长些,总会懂事,未使不会成为赵天涯第二。”

栾凌真狡黠地眨眨眼:“弟弟可知姐姐出身冥府?冥府与阳世大不相同,总有许多手段惩治这等小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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