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丞相的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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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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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心。他以为一切那么容易,三个月的感情怎么能与她和韩晔的四年相提并论?是他太自负了。
  夏日的雨又快又急,那些树藤的宽阔叶子被雨点砸得噼里啪啦地响。山洞前的小块横出来的地方没有遮挡,雨很快淋湿了墨问的衣裳、头发,他摘了面具,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粗喘着的气息渐渐平复,身上却酸痛无力,许久不曾这样快马加鞭地赶路了,哪里知道八百里加急还是迟了。
  洞里没了声响,墨问没回头看,他也不知道留下来做什么,反正就是不能走。如果她要和离,他就等着她亲口对他说出来。她若是不说,他就陪她耗着。她要是真的跟韩晔私奔……他便拭目以待。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破罐子已经碎在了地上,他做什么也没用,不如陪着那破罐子一起碎了。
  “呲——哧——”
  两道细微的声响淹没在雨声里,墨问疼得眉头一皱,手指极快地捏住了那条咬了他的毒蛇的七寸。这迷津谷果然蛇虫遍布,这条毒蛇的毒液足以杀死两只凶残的大虫。越是身陷悲惨的境地,越是连毒物都要欺辱他。
  然而,他的手没用力,毒蛇却忽然一阵抽搐,随后硬挺挺地不动了。
  墨问随手将这死了的毒蛇丢在一旁,勾起唇,自嘲更甚,百毒不侵的身子就是好,他的血比毒蛇更毒。他想起第一次在相府偏院的浴室里占他的妻便宜,就怕自己的毒伤了她,便喂了她那颗特制的解毒散……她要是知道他这身子如此可怕,恐怕会嫌恶得连碰都不想碰他一下TXT下载。
  他对人世间的爱情、亲情都失望极了,直到遇到他的妻,他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傻的女子,被伤害得再深,她仍旧不改初衷地爱着她的爱人,对亲人,对朋友,甚至对夫君无一相负。他只是运气不好,不能成为她的所爱,那些珍贵的情感总算见过了,只是没有这个幸运拥有罢了。
  毒蛇的毒虽没有毒死他,可毒牙咬得深,失血之症导致伤口血流不止,好在雨下得大,哗啦啦将血腥味冲刷殆尽,也不会引得洞里的人注意。
  韩晔许是太自信他用奇门遁甲之术所设下的障眼法,又或许是被怀中人折磨得理智全无,根本不曾察觉洞外坐着一个男人。百里婧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哭闹之后彻底不省人事,身子越发冰冷,乍一触碰还以为她已经死了,这使得韩晔无法镇定,抱着她往燃起的火堆挪了挪,握着她的手搓揉着给她取暖,废了的左手忽然一动,撕裂的衣袖往上掀起,露出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
  韩晔看着那个刺目的印记,鼻端一酸,将她抱得越发紧了,丫丫,韩晔没有与旁人生孩子,他自始至终不曾碰过任何别的女人,他记得白兔子小黑,丫丫是它的娘,韩晔是它的爹,丫丫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转身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韩晔腰间的笛、夜里的梦,都是为了丫丫……
  长久以来,他从未替自己活过,所以有那么多顾虑,如果放弃了一切就可以得到丫丫,真的可以与丫丫过两个人的日子,所有侵蚀他心的分离和误解都不会再来,那么,他还有什么好恐惧的?
  放下一切恩怨和可怕的未知的阴谋,他只愿做丫丫一个人的韩晔。
  外面下起了雨,韩晔的心却被这火光烤的温暖而炙热,他最爱的那个女孩失而复得,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呢?
  韩晔小心地将她放好,撕开染血的衣衫,肩膀处露出一大块狰狞的伤疤,箭镞深深钻入肉里,他用匕首将它挖了出来,那种蚀骨的痛楚他却不敢喊出声,清俊的面容上满是汗水,他偏头瞧一眼近处的女孩,再熟练地用牙咬着白布的一角将伤口缠起来……
  后半夜,雨停了。
  韩晔抱着百里婧出了山洞,他的武功确实绝顶,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带着一个女孩攀上那么高的断崖。断崖上方的杀戮与阻截早就过去,遍地的尸体也不知去向,几道黑影掠过,跪在他面前,道:“主人,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已出盛京,不如直接北上……”
  韩晔抱着女孩翻坐上马背,温柔地将女孩的头按向他的怀里,罔顾任何人的劝告,道:“不,回盛京。”说着,纵马东去,直奔盛京方向。
  她的解药还没找到,没有做到万无一失之前他绝不会冒这个险。
  目送韩晔一行人远去,墨问从树影处走出来,孔雀、黑鹰忙跪地询问:“主子,您可曾受伤?属下听您的吩咐,已妥当善后。不过,荆州传来消息,婧驸马遇刺,您是否借此机会脱身归国?”
  墨问不应,受伤?他什么伤都没有受,好着呢。
  孔雀黑鹰一直在等答复,许久之后,男人才出声道:“荆州那边,婧驸马即便遇刺身亡,也让他撑到回盛京的那天。我再恨她恼她,却还是放心不下她,我要回去看看。”
  最后一句主子的口吻太苍凉,再没了之前的锐气和高高在上,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竟变得这么快,孔雀与黑鹰对视了一眼,他们方才瞧见婧公主被别人带走了……按照主子的性子,断然不会让他的妻呆在别人的怀里,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其中必有隐情。
  一路往东,抄近道折回,沿途遇到不少埋伏,却都不值一提,被玄影解决得干干净净。天亮了又黑,总算回到了盛京城,将百里婧安顿好,根本来不及歇脚,韩晔便急急潜入城东左相府。
  他的轻功更在百里婧和木莲之上,莫说是巡夜的人,哪怕是警觉性极高的木莲也不及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自从墨誉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便迟迟不敢面对木莲,又因为在朝堂上和相府内郁郁不得志,这两天常常在外喝得大醉而归。平日里木莲与他分房睡,可一旦他有了什么事,下人们却还是将墨誉送来她房里,吵得她无法安睡。
  是时,小厮们刚走,木莲刚将醉酒的墨誉安顿好,一转身却发现一道人影立在她身后。顿时吓了一大跳,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跪了下去:“主人!”
  晋阳王府的细作一直都有自知之明,从不肯暴露身份,让主人亲自来见她,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近几个月来发生了许多事,木莲在面对韩晔时异常心虚,跪在地上不敢动。
  韩晔的眼睛自木莲身上划过,停在近旁床上的墨誉脸上,随即毫不客气地封住了墨誉的周身几处大穴,让他什么都听不见,而醉酒的人被封住这几处大穴,极可能有生命危险。
  木莲担心,却还是不敢出声。
  韩晔冰冷的星目扫过她担忧的目光,木莲立刻低下头去,手在身侧攥紧了衣摆。
  “辟邪木佛珠呢?在哪?”韩晔终于开口,直接切入正题。
  木莲听见他这么一问,慌忙抬起头来,主人总算察觉到了,出了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都不敢告诉他,于是,她明知道不能含糊其辞,却还是答复道:“断……断了。”
  韩晔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他朝她走了两步,森冷地逼问道:“怎么断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还准备瞒多久?”
  想起那个夜晚,木莲浑身发抖,抬起头来时,满眼的泪水,总算看不清主人的面孔,她才颤抖地启唇:“那天,婧小白和落公主比武胜了之后,她傻笑着对我说,木莲,我在鹿台山上学了四年的武艺,大师兄总说我的臂力不够,我就日日练,练会百步穿杨,学会摘叶飞花,我想着这一切都该是大师兄的功劳,没有他,我什么都不会。可是,今日,我的剑……头一回出手伤的……却也是大师兄,看着他为了救那个女人赤手握住我的剑刃,温热的血顺着剑身滑到我的指尖,那一刻,我知道大师兄原来真的爱着她,不是说说而已。怎么办呢木莲,大师兄不要我了,我所有关于未来的梦想里面全都有他,我该……去哪里呢?”
  说到这里,木莲瞧见韩晔悲悯的眼神,缓了缓,继续道:“当时我担心婧小白想不开,所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可半夜里,所有人都睡着了,我闻到了……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起身一看,发现暖阁……暖阁里的血都流到外间来了,宫女们吓瘫了,只我一人进去,婧小白靠在床沿上,手里拿着圣上御赐的玄铁匕首,正……一刀一刀地割着手腕。我起初以为她要寻死,直到走近她的那一刻,辟邪木佛珠一颗颗滚落,弹起又落下,滚进血水里……婧小白脸色惨白,看着我笑,说,终于……断了。”
  想起那时候的场景,木莲哭得不能自已,却忽然有了一种报复似的心态,罔顾韩晔的脸色,继续道:“我按着她手腕处的伤口,血却还是止不住,她还在笑,笑得我头皮发麻,她拉着我的手说,木莲,嫁衣我绣好了,大师兄的生辰转眼就到了,你替我送给他,还有这些辟邪木佛珠,也都还给他,从此以后,我和大师兄就两清了……随后,太医来了,皇后也来了,婧小白的左手筋脉断了,调养了许久,只勉强能拿得了东西,再也不能弯弓射箭……”
  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提佛珠的下落,韩晔的眼圈早就被逼红了,这也是木莲第一次瞧见主人情绪失控,她起身,跃至房梁上取下那个黑色的包裹,走到韩晔面前道:“这就是婧小白让我交给你的所有东西。”
  韩晔没接,木莲将包裹解开,顿时,一件大红色的嫁衣露了出来,木莲抚着上头的刺绣,道:“这件嫁衣婧小白绣了很久,许多花样她不会便问人,宫里的样式她不喜欢,便与我一起去碧波阁后头问那些青楼女子,偷偷摸摸的去,怕你知道了会骂她。嫁衣绣好的那一天,她试穿了,我从未见她那么高兴过,对着镜子比划了好半天舍不得脱下来。第二天,她说去找你放纸鸢,结果,满身是伤地回来,一句话也不说,第三天,她闹着与落公主比武,大胜……”
  事情的始末总算连接成环,而其中藏着的许多隐情也揭露开来,韩晔的眼被那件嫁衣灼痛,满世界都是鲜红的颜色,每一个针脚与从前相比细致了许多,可见她费了多少心思。他的手伸出去,抖得连一件嫁衣都拿不住。终于,他将那件大红的嫁衣展开,却发现嫁衣上绣的鸳鸯戏水被人从中间划开,硬生生分作了两半,根本再穿不了了。包袱底那些佛珠散乱地堆着,因为染了血,佛珠的颜色也变了,他想起他帮她戴上的那一天,她喜极而泣的神色……
  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时至今日,知晓所有的真相过后,韩晔才发现,他所深爱的女孩曾经多么诚挚而深刻地爱着他,他却在她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候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弃……
  韩晔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手里的嫁衣稍一松手就滑落,他忽然抬起头看着木莲,眼里满是杀意:“这些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让你送的东西为什么不给我?”
  木莲却没了惧意,如实回答道:“我以为主人有主人的打算,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改变了计划,父亲说过,凡是妨碍主人的事,都不能做。如果主子知道了,难道会放弃迎娶落公主,回到婧小白的身边么?如果不会,自然更不必说。”
  韩晔忽然一只手掐上木莲的脖子,眼眶仍旧红着,杀意已淹没了他整个人:“不,你不是因为命令和任务,你是在恨我……既然恨,为什么不说?”
  木莲闭上眼睛,唇角却露出些许笑意,是啊,主人是瞒不了的,婧小白割腕血流成河的那一刻,她就在心里恨着主人,家国只有一个,可婧小白也只有一个,他那么轻易就说了放弃,他根本配不上婧小白的爱……男人都那么无情,轻易将女人的一生毁去……
  木莲准备赴死,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接着是“有凤来仪”的丫头绿儿的声音:“四少奶奶,大事不好了!宫里派人来探望婧公主,听说是、是黎妃娘娘的人,这可怎么办啊?”

☆、第175章

  没有想到第一个来的不是陛下和皇后的人,而是黎妃的人,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木莲睁开眼睛,没有出声,只是看着韩晔。主人既然来了这里责问她是非经过,必然已将婧小白安顿好了。
  黎妃的人为什么会来,他一清二楚,是谁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韩晔也心知肚明,他松开了手,转头望着木莲,木莲立刻会意,应道:“绿儿,你先回去,就说公主身子不舒服,若是惊扰了公主,保管他们吃不了兜着走!陛下和皇后娘娘那儿也没法交代。”
  “可是,四少奶奶,来的是黎妃娘娘的人啊,奴婢怎么敢拦着?”绿儿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没用的小蹄子!婧公主是什么身份,即便是黎妃娘娘亲自来了,也要问问公主愿不愿意见她!你怕什么?快回去伺候着!”木莲喝道。
  绿儿忍着哭跑开了。屋子里重又安静下来,木莲垂首,等着韩晔的吩咐。
  韩晔的心被木莲方才那番话刺激得千疮百孔,所有的细作里头只木莲一人身份特殊,还敢这样对他说话,韩晔手里仍旧握着那件破碎的嫁衣,缓了缓心头的剧痛,开口道:“若我知道她受了这些苦,我不会舍得。”
  木莲大惊,主人这两句平缓无波的话似乎是在说,若她一早将婧小白惨烈的痛楚都告诉他,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么?婧小白将嫁衣和佛珠交给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抱了一丝幻想,想着大师兄看到了这些,会懂得她的心痛和绝望,然后在她做出下嫁给病秧子的决定时,阻止她?或者是在大婚的那一天,将她从那背道而驰的喜轿里劫走?
  正是因为木莲的隐瞒,才导致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呵,那就真是弄巧成拙了。
  所有假设都已毫无意义。
  木莲直到现在才清醒了几分,主人急匆匆来找她,必定有他的缘故,也定与婧小白有关,忙问道:“婧小白怎么样了?”
  韩晔将嫁衣重新放进包裹,连同佛珠一同带起,他的脑袋比任何时候都要混沌,说道:“若她与我一同消失,你便离开此地,回北郡府去。”
  “消失?”木莲又是一惊,今夜的主人已经失常,可是,她知道再怎么询问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难道,主人要与婧小白一起远走?抛下所有的国仇家恨?
  这,可能么?
  经历了这些剧变,婧小白还会回头?
  主人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如此天真。
  韩晔没有再说什么,临走之前,他突然瞧见书桌上那个铁笼子,铁笼子里的白兔子小黑见到他,大力地往笼壁上撞着,口中不断发出声响,韩晔竟对着它笑了,拎起笼子,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木莲来不及目送他,看着书桌上空了的那一块地方,眉头蹙起,转而走向床边,解了墨誉周身的那几处大穴,他压抑的呼吸才总算顺畅了些。如今,小黑成了墨誉的心头肉,若他醒来发现小黑不见了,不知会如何……
  还没平静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丫头绿儿去而复返,这会儿哭都哭不出来了,结结巴巴道:“四少奶奶,救救奴婢吧!来的不是、不是黎妃娘娘的人,是黎妃娘娘亲自来了,还有圣、圣上亲临……”
  木莲忙打开门,圣上亲临?黎妃果然使得好手段。
  婧小白不在府内,便是犯了违抗圣旨的大罪,而整个相府中人照看不力,使得婧公主不知去向生死不明,更是死罪!
  木莲也慌了手脚,整了整衣衫,努力镇定道:“我随你去看看,别慌,说不定还有转机。”
  ……
  韩晔将百里婧安顿在城中一个隐秘的地方,待他拿了解药回去,却发现那小屋前灯火通明,一队京卫军举着火把正在巡逻,而一群京卫军当中立着一道窈窕的身影,着素色锦衣,正侧着身子与韩文说话:“韩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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