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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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法医-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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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光是字体,墨轩,你再仔细看这四张纸条,如果你将这几个有缺口的地方补齐,你想象一下,它们四张,是不是同样大小?”
  用手凭空比划着眼前有缺口的字条的形状,顾白羽转头看着坐到身边的苏墨轩,继续出声说道:
  “只不过是张往受害者遗体上存放信息的纸条,凶手都要精确的将它们裁成一样大小,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事情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女子。”
  “但是今日穿在受害者身上的那套与‘望月楼’有关的衣裳,却并不合身,如果凶手是在意细枝末节的女子,应该便会注意到这个问题,如此想来,多少有些矛盾。”
  环着顾白羽的手臂没有放松,苏墨轩那浓墨似的剑眉,却是微微的蹙在了一起,思索着出声,苏墨轩看着近在咫尺的顾白羽,眼眸之中满是认真与思索。
  “这个问题我也曾想过,所以迟迟没有下结论,”点点头,顾白羽对苏墨轩的怀疑,深表赞同。
  “但是,在连着检验了两个受害者的尸体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问题,就在于受害者脑后的那被硬物撞击的痕迹。
  四个受害者,第一个武得仁,年过六旬,身材中等;第二个受害者辛少俊,年方二十出头,身形中等偏瘦,但属于瘦而有力那种类型;
  第三个受害者丰庆贾,年近四十,身形虽外观壮硕,但并不能称得上是孔武有力;而第四个受害者丰华魁,同样二十出头,但却是身形瘦小,更是没有太多力量。
  但他们所有人的脑后,都有被硬物重击的痕迹,想来,应该是凶手用来制服他们的最初手段——出其不意地用硬物在受害者脑后重击,使他们在短期内丧失行动和反抗的能力,好让凶手能够将他们拖走、捆绑,最终为所欲为。
  如果凶手是个体型不算壮硕有力的男子,那么,制服辛少骏和丰庆贾,用突然袭击的方法可以理解,但制服年过五旬的武得仁和身形瘦小的丰华魁,却完全没有必要从脑后突然袭击。
  凶手这么做,只能说明,凶手自己没有办法直接制服任何一个受害者,根据身体条件来推测,凶手是个女人的可能性十分之大。”
  蹙起的黛眉皱得更紧,顾白羽嗓音平静的分析出声,却是一条一条的将依据线索摆出,条分缕析的异常清晰理智。
  “那如果是这样呢?”
  随着顾白羽分析的思路沉默半晌,苏墨轩在脑海中仔细的将目前得在手中的线索尽数分析一遍,抬起眼眸,定定的看着顾白羽,继续沉吟着出声问道:
  “如果说,凶手还是你所推测的那个,连细枝末节的事情都颇为注重的女子,那么她明知道那衣裳不合身,却还是硬生生地给每个受害者换上,意味着什么?”
  “你是说,那身衣裳,不仅仅指代着与‘望月楼’有关的千丝万缕,还跟某个特定的人有关?而那身衣裳的尺码,便是当年某个人所穿的尺码?”
  顺着苏墨轩问题的思路想去,顾白羽那沉静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亮。
  “嗯,这是唯一能够给那个矛盾之处以最为合理解释的说法。”点点头,苏墨轩的话语中染着几分严肃的情绪,“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派人去查那块撕扯下来的衣料上的独特走线,现在想来,很有可能,那衣裳,就是凶手亲自缝制的。”
  “如此一来,去城南那些小作坊里排查有嫌疑之人的重点,就应该放在作坊中的女子身上,甚至于,作坊老板娘的身上。”
  想到郑太守先前在验尸间中说过的话,顾白羽思忖着出声,目光,却是不约而同地,与苏墨轩一起,再度落在了那并排摆在桌子上的四张油纸条上。
  “不仅仅是要将重点放在作坊里的女子身上,而且,要将重点放在点心作坊里的女子身上。”
  幽暗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那被暗黑色血迹浸透的油纸条,苏墨轩缓缓地出声,点破了他和顾白羽心中的所思所想。
  那被凶手用来写字的油纸条再为普通不过,无论落在谁的眼中,都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力,司空见惯的东西,往往便是那最不起眼的东西。
  然而,他们却是一步步地将凶手的范围缩小至此,然后,便忽然齐齐想起了,那司空见惯的油纸,在平时,究竟是会被人们用来做什么。
  ——包裹点心。
  于是眼瞧着天边的夕阳缓缓落下山头,武华城府衙捕快那深青色的身影,却是快马加鞭的,带着苏墨轩的嘱咐和命令,片刻不敢停留的,赶向了位于武华城南的小作坊中,将他们新近发掘出的重点搜查线索,传递给此刻正在那里暗中排查的一众捕快。
  豆油灯昏黄跳跃,在客栈房间的墙壁之上,投下斑斑驳驳的灯影,将坐在桌旁低眸看信的顾白羽,那棱角分明却又线条柔和流畅的侧影,尽数倒影在墙壁之上。
  剪影重重,伴随着纸笺翻动的脆响。
  随着轻轻敲响的声音,客栈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亲自前往武华城府衙安排吩咐一趟,苏墨轩从繁星满天的夜色中归来,带了些许的夜风寒凉。
  “你回来了。”抬眸看了走进门来的苏墨轩一眼,顾白羽继续低下头去,似是在看着手中纸笺上的内容,却是在兀自望着那灯影重重,略略有些出神。
  “是家中的来信?莫不是顾意澜那丫头想你了?”看着顾白羽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墨轩走近前来,出声问道。
  “是堂哥的信,”抬手将拿在手中的纸笺递给了苏墨轩,顾白羽身子后仰,靠在了藤椅背上,微眯的桃花美目中倒映着跳动的火光,没等苏墨轩低头看完,她便继续出声说道:“他写信来知会我一声罗氏母女的近况。”
  “罗氏母女?顾清韵写信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剑眉微蹙,苏墨轩面上的神色,显然多少有些不甚愉悦。
  “也不能算是他写来的,应该就是借了他的名号而已。”纤细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顾白羽回忆着出声:
  “信上说,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是顾延庚那一支的顾家嫡长女,我父亲自缢身亡,留下罗氏和顾白婉这对既疯癫又瘫痪的孤儿寡母,没了家产,也没了宅院,我便应该肩负起赡养的责任云云。一看,便不可能是顾清韵手笔。”

☆、369。第369章 身入虎穴

  “在这个时候,她倒是想起你顾家嫡长女的身份来了。当初顾延庚叫嚣着要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她怎的不站出来说话?
  如今摆出这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还不是急着想要摆脱罗氏和顾白婉给她的拖累?”
  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写信来责成顾白羽承担“赡养”义务的顾老夫人的真实目的,淡漠的唇边浮起一丝不加掩饰的冷笑,苏墨轩的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她不过是心疼手里的银子而已,再加上那么疯疯癫癫又哭天喊地的两个人,死赖在顾家大宅中,对澜儿和顾清韵的影响,着实不好,所以她才会病急乱投般的,将信送到了我这里。”
  语气之中满是不甚在意,顾白羽并不曾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忧心。
  对于顾白羽来说,所谓的顾家“血脉亲情”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即便是为了在困苦中无奈死去的原主顾白羽,她也不会对落魄的罗氏和顾白婉,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
  孤魂一缕的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顾白羽所爱、所护的,便只有那些肯真正的爱她、护她之人。
  “想来,这封信也会原样不动的只换个名号,便被同样递送到顾白汐的手中,罗氏和顾白婉是她的生身母亲与一母同胞,若是论起尽什么‘赡养’的义务来,自然,也是她这个大皇子妃为先。我定然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抬眸看着面色之中颇有几分深沉怒意的苏墨轩,顾白羽缓缓的出声说道,主动地伸出手去握着他的大掌,顾白羽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安抚和宽解的意味。
  在同顾家的种种纠葛之上,他一直都比她更加愤怒,只不过他生性沉稳,不曾如顾意澜那般,将疾恶如仇的神色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
  然而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因为疼惜,所以愤怒。
  眼看着自己用尽心力珍视宠爱不已的珍宝,被人肆意的欺负,尽管,每一次她都漂亮的赢了回来,然而他的心里,却始终无法真正的将那情绪放下。
  “说的也是,还有顾白汐这个大皇子妃在,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你去照顾罗氏和顾白婉。”点点头,苏墨轩反手握住了顾白羽那柔软而温暖的小手,莹莹的豆油光亮之下,温馨的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缓缓蔓延。
  “不过说起来,有了之前被凶手绑架的经历和强行住进大皇子府的林梦惜,顾白汐这个名不副实的大皇子妃,现下的日子也未必好过,不过也怪不得别人,都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想想当初在皇上的默认之下,林梦惜顶着顾白汐的名号堂而皇之的坐上了花轿与李景吾拜了天地,即便不用刻意去打听,她也能够想象得到,林梦惜那咄咄逼人的盛气凌人模样。
  更何况当初,顾白汐为了在李景吾面前坐稳自己的位置,毫不留情地将顾延庚的家产从内部掏空,以至于现在除了疯癫的落实和瘫痪的顾白婉之外,只有孑然一身而无所依凭,更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是她自己贪心不足又冷血无情,落到今日这地步,当然是咎由自取,所以呢,”挤着坐在顾白羽的身旁,苏墨轩先前有些冷峻的眼眸中,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这良辰美景之时,我们就不要再讨论罗氏母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口中说着,苏墨轩抬起手来,毫不犹豫地将顾白羽刚刚递到他手中的信笺,凑到烛火边上,眼睁睁地,看着它化成一缕灰烟消散而去。
  “那李景吾呢?最近这几日我们出了城,听不到他和韩林之的消息,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我们回去再有所动作。甚至于,你忽然被刑部塞了案件卷宗出城,与他们两个人,也不无关系。”
  乌黑明亮的眼眸同样凝视着那缓缓散去的青烟缕缕,顾白羽黛眉微蹙,轻声说道。
  连日来周旋在错综复杂的案件和同郑太守的明暗交锋之中,尽管已经被占去了绝大部分的精力,然而向来敏锐的顾白羽,却还是嗅到了空气中隐藏着的那一丝丝紧张的情绪。
  可是偏偏,苏墨轩仍旧是一副没事人般的模样,连半个字,都不曾对她提过。
  “你叹什么气,摇什么头?”
  等了片刻没有等来苏墨轩的回话,顾白羽一面伸出手去剪着豆油灯长长的灯芯,一面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苏墨轩,却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他那摇头叹息的模样。
  “我是在想,能娶到你这么一个聪慧明锐的女子做妻子,我究竟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担心呢?”
  凉薄的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却是无可掩饰的,隐隐透着几分无奈,苏墨轩看着顾白羽那沉静如水的从容模样,微微坐直了身子。
  “我猜对了?”黛眉轻挑,顾白羽清秀的脸庞上,却是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前世多年的与最凶残的罪犯打交道的经历,让她早就养成了从容面对一切的习惯。
  反正,不管你怎么担忧,怎么畏惧,该来的事情,总是会分毫不肯迟疑的来到你面前。
  “嗯,是李景吾在刑部动了手脚,将本来应该分给别人的案件卷宗,推到了我的手上,而这武华城,正是韩林之的父亲当年进入长安城之前,所任职的地方。”
  唇边的笑意依旧,苏墨轩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染上了几分严肃之色。
  从将案件卷宗拿到手中的时候,他便不觉得,这忽然将他支出长安城的案件,是一场偶然。于是隐秘的派人去查探,得回到手里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
  “我说呢,你那些守在外面的暗卫,一个个的都那么警惕,原来,我们是自己乖乖的送上门来了。”
  清秀脸庞上的镇定从容依旧,顾白羽放下剪灯芯的金丝小剪,语气里满是不甚在意,她就知道,倘若不是有这么深的水,郑太守也不会用那么明显的阳奉阴违态度,来对待他们。
  “那些暗卫居然被你瞧见了?他们近来,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
  说出口的话中满是责备,苏墨轩唇边的笑意,却是分毫没有减少,那些真正隐藏在他们身边的暗卫,若是不留心搜寻,连对他们熟悉万分的他,都不能随随便便的看到,想来,顾白羽是在半真半假的出口诓他不假。
  “我不是在诓你,我看到了你的暗卫出手。”
  似是看穿了苏墨轩那俊朗容颜上的笑意中所隐藏着的意思,顾白羽抬眸,目光中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
  “昨日你不在的时候,我被人跟踪了,尾巴一直到客栈都没有甩掉,然后,你的暗卫就出手了,”语似平常,顾白羽仿佛在说着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他们的耐性,也太差了。”沉吟片刻,苏墨轩嗓音清淡的出声说道,却并不知道,他那没有情绪的话语之中所说的,究竟是谁。
  月升月落,斗转星移,微凉的寒夜转瞬过去,温暖的天明顷刻到来。
  没有跟着刚刚被郑太守派人请去武华城府衙的苏墨轩离开,顾白羽斜斜的倚靠在敞开的窗边,迎着温暖和煦的春风,眯眼望着街道两边嫩芽初发的绿柳如烟,唇角浮起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手里有意无意地摆弄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坠子,顾白羽回身瞧着摆在桌子上的食盒,眼前却浮现着顾意澜那跳着脚笑闹的模样。
  食盒是顾意澜连夜差人送来的,里面摆着各色顾白羽平时吃惯了的点心,还有一封急急火火的满是催促着她赶紧回长安城的信笺。
  ——我说羽儿姊姊,你这是要抛弃我和长汀楼的生意了吗?你知不知道,上次“望湖楼”的宴聚之后,你那片烤鸭的手法,究竟让别的酒楼白白的赚了多少银子?你若是再不回来出个什么新花样的菜,月底结账,扣你一半银两!
  脑海中回忆着那负责送信的店伙计满是无奈的神情,顾白羽上扬的唇角,笑得更加愉悦而温暖。
  顾意澜是在关心她,可是却偏偏不肯从嘴里明明白白的说出来,非要跳着脚、赌着气,带着一副威逼利诱的模样,令她在忍俊不禁之间,感受到窝心的暖意。
  “笃笃笃——”
  忽然响起的清脆敲门声,打断了顾白羽微微有些飘远的思绪。
  抬眸向房门之外望去,没等她出声询问,那颇为熟悉的慵懒嗓音,便自报家门似的,主动的响了起来。
  “白羽,是我,谨风。”
  崔谨风?
  黑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以为是无衣前来汇报消息的顾白羽,对崔谨风忽然出现的来意,心中没有分毫的准备。
  “门没锁,你自己推门进来就是了。”
  将拿在手中的玲珑坠子妥善的收好,顾白羽返身走回屋中,看着推门而入的崔谨风那略带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有,跟在他身后闪进屋内的青衣捕快,无衣。

☆、370。第370章 五年前的命案(一)

  “为什么看到我,你没有一丁点的激动?”
  推门而入,崔谨风看着面色平静淡漠没有丝毫变化的顾白羽,慵懒的话语之中带了三分不满七分玩笑的意味。
  “看到你又不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我为什么要激动?”顺嘴便将顾意澜信笺中反复强调的“白花花的银子”说了出口,没等满面诧异的崔谨风询问出声,反应过来的她自己,却先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角。
  “白花花的银子?白羽,你很缺银子么?难不成你跟着苏墨轩出城这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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