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山泉有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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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山泉有点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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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有想到,几日之后的一天夜里,家中竟是进了贼!


第20章 进了贼
  要说村里这种土墙房,木板门,夜里就单用插销闩住,实在也防不了什么贼人。
  不过村子里人口简单,等闲出了一点小事,必定传得沸沸扬扬,所以也没人会把主意打到村子里。正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也就很少有人会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何况完全靠榫卯连接的木门,开关时门枢转动,与两侧凹槽摩擦,必定会发出“吱呀”的响声。白天也就罢了,夜里这样的动静,已经足够将主人吵醒。而这种宗族式的山村人心团结,一旦发现有盗贼入室,只要振臂一呼,必定应者云集,让盗贼逃不出去。
  因为这些缘故,村子里很少发生盗窃之类的事。偶尔出现,反倒多在白天,因主人自己疏忽,门户不谨才出事。
  所以这天晚上,半梦半醒间听到自己的屋门响动,周敏一开始只以为是家里睡起夜,然而迷迷糊糊翻个身,即将再次睡着的瞬间,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陡然惊醒了过来。
  石头的房间与烧炉子的起居室相对,也开了门。夜里如果有人起来,也该走那扇门,即便走这边,也不可能需要开她的门!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进贼这种事,但周敏还是谨慎的选择了按兵不动。她在暗夜中睁开眼睛,那门扉被推开的声音越发清晰,大概是为了尽量不惊动人,所以对方推门的速度很慢。
  这就更不像是家里人了。
  一旦确定这一点,剩下的答案也就不是那么难猜了。财帛动人心,被白花花的银子晃了眼睛,所以上门来刺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周敏躺在床上,开始思量自己改如何应对。
  房间里杂物很多,但床上只有衣物,要从中寻觅出一件趁手的武器;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周敏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前两天安氏钉完被子之后,没有将剪刀收起来,就随手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她做出受惊翻身的样子,顺手在柜子上摸了一把,果然找到了剪刀,立刻一把抄在手里,缩了回来。
  开门的声音瞬间消失,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她的呼吸声仍旧平稳,对方才继续推门。
  周敏紧紧攥着剪刀,努力让自己的呼吸绵长而平稳,没一会儿,房门被彻底推开,走进来的脚步声虽然轻,但在黑暗中却十分清晰,从门口一路到了床头。
  这个距离太近了,周敏的心跳陡然剧烈起来,她费尽力气才稳住了呼吸,没有露出破绽。好在对方并没有节外生枝的意思,很快,她就听到了轻轻翻动东西的声音。
  周敏睁大了眼睛,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弯着腰在柜子里翻找。
  后来周敏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是怎么飞快做出决定且将之实施的,意识到这是最好的机会,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的想出个稳妥之策,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她从床上飞扑过去,正好压在了来人身上。虽然如今这具身体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又瘦又小,没多少重量,但这么“从天而降”,对那人也是个不小的负担。何况他本来就弯着腰,周敏这一撞,正好让他的腰撞在柜子壁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的同时,也让此人痛得出了声。
  周敏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死死压住,让他保持着弯腰埋头的姿势,剪刀胡乱挥了数次,才找准地方,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来人啊,抓贼啊!家里进贼了!”制住对方之后,周敏便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听到喊声,那人立刻挣扎起来。如果只有周敏一个,他还真不怎么怕,但要是惊动了外头的人,这回就根本不可能走脱了。
  周敏已经摸清楚了,这应该是个成年男人。所以一旦他挣扎起来,瘦小的周敏几乎压制不住他。如果不是先让对方伤了一下,这个姿势又实在是不方便使力挣扎,恐怕早就被人反制。即便如此,周敏也差点儿被他甩了下去。
  她吓得也顾不上会伤到人,一只手勒住对方脖子,另一只手将剪刀又往前递了递,“别动!再动我的剪刀就扎下去了!”
  我们常用“抹脖子”来形容自杀,可见这是人体的脆弱之处。即便这入室之人不懂什么颈动脉,也知道自己要害被人抓在手里,顿时僵住,不敢再动。尤其是察觉到剪刀尖已经刺破皮肤,开始往外流血,他更是又惊又怕。
  入室为盗,就算真的被刺死了,那也是有理没处讲。
  察觉对方老实了,周敏又开始扯着嗓子喊。万山村的房屋建得稠密,每家每户之间不过数米的距离,这会儿左邻右舍已经被惊动起来,片刻后她更是听见石头在外头叫自己,“阿姐?”
  周敏在让石头进来和嘱咐他老实待着之间略略犹豫,便下定了决心,“石头,有贼进家来了!你进来替我按着他!”
  石头虽然才十岁,但身高已经跟周敏齐平,力气也比她大。两个人对付一个成年人,总会容易些。再者,她毕竟是未婚的女孩子,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待会儿被邻居闯进来,看到自己压在一个男人身上,到底不好看。万一再被人反咬自己是与人私会,那就更说不清了。
  石头很快走了进来,周敏想了想,又改了主意,“门背后挂着绳子,取下来先捆了他的手脚!”
  等那人的膝盖以下都被捆住,两条胳膊也被拉出来绑好,石头又把人压住,周敏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举着剪刀的手居然已经僵住了,而且还一直在发抖。
  松手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了剪刀从肉里撤出来的滞涩感。
  “他脖子受伤了,你把人提出来,免得血污了衣裳。”周敏后退两步,靠在床头上,又吩咐道。
  但不等石头把人拎出来,外间已经点燃了松木条照明,同时一群人齐齐涌了进来。
  周敏这才忽然感觉冷,然后意识到自己现在只穿了中衣。虽说这衣服也不暴露,但就像现代社会很少会有人穿着睡衣出门闲逛一样,毕竟不太合适。
  她伸手往后一捞,将被子捞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索性被绑起来的人太夺人眼球,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她的动作。已经有两个人上前代替了石头的位置,将那人拉了出来。然后周敏便听见有人惊呼,“齐阿水!”
  她连忙抬头看去,果然,那被抓住的倒霉小贼,不是齐阿水又是谁?
  这会儿的齐阿水十分狼狈。手脚都被捆着,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只能任由左右两边的人扶着。衣裳和头发也有些凌乱,但最触目惊心的,还是他衣襟上的一大片血迹!
  到这时候,才有人游目四顾,很快看到了周敏抓在手里的剪刀。然后小小房间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周敏视线一扫,在人群中找到了齐老三和安氏,这才扬声道,“今晚齐阿水入室行窃,已经被制服了,多谢各位乡邻过来帮忙!石头,你现在就去把族老们请过来,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第21章 审问
  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由一停,但旋即变得更加热闹。
  很显然,一旦将族老们叫来,事情就会闹大了。不过既然连入室盗窃这种事都做出来了,也没人会替齐阿水求情。
  ——今日进的是齐老三家,焉知来日不会去自家?这种事是绝不能够姑息的。
  而这个时候,齐老三也总算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扬声请屋子里的人到外面去坐下,待会儿等族老们来了,请他们为今天的事做个见证。然后把人都招呼走了。
  周敏有些担心齐老三的身体。要知道这是冬天,大半夜里气温更低,那么多人屋子里也决计坐不下,只能安顿在院子里,他作为主人,是必定要陪着的。才好了一点的身体,可别折腾一遭又弄坏了。
  但她也没什么好办法。虽然她曾经对人宣称这个家她做主,而且齐老三目前也很支持她。但身为女孩,年纪幼小,在族老们面前注定说不上话。齐老三还活着能动,他这个当家的就不能不出面。
  胡思乱想着,周敏换了衣裳出来,发现众人已经自发的弄来了蹲在屋檐下的木柴,在院子里升起了篝火,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歹齐老三不至于站在外面受冻了。
  她想了想,又去灶房里翻了姜块出来拍碎,又用大陶罐接了水,架在火上烧,一面对众人道,“今天实在是麻烦大家了。这寒冬腊月的,又是大晚上,待会儿请各位长辈们都喝一碗姜汤,免得受寒。”
  这考虑十分周到,众人答应着,不免又将她夸了又夸。还有人好奇追问她抓住齐阿水的过程,被周敏敷衍过去了。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能让众人有个忌惮就可以了,细节没必要披露。
  因为人多,聚在一起话题一个接一个,倒是不显得无聊。齐阿水被绑着押在一边,已经没几个人关注了。
  等了一会儿,族老们便都来了。万山村里的齐氏宗族,并没有族长存在,万事都是五位族老商量着来,日常小事则是大伯公和九叔公负责,他们两人是亲兄弟,所以上回周敏让人去请他们。这一回是族里出了败类,不是小事,所以五位族老都来了。
  听齐老三将事情说了之后,大伯公便道,“放心,这件事我们替你做主。那个败类呢?”
  立时有人将齐阿水押了上来。
  其实村里虽然盗寇之事少,但也不是绝对没有,以前也出现过。
  这种事,身为被盗的主人,很多时候就算没有证据,其实也多少会有个怀疑的对象。毕竟谁知道你手里有钱,丢钱的时候又有谁来过,这些心理总是有数的。
  不过,村子里经常被怀疑的,却不是齐阿水,而是另一个闲汉刘老五。
  万山村里齐姓是大姓,但也不是只有姓齐的,另外还有四五户杂姓,有当初一起避战祸过来的,也有这些年因为逃荒等缘故搬来的。这年头人口生聚是大事,村子自然越兴旺越好,有人来定居,只要查访过手脚干净没什么恶习,自然会被接纳。
  但姓齐的毕竟太多,这些人虽说在村子里安居下来,但等闲也不敢跟姓齐的掰腕子,所以显得很低调。
  有人丢了东西,怀疑是刘老五做的,就把消息传扬了出去,以至于刘老五在村子里被人疏远,也没人说什么。却没想到,贼却是从齐姓之中出来的。五位族老得知此事,都震怒不已,自然不可能轻轻放过。
  大伯公见齐阿水跪在那里,前襟都被血浸湿了,看起来十分狼狈的模样,不由皱眉问,“孽障!你说,这是要做什么?谁不知道你三叔家里日子不好过,你是让什么东西迷了心,偷到他家里来了!”
  齐阿水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直到听到这句话,才哼了一声,“他家从前日子不好过,但从地下起出那么多银子,还会不好过?”
  族老们皱了皱眉,而齐老三咳嗽了两声,“咳咳……我家从地下起出来的银子,当着族老和众人的面分派,这你不知?”
  “那二十两是当着众人的面分派了,但我却不信地里起出来的只有这些!”齐阿水梗着脖子道,“若真的只有二十两,你会这样大方,一多半都分了出去?”
  周敏听到这句话,不由微微皱眉。
  尤其听到周围哗然的声音之后,心情更是糟糕。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自家把二十两银子拿出来,恐怕会有人怀疑更多银子被瞒下了。毕竟以常人的想法而言,怎么都不会把所有银子都拿出来。但她觉得就算有人想到,也最多嘀咕几句,不会有什么行动,毕竟只是猜测。
  却没想到齐阿水居然能够做出半夜入室盗窃这种事来。
  他为什么能言之凿凿,确定他们一定藏了别的银子?
  “地下起出来多少银子,当时冬叔一家也在场,能替我们做个证。”周敏开口道,“不过我想,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信。但平常人就算猜测,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只问你,你冒险入室盗窃,凭什么确定我家还有银子?”
  这个问题立刻得到了不少人小声附和,尤其是其中本来也猜测齐老三自己留了银子的那些人,毕竟他们最能体会这种心态。
  齐阿水恶狠狠的向周敏看来,冷笑道,“那自然是有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就好笑了。”周敏站了起来,走到齐阿水身边,“莫说我家没藏银子,就是藏了,又与你何干?从地下起出来的银子,那是祖上传下来给我们的!你做出这姿态,倒像是这银子该有你一份似的。你问问周围这些人,世上可有这样的道理?”
  话说到这里,她心下不由微微一动,生出了一个念头来。
  如果真的藏了银子,齐阿水当然没资格分,但有人有资格啊!


第22章 处置
  要说如果还有个人能理直气壮的觉得这银子该有他一份,那就只有齐老四了。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从前对自家不闻不问的齐老四,最近却频频登门,一副要重修旧好的模样。不是良心发现,只是怀疑自家还藏了别的银子,所以过来打探情况。
  不过以齐老四的精明,这种事情,在确定之前,他可不会自己亲自撸袖子下场。
  所以挑动一个人跳出来将这件事揭开,也就很正常了。
  而还有比行事冲动不过脑子,却又贪婪无比,还跟周敏发生过冲突的齐阿水更适合的人选吗?不过,估计齐老四也没想到,齐阿水能够做出入室盗窃这种事来吧?而且还被抓了个现行。
  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周敏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齐老四的踪迹。她虽然不了解这位四叔,但从听过的那点传闻来看,周敏觉得他应该会来。
  聪明人不只有周敏一个。听到周敏这番话,九叔公不由微微点头,对齐阿水道,“当日挖出银子,是请了我和大哥来主持的。阿冬可以证明,挖出来的就是二十两银子。却不知你为何如此肯定齐老三家里还藏了银子。莫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这会儿周敏已经就着篝火的微光找到了齐老四,他站在人群最外面,并不怎么起眼。听到九叔公的话,面色微变,又悄悄往人群中退了几步。
  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周敏差点儿直接喊了出来。好在理智还在,知道空口无凭,这话不能说,这才按捺住了,只将期待的目光落在齐阿水身上,希望他能咬出齐老四来。
  按理说,九叔公这种带着明显引导和暗示意味的询问法,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撺掇,齐阿水之前想不到,这会儿也该回过味来了。他能做出这种事,可见是不管不顾的性子。被抓了现行,惊动了全村的人,他自己得不了好,也不会让背后的人好过。
  然而齐阿水却是半点这样的意思都没有,只道,“这还要旁人说?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想。九叔你可以问问周围这些看热闹的人,有几个不是这么想的?”
  他这一攀扯,周围的人脸色都是一变。人心这种东西,真正的高贵完美纯洁无瑕是不可能存在的,自然都免不了想过,甚至跟亲近的人议论过,毕竟这在村子里也算一件大事。但被齐阿水点破,就不一样了。
  周敏见状,连忙站出来道,“你不用胡乱牵扯别人,抓贼这种事一向是论迹不论心,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这银子挖出来,我们并没有昧下,四叔那里分到了,族中也尽了意思,修了祠堂,好处是大家的。你仍旧不知足,编排我们私藏银子也就罢了,还入室盗窃,天地祖宗都不能容!”
  看样子齐老四应该是没什么首尾留下。要从齐阿水这里牵扯出他来,已不可能。
  既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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