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笑,良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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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笑,良禽到-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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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婆子嗤笑道:“太后都算不得东西,你个区区女医又能算得什么东西?在太皇太后眼里还不如一只蛐蛐,起来走吧,省得我俩动粗,太皇太后要见你。”
  沈觅不多话,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一下发髻,这才跟着婆子走出密室。
  密道阴森狭长,潮湿闷气,两个婆子一前一后将沈觅夹在中间。
  沈觅一路上想着各种脱身之策,可看这架势知道恐怕脱身不易,皇上和薛泽今日一早出了宫,有人等的便是这个时机,若是无法与太皇太后周旋,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只要有人能把自己被截的消息散出去,温良一定会来救自己。
  至于太后和皇上,沈觅不敢赌,就算立过功劳,就算得到太后喜欢,自己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身负技艺的女医。
  沈觅真的不敢赌。
  后面的婆子猛地推了沈觅一把,“快走快走,墨迹什么,早晚都是死,你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告诉你,进了这地方没一个活着出去的,只要太皇太后要你的命,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你,就算你在太后眼里有几分脸面,那在太皇太后这里也是块烂泥,你还不如想想怎么死的痛快些,快走!”
  沈觅心里一沉,暗暗摸了摸腰带里藏的迷药丸。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扇木门,到了门前沈觅被婆子猛地又推一把,一个趔趄跪倒在地上,被两个婆子在地面上拖行几步,再抬起头时,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端坐在正殿宝座上。
  宝座旁一只猛虎伫立,似是在林中漫步,眼眶里镶嵌的虎睛石熠熠发光,与老妇人一样的肃杀之气。
  端坐在一旁服侍的女子眉清目秀,十分眼熟,正是在洛阳山路上救治过的女子——窦琪。
  殿不大,门窗紧闭,光婆子就七八个,再加上几名宫女,沈觅暗暗盘算着逃生的机会,能拖一时是一时。
  老态龙钟的妇人睁开无神的眼睛,即便知道太皇太后看不见,可沈觅还是感觉到了那双眼睛射出的狠意。
  “你便是狐大仙?”
  又来了!
  沈觅这会子只想着拖延时间,回答的毕恭毕敬,“回禀太皇太后,觅并非什么狐大仙,觅乃太后身边的女医。”
  “小小村妇摇身一变成了女太医,搅得我大汉朝鸡犬不宁,想必是有几分本事的,听闻你能起死回生?”
  太皇太后语调平静,却是掩不住里面的嘲讽。
  “觅不过是平凡女子,早些年随阿爹四处采风,遇见过许多不同的好大夫。。。。。。若说起死回生,”沈觅看了窦琪一眼,寻思着今日遭遇少不得这毒妇在太皇太后耳边吹风,于是说道:“倒也真有。”
  窦琪怕沈觅说出丑事,厉声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在太皇太后面前你也敢放肆,”转头对太皇太后撒娇道:“这就是个江湖骗子,又在玩花样,她这可是没把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呢。”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老身今日就是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害死了我的武儿,狐媚了伯陵那孩子的心,还狐媚皇上,沈觅你说吧,老身就看看你能吐出个什么花儿来。”
  敢情甩锅来了!
  沈觅慢悠悠道:“回禀太皇太后,觅曾经在洛阳山路上救下一名流不下胎儿的女子,若非觅赶到的及时,那女子早已见了阎罗王,觅还因此遭遇了她的追杀,这样恩将仇报的女子堪比蛇蝎,是也不是?”
  窦琪猛地站起身,手指沈觅:“你胡说,死到临头了还在诬陷于我,简直罪不可恕,”转身对着太皇太后哭泣道:“太皇太后,您可别听她的,她那是诬陷,诬陷。”
  沈觅轻轻一笑,“窦姑娘着什么急,我说你的名字了吗?哦,是了,我看你这般眼熟呢,原来是故人在此,你那时身子受损,以后难以生育,不信可以请太医扶脉,当然,若是我给你医治,尚有三分可能生育子嗣,否则,你今生定无可能延续自己的子嗣。”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心道窦家真没几个顶用的后辈,怎么这么不争气!
  窦琪怒极:“哼!只要做了正室,妾室的孩子自当称我为母,何必自己生?”
  太皇太后扶额,心道毕竟是妾室所出,眼界狭隘,哪个高门大户不重视嫡子嫡女?
  沈觅呵呵一笑,“哦?自古以来借腹生子或者杀母夺子之事并不鲜见,对于一个没多少阴德可言的人来说,自然也不怕再损什么阴德,可是,你不怕给家族抹黑么?若是窦家女心狠如蛇蝎之名传遍长安城,那。。。。。。窦家的女儿可都要沾光了。”
  “你闭嘴!”窦琪双手举起一盏铜灯掷了出去。
  沈觅下意识的举胳膊一挡,手腕一阵疼痛,只听铜灯落地的声音中伴着一声脆响。
  低头一看,地上的血丝白玉镯子断成两截,这镯子当初虽不是情愿戴上的,可毕竟戴了些时日,感情还是有的,就算当初从山上摔下也不曾断裂。
  今日,难道真要命丧于此么?
  作者有话要说:  觅觅:我上辈子果然是吃豆子吃多了
  窦窦:嗯嗯,你上辈子是豆腐西施


☆、窦宪极力助沈觅

    “阿琪; 莫要失了身份,去将那妖婆子带出来。”太皇太后语气不善。
  两个婆子押着一发髻散乱的婆子进来,那婆子一进殿,浑身如抖糠,伏在地上不停的啜泣。
  太皇太后嫌恶道,“你抬起头来; 看看这人是谁。”
  那婆子一抬头; 眼中霎时放出光亮; 朝着沈觅叩拜道:“弟子孟妪叩拜狐大仙; 狐大仙法力高强,万寿无疆,狐大仙快救救弟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
  “听闻你在青州小有名气; 你来给她看看,可否孕育子嗣。”
  太皇太后发了话; 窦琪再不愿意也不敢拒绝; 恨恨的瞪了沈觅一眼。
  孟妪哆哆嗦嗦上前扶脉; 良久; 道:“这这这。。。。。。”
  “快说!”旁边一婆子喝道。
  孟妪吓得一个趔趄,脸色煞白,“民女无能; 只只只只能求助狐大仙,狐大仙法力高强,她她她。。。。。。或许有法子。”
  太皇太后再次扶额,重重叹了口气; “先将妖妇关押在密室。”
  窦琪急道:“太皇太后,不能放过她,她就是个狐狸精。。。。。。”
  太皇太后阖上眼皮,摆摆手,示意押下去。
  沈觅再次被关进了密室,没过多久,窦琪领着两个婆子进来。
  来者不善,沈觅暗暗将迷药捏在手里。
  果然,窦琪走上前,对着沈觅微微一笑,昏暗的灯光下犹如吐着芯子的毒蛇。
  “瞧瞧这张小嘴,真是能言善辩,太皇太后留你为我治病,也罢,容你多活几天,可是啊,呵呵呵,不能容你多话了。”
  沈觅慢慢往门口移动身子,“你要做什么?毒哑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治的生不如死?”
  窦琪呵呵一笑,“我怕?哈哈哈哈,我怕?你若治不好我自然是死路一条,你的命捏在我的手心里,我怕?笑话!”
  简直是个疯婆子!
  见沈觅不说话,窦琪掩嘴一笑,“毒哑你?那多麻烦。”伸手招来后面的婆子,“你不是狐大仙吗?我看看你能不能再长出条舌头来,给我割了她的舌头!”
  两个婆子狞笑着上前,可还未触到眼前的人便被一股子白烟熏倒在地。
  沈觅憋着气使劲往前跑,脚下踩过软绵绵的东西也顾不上看是什么,能拖一刻便多一分生机,昏暗中忽然猛地撞进一个怀抱,气息熟悉又冷冽,还未顾得上抬头便被紧紧拥住,一个低沉的男音带着笑意调侃道:“迷药这回使的好!”
  沈觅松了口气,是窦宪,想挣开却被他拥的紧紧的。
  见沈觅惊惶未定,窦宪心里一阵抽搐,抬手为她理了理脸颊上的长发,道:“莫慌。”
  看着眼前的人,沈觅心中难免失落,“是你。”
  窦宪讥笑:“你以为是谁!宫里的日子可好过?”
  沈觅摇头。
  “胆子可真大,我满城寻你,你却不声不响的进了宫,我还当你多大的能耐,如今不也是被猫追的老鼠一般?”
  呵!若没窦家,自己怎么会变老鼠?
  “你是猫,你们窦家一窝猫。”
  窦窦呵呵一笑,两指抬起她的下巴,“瞧瞧把自个儿弄成什么样子,狼狈如此,跟着我就那么不好?”
  沈觅摇头。
  “你是女子,有锦衣玉食,可安乐度日,还要怎样?”
  沈觅不语。
  “为了他?”
  窦宪嗤笑,“可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
  太皇太后挑的正是今天这个日子,沈觅心里当然明白,薛泽伴驾随行,哪有□□乏术来救自己。
  见沈觅依然不语,窦宪心中又是一阵抽搐,想把面前这人给捏碎了却又不忍心。
  哪里是捏她,明明捏的是自己的心!
  更心碎的是那日城门之战,薛泽明明可以趁机杀了自己,可他竟然放自己一马,当时窦宪不明白,如今总算是明白了那句“为了阿觅”。
  太皇太后的长乐宫不是谁都能进的,更不是随便能闯的,没杀自己便是为了今日此情此景,薛泽步步为营,走一看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做了他棋盘上的子儿!
  也罢,救出阿觅亦是自己所愿!
  窦宪将眼前又爱又恨的小女人拥进怀里,轻声道:“若是只有嫁给我才能活着出去,你可愿意?”
  沈觅闭上眼睛,轻启朱唇,“如果说愿意,你信?”
  良久,窦宪叹道:“就知道你会这样,那迷药能管到几时?”
  “两个时辰。”
  “我来想办法,你先在这里,别轻举妄动,”说罢将她抵在墙上,犹豫道:“若是。。。。。。我也只娶你一个,你——可愿意答应?”
  不待她回答,窦宪邪邪一笑:“罢了,由不得你说行不行,这回可不能白帮你,你得先给我点什么。”
  沈觅一愣,警惕的看着他,“我还有药方子。”
  “不够。”
  “那你还要什么?”
  窦宪哈哈一笑,重重吻上她的额头,“先收个利息。”
  说罢大步而去。
  沈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木门,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袖擦擦额头,贴在木门上听着那边的动静,木门虽然厚实,可多多少少也能听见一些。
  “断断不可,那妖妇怎可入我窦家门,伯陵,你太让我失望,为了儿女私情将我窦家置于何地!”
  “太皇太后息怒,且听伯陵说一说原委,若是伯陵有私心,太皇太后要打要骂也不迟。”
  “。。。。。。说罢,我看你能说出个花儿来!”
  “伯陵身边女人无数,那沈氏貌不出众行为粗鄙,尚且不如伯陵春园里的哪个女人,可为何伯陵曾经与她签下卖身契?为何在大殿上与泾阳公主府那小子争抢?为何要娶她做个平妻?太皇太后您想想,伯陵可是被女人拴住腿的人?”
  一番话说的太皇太后似是动了心思,话中愤怒稍减。
  “那,你且说说看。”
  “您想啊,那薛泽能在幕后为皇上筹谋多年,给咱们家惹了多少麻烦,定然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以前缠绵病榻也就罢了,如今一朝翻了身,连带着泾阳公主府也炙手可热,多少高门贵女求而不得,可他为何偏偏当众求娶沈氏?”
  “这,为何?”
  “您再想想,沈氏小小年纪哪来一身妙手医术?被人传的神乎其神?”
  “还不是她一身妖术所为!”
  “您要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这妖术哪来的?”
  太皇太后被绕的不耐烦,“你速速说来。”
  “伯陵听闻,这沈氏受过仙人指点,仙人走时曾留下一本奇书,里面各种治病制药之术乃世间奇宝,有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效,殿上薛泽曾言,沈氏给的方子帮了大忙,治疗毒虫蛇咬病疫毒瘴无所不能,由此可见,传言不虚啊。”
  “长生不老?此话当真?”
  “伯陵对您怎敢说假话,您看椒房殿那洗脚婢病重,太医无措,可沈氏竟然轻轻巧巧的药到病除,您还不信么?”
  太皇太后迟疑道:“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既然薛泽已经有了方子,为何还要求娶沈氏?”
  “这——伯陵猜想,许是沈氏狡猾,没有全都吐露出来,薛泽那小子想要的更多,因而求娶沈氏,只要沈氏到了手,那不等于奇书仙方到了手?”
  太皇太后道:“那严刑拷打,逼她说出奇书下落,何必麻烦。”
  “伯陵试过逼她就范,奈何沈氏狡猾,咬定了奇书已毁,所有的方子皆在脑中,这不好办啊,您想,就算严刑拷问沈氏,这药方差一两一钱也是不行的,一旦她有意使坏,故意把方子说错,这不是坏了咱们的大事么?若是有了仙方,咱们窦家势力更胜从前啊。”
  “这。。。。。。”太后犹豫。
  “伯陵一心为窦家着想,若是太皇太后觉得伯陵所思所想对窦家不忠,对您不孝,那伯陵甘愿受罚,沈氏之事伯陵再不多说一句,这就亲自送沈氏上路。”
  良久,太皇太后语气缓和下来,“阿离中毒,你可有去看过?”
  “沈氏之事乃是窦家之事,伯陵一心牵挂窦家,怕仙方奇书受损,这不,得了信便急急赶过来,此事一毕,伯陵便去看望阿离。”
  “也好,我窦家儿郎不可为女人之事缠身,沈氏之事,老身且信你,但你要答应老身,日后对阿离好些,不可亏待了她,至于沈氏。。。。。。你拿到了仙方,断断不可留她在人世,那就是个祸害。”
  “太皇太后放心,那等粗鄙之人,伯陵不愿多看一眼,只待仙方到手,助我窦家再进一步。”
  “嗯,也罢。。。。。。咦?阿琪进去看病,怎的还不出来?这孩子真是骄纵惯了,女人若是不能孕育子嗣,哼!哪个愿娶!妾生的孩子终究登不了大雅之堂。”
  “太皇太后说的是,伯陵定会转告父亲母亲,对阿琪多加管教,刚才伯陵进去时,沈氏正在给阿琪诊脉,许是此症不好治,耽搁的久了,伯陵这便去催催。”
  “罢了,女子的事,你去不方便,还是让婆子去看看,你。。。。。。”
  话未说完,只听殿门“吱嘎”一声响,一婆子语带急促,“禀报太皇太后,刘离翁主不好了,她,她,她。。。。。。”
  太皇太后拔高了嗓门,急道:“快说,阿离怎么了?”
  “太医说。。。。。。说。。。。。。刘离翁主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窦窦:我会表演节目
  作者君:啥节目?
  窦窦:我嘴里能吐出个花儿
  作者君:你给我吐几个收藏行不
  窦窦:。。。。。。
  作者君:那吐几个新文的收藏也行
  窦窦:你爱去哪去哪,我不和你玩了


☆、沈觅托人给太后传玉环

    刘离不行了?
  沈觅一惊; 早上遇见孙太医时还怕是陷阱,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一个失去梁王庇护的翁主,谁会下毒毒害她?
  紧接着传来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似是铜盏,众人惊呼:“太皇太后——太皇太后——”; 窦宪的声音也夹杂在里面; 声音难掩焦急。
  “走; 走; 老身要去看看阿离那孩子。。。。。。”
  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固执和苍凉,众人不敢多劝,乱糟糟的脚步声之后是诡异的宁静。
  沈觅慢慢滑坐在地上; 后背衣襟已经汗透,此刻方才觉得有些凉意; 心道窦宪这厮真够能扯的; 什么仙方; 什么奇书; 什么仙人传艺,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等下去?
  想必太后已经得到了消息,为了一个区区女医和太皇太后作对不值得吧; 沈觅闭上眼睛,如果知道如今在太皇太后宫里的是她的女儿呢?
  会再一次放弃么。。。。。。
  “吱嘎”一声,沈觅猛地睁开双眼看向木门,迷药已经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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