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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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嫁-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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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都不知该听谁的话。
    男人都会撒谎。
    “相信我!”安檐没有恼怒,没有冷漠,非常认真看着凌青菀,“我绝不骗你!”
    凌青菀眼底,就浮起了一层雾气。
    她猛然抱住了安檐的腰。
    “我信你!”凌青菀道。
    安檐就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件事,安檐原本不打算现在告诉她的,免得她分心。她后天要进宫,安檐怕她吃亏。
    但是,他还是说了。
    如今她紧紧搂住他,安檐便觉得自己所行之事是对的。他应该早点告诉她。
    “进宫还是要小心。”安檐反复叮嘱她,“太后如今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吃点亏不妨事,以后咱们找补回来。”
    凌青菀点点头。
    她自然知道太后一肚子怒气。
    这种愤怒,是可以将一切烧为灰烬的。试想,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斩首,而且不能为其哀悼,还要看着旁人的欢愉庆祝、朝廷开放宵禁等。
    现在,谁给太后添堵,都是找死。
    安檐从凌家离开之后,凌青菀一夜未睡。
    她想了很多与王七郎相关之事。
    想起来,不免又是一场气馁。
    对王七郎而言,永远有比卢九娘更重要的事,不惜伤害卢九娘的事。
    他这样,让卢玉觉得曾经对他的爱恋,像个丑陋的笑话。她曾经的爱情,甚至她的孩子,都变得不堪入目。
    石庭大概是觉得,任何的伤害都是可以弥补的。
    殊不知,一次伤害便是一道伤痕,永远填补不上。这一次,石庭明知卢九娘报仇心切,时间不多,他仍是顺手利用她。
    第二天一大清早,凌青菀就带着莲生出门,去了天一阁找石庭!
    ***L

☆、第175章点破

第175章点破
    (加更答谢了如嫣同学的和氏璧打赏,么么哒!)
    凌青菀一夜没有睡踏实。
    她的梦境里全是曾经和王七郎相恋的情景。可是,那些梦境是黝黑、热闷,令人窒息的。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所以,她一大清早就带着莲生,迫不及待来到了天一阁,找到了石庭。
    “怎么了?”石庭瞧见她面色不善,依旧淡淡问道。
    他现在总是一副清冷面孔,似青霜。
    石庭的面容和王七郎相差甚大。不仅仅如此,他连神态都不一样了。
    他从前是个热情、大方、尊贵的贵胄公子,如今他绝美却阴冷。
    哪怕凌青菀再急促阴沉,石庭依旧面不改色,平静望着她。
    他的眼眸里,甚至没有半分波纹。他吃定了她,知晓她的一切,知道怎么对付她。
    “你是黎华吗?”凌青菀突然问。
    石庭神色不动,用种疏离清冷的目光,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你是吗!”凌青菀却怫然作色。
    石庭的眼神终于有点松动,他徐徐开口,不紧不慢道:“突然问这种话,也是蹊跷。又怎么了?”
    他的声音,好似哄无理取闹的孩子。
    又怎么了?
    好似凌青菀时常无理取闹一样。
    “王黎华,你要什么?”凌青菀站起身,眼眸灼灼如芒,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将他看透,“这次。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石庭清冷平淡的面色骤变,全部阴冷下去,似严霜覆面。
    他的周身,顿时被青霜笼罩,冷得骇人。
    “你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我都想要。你明明知道的,反而有此一问。叫我不解。”石庭声音空旷。“安檐对你说了什么?”
    凌青菀勃然大怒。
    她气他的言辞轻佻,又气他的用心不良。
    为什么她年少无知时,会遇到这样的人?
    触及往事。心里似被钝刀割肉,疼得喘不过来气,凌青菀的声音更烈:“是谁杀了我姐姐?凶手是谁,你再说一遍!”
    石庭就明白了。
    他知道凌青菀想问什么了。
    石庭默然盯着她。半晌缓慢走进她,他疏离的眸子。陡然间锋利起来,似寒刃:“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也记得清楚!”
    凌青菀扬手,劈手朝他的面颊打去。
    她的手腕却被他捏住。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五指冰凉,却似寒铁一样紧紧捏住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
    一股剧痛。从凌青菀的手腕传来。
    “安檐又跟你说了什么?”石庭冷而锐的眸子里,添了失望和怒焰。“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顾一切来找我?”
    凌青菀想夺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拉到了怀里。
    石庭靠得很近,凌青菀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胸膛。她更加愤怒,想冲他踩过去,却被石庭绕开了。
    她的这些手段,全是石庭教给她,让她自保的。
    所以,她对付安檐的手段,在石庭这里完全无用。石庭对她很有把握,怎么掌控她,他似乎一清二楚。
    他用种极其冷静的眸子看她。
    凌青菀深吸一口气,让她自己的情绪平复些。
    “你是不是前太子余孽?”凌青菀虽然愤怒,仍是放缓了声音,怕隔墙有耳。
    石庭神色不变,静静看着她。
    他的眸子冰冷中也带着浓浓的失望。
    “安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石庭唇角有了抹讥诮,“九娘,曾经也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结果就被骗了。如今,重新做人了,为什么还是改不了这份天真?”
    凌青菀抬眸,愕然看着他。
    为什么他提及欺骗他的往事,那么轻易?
    “我相信安檐!”凌青菀道。
    石庭冷笑。
    “告诉我,官家到底有没有害我姐姐?”凌青菀逼问他,“王黎华,请你告诉我实话!”
    “我曾经说过的,就是实话。”石庭恢复了他的清冷,好似有点心灰意冷,“走吧九娘,回去反思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他松开了凌青菀的手腕。
    被他紧紧握过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安檐他没有道理骗我!”凌青菀道,“你不解释,那么我便相信他!”
    “随便吧。”石庭已经转过身子,声音清冷道,“反正我救过你一次。这次的命,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再被害死,我也对你无愧。回去吧!”
    凌青菀站在那里,半晌没有挪动脚。
    这个瞬间,她竟有几分动摇。
    到底谁告诉她的话是真的?
    石庭和安檐,他们谁在骗她?
    回家的路上,凌青菀坐在马车里,半晌没有动,似樽石像。
    “不要相信任何人。”她耳边又想起卢珃的声音。
    她紧紧阖上双眸,将头靠在车壁上。
    她放佛堕入了冰窖,遍体生寒。
    回到家里,凌青菀身上没什么力气。
    她沉默坐了半晌,然后问丫鬟:“大奶奶今天在家,还是去了铺子里?”
    “在家里。”丫鬟回答她。
    陈七娘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养胎,很少往铺子里跑,都是凌青菀的大哥放了学去铺子里照看一二。
    凌青菀起身,去陈七娘跟前说话。
    虽然她装作颇为开心,和陈七娘说起孩子的事。但是,她眼底的迷惘有点藏匿不住,陈七娘敏锐捕捉到了。
    “方才姨母派人来传信,说端阳节宫里的宴席,太后娘娘特旨往姨母带你去,是不是很担心?”陈七娘笑着问凌青菀。
    凌青菀几乎没有出席过这么大的场面,年纪又小。怯场是人之常情。
    “不是。”凌青菀摇头道,“没什么担心的,跟着姨母就好了。。。。。。”
    陈七娘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关切和担心。
    凌青菀沉吟片刻。
    “大嫂,你说,如何去分辨一个人话里的真假?”凌青菀突然问,“您管着那么多生意。伙计们忠心耿耿。您肯定有特殊的看人本事,您教教我。”
    陈七娘就笑了。
    她想了想,道:“分辨真话还是假话。还是挺容易的。对方的一句话,你只要能分辨到底是谁获利比较多。是对方,是你,还是平分利益?
    假如是对方获利。那么就是假话;如果是你,那便是真话了;若是平分利益。那么就是真假掺半。”
    凌青菀愣了下。
    陈七娘从另一个角度诠释信任。
    假如安檐的话是假的,那么他挑拨凌青菀和石庭,能得到什么?他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哪怕她想让凌青菀疏远石庭,他也已经做到了。没必要撒谎诬陷石庭;他也知道卢九娘和石庭并非一条心,更没有必要去挑拨。
    而石庭呢,假如他承认了。那么他谋逆罪可能被诛。他唯有撒谎,让他自己获利比较多。
    这么一想。安檐的话更可信。
    凌青菀倏然笑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是不明白?”
    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自嘲。
    陈七娘安慰她:“所谓当局者迷,这话不假。若是能轻易看破局势,就不会有那么多入迷者。”
    凌青菀拉住她嫂子的手,低声道:“大嫂,多谢你,你点开了我的混沌!”
    陈七娘微笑。
    她告诉凌青菀:“下次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凌青菀点点头。
    回房之后,她的心终于静下来。
    这么一静,凌青菀也惊觉自己去找石庭,太过于天真。
    谋反是多么大的罪?
    石庭岂会告诉凌青菀实情?
    哪怕是凌青菀,也不会对他说实话的,必然会否认。
    凌青菀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敢承认,不敢承认石庭又一次利用她。
    所以,她下意识不去深想,把自己都绕迷糊了。
    她仍是不愿接受自己从前的爱情,只场不堪的骗局。她想描绘它,洗白它,遮掩它。就是有了这种念头作祟,所以她糊涂了,迷茫了。
    陈七娘的话,终于让凌青菀无处遁形。
    她曾经爱过的王七郎,就是个随手利用她,丝毫不会手软的男人。
    一切,都坦白在凌青菀面前,哪怕再痛,这个伤疤还是揭开了。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
    凌青菀深吸一口气。
    第二天,就是端阳节。
    端阳节是恶日,因为“重午”,重午之节,五毒皆出,故而需要准备驱毒避邪的东西。
    一大清早,凌青菀的母亲就带着他们兄弟姊妹,亲手在各自的房门口贴五毒图,屋子里贴天师图。
    “这是石榴花,要洒在自己的账顶。”凌青菀教蕊娘。
    撒石榴花在账顶,也是驱毒的方法之一。
    然后,凌青菀又把一个自己做的蝙蝠络子系在蕊娘身上,这是辟邪保平安的。
    “好了,你该去准备,一会儿你姨母来接你。”景氏对凌青菀道,“到了宫里,事事听你姨母的。”
    景氏有点担心女儿。
    但是,想到凌青菀以后要加入安家,这种出入宫门之事,是安家平常的应酬,凌青菀应该早点适应。
    景氏就把担心收起来。
    凌青菀道是。
    她回房之后,让丫鬟给她穿了件淡绿色卷草纹的褙子,月白色挑线裙子。衣裳料子上乘,做工讲究,颜色清淡不显眼,同时又慎重。
    景氏看了,觉得很妥当。
    很快,安檐陪着小景氏、大表嫂到了凌家,接凌青菀进宫赴宴。
    凌青菀趁人不备,把一个蝙蝠络子递给安檐,道:“这个给你,我自己做的。”
    安檐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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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素色

第176章素色
    安檐将凌青菀送给他的蝙蝠络子,随意挂在自己软甲的外面。
    玄色软甲,缀满了铜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冷酷刚毅,是男子的威武;可是,那朱红色的蝙蝠络子,鲜艳飘逸,十分明显的挂在外头,很扎眼。
    安檐恍若不觉,表情柔和,一改往常的冷峻。
    小景氏和大表嫂周氏瞧见了,都抿唇轻笑。
    安檐送她们到宫门口,就停下了脚步。
    凌青菀上前,走到他身边,不顾姨母和大表嫂的眼神,要把安檐的络子取下来。
    安檐不同意:“不是说带着辟邪吗,取下来干嘛?”
    “别人会笑话的。”凌青菀道。
    “那又与我何妨?”安檐答。
    “。。。。。。”
    最后,凌青菀还是替他摘了下来,免得同僚们瞧见了取笑他。
    这鲜红的络子,和他的软甲着实不相配。
    安檐有点不愉。
    姨母和大表嫂周氏都在抿唇低笑。
    凌青菀和安檐说完话,就跟了姨母和大表嫂周氏,进了宫门。
    她们在宫门口,还遇到了汝宁长公主。
    汝宁长公主有一个身量颀长的丫鬟搀扶着,她脸色雪白,眼皮无力虚搭着,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小景氏和周氏都微愣。。
    特别是周氏,吓得半死,立马上前搀扶了汝宁长公主:“婶娘,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她的声音都哽咽了。
    周氏从小没了爹娘,是跟着叔父和婶娘长大的。汝宁长公主对她而言,就像她的亲娘一样。而汝宁长公主也很是疼爱她。
    她都不知道汝宁长公主病成这样。
    “前些日子染了风寒,身子抱恙。”汝宁长公主有气无力的。慢慢说道,“已经没事了,好孩子,别哭。。。。。。”
    周氏的眼里仍是噙满了泪水。
    小景氏就连忙道:“长公主,您该在家里歇着,这样辛苦,叫我们如何安心呢?”
    “今天是好日子。岂能扫兴?”汝宁长公主道。她说着话儿。就喘不上来气。
    周氏瞥见了凌青菀,连忙道:“菀娘,你来给我婶娘把把脉。你的医术不比太医差。”
    汝宁长公主神色微敛,有些精明的亮光从眼底一闪而过。
    “不用了,今日已经请了太医。”汝宁长公主柔声拒绝,然后道。“咱们快些进去吧。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再回家歇了。”
    周氏挨不过汝宁长公主。只得和丫鬟一起,搀扶着汝宁长公主。
    凌青菀挨着她姨母,搀扶着姨母的手,然后用力拉了拉姨母。让姨母放缓脚步。
    小景氏不解,仍是脚步未落。
    她们稍微落后汝宁长公主几步,凌青菀才悄声对她姨母说:“长公主是装病的。您放心吧。”
    小景氏蹙眉。
    不过,小景氏立马就明白了汝宁长公主的用意。
    今天的端午宴席。注定是场腥风血雨,这个时候装病躲开,是最好不过的。
    谁留在宫里,都可能落得被太后刁难的下场。
    太后这是卯足了劲要报复。
    汝宁长公主可能听到了更多的消息。小景氏自悔不跌,她也应该装病的。
    宴席设在昭阳宫。
    昭阳宫外,数株矮矮的海棠,正妖娆盛绽,嫩蕊迎风。
    远远的,凌青菀就听到了丝竹阵阵,飘渺入耳。
    她还嗅到了浓郁的酒香。那酒香中,还有青竹的气息。
    凌青菀和小景氏,是跟在汝宁长公主身后进昭阳宫的。
    因为汝宁长公主“病恹恹”的,所以大家都上前问候。
    小景氏和凌青菀反而被人疏忽了。
    “最近天气不好,忽冷忽热,不少人病倒了。”有个贵妇人却冷嘲着说道,“这不,杨夫人也只剩下半口气,长公主也病了,都赶了趟。”
    这语气,就是点名汝宁长公主装病。
    这位贵妇人,凌青菀认得她,她是王家的媳妇,是太后娘娘的亲信。
    汝宁长公主听了这话,心里必然不舒服,但是脸上不敢表露半分,还有做出“多谢关心”的模样,也着实辛苦。
    凌青菀就往人群里瞥了几眼,没有看到杨夫人。
    杨夫人装病,也是人之常情。
    这次怀庆长公主案,杨夫人可是最大的主谋,太后岂能饶过她?
    不过,她到底是一品外命妇,太后需要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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