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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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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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善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柔荑绕过玄衅颈后,“爷,您都好久没来了。”

  低眉,望着女子不满嘟起的红唇,汐奚将双臂缠上她腰间,榕善虽然会恃宠而骄,可心肠并不坏,而且生性直率,嘴上经常会得罪人。睨着她面露期盼的小脸,玄衅的眸底,不由自主折射出另一张面容,清净淡泊,却是有目的而来。

  眉雅站在殿门口,望着二人的亲昵,嘴角勾出些许嘲讽,她双手握紧托盘,步子轻盈上前,“爷,这是榕善主子特地令奴婢准备的,上好的清茶。”

  见她乖巧会说话,躺在玄衅怀里的榕善挽唇,忙端起一杯凑到男子嘴边,“爷,您尝一口。”

  淡郁的茶香一下溢满寝殿,温和不失雅致,玄衅以食指将茶杯轻推至榕善嘴边,女子了然,面露娇羞。她浅尝一口,见味道正好,这才将杯沿靠向玄衅。

  眉雅一瞬不瞬地睨着她手里的动作,略显紧张的双手藏入袖内,紧握成拳。玄衅薄唇轻启,刚要喝上一口,却见那茶杯猛地倾斜,茶水全部洒在了男子健硕的胸前。榕善面色发白,双手慌忙掩住小嘴,却依旧始料不及,吐出的秽物脏了男子一身。

  “爷一一”榕善忙起身,一句话说不完整,立马呕吐不止。

  “怎么回事!”玄衅愤怒凛冽的目光直射向眉雅,“你给她喝了什么?”

  “爷饶命,奴婢的茶水是从外堂端来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眉雅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求爷饶命。”

  榕善五指紧握着绣帕,面色痛苦,玄衅正起身,目光扫过那壶清茶,“既然你没有动过手脚,那你喝了它!”

  眉雅双目露出惊恐,前额一下下砸在地面上,“求爷饶命。”

  “来人!”玄衅全无耐性,声音犀利。

  “不.....奴婢喝。”眉雅蹭地起身,在男子的逼视下,不敢犹豫,端起茶壶将剩余的茶水悉数灌入嘴中,半壶茶下肚,她已是气喘吁吁,小心翼翼将茶壶放回去,拾起袖手在嘴角轻拭几下。前额因紧张而不断渗出冷汗,眉雅缩到边上,过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生同榕善一样的反应。

  “爷——  ”远远的,一阵焦急之音传来。

  王煌提步赶来,一眼便瞅见呕吐不止的榕善,他自袖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到女子鼻翼间。催人欲呕的臭味驱散茶的清香,玄衅不由皱下眉头,“这是什么?”

  “回爷的话,榕善主子是误食了贾管家令属下准备的海槽汁,方才,属下想在园内找人试用,却不想转眼间,那壶水竟被沏了茶,属下一追问,才知是舞善阁的丫鬟取错,幸好海槽汁并无毒性,是属下一时失职,望爷恕罪。”王煌朝着眉雅使个眼色,女子见状,忙点下头,将榕善搀扶至床榻。

  “那她怎会没事?”玄衅利眸一扫,望向眉雅。

  “她也喝了?”王煜面露吃惊,不可思议地摇下头,“除非,她拥有特殊体质,不然不会有这种可能。”

  眉雅将榕善放在榻上,女子吐的全无生气,一张小脸惨白。原先轻柔的动作在挡住外头的白纱身后变得粗鲁,眉雅将锦被随意搁在她身上,退开一步,面对寝殿外时,脸上已然恢复乖顺。

  逼近的脚步仿佛擂击在她心口,这个时候,说不出的紧张感压抑而来。

  玄衅在女子跟前站定,食指将她下巴轻勾起,眉雅屏息抬眸,在四目相接之时,一下跌入那双幽暗深邃的潭底。

  男子眯起长长的凤目,慵懒的眼神扫过她眉眼清秀,她蹙息,小手握了又紧,紧了又握,冷汗从脊背直窜上来。她生怕,自己的那些小伎俩会被他全部看穿了去,这双眼眸,实在太过于危险,太犀利,仿若能洞察一切。

  “爷.....”白纱帐内,榕善悠悠醒来,不断呼唤。

  眉雅将下巴轻压下,毕竟现在还是下人,她不敢有丝毫惹恼了榕善,玄衅收回手,只是转过头朝那王煜吩咐一句,“榕善当真无事?”

  “回爷的话,休息一会便能痊愈。”

  玄衅听闻,坚毅的下巴轻点,并未逗留片刻,便大步走了出去。擦身而过,眉雅禁不住抬起脑袋,她轻张下小嘴,事后发生的一切,已经出乎她意料。

  二人在服侍完榕善后便退下,走至一处隐蔽,眉雅焦虑问道,“我明明当着爷的面将那茶水饮下,爷难道并不起疑吗?”

  “爷已经认定你拥有特殊体质。”王煜眉心微蹙,对于玄衅的反应,亦是始料不及。

  “那爷怎会无动于衷?”眉雅面色微变,事情完全不在她掌握中,“贾管家明明是火急火燎,怎会.....”

  王煜睇着她的侧脸,将她的焦急一一收入眼中,他面有失落,两眼瞅向前方。眉雅不经意望见他黯下的神色,她思忖片刻,从袖中掏出样东西,见四下无人,这才将它偷偷塞入王煜手中,“这是我自己绣的,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希望,你不要嫌弃。”

  王煜诚惶诚恐,掌心里头全是汗,他将绣帕塞入怀中,顿觉舒心,“谢,谢谢.....”

  连着半月,汐奚被拦在东宫门外,连玄衅的面都见不上。

  背靠木栏,望着惜翎狼吞虎咽的样子,汐奚不忍伸出手去,将沾在她嘴边的碎屑拭去,“馋猫,没人和你抢。”

  “汐奚......”女子被一口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咽下一口水,她使劲拍拍胸口,让噎住的感觉散去些,“我都快饿死了,好像又回到北荒营一样。”

  汐奚不免疼惜,举起一个鸡腿放到她嘴边,“本以为,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望见她眼中的歉疚,惜翎咽下嘴中咀嚼的动作,“汐奚,你不要这样说,自从你回来之后,他们已经不再对我用刑了。”

  惜翎的要求何其简单,吃得饱,穿得暖,她就已经心满意足。汐奚挽唇轻笑,她多么想活的和她一样,简简单单。

  回到园子,明朗暖和的阳光同地牢内的阴暗潮湿形成鲜明对比,汐奚站在一树红梅下,偶尔几片花瓣飘落,粘附在如绸的墨发上。她随手拨去,将片片瑰丽藏于指尖,一一碾碎。

  脚步声,起伏来到她身侧,汐奚敛下漠然,以为是殿泽,刚要开口,却在触及到那抹耀眼的银丝后咬住了下唇。

  隔着枝头,二人咫尺相望,含苞待放的红梅高洁傲然。汐奚贝齿松开,原先淡泊的小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妾身见过爷。”

  “汐奚,”玄衅对上她扬起的眼角,“何时,你才能以最真的一面来面对我?”

  她一怔,下意识的反应,便是玄衅已经知晓九哥昨夜夜探东苑一事,她微微螓首,清莹的眼眸覆盖防备,“爷这话,是何意?”

  “既然想将她救出地牢,为何不开口?”

  汐奚稍松口气,试探道,“若是妾身开口,爷可否成全?”

  玄衅别开视线,阴柔的俊脸侧对着汐奚,日光落在涟漪阵阵的湖面上,“不会。”

  她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站着,二人靠的如此之近,却陡然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横亘了太多东西。玄衅稍作逗留,便要迈步离开。汐奚再三犹豫,最终,在男子走出老远后追了上去,“爷,惜翎是无辜的,妾身......”

  转眼间,玄衅竟已走出她的视线,根本不听她将话讲完,汐奚杵在原地,顿觉无力。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毫无预兆的灰暗下来。

  蒙蒙细雨,虽然不猛,却让汐奚两眼睁不开,她双手环肩,朝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吼道,“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只有她——  ”

  雨,越下越大,不一会.便形成瓢泼雨势。汐奚回到湖畔前,看着一个个雨点砸入湖内,她单腿迈出去,半边悬空的身子摇摇欲坠。

  双肩,被猛地扳回去,坚硬的胸膛,隐隐带着颤抖。

  汐奚被朦胧的雨点迷住,睁不开眼,全身的衣衫湿透,身前的男子也好不到哪去,沾湿的发蹭在她颈间,顺着锁骨,雨滴不断滑落进去。还未痊愈的伤口沾到水,疼的再度像是撕裂一样,汐奚冷的浑身直打颤,身子一软,瘫倒在男子怀里。

  一路回到东苑,身子触及到温暖的床榻,殿内,火炉不断烧着炭火,将暖意洒遍每个角落。

  汐奚缩下肩头,闭上的两眼轻轻睁开。

  入目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颜,她吃了一惊,小手揉下眼睛。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麝香味。

  黑色的眸子,剔透幽深,并没有丫鬟所说的那般骇人。她张下小嘴,想要轻唤出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生怕,这只是个梦。

  一切仿若回到从前,她安静地枕在他胸口,耳边回荡的,是男子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汐奚将一手绕过他的腰,身子近一步贴上前去。面颊枕在男子颈间,柔软的肌肤触碰在一起,她安心地阖上双目,两手紧了又紧,不肯松开。

  浑身酸痛,一整夜维持着相同的动作,汐奚再次醒来时,一条手臂犹枕在边上,五指还紧紧握起。脑中慢慢清醒,汐奚撑起身,手掌抚过身侧的床单,冰凉一片。果然,只是一场梦而已。

  “汐奚,你醒了?”听到里头的声音,守在外面的女子吱呀一声推开殿门,才走两步,却又懊恼说道,“是汐主子,看我这嘴巴,老是忘记。”

  “惜翎!”她掀开锦被下榻,“你怎么会在这?”

  望着汐奚脸上的欣喜,女子将托盘随手摆到边上,“今儿一大早,我就被放出来了,还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呢。”

  “那......”汐奚望着身上焕然一新的寝衣,“你来的时候,可有见到何人?”

  “没有啊,”惜翎左思右想,认真地摇下头,“你怎么了?”

  她兀自将寝衣拢紧,碎步走到窗前后,双手将窗子打开。

  一抹身影,早一步消失在东苑之外,男子的脚步声轻而柔,脑中久久回荡的,便是女子那句,“我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只有她——  ”

  “爷一一”

  回到白虎堂,等候多时的李将军赶忙上前,玄畔面色一冷,“可是宫内出了何事?”

  “回爷的估,据我们安排在皇上身边的嬷嬷带回的消息,皇上已是弥留之际,就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望着玄衅面上拢起的浓愁,李将军不忍再住下说。

  须臾之后,玄衅重重吐出口气来,“三皇子同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蓄势待发,尤其三皇子更甚,一旦皇上驾崩,太子便能顺利登基,属下认为,三皇子会趁势而动。”

  玄衅拧起的剑眉久未松开,心头,方才在东苑的那份悸动已经平复,既然汐奚是三王爷的人,那他们之间,也就注定了再次会互相伤害。

  三王爷能借她之手,同样,他也能借汐奚之手。

  只是从这一刻起,好不容易跳动的心,却要再次让它冰封,也同样注定了,今后,他们之间,难以靠近。

  李将军走后,玄衅在白虎厅内逗留许久,守在外头的贾管家不放心,走了进来。

  男子单手枕着脑袋,似有无尽心事,俊目微微阖起,听到脚步声,只是抬了下眼皮。

  “贾管家。”

  “老奴在。”

  他等着玄衅开口,却迟迟不见他说话,贾管家上前两步,试探着轻唤,“爷?”

  撑起脑袋的手被收回,他将上半身窝入椅背,“舞善阁内有名丫鬟,你让她准备下,今夜到东宫来。”

  第五十七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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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奴知道,这就去准备。”

  眉雅走出园子时,两个袖子高高的挽在臂弯上,好不容易才将里头的脏污清洗干净,幸亏榕善身子还有虚弱,来不及追问昨日茶水一事。

  两眼不住瞅向园外,她不信,玄衅会无动于衷,既然如此迫切的在找寻拥有特殊体质之人,他怎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双手搓洗着手中衣物,听到园外传来的脚步声,她急忙回头。

  贾管家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从北荒营被带回来的丫头,“你就是眉雅?”

  蹲在地上的女子心头暗喜,她两手在衣裙上轻拭,强捺下激动,慢慢站了起来,“奴婢便是,贾管家有何吩咐?”

  想起她们三人情同姐妹,再一想到汐奚,贾管家当即便没有好脸色,“爷吩咐了,让你今夜去东宫。”

  眉雅喜出望外,却不敢将太多神色表现在脸上,“爷可还有其它交待?”

  贾管家鄙夷的睨了女子一眼,眉目不屑,“莫不是,还能让你做夫人不成?今儿晚宴之后,会有人过来安排,进了东宫,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说的更不能多言,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

  眉雅眼波流转,极为乖巧,“奴婢谢贾管家。”

  脸上的笑直到贾管家走远后方敛下,脚踝不小心踢到边上的水桶,她弯下腰,将那些华贵精致的绫罗绸缎全部掼在地上,再跺上几脚,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气悉数发泄出来,她终于等到这一日,当上了主子。

  “惜翎。”

  不停忙活的女子扭过头,随口答应,“你肚子饿了么?”

  “不是,”汐奚望向园外,络绎不绝的人群来来往往,像在张罗着什么,“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园内热闹的紧。”

  “二十四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惜翎忙完手中的活,走到女子跟前,“刚才嬷嬷关照过。晚上,园内有晚宴。都要参加。”

  “晚宴,好玩么?”

  “汐奚,”女子一手将她的手拉过去,“可热闹了,主子们都会参加,定是争奇斗艳,好玩的紧。”

  花园内,彩灯齐挂,将每一棵树枝均点缀的灼灼其华,铺着红毯的地面一路延伸至一个高台,拾阶而上,两盆金丝菊彰显富贵,以无色丝线绣制的牡丹毛毯开设在露台中央,绿意盎然的枝叶繁衍向每一张矮桌,最大最炫的一朵花瓣。则正对首位。

  侍妾们费劲心思打扮,平日里压箱的装束全部罗列出来。只为在今夜博得君宠。

  老太君一向喜静,并未出席。坐在首位的玄衅正同边上的殿泽耳语,神色肃穆。

  榕善两手压在腹部,脑袋仍觉不适,粉黛艳抹,却依旧遮不住面容苍白。她满面不悦地瞪向眉雅,虚弱的发不出火来。

  汐奚到来的时候,步子踩得极轻。犹如置身云端般的轻盈,满头墨发并未按着规矩那般盘起,而是在脑后束成极为简单的一束。前鬓处,顺着发丝插上一枝才摘下的海棠花。明眸皓齿,眸子黑亮,人面桃花两相宜。旖旎在后的白色雪纺纱绣出一圈精致花边,顺着层层迭起的石阶而上,汐奚的穿着并未同其她侍妾那般,极为妖冶,而是选择了最为素净的颜色。裙摆边沿,像是衍生的水墨画,开出一朵朵极为细碎的小花。

  “砰一一砰——  ”天空中,烟花四射,炸开的一点,朝向无尽的暗夜燃烧。

  汐奚走到露台中央,只听得边上丫鬟一声惊呼,“哗——”

  玄衅墨色的眼眸内染上惊奇,只见那些点缀在汐奚裙摆上的碎花随着突然亮彻的天际而逐一起舞,莹亮的沿摆,每一朵花的颜色大相径庭,再望之时,女子整个人犹如置身于花海。

  惜翎怯弱地缩在她身后,望着全场瞩目,她心里不由为汐奚而高兴。榕善半眯着眼睛,眸子里头充满愤恨,可这身子也实在不争气,只能自己干着急。眉雅拧高了眉头,笑容慈善的景瑟在边上招呼,“汐奚,坐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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