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子,宁小丹当然更不能示弱,瞪着赵太保,冷哼说道:“由不由得我。咱们走着瞧!”
“你一弱质女流。凭什么跟我们叫板?”赵太保盯着她。冷笑说道,满眼的不屑和不相信。
“凭着浩然正气和一腔救朱兄的热血!”宁小丹铮铮说道。
“哈哈,说得好听。”赵太保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不屑说道:“还不是以为迷住少主的心窍便能做什么主母,在这里跟我们摆威风,耍脾气呢!你这种无德无品,以为攀上高枝就能当上凤凰的女人,我见得多了!”
“是么?”宁小丹听得气急,只想刺激对方,一时忘了择言,冷笑着说道:“可惜你们家主子就喜欢我这种无德无品的女人。还真是让你这有德有品的奴才失望了!”
“你……你这无耻的女人!”那赵太保气急败坏,竟“刷”地抽出腰间的刀来,刺向宁小丹,嘴里恶狠狠说道:“休想骑到我们头上来,今天我就帮主子断了念想,免得他为了你竟然置复辟大业不顾,不肯沾一点女色!”
“赵太保!”展雄惊叫失声想制止,但那赵太保存心杀人,哪里肯听?
宁小丹一直以为那赵太保不过只想吓吓自己而已,哪里想到他真穷凶极恶真动手,所以一直没有防备,此时眼见一把刀向自己胸口砍来,想躲却来不及!
死了死了,今天是死定了,宁小丹瞪大眼很是不甘心:还没进宫就死在这里,真是不值得,而且杀自己的凶手居然还是朱复的人,真是太憋屈和太冤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蛤就在宁小丹眼睁睁看着那刀离自己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砍中自己时,不想侧面突然一股力量袭来,将她挤在一边,然后听到一声微弱的“丹……”。
她忙张惶转过头去,只见赵太保的刀砍在呆瓜的腹部,而呆瓜却满脸迷茫,眼睁睁看着那刀捅进自己腹部,不躲不避。
“呆瓜……”,宁小丹大喊了一声,扑了过去。
赵太保见自己杀错了人,一时也愣住,宁小丹使命推开他,扑在呆瓜身上。
血,从割开的棉衣口子里涌出来。
“呆瓜……你怎么这么傻?”宁小丹哭喊着,下意识伸了手去按住呆瓜的伤口,一双手瞬间染上鲜红的血。
“丹……”呆瓜看着哭泣的宁小丹,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向她伸过手来,但只伸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救命啊,快救他啊!”宁小丹看着呆瓜不断涌出的血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死死压住那伤口,一边哭喊着求救。
“哼,你这妖女不是说有起死回生之术么?”赵太保冷笑着说道:“果然都是骗人的假话,还害得我们投鼠忌器!”说着他举起刀,向宁小丹劈刀砍下去,“还救什么救?你们兄妹在黄泉路上作个伴吧!”
“住手!”出事后已经站起身向赵太保走了两步的展雄见他再次举起刀来,急得忙扑了过去。
但他的动作并不及门口的一个身影快,只见眼前影子一晃,然后“当”的一声,赵太保的刀便被挑落在地上。
展雄看着瞪着赵太保满脸惊意和怒意的儿子,不由感叹:他的功力果然精进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展谓指着地上受伤的呆瓜质问道。
但他还没有得到答案,便听宁小丹冲他哭喊着吩咐道:“展谓,快,把我哥哥抱到里间去!”
展谓一听,顾不得再问答案,俯身抱起呆瓜便往里间走去。
宁小丹忙起身跟上。
虽然眼泪还是流,但经刚才那个赵太保的提醒。她已经有了主意。
她有起死回生的血液啊,她怎么就忘了用呢?她一定会救活呆瓜,呆瓜一定会没事!
见展谓已经将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呆瓜放到床上。宁小丹忙又吩咐他:“快,快去将了尘大师叫来帮他止血!”
自己的血液只用过几次,具体功效也不太清楚,特别是想到昨晚喝了春药后血液竟没有解掉毒,所以宁小丹并不太自信,让了尘在一边帮忙总没有错。
屋外,赵太保懊恼地捡起地上的刀,皱眉问展雄道:“翼王,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展雄看了一眼里间,叹气说道:“此事得三思而行啊!”
“还三思什么?”赵太保着急说道:“翼王你做事就是太优柔寡断。若不杀这女人。少主便断不了念想。在宫里受罪不说,咱们的计划也毫无进展,留着她只会坏事!”
展翼王张了张嘴。见自己儿子从里间匆匆出来,忙住了口,等他走出门外,这才皱眉说道:“可是少主毕竟对她一往情深!若他知道我们杀了他心爱的人,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赵太保说道:“少主只是一时被迷了心性而已,天下比这女子贤良淑德的多了去,我们杀了她,嫁祸给白莲教,少主只会痛定思痛,然后一心扑在复辟大业上。以便能与白莲教为敌!等到以后少主知道真相,早已经忘了这女子,哪还会怪罪我们?”
“可是……”展雄仍有些犹豫。
“赵太保说得有道理!”那姓欧的男子也过来说道:“翼王你不能有妇人之仁,咱们的计划若能成功,就算少主的命也牺牲得,一个女子的命算什么?而且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他们只有三个人,全不会武功,我们做了这事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
“可是谓儿好象挺关心那姑娘的,”徐师父若有所思插话道:“我们正斗得欢呢,他听到那女子凄厉的呼喊,一时脱不了身,竟然对我下了杀手,也亏我躲得快,不然早就受伤了!”
赵太保冷哼说道:“不管展将军有多关心那姑娘,他始终是我们的人,我就不信他胳膊肘往外拐!”
几个正说着,展谓拉着背了药箱的了尘进来,忙都住了口。
展谓忙着救人,哪里有时间理会父亲几人的异样,父亲他们和宁小丹好象有什么天大的误会,还伤了云兄,他很着急。
但天大地大,救人最大,云兄对宁小丹的重要,他比谁都清楚,若云兄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宁小丹和父亲他们之间的疙瘩,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屋子里,宁小丹按着呆瓜的伤口不敢松手,虽然这样按着仍有血流出来,但不至于喷涌而导致呆瓜血枯而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宁小丹心急如焚,一边不停呼喊着呆瓜,防他昏死不醒来,一边又看向门外,盼望着了尘快点过来。
展雄他们的对话,她隐约听到耳里,但她此刻一门心思就只有救呆瓜,其余顾不得多听,顾不得多想。
终于展谓带着了尘出现在门口,宁小丹眼里闪过希望和欣喜,忙大声叫道:“快,大师,止血!”
“阿弥陀佛……”了尘从展谓口中已经大略了解到呆瓜的伤情,也不啰嗦,过来将药箱往地上一放,迅速打开来,从中拿出一个瓷瓶,便往呆瓜的伤口上倾倒白色的粉末。
“这是上好的治刀伤药粉,”他嘴里庆幸说道:“前一阵子贫僧见柳施主和展施主老是打斗,想着刀剑无眼,便备了些,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宁小丹紧张地看着了尘将粉末倒在呆瓜伤口上,厚厚堆了一层,还好,那药粉也不知用什么药材磨制而成,却是极管用,血被止住了,她不由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了尘拿出一张白布条来,将呆瓜的伤口紧紧包好,却又担忧说道:“血倒是止住,只是这么重的刀伤,能不能活得看云施主的造化了,贫僧这就去写方子抓几副养伤的药回来熬!”说完,他便急匆匆出门准备去抓药。
☆、第54章 不能杀她
但了尘并没有走出里间的房门,便被人拦住了。
“哪里也不许去!”赵太保和姓欧的男子举着刀,将他逼回屋,喝斥着说道。
“赵伯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展谓过去解释道:“大师他这是出去抓药救人!”
赵太保却毫不留情答道:“抓药也不行,谁知道他是不是出去搬救兵?况且那傻子救了也没用,他妹子马上就要死了,就算救活以后谁来照顾他?”
“赵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展谓听得心惊,想起呆瓜受伤的原因,沉声质问道:“对了,你为什么要对宁姑娘和云兄痛下杀手?”
宁小丹一见赵太保,恨意顿生,但此刻救呆瓜要紧,哪里顾得着清算?
“展谓,你让大师进来替我把门关上!”她冲展谓吩咐道:“然后你守在门口,我这里有颗起死回生丹,得用密法给兄长服用!”
她准备割手流血救呆瓜了,此法能不让人看到她就应该尽量避免。
但了尘是避不了了,一来把了尘放在外面有危险,二来呆瓜的伤势太危险,她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是!”展谓曾听宁小丹说过她不止一颗起死回生丹,所以丝毫也不曾怀疑,答应着推了尘进里屋,然后关上门守在门外。
“谓儿,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复辟大业!”赵太保说着,用手指了指里间,命令道:“你快进去杀了那妖女。然后跟我们一起回去。”
屋里正从怀里掏出匕首的宁小丹听得一愣,心想:也不知这些人的复辟大业到底是什么,她不过打算进宫救朱复而已,怎么就碍着他们了?
先前展雄不是让展谓保护自己么。怎么突然又让他杀自己了,真是奇怪!
只听外面的展谓着急说道:“宁姑娘碍着我们的复辟大业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杀她,她可是主子喜欢的姑娘,主子跟我说过,将来是要她做主母的!”
赵太保冷哼一声,不屑说道:“她那品性德行,哪里是做主母的人选?小主子年少,一时被她迷了心性而已,终有幡然醒悟的一天,你快去杀了她!”
宁小丹听得一撇嘴。心想:他们瞧不上她。她还不屑给这群自私自利、莫名其妙的人当主母呢!
懒得管他们了。先救呆瓜要紧。
她挽起袖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呆瓜,吩咐了尘道:“大师。你准备好止血的药,等会儿见我兄长醒了,你记得给我止血!”
了尘正疑惑她话里的意思,却见宁小丹一狠心,举起匕首在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血一瞬间流了出来。
“阿弥……宁施主,你这是干什么?”了尘急得扑过来阻止。
“大师别动!”宁小丹忙低声解释道:“我的血液具有特殊功效,对我兄长的伤势有极大帮助!”
看呆瓜的样子,身体极其微弱,宁小丹怕血液喂少了不起作用,昨晚自己的血液不能解春药的毒始终让她心里有些不自信。
呆瓜是为她而伤。她得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她割得狠了些,这样血液来得快和来得多些。
“阿弥陀佛……怎么可能?”了尘呆呆地看着宁小丹。
“大师别不信!”宁小丹说道:“你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又不是无故自残的傻子!”
“阿弥陀佛……”了尘满脸的疑惑,却还是去药箱里取止血药和白布准备着。
门外展谓听赵太保称宁小丹是妖女,还要杀她,着急替她辩白道:“不,宁姑娘淳朴爽直,宅心仁厚,对主子一往情深,怎么就不适合做主母了?”
屋里宁小丹听得好笑,展谓这傻瓜,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这么好,什么淳朴爽直,她不过是打他骂他从来不知顾忌罢了。
还宅心仁厚,她可没那么善良,很多事瞒着他们主仆二人呢!
至于对朱复一往情深,她更不好意思了,对朱复她似乎只有一点点爱,要救他,也是为了自己的良心,瞧得傻子说得她多重情似的!
扳开呆瓜的嘴,宁小丹将手臂湊过去,看着血液流进他嘴里,她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呆瓜能不能醒过来,外面的事情她倒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展谓不会背叛朱复,不会背叛她。
门外赵太保厉色喝道:“谓儿,你别也被她迷了心性,小主子为了她在宫中不肯近女色,我们的复辟大业受阻,我们必须杀了她断了小主子的念想。”
“赵伯伯,”展谓不解质问道:“谓儿始终不明白,宁姑娘怎么碍着我们的复辟大业了,主子不近女色又怎么跟复辟大业有关?”
屋里的宁小丹也疑惑地皱起眉头:是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为何口口声声说自己妨碍了什么复辟大业?
她很想知道,不由竖起了耳朵。
了尘见宁小丹皱眉,以为她哪里不舒服,忙问道:“宁施主,你不要紧吧?你快住了手,不如贫僧再出去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通融出去抓两副药?”
抓药哪有她血液的功效好?宁小丹冲他摇摇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仔细听着外面。
“这些你不用知道,”外面赵太保显然并不愿意说出原因,只命令展谓道:“你只需进去杀了她即可!谓儿,从小我们便教你只服从不问原因,你都忘了?”
只服从不问原因?宁小丹听得撇嘴,这分明是培养傻子嘛,怪不得展谓呆头呆脑的!
“不,我没有忘!”展谓答道:“但我不杀她,你们也不能杀她!”
“为什么?”赵太保皱眉问道。
“我……”展谓迟疑了一下。低下头答道:“主子曾让我保护好她,我不能辜负了主子的期望……父亲,”他看向展雄,着急问道:“你不是也曾让我保护宁姑娘么。怎么现在变主意了?”
“谓儿……”展雄叹了口气说道:“以前让你保护她,是怕万一小主子有个意外,她的本事可以挽救,但现在小主子的命比起复辟大业也轻得多,更何况是她啊!”
宁小丹听得心惊,心想: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怪不得他们不积极营救朱复,原来在他们的眼里,果然将朱复的命看得很轻!
“怎么会这样?”门外展谓听得心急,瞪眼问道:“咱们的复辟大业不是推翻当今皇帝,让主子重新坐回皇位么。怎么主子的命变得轻了。且宁姑娘又怎么碍着复辟大业了?”
展雄沉吟不答。
“阿弥陀佛。”屋里了尘又担心问道:“宁施主,你这样出血真的没事么?”
宁小丹看了看仍未苏醒的呆瓜,摇了摇头。虽然上次在庙里只流一点血就救醒了他,但这次她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她决定等他醒后再收手。
了尘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拉起呆瓜的手臂把脉。
“翼王,不如告诉谓儿真相吧?”听外头徐师父的声音建议道:“他一向对小主子忠心,既然小主子吩咐过他照顾好宁姑娘,没有充足的理由,谓儿他不会违背小主子的意思!”
“这……”展雄有些迟疑。
“那样的秘密怎么能说?”赵太保却皱眉劝阻展雄,“此秘密关系到复辟大业,只能我们五人知道。怎么能随便说出去?”
“赵太保难道不相信谓儿?”徐师父不高兴说道。
“不是不相信,”赵太保皱眉说道:“老主子当年定下规矩,机密事情只有我们五人的职位有资格知道,这么多年我们都坚持下来了,谓儿他现在只是区区将军头衔,此次我们也不能坏了规矩!”
徐师父不说话了。
屋里了尘把了一阵脉,抬起头来冲宁小丹惊讶说道:“阿弥陀佛,云施主的脉跳似乎强一些了。”
“是么?”宁小丹听得一喜,顿时有了信心。
“阿弥陀佛……”了尘若有所思道:“莫非施主就是传说中的太阴体人?”
宁小丹一听,忙问道:“太阴体人,什么意思?”
她一直对自己血液的秘密一知半解,又不敢去问那个吸血道士,此刻听了尘似乎知道的样子,当然很是关心。
可惜了尘却摇头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也不太清楚,贫僧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