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宅生存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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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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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奈何,继续练内力吧。反正只要方法得当,睡觉时都能涨内力。至于招式,她烂熟于心,等长大一些再练吧。——师父说,真正内力高深的人,飞花拈叶皆可伤人。
  谢凌云四岁的时候,父亲谢律仍是绥阳令。她开始同两个姐姐一样,正式跟着宁夫子读书学规矩。
  三人年龄不一,进度不一。宁夫子在课堂上对谢萱多有夸赞,称其聪慧,但对谢蕙就很少评论。谢凌云因为是新去的,也得到了宁夫子的不少关注。
  谢凌云至此方知,父母唤她的是阿芸而非阿云。
  一字之差,区别甚大。
  这一年,谢家发生了不少事情。
  起先是岳姨娘身体不适,大夫诊脉后,竟然十分遗憾地说是小产。她什么时候有了?又怎么就小产了?一向寡言少语的岳姨娘疯了一般,痛骂冯姨娘,说是冯姨娘害的。
  冯姨娘十分委屈:“你怀了身孕,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还去害了你?咱们姐妹多年,我害你做什么?”
  岳姨娘有孕后,一直是瞒着众人的。这几日,冯姨娘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与她一起做针线,一起吃饭。她当时不疑有他,现在想来冯姨娘定然是藏了坏心的!
  当着谢律的面,岳姨娘咬牙发狠道:“怪不得你突然改了性子一样,给我送吃的送穿的,还跟我一起做针线。你的心真黑,害了我肚子里头这个,你的怀信就是老爷跟前唯一的孩子了?你可别忘了,京城老太爷身边还有一个呢。那可是太太生的,比从你肚子里头爬出来的要尊贵的多……”
  谢律越听越觉得不像话,厉声呵斥:“胡说什么!好好养着身体是正经!”
  家里四五年没有喜事,这回岳姨娘刚有孕事就小产了,谢律心情不佳。然而还未来得及安抚小产的岳姨娘,这两个妾室倒先吵闹争宠起来了。
  不用说,这中间定是有猫腻。岳姨娘有孕后隐瞒不说,未必没有坏心思;岳姨娘指责冯氏也肯定不会毫无道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岳姨娘的胎儿没了,冯姨娘又是他一双儿女的生母。为着怀信的名声,此事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家要想和睦,就不能太较真。
  唯恐再旁生枝节,此事谢律不打算让妻子插手。听了两个姨娘的辩白之词后,又查看了所谓的冯姨娘送的衣料香囊,谢律很快结了案:“海棠那些食物确实是孕妇禁忌,但芙蓉也太不小心,连自己有孕都不知晓吧。这样,芙蓉好好养着身体,就罚海棠禁足三个月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
  把文名给改了,改成《女主她不会宅斗》如果有更好的,再替换


第7章 婚事
  岳姨娘呆呆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知道了冯姨娘给的食物有问题,还这般明晃晃的偏袒?她清楚她不如冯氏受宠,难道加上孩子一条命,也比不上冯氏么?
  知道老爷向着自己,冯姨娘松了口气,犹自抽抽噎噎喊了两声委屈,才不甘不愿回去禁足。
  然而,回房后一对上女儿紧绷的小脸,她就叫苦不迭。
  谢萱早听说了岳姨娘小产一事,又惊又怒。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生母!屏退下人,谢萱直截了当:“姨娘好糊涂啊!”
  冯姨娘有点懵,但很快她反应过来,一脸无辜,直说自己冤枉。
  “姨娘真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你就不能给我们兄妹积点德!”谢萱气急了,真希望眼前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生母,“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做蠢事,你怎么还……”
  冯姨娘一愣,眼泪便掉了下来:“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你当你爹这几年为什么看重你们,不就是因为信儿是他儿子么?若是那岳芙蓉肚子争气一点,哪里还有你们兄妹的活路啊……”
  老爷对怀信很好,各种用度不比嫡出的差;可若是老爷身边不止一个儿子,他还能有这种待遇么?
  姨娘又哭又闹,谢萱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脑袋,内心充满绝望。这样短视无脑而又狠毒的姨娘,她和哥哥真的能过得好么?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没什么用了。她不再说话,直接转身出去了。
  冯姨娘越发委屈,她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谁啊!
  岳姨娘的事情闹得动静大,薛氏不可能不知道。不过谢律还是又亲自对她说了这件事。
  谢律用简短的、带有强烈个人情感色彩的话讲述了事情的始末,复又旧话重提:“琬琬,你也看到了。怀信需要一个更好点的母亲,你就辛苦一些,多教导教导他,将来他跟礼儿也好互相帮衬是不是?”
  薛氏一脸为难:“按说怀信叫我一声母亲,我教导他也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什么?”谢律脸色微沉。
  “岳姨娘刚失了孩子,咱们再大张旗鼓地说去重视怀信,她心里岂会好受?再者,阿芸就够让我操心了,我哪里还有精力去照看旁人?”薛氏又道,“依我看,冯姨娘把怀信教的很好,记在我名下,倒显得我霸道,见不得他们好了。我既是他母亲,自然随时都能教导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惹他们娘俩不快?”
  谢律沉吟半晌:“你真觉得冯姨娘把怀信教的很好?”
  薛氏点头:“是很好。”顿了一顿,她又道:“怀信和萱姑娘都很好。”
  谢律想了一想,知道妻子是真的不愿,就换了话题,暂时不再提及此事。
  这一年,谢家的事情不少。岳姨娘小产后数月,谢怀信竟出了天花,虽然最后脸上留了几个麻点,但好在性命无碍。
  冯姨娘堵在岳姨娘门口连哭带骂,被谢律给呵斥了回去,只得在房内暗暗诅咒岳芙蓉不得好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诅咒真起了作用,岳姨娘的确没活过这一年的冬天。
  ——自小产之后,岳姨娘的身体就不大好,又郁结于心,在床上捱了大半年,便抛下年仅六岁的女儿,撒手而去。
  岳姨娘下葬后,薛氏将谢蕙接过来抚养。
  谢律对此不置可否,他为薄命的岳姨娘伤感了几日,就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谢凌云年纪小,这一年发生的许多事,没有人告诉她。她只知道怀信病了又好了,只可惜脸上多了几个点点;岳姨娘没了,阿娘要养蕙姐姐了。
  谢蕙是个很安静的小姑娘,谢凌云也很喜欢她。两个人作伴,日子过得相对要快一些。
  年龄稍长,谢凌云发现,官家小姐的生活并不轻松。白天她要跟着宁夫子学读书写字、学规矩礼仪;还要跟着母亲学其他本领。晚上她练习内力之余,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轻手轻脚离开房屋,在花园练武。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那天薛氏感叹着该给十四岁的谢萱相看人家了时,谢凌云才惊觉,她自己已经十岁了。
  她更惊讶的是,才十四岁就要相看人家了么?江湖儿女,十八。九岁还未出嫁的大有人在啊。
  九月初,绥阳县搬来一户姓陈的人家,就在县衙的临街。谢律去拜访陈家家主,带着一身酒意回了家,拉着妻子的手:“琬琬,咱们回不了京了,回不了京城了……”
  薛氏一面安抚他,一面轻声询问,方知这位陈家家主是太子太傅,坚定的太子派,不知什么缘故,竟告老还乡了。
  还能有什么缘故?肯定是太子一派已经毫无希望了啊。
  薛氏柔声安慰丈夫,心里却想,大不了不做官就是了,难道辞官之后,还不许他们回京么?但这话自然不能对喝醉了的丈夫说。
  这些年,谢律多方运作,想调回京城去。然而可惜当日是圣上金口玉言,说他的才能只堪为绥阳令。十五年过去,他连调任都不曾。当初他是太子伴读,如今太子屡遭圣上训斥,储君之位也不知是否能保住。这回谢律自己都死心了,可能他就是一辈子的绥阳令了。
  谢律清醒后不再提此事,只叮嘱妻子早些给萱儿相看人家。
  谢萱已经十四岁,耽搁不得。
  薛氏应承下来,她首先考虑的就是陈家儿郎。谢家与陈家交好,又同属太子一系。陈大人膝下有两子,长子任礼部侍郎留在京城,次子携家小随父亲回了绥阳老家。这位陈二老爷膝下可就有几个跟谢萱年龄相当的儿郎呢。
  没几日,陈家二太太就递了帖子请薛氏过去喝茶。薛氏想了一想,带着三个女儿一同前去。
  陈家二太太娘家姓汪,四十来岁,相貌和善。她拉着谢家姑娘的手,左瞧瞧,右看看,喜欢得不得了。
  谢凌云被她揽在怀里,充分感受到了这位陈二太太的热情。
  陈二太太还褪下了手腕上的玛瑙镯子,硬要往她手上套。
  谢凌云不敢运内力相抗,就巴巴地看向母亲,见其点头,才收下道谢。再一看两个姐姐,手上或是头上,也多了些首饰。她们站在一边,听陈二太太回忆还在京城时与薛氏交往的趣事。——谢凌云不解她们为何发笑,明明没什么好笑的啊。
  薛氏有些不自在,其实在京城时,她与陈二太太交情只是泛泛;细算起来,勉强沾亲带故。然而听陈二太太的说法,仿佛两人是闺中密友一般。不过,她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旧友了。
  两人叙了一会儿往事,陈二太太忽道:“妹妹瞧我这记性,这么久了,竟然忘了让孩子们来拜见婶婶。”
  “使不得,使不得……”
  陈二太太按了按薛氏的手,笑道:“妹妹跟我客气什么?咱们自家亲戚,也不用避讳。”说着她扬声叫丫鬟去请少爷小姐们过来见客。
  不多时,厅堂内便多了几个十来岁的少年人。
  仿佛有一束炫目的光照进了厅堂,谢凌云清楚地看到她的长姐谢萱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谢凌云顿感诧异,难道这三男二女五个少年人中,竟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么?为什么谢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又细细看去,仍是不解,这几个人毫无特殊之处啊。
  大概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右边那个身形瘦高的少年对她微微一笑,眨了眨眼。
  谢凌云一怔。


第8章 羞辱
  却听陈二太太介绍道:“这就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了,还不快来拜见你谢家婶婶。”
  几人上前施礼,薛氏忙命丫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一赠给他们。
  来之前薛氏打听过的,陈二老爷于仕途一道不行,女色上却不含糊,家中侍妾多,庶出的子女也不少。
  谢凌云不知道这些,她看这几个少年人年龄相近,最大不过十五六,最小也有十一二岁,又听陈二太太说都是她的孩子,不免在心里感叹:陈二太太生孩子也太勤快些,敢情是一年生一个么?
  薛氏见过了陈家儿郎后,便又召唤谢萱姐妹三人,前来厮见。——有陈二太太的话在前,薛氏不好再提避讳一事。
  此刻,谢萱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带着妹妹们向陈家人行礼。
  官家小姐的礼节与江湖中人大为不同。谢凌云很熟悉的“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场面话在这儿毫无用武之地。
  是了,那个十四五岁、冲她眨眼笑的少年是陈家四少爷陈峥。
  这边都是女眷,陈二太太不好让他们久留,厮见过后只留下陈家两个女孩。其余三子,陈二太太便命他们下去了。
  这两个女孩一个叫陈清,一个叫陈溪,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陈清圆圆的脸,右颊有个酒窝;陈溪则是容长脸,肤色白净。
  谢凌云忽的心中一动:哦,这两个女孩儿一样的年岁却不是双生子,又都是陈二太太的女儿,只能是因为她们的生母不同了。
  陈二太太笑着对女儿说道:“你们好好招待谢家姑娘,不必在跟前伺候了。”又转向薛氏:“让她们自己去转转,小姑娘家家的,想必能玩儿到一块儿去。”
  薛氏含笑点头,客随主便。
  陈清正欲引谢家姐妹出厅堂,谢萱却道:“妹妹们去吧,我不去了,就在这儿陪会儿母亲。”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陈清笑容僵在脸上,脸蛋儿也胀红了。
  陈二太太当即笑道:“萱姑娘是个孝顺的孩子,一会儿都离不开母亲呢,那就陪咱们说说话吧!”
  “是极孝顺。”薛氏神色平淡,“萱儿就先歇一会儿。”
  这一小插曲很快过去,谢萱留在两个太太身边,而谢蕙和谢凌云则随着陈清、陈溪走出了厅堂。
  一出厅堂,陈清仿佛变了个人一般,话也突然多了起来:“阿芸,我能叫你阿芸吧?我听谢四太太就是这样叫你的。你们在绥阳,平时都做什么?绥阳有好玩儿的么……”
  “我们平时?跟着夫子读读书、写写字,也学管账和针线。绥阳好玩儿的……”谢凌云心说最好玩儿的就是晚上练武了,要瞒着家人,不给人知道,可不大容易,但是这万万说不得。
  想了一想,她续道:“绥阳好玩儿的很多啊,重阳登高,冬日赏雪,都是好玩儿的。你们从京城来,京城什么最好玩儿?”
  ——以前小师叔教过她,与人谈话时,最好以问句结束,好让对方有话可答,不至于冷场。
  然而陈清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十分怅然的模样:“京城啊……罢了,不提京城了。我们现下不都来绥阳了么?”
  谢凌云点头,她不过是随口一问。老实说,她对爹爹念念不忘的京城,没太大兴趣。她一时倒也想不出旁的问句,遂不再发问。
  陈清带着谢家姐妹走走停停,直到陈家的花园。此刻已是九月,花园里秋菊盛开,丝毫不显颓态。
  县衙官邸小,也没有这么大的花园。谢凌云已经看到谢蕙眼中的欢喜了。——谢蕙一向是喜欢花卉的。
  谢蕙笑道:“这花儿开的挺好。”她苍白的脸色因为欢喜而多了点红晕,粉粉白白,煞是好看。
  “你真觉得挺好?”陈清神色古怪,“这宅子虽大,可设计的一点都不精巧,也就个园子将就能看看,偏偏这园子里的花儿还这般俗气,难得你还夸它好。”
  “姐姐……”陈溪嗔怪,用手肘杵了杵姐姐的胳膊。
  “啊——“陈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嘻嘻一笑,一脸诚恳地道,“是我错了,不会说话,该打,该打!”
  谢蕙的脸腾的红了,热浪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仿佛还带着痛意。她生母早逝,自幼养在嫡母跟前,恪守本分,不多言,不妄语;虽然不大受人关注,但这样被人当面羞辱还是头一遭。
  谢凌云轻拍谢蕙的胳膊,看着陈清,一字一字道:“没关系,知道错了,下回改正就行。我二姐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陈清一噎,本欲呛回去,但与谢凌云目光相对后,她又息了这心思。
  陈溪噗嗤一声笑了。
  瞪了妹妹一眼,陈清又转向谢家姐妹,问道:“问句不该问的,两位妹妹定亲没有?”
  “啊?”谢凌云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谢蕙。
  “你——”谢蕙脸上红云褪去,瞬间血色全无。
  闺阁少女平日里听到“定亲”之类的字眼,都要掩耳疾走。哪有人会大喇喇地问一句“你定亲没有?”谢蕙也曾跟着薛氏出去做客,因为是县令家的千金,她们姐妹常常是受人追捧的。陈清一而再地出言不逊,让她难以忍受。她扯了扯一脸懵懂的妹妹,准备离开。
  陈清忽的笑了:“诶,不要生气嘛!这儿又没外人。看妹妹的反应,那是没有定亲了?唉,可惜了,我们家那几个兄弟不是在京城有了婚约,就是先立业后成家的,不然,倒也算……”
  “姐姐,不要乱说。”陈溪打断了陈清的话。
  陈清做恍然大悟状:“也是,不管怎么样,母亲都不会……县令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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