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还是和尚呢,太不讲道理了!”
“什么和尚,指怕是假的吧?真的和尚怎么会跟那拿着剑的凶神恶煞的人在一起?”
“对,我看都不是好人!”
目睹事情起因的都是些胆小怕事的穷人,散的散,走的走,没走的站在人群里都不太敢说话。
有那胆大的说几句,但几张嘴哪里抵得过人们天马行空的瞎猜测?
“你们别胡说啊,那和尚和那小厮是好人呢,人家免费给咱们穷人看病呢,是这掌柜不对!”
“免费?天下有免费的事情么,只怕你们被骗了吧?”
“是真的!”一个病人抖着手里的药方说道:“看,药方都在呢!”
“那也不该抢人家的地盘,夺人家的饭碗啊!”
“对,既是好人,怎么会拿着剑将人家刺倒在地上呢!”
“哎呀”那病人也说不清了。
宁小丹听着听着,觉得事情不妙起来,这还有理也说不清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拉她。
“两位恩公,快走!”一个戴了大棉帽,几乎挡住整个脸的瘦小个子拉着她和了尘往人群中退。
宁小丹一看,了尘的药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这人收拾好了背在背上。
宁小丹以为是方才看过病的病人,心想:那掌柜指名道姓叫什么张捕快,定是有猫腻,不如听这病人劝摆脱这难缠的掌柜,于是回身拉了拉展谓,低声说道:“咱们走吧,哪里看不到病呢,不必跟这种人斗气!”
展谓看了看地上的掌柜和留下来回身看了看她,叮嘱道:“你和大师先走,我断后,随后就到。”
宁小丹知道凭着展谓的功夫应付掌柜几人应该绰绰有余,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他们要跑了!”人群中有人叫起来。
“快拉住他们!”有人义愤填膺叫道。(未完待续
☆、第37章 他乡遇故知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众人也只是嘴上吼一吼而已,谁敢真上来拦人啊?展谓拿着剑凶神恶煞站那儿呢!若有人想替那掌柜出头,那岂不是茅坑边上举火把——找死?
所以宁小丹拉着了尘跟着大棉帽大摇大摆地穿过了议论纷纷的人群,进入一个胡同,然后七拐八拐,出了胡同,来到另一条街上,身边又是一片太平景象了。
“没事儿了!”大棉帽停下脚步来,一边将药箱还给了尘,一边笑着说道:“人群中有人说张捕快与那掌柜是酒肉朋友,小人担心你们不知情吃亏,所以擅自带你们出来了。”
“多谢小哥提醒……”宁小丹这才有机会看清这个雪中送炭的大棉帽,清瘦的脸,肤色白净,一双狭长有神的眼睛最是抢眼,让整张脸也生动起来……等等,这张脸好熟悉!
“你是……?”她惊讶指着大棉帽,想指认又怕认错人。
应该是那晚救的那个孩子没错,不过精气神儿却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应该是他吧?气色好多了,多了几分沉着自信和安定……
“怎么?这才几个月不见而已,两位恩公就认不得我了?”那孩子把棉帽往上拉了拉,笑着一鞠躬道:“小人汪正,这里先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
“阿弥陀佛,原来是小施主!”了尘微笑着双手合十回礼。。
“果然是你啊!”这下宁小丹敢确认了,一把拉了汪正的手高兴问道:“你还好吧?怎么在这儿?莫非没有被送进宫去?……”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汪正笑着打断她的话,四下看了看,拉着她进了旁边的一个茶楼。
宁小丹忙闭上嘴,暗暗后悔自己一高兴便忘了禁忌,忙跟着他上了楼,了尘也慢慢跟上。
“坐这儿吧!”汪正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笑着说道:“等会儿你朋友过来,一眼便可瞧见!”
手脚麻利的茶倌忙摆上茶来。
“谢谢你啊!”宁小丹坐下来,感激他考虑周到。
“恩公客气了!”汪正笑着说道:“你们对我的大恩,我都没来得及谢呢,这点小事算什么?”
宁小丹笑着说道:“好吧,我们都别客气了,快说说你的近况吧,看你混得还不错的,怎么没进宫?”
宁小丹认为:如果进宫当了太监的话,这小子哪能在宫外如此逍遥自在?
汪正警惕地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人进宫了,当着差呢,今天出来办点事儿而已!”
“啊?进宫了?……”宁小丹愣了愣,想起一事来,看了一眼大棉帽跨下,关切问道:“那个……没被切吧?”
她记得了尘说过教了这孩子什么“缩阳功”,可以装成太监免那一刀的,也不知他的法子灵不灵?
“咳咳咳……”正喝茶的了尘被她这句问话呛得咳嗽起来。
“没有……”汪正的脸微微红了红,回答完宁小丹的话,他赶紧关切问了尘道:“大师没事吧?”
了尘忙冲他摆摆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表示自己没事。
汪正松了口气,却又站起身来,冲了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感激说道:“多谢大师教的法子,果然灵验得很呢!我现在……那里,都能伸缩自如了!”
“真的?”宁小丹听得叫起来:“真是太神奇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咳咳咳……”了尘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连脸也咳得红了起来。
“大师你真的没事吗?”汪正又问。
“大师你今天怎么老是呛着啊?”宁小丹也关心问道:“是不是刚才逃跑时跑岔气了?”
“阿弥陀佛……”了尘总算镇定下来,答道:“贫僧没事!”
宁小丹放下心来,叮嘱道:“那你喝慢儿!”
说完她又看向汪正,感兴趣问道:“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记得了尘大师教你那法子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样子,这么短短的时间你就练会了?”
记得那柳如风将那“缩阳功”说得是什么盖世神功似的,宁小丹始终不相信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能练会。
当初她虽嘴上不说,暗地里却为这孩子担心了一把呢,就怕他没练会这功夫,就会“咔嚓”一刀给割了当太监了。
“是!”汪正笑着点头道:“大师说我是童子身,勤加训练,一两个月就成,我照着他的法子加紧了练习,果然七七四十九天就会了,离集体阉割进宫还早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宁小丹轻拍着胸脯庆幸说道:“我还怕你赶不上呢,这下可好了!”
“多谢恩公挂心!”汪正笑着好心建议道:“我看恩公年龄也不大,应该也是童子之身,大师那法子确实好,我觉得练了后身子也强壮多了呢,不如恩公也让大师教你练一练?”
“咳咳咳……”了尘又咳嗽了起来。
这次宁小丹知道了尘为什么咳嗽了,也不理他,只冲汪正讪讪笑道:“呵呵~~不用了,我对这方面不感兴趣!”
再好的功夫,她一个女人练什么练啊?
汪正仍不甘心劝道:“真是好东西呢,你别不以为意……等将来娶了老婆……”
“小施主……”了尘实在忍不住打断汪正的话,说道:“阿弥陀佛……那个……既在宫里当差,今日怎么在这宫外?”
“哦……”汪正总算不再劝宁小丹,回答了尘的话道:“今日被大太监派出来买点东西。”
宁小丹一听奇怪了,问道:“宫里什么没有呢,还放你专门出来买?”
“恩公此言差矣!”汪正答道:“宫里差的东西多着呢,民间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小吃食,越是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宫里去缺得紧!”
说着,他又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道:“最缺的东西啊,就是宫里平时不准有或不准乱用的东西,有些民间常用的东西,宫里不准用呢!比如我今天出来就是买一味药的!”
“什么药?”宁小丹好奇问道。
“春药!”汪正看了看四周,低声答道。
宁小丹正要问他**药干什么?却见他突然转头指着楼下问道:“恩公,那个是不是你们的朋友?”
宁小丹向楼下看去,正是展谓站在刚才他们出来的胡同口焦急地四处张望,显然不确定往哪个方向追。
“展谓!”她忙探出身去朝他挥手。
展谓抬起头,见是宁小丹,高兴笑了起来,举步便上楼。
“吓我一跳!”他坐下来,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被人骗去,跟丢了呢!”
说完,他看了看汪正,疑惑问宁小丹道:“这位是……看着有些面熟呢?”
“你忘了?”宁小丹笑着提醒道:“金陵的客栈,你和朱兄想救的那群小孩儿,咱们躲在楼梯口,听他和另一个小女孩吵架……”
“哦,我想起来了!”展谓也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指着汪正惊讶说道:“原来是你!怎么,你逃出来了?”
宁小丹接过话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去慢慢跟你说,如今我有要紧事问汪正,你别插话!”
“有什么要紧事?”展谓疑惑问道。
汪正也笑着说道:“恩公有什么话要问小人?”
宁小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说你在宫里当差,可曾知道有个万贵妃?”
“万贵妃谁人不知道啊!”汪正压低了声音,笑着答道:“几位是恩人,小人也不瞒你们……”他伸了伸拇指,神秘说道:“后宫的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儿,就差个皇后的封号了,小人如今就在她底下的大太监手下做事!”
宁小丹一听这话高兴,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最近万贵妃弄了个男人回去关着?”
“这个……”汪正怔了怔,迟疑片刻才问道:“请问恩公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知道那事了?”宁小丹高兴问道。
听宁小丹是在打听朱复的消息,展谓也紧张起来,盯着汪正。
“是知道……不过……”汪正又警惕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些事情不是可以随便议论的啊,恩公打听这个干什么?”
宁小丹叹了口气,说道:“那男人是我结义兄长!”
“原来如此!”汪正恍然大悟。
宁小丹一把抓住汪正的手,着急问道:“你见过他没有,他好不好?知不知道那个万贵妃抓他去干什么?”
“恩公你别着急!”汪正忙安慰道:“听我慢慢说来!”
“瞧我……”宁小丹忙不好意思地放开他。
“小人没有见过那人,听说防卫深严,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汪正说道:“应该只有贵妃身边贴身侍候的人才能进去,小人进宫不久,并没有那个资格,所以更不知贵妃抓他干什么。”
宁小丹正自失望,却听他话题一转,又说道:“不过……今天大太监命我办的这件差事,似乎与他有关!”
展谓忙问道:“什么差事?”
宁小丹惊讶地看着汪正,她记得刚才汪正说过是出来**药的,这事怎么跟朱复有关系了?
只听汪正压低声音答道:“小人是受命出来买催情药的!”
“什么?”展谓惊讶看着汪正。
了尘也面露疑色,忘了数佛珠,专注看着汪正。
☆、第38章 小人告辞
汪正点点头,详细地说了早上大太监吩咐他办事的经过。
原来,汪正入宫后,因为根本就没有阉割,又加上练缩阳功的原因,所以身板儿自然比其他一起入宫的小太监结实,于是被万贵妃底下的一个管事太监瞧中要了过去。
那管事太监见他机灵,便常派他做事,汪正虽然年小,但经历事情不小,又凭着途中替军爷办事儿的经验,一来二去,差事都办得不错,短短时间便深得管事太监的赏识。
今天一大早,万贵妃身边的贴身太监王公公过来,说是要找一个机灵脸生的小太监出宫办点事情。
一听出宫这样的好差事,管事太监一下子就想到汪正,于是向王公公推荐了他。
王公公见了汪正,问了几个问题,又听他是自己净身入的宫,很是满意,便吩咐了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让他出来买催情药。
汪正知道规矩,也没敢问谁要这药,买来又干什么,只是出门时听管事太监小心问王公公道:“公公,上次买的对那人没用么?”
只听王公公低声答道:“那小子机灵得很,掺在酒里被他倒了,娘娘说这次洒在饭菜里。”
讲到这里,汪正将声音压得极低,对宁小丹说道:“小人入宫不久,便听有的小太监传言说咱们旁边暗卫把守的荒殿里关着个带把的男人,还说以前娘娘身边好几位漂亮的宫女都被秘密派过去侍候那人去了。本来小人不相信的,但王公公却说‘那小子’,小人便怀疑了,咱们那里只有宫女和太监,王公公称太监都说猴儿,断不会指太监,宫女更不可能,此时又听恩公提到义兄被贵妃娘娘抓走,想来便是他了!”
“这么说让你买的春药真是给朱兄服用的?”宁小丹惊讶问道。
汪正点头道:“如果被关的那人真是恩公义兄的话,一定是的,毕竟谁会给一个阉割过的太监服用春药?”
宁小丹听得怔住不说话。
这万贵妃什么意思?给朱复服用春药?后宫中?
她脑里立即闪过柳如风说过的那些**的话以及现代里电视电影小说里看到过的那些**的情景……
“胡说!”展谓见她这表情,一拍桌子生气嚷嚷起来:“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哎哟!”汪正急得出一声冷汗,低呼一声,忙伸手过来掩展谓的口:“兄台,有话好好说……小心隔墙有耳啊!”说完,他忙四下看了看,幸好此时快接近午时,茶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并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
宁小丹也立即反应过来,忙沉声喝住展谓道:“展谓你真是,什么场合呢,说话小心点儿!”
展谓拉开汪正的手,替朱复着急辩解道:“宁姑娘,我家主子他……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主子呢,你别在意!”
“你想哪里去了?”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朱兄好好活着都不错了,我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勉强,可却是宁小丹的真心话。
毕竟比起朱复的清白来说,他的命更加重要,而且那万贵妃不是让人出来**药了么,可见她宁小丹的男朋友是多么的“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啊!
只是那个万恶的贵妃,到底在闹哪样呢?难不成是已经发现了朱复〖真〗实身份,于是喂他春药,让他精尽而亡折磨他?
可是这法子也太变态了吧?
“那就好那就好!”展谓松了口气。
虽说男人寻huā问柳,玩玩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家主子不是那种人,他便不想主子背上坏名声。
而且不知为什么,展谓总觉得如果宁小丹认为自家主子是那种男人,她定然会断然弃他而去,无一丝一毫留恋,所以他才如此着急地辩护。
宁小丹正想让汪正继续说下去,却见他表情怪异,指着她问展谓道:“兄台……刚才你称这位恩公什么?”
“刚才?”展谓想了想,皱眉说道:“宁姑娘啊,怎么了?”
“宁姑娘?”汪正瞪大了并不大的细眼,惊讶问宁小丹道:“恩公是……是……是女人?”
宁小丹笑着冲他点点头,歉意说道:“对不起,一直没机会跟你说……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我……”
“真是女人?”汪正打断她的话,追问道。
宁小丹再次点了点头,有些奇怪这孩子反应太大了些,她是女人又怎么了,值得这么大惊小怪么?
“你怎么可能是女人呢?”汪正急红了眼,仿佛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似的,突然站起身指着她道:“刚才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