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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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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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君华眼睫颤了颤,心里涌过暖流,点了点头。

    “知道。”

    他唇边绽开一抹笑意,点了点她的鼻尖。

    “不早了,睡吧。”

    凤君华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几次欲言又止。躺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轻声道:“你还记不记得,曾说过要为我穿耳洞?”

    他眼睫一颤,记忆又回到那个春光明媚的早晨。

    他站在十里亭中,负手而立。她骑马而来,远远看着他的身影,咬了咬唇,还是下马跑了过去。

    听到声音的他转过身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她没好气的看着他,伸手道:“我的玉佩呢?”

    他笑笑,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她眼睛一亮,扑过去就要抢。他却故意抬高手臂,“谁说我要还给你了?”

    她气得瞪眼,而后又软下声音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玉佩还给我?”

    他摇摇头,“这可是你自愿跟我交换的。”

    她立即将火儿从袖中掏出来,“我再跟你换回来,行吗?”

    “不行。”他态度十分坚决,“我现在觉得,它不敌这块玉佩的价值。”

    她立即恶狠狠瞪着他,火儿比她眼睛瞪得还大,张牙舞爪的就要来抓他。她见了,眸光一闪,手一松,火儿就朝他扑了过去。他嘴角上扬,并不意外。手指轻点,火儿立即在半空中一顿,然后很温顺的落在他肩膀上,对她笑得十分愉悦。

    “还有什么招数,不妨一起使出来。”

    她气得浑身发抖,威胁道:“你要是不把玉佩还给我,我就…”她闭了闭眼,沉声道:“我就杀了你。”

    她说的是真的,并非一时赌气或者玩笑。

    他却并不放在心上,“好,我等着。”

    “你——”她被他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而后又想起在黑木林那几天他对自己确实还不错,便软了声音道:“这玉佩顶多就是一件配饰而已,你堂堂太子,什么宝贝没见过,非要跟我抢?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他不为她激将法所动,很好脾气道:“我准许你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贴身玉佩在我这里。”

    她又被他堵得咬牙切齿,同时心中一沉。只怕他早已看透这玉佩的秘密,知道她不会挖陷阱给自己跳,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这人软硬不吃,比武功吧,她又打不过他。

    该怎么办?

    她在纠结,他却已经将火儿扔了过来,道:“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怎么说这玉佩也价值万金,我怎么可能让他人所得?”

    她眉心一跳,他这是在暗示她不会将这玉佩的秘密说出去吗?

    可是…

    那件事涉及太广,她不能冒险。

    爹、娘、大哥,还有慕容府上上下下三百多条人命,不可以任由她对一个认识不久且心思难测的人动恻隐之心。一旦他真的别有居心,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所以,他必须死。

    她垂下眼睫,打算博最后的努力。

    “你当真不还给我?”

    彼时她心里无限期待,希望他将那玉佩还给她,那么就冲这几天他对她的好,她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他给她的答案却让她心如死灰。

    “送出去的东西,怎能收回?”

    他笑得十分温柔,忽然对她招招手。

    “过来。”

    她下意识要拒绝,然后想起反正他活不久了,而且还救过她。罢了,就算给他最后的告别吧。她顺从的走过去,“干什么?”

    “转过身去。”

    她依言而行。感受到他几乎贴着她的背,温热的呼吸在耳边缭绕如烟,烤得她脸颊不由得红了红。

    “你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耳垂一重。她哎呀一声就伸手去摸,却听他道:“别动。”

    她手指一顿,隐约知道他似乎在给她穿耳洞。她有些想笑,眼角却涩涩的。从出生起,娘就给她脸上下了丑陋的红斑,遮住了她的容颜。从此她便和美丽两个字背道而驰了,所以她从来不穿耳洞,也没好好的梳过一次头。

    那天在黑木林,第一次有人那么温柔那么认真的给她梳头…

    鼻子有些酸涩,她立即忍住快要落下的泪,闷闷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会给女人穿耳洞?”

    他低着头,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倒是擅长给人针灸,还没给人穿过耳洞。我看你不像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若我一个不慎把你弄痛了,估计你也不会大哭大叫,正好给我做实验。”

    前一刻还为他的温柔感动的她,下一刻就被她的毒舌气得不轻。

    “你——”

    “别动。”他立刻按住她要转身的动作,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还没完,待会儿一个不小心要是真的伤了你,可别怪我。”

    她又努力的将那口气给憋了下去,感受到耳垂一股清凉,知道他在给她上药,刚才细微的痛楚很快就消散了。

    “好了。”

    他退后了几步,她立即转身,然后就对上一面镜子,她在镜子中歪着头,看清耳垂上细微的洞。她眼睫颤了颤,抬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

    他将镜子塞进她手中,“女孩子呢应该懂得打扮自己。”他手指放在她头上,手势很温柔,慢慢滑落她的脸颊,放在那块红斑上。她下意识想躲,却听她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正大光明的以真面目见人。”

    她心中狠狠一震,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也与他说过同样的话。他让她等他,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再回来…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刻汹涌的情绪,她背过身去,故意用十分冷硬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对我说…”

    “我说过。”他声音但了几分,却很坚决。“八年以后,你就知道我是你的谁了。”

    她回过头来瞪着他,他却又笑了。摊开手心,两枚精致的耳环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的光晕。耳坠是泪滴形,玉白又隐约泛着红晕。或者是角度问题,也或者是阳光折射的视线。偶尔那耳垂泛出的光晕火红如云,隐约还可见内里似乎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凤凰。然而下一刻,又见那耳坠还是白玉色,什么图案都没有。

    她有些讶异。

    “这是…”

    他走过来,半俯身,很细心的给她戴上,然后退开几步,仔仔细细打量着她,然后很满意的点点头。

    “照照镜子。”

    她拿起方才那块镜子,一刹看见自己耳垂上明光如玉,一刹那被那光晕击中,似乎都盖住了脸上那块丑陋的红斑。

    她有些怔怔的看着镜中那个一瞬间似乎可以称之为美人的脸,眼底又涌现出复杂的情绪。抬头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他却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道:“喜欢吗?”

    她咬唇低下头,还是用力的点点头。

    “谢谢你。”

    他又笑了,眼神里流露出几分真挚的光,而后又用一种很轻柔却似亘古洪荒也无法淹没的语气说道:“等你长发及腰,及笄之年,我万里锦红,娶你为妻可好?”

    她猛然睁大眼睛,眼底渐渐晕出泪光,眼前景物开始模糊了。她看不清他此刻的样子,就连他那句似乎是誓言也似乎是承诺的话也有些模糊。只是心中不知为何,被他那样如丝网绵柔的语气扯得痛楚难耐。或许不是太痛,是她为自己躲避他那一刻的眼神找的借口而已。

    以至于在好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后悔没能在那一刻记住他的眼神,没能将他刻在她眼底深处,徒留虚妄的悔恨和愧疚。

    但她记得他转身时说的那句话,“等我。”

    等我。

    就像那一夜在黑木林中,她被火儿咬伤,他点了她浑身几个大穴以免剧毒侵蚀内脏,然后将她安置在山洞后,对她说:“在这里不要动,等我,我很快回来。”

    彼时她浑身冰冷而疼痛,模模糊糊听到‘等我’两个字,只觉得深藏在心里数年的那种期待落空后的疼痛再次重现。她闭上眼睛,以免落下脆弱的泪来。心中已然绝望,根本不相信他。那时她想过与他同归于尽,然而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独自凄惨落寞的苦笑。

    然而天将亮的时候,她被他摇醒,睁开眼就对上他焦急的脸,他眼底还有浅浅青色,那是一夜未睡的征兆。

    他回来了。

    他真的回来了。

    他没有不顾她的死活,他信守承诺回来了。

    一瞬间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行动掌握了意识,她猛然伸出双手抱住她的脖子,眼眶里泪水溢满,却始终没有落下。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神温软下来,伸手回抱住她。

    “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会回来的吗?是不是我回来晚了,你一个人害怕?”他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是我的错,只是这雪狐太狡猾了,我对这个地方又不太熟悉,所以耽搁了时间…”

    她用力抱着他,摇摇头。

    “没有。”她想说什么,脑海里又涌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脸,一时之间只觉得悲凉,不住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前一个你,是他。后一个你,是玉无垠。

    那个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的人。

    她闭眼,也憋回已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他拍着她的手却是一顿,明明她说这两句话很奇怪也很矛盾,他却已经明白。短暂的静默以后,他又很小心的推开她。

    “好了,别伤心了。让我看看你的伤,晚了就来不及了。”

    ……

    记忆涌上脑海,她猛然抬头,冲下了亭子,然后伸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怔了怔,随即低笑。

    “怎么了?舍不得我?”

    她不说话,将脸贴在他的背上,似乎要努力的汲取他这一刻的温暖。

    他想要转身,她却抱着他不松手。

    “别动。”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温情的告别。从此以后,他们不止是天涯各路,而是生死黄泉,再无相见之日。

    她闭了闭眼,像那一天早晨那样,把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给憋了回去,然后松手,转身。

    “不要再回来找我,我不值得。”

    不等他说话,她便已经快速跑开,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的离开。

    烟尘溅起,淡漠了他回望的眼神,刻骨而铭心。

    ------题外话------

    呼呼,不知道大家看到这一章会不会觉得女主太冷血了点。嗯,至于女主为毛要杀男主呢。大抵很多亲已经看出来了,其实和女主五岁的时候杀人的理由一样。至于那块玉佩的秘密,嗯,我会尽快揭露的,么么哒

 第四十四章 非君不嫁(必看)

    记忆跨过时光流河,回到现实。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那对耳环,可还留着?”

    她点头,“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没扔。”

    是没有扔,只是藏起来了而已。她觉得愧疚而疼痛,不知道该如何弥补从前对他的伤害。便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温顺道:“子归,以后我再也不说那些话来伤你的心了。”

    他似乎笑了笑,手指抚过她的眉眼鼻唇,幽幽道:“我不怕你说伤我的话。我说过不介意再等你十二年,我只害怕,你连等待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心中又是一痛,觉得自己以前真是有眼无珠,怎么就看不见他对她的好呢?

    “我不要你等,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并且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只要我活着。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他沉浸在她难得的温柔中,没发现她眼中闪过的异样,道:“好,永远陪在我身边。”

    她又埋首在他胸膛上,问:“你怎么不问我当年为什么要杀你?”

    “我知道。”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玉佩,血红色的,雕刻着凤凰图案。

    凤君华被那血红色刺得眼睛一阵生疼,伸手接过来,指腹婆娑着上面的纹路,然后翻过来。血色里,隐约光芒闪烁,露出几个金色的字。

    青鸾。

    左边一行字是她的生辰。

    丙子年,十月初八,午时一刻。正好是天降彩云之时,那一天那一刻,京都百里之内,所有枯萎的花全都复苏,所有泛黄的树叶全都重新染上新绿。池塘里死了的鱼全都活了,那一年里天下太平,未再有任何作奸犯科之事。

    钦天监观天象曰,此为祥和之兆。而在这个时辰出生的女子,乃是天女,有国母之象。娶之,则天下承平。

    天女啊,多么尊荣而令人艳羡的身份?

    呵呵…

    她轻轻笑起来,眼神里却有无尽的落寞和黯然以及隐隐的悲愤。

    她沐浴五彩祥云,携玉而生。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在她出生之时被另一个人夺走。

    慕容琉仙。

    外界所知她的生辰则是,午时二刻。

    午时二刻,刚好是祥云散尽之时。

    相差一刻钟而已,命运便大不相同。

    一个是云端上的仙女,一个是埋在泥土里的凡人。

    她握紧了那玉佩,平复心中涌动的复杂情绪。

    这块玉佩,是她这一生噩梦的做魁祸首,记载了无数生命和鲜血。就如同它本身的颜色,火红而血腥。多少次,她都恨不得将这块玉佩摔碎。既然不能永远大白于天下,何不直接毁掉了事?然而每次被娘看见,就会罚她跪在祠堂里思过。

    “就因为我携玉而生,所以我出生之时,为我接生的产婆死了,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抱我的人,她一生给予最后的温度,是我来到这个世上感受到的第一缕温暖。至此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了给予其他人温暖的机会。她一生之中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从此以后,她便再也无法开口。她临死前,流了一滴血在我手上。那是我第一次触及血液的温度,灼热而恐怖。以至于我在那以后的很多年,都害怕闻到那样刺鼻而杀戮的味道…”

    她静静的诉说,时隔那么多年以后,她以为自己提到这段往事后会愤怒会悲痛会无言的哀伤和绝望。然而没有,她自己都很意外此刻的平静。大概,是因此刻她在他怀里,他用自己火热的胸怀给予她最安稳的温暖。

    云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他用最温柔最体贴的方式给予来淡化她从出生开始就存在心底的害怕和恐惧。从得到这块玉佩开始,他就知道她那年为何会杀人,也同时知道她承受了多少。他理解她为何一再的想要杀他灭口,如果换了他,会比她更决绝更残忍。然而她却几次心软下不了手。

    他心疼她的隐忍和背负,所以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不怀好意和刁蛮任性,以及那些无言的追杀。

    她在出生之时便厌恶极了血腥的味道,却在不足五岁稚龄不得不亲手杀了那么多人。他几乎可以想象,那时的她该有多痛多怕?

    十四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一个孩子,一个惧怕血腥的孩子,在孤独绝望矛盾挣扎下杀那么多人,谁能理解她那一刻的悔恨和愧疚?

    那些人全都在逼她,逼她说出真相。然而为了大义,为了更多的人能好好的活着,她选择将一切承担,选择把所有的苦果都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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