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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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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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血验亲,这时人族的法子,妖族倒没用过。
  楚彧沉吟,若有所思着,手不紧不慢地顺着怀里小老虎的毛。
  “臣下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万不敢欺瞒尊上,妖后大人确实是臣下和夫人的女儿,一年前被人趁夜抢去了。”
  话刚说完,一道声音猝不及防地砸来。
  “他在撒谎。”
  完烈妖主几乎想也不想,不见其人就先大声呵斥:“休得胡说!”面红耳赤得瞪向突然插话的人,“你是什么人?”
  马车后面,从远处走来,昏暗的月色与火把的光交织打在那人身上,一张白皙的脸,轮廓渐进清晰,他说:“当日抢你女儿的人。”
  完烈妖主惊恐万状:“你——”
  楚彧怀里的小老虎,突然嘶吼,大叫:“嗥!”
  萧景姒小白虎,极少极少这样……激动。
  楚彧脸色有细微的变化了,紧了紧手上的力道:“阿娆,不准下去。”冷冷扫了一眼,说不出什么滋味。
  只用了两个时辰,他几乎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妖力,他来了。
  镜湖浅浅扬唇,笑了笑:“景姒,我来寻你了。”
  萧景姒:“嗥!”
  “……”楚彧心情,不妙!
  所以,镜湖妖尊是从哪里冒出来?菁华一脸懵逼,妖法高深天赋好的大妖就是任性,说来就来都没个准备!
  楚彧抱着小老虎,就不让她下地,站在马车上,也不下去,也不进去。
  镜湖不急,也不恼,缓缓开口:“景姒,琉璃虎的父亲,确实是他,可并非他与完烈夫人所生,小白虎的亲生母亲是完烈的同胞妹妹长华妖女,她在分娩那日便死在了完烈这个畜生的手里。”
  完烈妖主瞪大了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双漆黑灼亮的眸子盯着他,让他无处遁形。
  “同族同胞不可结合,你奸污了亲生妹妹,唯恐劣迹败露,便杀人灭口。”镜湖的口气,平铺直叙,字字砸地有声。
  众人听闻都惊愕不已,北赢虽妖风开明,但严禁同胞亲缘结合,这是最基本的底线,近亲结合,孕育出来纯血统的后代,北赢也是有过前例,却是万中唯一的概率,多数不伦结合的子嗣,都是残缺的。
  这一点,与人族是类同的。
  完烈妖主恼羞成怒,根本不承认:“你胡说!你抢我女儿在先,妖言惑众在后,你到底什么目的!”
  这完烈妖主应该是不识得眼前这位镜湖妖尊,不知道他与尊上之间‘奥妙’的关系。
  镜湖很波澜不惊:“宁云山漳泽洞里,白玉石后面,有长华妖女的手札,记下你的禽兽行径,那,便是证据。”
  居然有证据!
  这下证据确凿了,完烈妖主那位胆小的夫人也顾不得夫妻情谊,顺着话就说:“是妖主他要杀了长华和琉璃虎的,与我无关,都是他,都是他觊觎长华的美色。”
  “你这个贱人!”完烈毫不客气便一巴掌甩过去,女人尖叫不止,他一时方寸全乱,“我、我——”
  他哑口无言,铁证如山,根本无从辩白。
  难过虎族没落,摊上这样的妖主……
  “记得本王刚才的话?”
  完烈妖主猛地看向楚彧。
  他不疾不徐地,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若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懒懒悠悠,漫不经心,却凛凛森然不怒而威。
  完烈妖主腿骨一软,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是臣下一时糊涂,臣下再也不敢了,求尊上看在臣下与妖后大人血脉亲缘的面上,饶臣下一命,求尊上饶命啊。”
  楚彧看都懒得看一眼,问怀里的小老虎:“阿娆,你说饶不饶他?”
  毕竟,这畜生也是琉璃虎的亲生父亲。
  只是,她是萧景姒,是人族,这种畜生,这种奸污胞妹弑亲弑子畜生……
  萧景姒摇头了:他该死。
  楚彧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道:“杀了。”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尊上——”
  声音,戛然而止,一刀下去,一地血,巨大的老虎原形身首异处了,一旁的完烈夫人吓得晕厥过去。
  便是这时,还倒下了一个人……
  “镜湖妖尊!”
  他毫无预兆,栽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便从嘴里涌出来。
  “嗥!”
  萧景姒骤然挣脱了楚彧的手,也摔在了地上。
  “嗥!”
  “嗥!”
  “嗥!”
  除了叫,大声叫喊,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咬着镜湖的衣服不松,呜呜叫着。
  楚彧蹲在她旁边,眼都红了,探了一下镜湖的脉,身子震了震。镜湖的身体里,没有一丝妖力,元气尽耗,心脉与肺腑全部坏了,全部……
  他催动妖法,瞬移了那么远的路,就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不见到她,他不敢死在路上。
  一口血,涌出来,竟是黑色的。
  白虎蜷在镜湖旁边,低声呜咽。
  他用袖子擦掉血,又把手指擦干净,这才去碰她,轻轻拍了拍:“景姒,别、别……哭。”他一下张嘴,就有血涌出来,脖子上、胸前,到处都是。
  话说得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他看着扯着他衣服不放的小老虎,漆黑如墨的眸子,有一点点泛红。
  吞下了喉咙里的血,镜湖说:“景姒。”
  “等我死了,就把我葬在卫平侯府的杏花树下。”
  “你不要哭,也不要难过,我只是在那里睡着了,就像八年前一样。”
  “我哪都不会去的,你要是得了闲,去卫平侯府看看我,可好?”
  八年前,杏花微雨,她捡了只黑猫回卫平侯府,给它搭了窝,便在她院子的杏花树上,夜里,有月亮,有露水,有花开和花落,还有一只叫小黑的猫,它不爱动,不爱叫,不喜欢生人,喜欢吃鱼,喜欢看她练剑,喜欢睡在她旁边,从早到晚,从云卷到云舒,一步都离开。
  那是她的猫,她曾那样喜欢的,也因此喜欢了猫这种动物。
  现在,要她将他葬在卫平侯府的树下吗?得了闲,她会去,怎么能不难过,不,她一定会在树下一直哭一直哭的,哪里敢去看他。
  她只不过捡回了他,他却把命搭给她啊。
  萧景姒用力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他的衣服里。
  “景姒……景姒……”
  “景姒。”
  “景姒。”
  “景姒……”
  不知道镜湖是还想说什么,只是一直叫萧景姒的名字,眸子越来越暗淡,几乎快要透明色,却那样柔和地望着身边的小老虎,大口大口的血,是黑色的,湿了他同样黑色的衣襟,变成了厚重厚重的深色。
  “嗥——嗥——”
  她大叫,一声声虎啸,撕扯尖叫,身体有纯白色耀眼的白光破出,尖利的长爪骤然生出。
  那呜咽哭泣的白虎,在长大,声嘶力竭地喊。
  楚彧红着眼,心疼得难受极了,却不敢动她。
  “阿娆。”
  “阿娆。”
  所有人被强光逼得后退,只有楚彧,他走向她,蹲下,手覆在她的头上,柔声细语:“阿娆,别怕,我会救他,我会救他。”
  “我不会让他死。”
  楚彧的声音哽咽,和她一样颤抖:“阿娆,你别哭了。”
  “别哭了好不好?”
  萧景姒一双眼看向楚彧,通红通红,张张嘴,她发不出声音,但楚彧知道,她在说:救他,救他……
  镜湖这条命,是她欠的,要还的,要还的。
  楚彧用力点头,擦了擦她的眼睛:“好,我帮你救他,你到我这里来,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镜湖,他对她笑,嘴里的血,在流。迟疑了,然后萧景姒走向楚彧,她相信他。
  身子太累,很重,萧景姒在楚彧怀里,沉沉睡了,新长出来的长爪,不小心刮到了楚彧,他怕她伤着自己,便握在自己掌心。
  楚彧蹲下,一只手落在镜湖肩上,声音沉冷沉冷,却很重,很用力:“镜湖,听得见吗?”
  “撑着,好好给我撑着。”
  “你要是死了,我不会葬了,我会让你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然我的阿娆会很难过很难过。”
  “我会救你,为了阿娆,你别死。”
  “别死。”
  他楚彧从来不是大度之人,甚至斤斤计较,可是镜湖,是他第一个想憎恶却憎恶不起来的人。
  他家阿娆有幸,他也有幸,遇上了镜湖。
  镜湖,八年前,欠你的,一年前,欠你的,我楚彧现在要一并还了……
  一个时辰后……
  丘北完烈府邸,菁华从屋里走出来,长长吐纳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正在落下,突然——
  “怎么样了?”
  菁华转头,刚落下的心,又被揪起来了,瞳孔骤然一缩,傻在了那里。
  “我问你怎么样了?”
  女子的声音,微微提了音调,很好听,很急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语调!这语调!这该死的熟悉语调!
  菁华试探性地问:“妖、妖后大人?”他睁大了眼,看了又看,上上下下打量,审视。
  身影高挑,很纤瘦,还穿着楚彧的白色衣袍,头发束起,泼墨色的眸,殷红的唇,肤色很白很白。
  这张脸很像萧景姒,又不像,只是这双眼,是她,一模一样的坚韧与深邃,黑白分明的纯色,不染半分杂质。
  她说:“是我。”声音一如既往,淡然而清脆,很灵动,又说,“我是萧景姒。”
  清雅出尘,是萧景姒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添了两分妖气,琉璃虎族的艳丽之色,一分妖娆,恰如其分。
  是萧景姒!是她啊!
  菁华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只是萧景姒当下没有心情管自己,急切地问菁华:“他们呢?告诉我实话。”
  她问的是楚彧和镜湖。
  她被抱回来之后,安置在了寝屋里,天光破云,她最少沉睡了几个时辰,根本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只是隐隐还有楚彧浓郁的白灵猫族的妖气在弥漫。
  菁华深吸一口气,回道:“尊上将九成的修为都渡给了镜湖妖尊,命是保住了,可尊上,”
  萧景姒迫不及待:“他会怎样?”点漆的眸,如春日北赢漫天星辰,很亮很亮。
  菁华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妖法几乎尽失。”
  镜湖妖尊的伤太重,尊上那样醇厚的妖法,几乎耗尽了才抱住性命,十几年修习,一招殆尽,竟是为了救自己的情敌。
  菁华只觉得世道很玄幻,不过仔细想想,只能救,代价多大都得救,镜湖妖尊那条命是搭给了萧景姒的,那就一定要救。
  萧景姒沉默了很久,眼神幽深:“他什么时候能醒?”

  ☆、第二百四十三:大卸八块紫绒貂

  萧景姒沉默了很久,眼神幽深:“他什么时候能醒?”
  “少则一日,多则,”菁华思忖,慎重道,“尚且不知。”若是普通兽族,失了九成妖法,估计,得睡个三五年,至于尊上便不好说了。
  她拧眉,在思索。
  屋外,有灵鹰杂乱的叫声,尖细刺耳。
  “咯——咯——咯——”
  是妖都的信报。
  菁华取下信笺,看完之后,脸色微变。
  萧景姒看向他:“报。”
  菁华狐疑了片刻,报:“明缪饮了九尾狐心头血,我怕菁云敌不过。”
  主要是貂族脚下功夫快,明缪的目的是逃出生天,甩开围剿的人并不难,菁云带着伤穷追不舍,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做派,就怕菁云被仇恨冲昏了头,做些伤敌十分自损八分的事来。
  菁华正想着要不要亲自前去,便听萧景姒道:“照顾好他,我讨完账便会回来。”
  想也不用想,事关重大,菁华哪敢大意:“这不妥,我父亲已经赶去了,成玉妖主也去援手了,妖后大人无需——”
  萧景姒打断,不由分说:“这个仇,我要亲手报。”
  菁华还想再劝。
  她问:“在哪?”
  菁华想了又想,再三思考,还是取下自己随身佩戴的血玉递给萧景姒:“用这个能找到菁云。”
  她接过,转身去了屋里,这会儿,楚彧睡得沉,面无血色,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像画中的人儿。
  萧景姒握着他的手坐了一会儿,用宽大的袖子擦他额头的汗,倾身,唇落在他蹙着的眉头上。
  “楚彧,乖乖等我。”
  亲了亲他苍白的唇,她便走了。
  榻上,深睡中的人儿,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菁华就没瞧见萧景姒的身影,这瞬移功夫得了镜湖妖尊真传?!他急急喊道:“织霞织胥,快跟上去。”
  织霞织胥会意。
  “若有差池,提头来见。”菁华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没有半点玩笑的口吻。
  “属下明白。”
  萧景姒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楚彧便醒了,菁华头疼了,是他低估了尊上的自愈能力了。
  毫无疑问,楚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家老虎宝宝。
  “阿娆。”
  “阿娆。”
  喊了两声都没回应,菁华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顶着楚彧冰凌似的目光。
  “阿娆呢。”
  菁华欲言又止,他不敢刺激楚彧。
  楚彧还是一副受了刺激的神色,很动容,很急迫:“我家阿娆去哪了?”
  “妖后大人去了妖都。”想了想,菁华补充,“去助菁云杀貂了。”
  刚说完,毋庸置疑,楚彧暴跳如雷。
  “谁准你让她去的!”他对着菁华咆哮,用一双绝美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他,“我家阿娆还是个宝宝!”
  阿娆宝宝长爪子都没有长出来,要是被人害了怎么办?被人拐了怎么办?怎么办?!
  菁华:“……”
  尊上真当他养了个娇贵的女儿?
  他赶紧回话,以平息楚彧的愤怒:“妖后大人幻形了,臣拦不住,而且,妖后大人无师自通,纵化了镜湖妖尊四百年妖力。”
  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楚彧,萧景姒她真不是个宝宝,是只战斗力强悍的母老虎。
  楚彧皱成川字的眉头却没有一点松开,脸色还有越发紧绷的趋势,像暴风雨欲来,沉着眉眼,掀开被子就直接下榻。
  菁华见势不好,上前制止:“尊上,您身子还未复原。”楚彧明显没有耐心,摇摇晃晃地就下了榻,菁华加快语速,将话说完,“而且织霞织胥,还有我父亲都赶去了,不会有闪失的。”
  何况,妖后大人体内有镜湖妖尊四百年修为,再何况,尊上拖着这副没了九成法力的身子,怎么去?走着去不成?去了有用?
  楚彧惜字如金:“滚开!”
  菁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镇定地搬出萧景姒:“妖后大人留了话,让您等她。”
  “本王一刻都等不了。”
  说不通了。
  楚彧刚没了妖力,连站都站不直,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地砸,白皙的脖子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哑着嗓音,不容置疑:“助我。”
  他法术几乎尽失,丘北相距妖都城万里,他仅剩的妖法根本不能催动瞬移妖法。
  菁华自然知道,迟疑了。
  楚彧逼视,目光似燃起了灼灼火花:“要我亲自动手?”
  菁华不敢。
  正是此时,不早不晚,时辰掐得刚刚好,屋外的天林大妖急急跑来:“尊上!”
  听这语气,又是事出有变了。
  果然,天林大妖神色大变,禀道:“彩翼鸢族反、反了!”
  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尊上妖法几乎尽失的时候!菁华走到窗边,抬头看窗外天空,漫天彩翼鸢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失口道了声:“不好!”
  还好,阿娆走了。
  楚彧反倒似松了一口气,波澜不惊:“急什么,迎战。”
  妖都以东五千米之外,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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