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影我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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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影我穿过-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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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
  声音戛然而止。
  闻雨回过头,见她指甲紧紧抠进沙发里,上身不自然的前倾,似被某个看不见的男人用力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我抓住你了,我绝不会放手。”
  “……放手!”宁宁用力挣开他的怀抱,整个人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路连滚带爬的朝书桌方向跑去,路上甚至跑落了一只鞋子,她顾不得捡,只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眼中的惊惧厌恶让闻雨浑身一冷。
  冷风从空调里吹出来,吹在他的身边,他几乎要误以为那是倒流的时光,将他送回了1990年的《画中人》片场。
  不,让他重回过去的不是时光,而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以一人之力,重演了整部《画中人》!
  那逼真的近似诡异的演技,甚至将白色的地砖化为金色的沙地,将空调冷风化作沙漠上的阵阵热浪,吹拂在沙地上,一圈圈金浪。
  身上的波西米亚长裙被这热风一吹,吹脱了色,渐渐化作一件素净的白裳,宁宁一身白衣跪坐在沙地上,怀中抱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匆匆拧开一个瓶子,将里面的复活药灌进对方嘴里,等了片刻,声音颤抖道:“为什么他不醒?”
  得到的答案让她失去理智,她忽然拔剑而起,一剑将对方捅死,然后慢慢转过头来,俯下身去,手指轻轻抚摸一张看不见的面孔:“真奇怪,以前我看见你这张脸就讨厌,现在……”
  眼泪转了转,落下来。
  抬手抹了一下眼泪,她着魔似的看着手里的剑,忽然将剑一横,抹向脖子……
  “怎么会这样?”她摸着自己毫发无伤的脖子,为这荒唐无比的事情失笑一声,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她丢掉手里的剑,连滚带爬的回了原处,将某个看不见的人抱在怀中取暖,哭着对他说:“李郎,我怕。我不怕死,我怕活着……”
  《画中人》演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她却越哭越凶,越抱越紧,似乎松了手就要活不下去了,崩溃似的哭喊着:“我好怕,我好怕!!我不要再死了,呜呜……我也不想活了,我再也不想这样永无止境的活下去了!!”
  “别哭嘛。”
  人生电影院内,石中棠双手向前,试图拥抱屏幕中的宁宁:“这个戏很好演的,我教你啊……”
  他伸出的手被冰冷冷的屏幕挡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外一双手伸出去,代替他,拥抱了他看得见却摸不着的画中人。
  “别哭了。”闻雨轻轻抱了抱宁宁。
  宁宁连哭都忘记了,楞在他怀里不敢动。
  他将宁宁扶到沙发上坐下,一双清澈的眼睛细心打量着她。
  宁宁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好的脸色看?
  “你看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跟退缩,“你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我讨厌的是张心爱,不是你。”闻雨对她柔声道,“你是灵山,不是吗?”
  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性格,连技能水平都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虽然同样都会演戏,但却是路人跟影后的差距。
  眼前很有可能是张心爱的第二人格,两个人格同住在一个躯体内,彼此之间可能有交流,也可能没有交流,可以看做独立存在的两个人。因为是轮流使用这具身体,所以其中一方,有时候会发现另外一方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你刚刚一直提到死。”闻雨给了她一杯白开水,你觉得有什么人要伤害你吗?”
  宁宁慢慢喝着水,一杯水下肚,她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没有回答闻雨的问题,她掏出手机,按下接听。
  一阵哭声从对面传来,宁宁木然重复自己说了几百遍的话:“你别哭了,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了。”
  “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
  “那为什么不说是哪个医院,不让我过去看你?”
  “安定心理诊所。”宁宁报出了闻雨所在诊所的名字。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用一种平缓无波的语气问:“闻雨那里?”
  “是啊,闻雨这里。”
  “……我马上过来接你。”
  挂断电话以后,宁宁垂着手,木着脸,一言不发,那副表情在闻雨看来,简直像在等死。
  ……刚刚跟她通电话的是谁?是什么人让她出现这样的反应?
  那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闻医生,你好。”一个有些腼腆的大学生推门而入,“我是来接我姐姐的。”
  他走过来牵宁宁的手,宁宁反应激烈的拍开他的手,他楞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狰狞。
  那一瞬间的狰狞,没有逃过闻雨的眼睛。
  就在李善竹强行握住宁宁的手,十指交缠,牵着她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等等。”
  李善竹与宁宁同时回头。
  只见闻雨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对他们说:“我开车送你们两个回去吧。”


第123章 黑色相框
  虽然李善竹拒绝了很多次,但闻雨还是坚持把他们两个送回了家。
  为什么?宁宁盯着他的侧脸,是觉得她病了,所以没法丢下她不管吗,就像天台上那次一样?
  “到了。”李善竹掏出钥匙。
  宁宁转过脸去,房门在她眼前缓缓打开。
  第三百六十三次打开。
  闻雨侧了一下脸,门开的一瞬间,宁宁扯住了他的袖子,一种下意识的依赖。
  “既然都来了。”李善竹背对着他们说,“就一起吃个饭吧。”
  他走进厨房,开火声,剁剁剁的切菜声,鱼头煲的香气。
  闻雨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右手突然被人翻过来,手心一痒,他低头一看,见宁宁正拿一根手指头,在他手心里写字。
  两个字。
  “别吃。”
  闻雨刚将这两个字念出来,宁宁就将写字的那根手指头竖在唇前,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眼睛看向厨房方向。
  “……为什么?”闻雨盯了她一会,“你的声音怎么了?”
  宁宁看着他,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
  而是不能说。
  濒临死亡三百六十二次,她前后一共失败了三百六十二次,每一次失败,她都会回到开头,然后接受一个相同的惩罚——减少台词。
  李善竹家的房门似乎成了一个关键点,台词从进门开始计算,别看她之前跟闻雨有说有笑,现在她别说是讲话了,只要她说一个字,甚至是发出一个拟声词,她都会立刻回到开头。
  一句话概括,从现在开始,她能够说的台词数是:零。
  她的所有想法,都只能用写的,或者用行动来表达。
  想跟闻雨解释清楚这点,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宁宁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对他摇摇头。
  “喉咙不舒服?”闻雨问。
  宁宁点点头。
  “买点药给你吃?”闻雨问。
  宁宁摇摇头。
  这时候李善竹端着鱼头煲从厨房里出来了,看了眼汤面上漂浮着的鲜红辣椒,闻雨对李善竹说:“她喉咙不大舒服,可能吃不了这个。”
  “那就你吃吧。”李善竹对他笑。
  闻雨这个人很有礼貌,哪怕是贝爷提供的八条腿,四个头的食材,他多多少少也会尝一口,以示对主人的尊重,但手指摩擦了一下掌心,“别吃”两个字似乎还带着宁宁手指头留下来的余温,他犹豫了一下,对李善竹说:“不好意思,我不怎么能吃辣。”
  “这种辣椒不辣的,不信你尝尝。”李善竹给他盛了一碗,鱼汤,鱼肉,黑色木碗上面整齐的摆着一双红木筷子。
  盛情难却,正当闻雨要伸手接过的时候,一只手抢先一步从旁边伸过来,拿起碗上摆的那双筷子。
  “小爱姐。”李善竹咦道,“你的喉咙好了?能吃辣了?”
  宁宁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筷子在空中一顿,忽然朝他递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静止在那片热气腾腾的鱼肉上,热气渐渐消散,一滴汤汁从鱼肉上滚落下来,掉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难以清洗的油腻痕迹。
  李善竹缓缓笑了起来,张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就着宁宁的手,咬住筷子上的肉。
  宁宁惊得手一抖,一根筷子落在了地上,被李善竹弯腰捡起。
  “小爱姐有时候真像个小孩子,筷子都拿不稳。”他回了一趟厨房,拿了一双新筷子回来,“给,拿着,这次可别掉了。”
  宁宁盯着他,怀疑他刚刚回厨房,并不是为了拿筷子,而是找机会把嘴里的鱼肉给吐了。
  而被她盯得久了,李善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又一次露出羞涩腼腆的笑容,换来宁宁心中的一声冷笑,她心道:“你笑,笑得再好看,也是笑里藏刀,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闻雨也……我靠你在干嘛?”
  宁宁差点尖叫出声,因为闻雨接过了李善竹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吃,咀嚼了几下,他喉头一滚,鱼肉下肚,忽然捂着嘴咳嗽几声。
  宁宁脸色大变,就在她要大喊一句“2017川普为王”的时候,闻雨放下手对她说:“味道还不错,就是辣了点,咳咳,你不怕辣的话可以尝尝。”
  宁宁:“……”
  前前后后三百六十三次,眼前是她第二次朝鱼头煲动筷子,平心而论,味道的确不错,李善竹的手艺或许进不了星级酒店,但在本地的特色烧菜馆里当个大厨是没有问题的。
  但为什么?前面几百次他都下毒了,为什么唯独这次没下毒?是下在其他菜里面了吗?
  “为什么只吃这一道菜?”李善竹当着她面,将所有菜都尝了一口,然后笑,“看,里面没毒。”
  空气仿佛凝固,饭桌上一下子静得可怕。
  “不好意思。”李善竹慢慢将头转向闻雨,叹了口气,“因为最近出了点事,导致小爱姐总觉得有人想要害她,医学上把这叫什么?被害妄想症?”
  不是的!宁宁想要解释,可是她不能说话,只能不停对闻雨摇头。
  “就像现在。”李善竹目光转向她,带着自嘲带着委屈,“你觉得菜里有毒吗?觉得我也要害你吗?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宁宁被他气得发抖,他居然倒打一耙,明明他已经谋杀了她三百六十二次,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有采用下毒的方法罢了。
  重要的是闻雨怎么想的?她偷偷打量他,见他的注意力既没放在她身上,也没放在李善竹身上,他正看着墙角,墙角有什么?
  宁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墙角立着一面小柜子,上面有一只枝叶繁茂的盆栽,盆栽旁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三个人……不,有一个人的脸被涂掉了,只剩下两个人。
  啪的一声,相框被一只手按倒。
  宁宁甚至没看清楚被涂黑的是哪个人。
  按倒相框的那只手属于李善竹,他的脸色有点阴沉,收起相框后,重又变得腼腆羞涩起来。
  “可能是邻居的小孩干的。”他垂下眼眸,“熊孩子就是喜欢到处乱涂乱画,我哥哥喜欢小孩子,看见了也不会说他们。”
  “你哥哥?”闻雨问。
  “我没说吗?”李善竹笑道,“小爱姐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我哥临走之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你哥去哪了?”
  “他飞机失事了……”
  “抱歉。”
  李善竹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急忙避开两人,出去接了个电话,在他离开的片刻时间内,闻雨忽然问宁宁:“他哥哥真的出事了?”
  宁宁楞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
  “是吗?”闻雨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追问一句,“这里是他哥哥的房子,还是他自己的房子?”
  宁宁不能说话,只能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快速写着:“两人。”
  “是他们两个人的房子?”闻雨问。
  宁宁点点头。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李善竹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两人转头看去,见他目光直直的盯过来,盯着他们两个一个做纸,一个做笔的手。
  虽然他们两个知道彼此是在交流,但在外人看来,这样的交流方式未免太过暧昧,尤其是其中一方是张心爱,她用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年轻男子的手心里勾勾画画,这画面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暧昧。
  李善竹的面色愈加阴沉,他冷冷道:“这里可是我哥哥家,他看着你们呢。”
  “你哥哥……”闻雨沉吟一声,“说不定真在看着我们。”
  宁宁惊讶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片阴影落在她的侧脸上,是刀子的形状,宁宁的眼珠子转了过来,倒映在眼帘里的,是李善竹高高举起的刀子,那把至少刺了她五十次的刀子。
  与他战斗了不下百次,宁宁就算不是个合格的战士,也是个合格的逃亡者,她立刻将手边上的东西朝他丢过去,然后边丢边跑,等跑到门边上的时候,发现对方没有追过来,回头一看,发现闻雨举着个椅子当盾牌,正在跟他对峙。
  李善竹一刀子下来,卡在了椅子里面,闻雨一脚把他绊倒在地,然后……然后李善竹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的机会。
  闻雨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膝盖压他腰上,抬头对宁宁说:“报警。”
  宁宁:“……”
  见她还是不能说话,闻雨叹了口气,说:“过来帮个忙,我手机在衣服口袋里。”
  宁宁这才走过去,伸手在他腰间口袋摸索片刻,摸出手机,按了报警电话后,举在他的耳边,电话接通之后,闻雨跟警察诉说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不久,警察来了,将里面的人一并带走。
  走出房门的时候,宁宁还有点精神恍惚,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扇房门,脱口而出:“我出来了?”
  “不然呢?”闻雨只觉得胸口一闷,踉跄着退了几步,低头一看,宁宁将脸埋在他怀里,肩膀不住的发抖,双手环住他的腰不肯放。
  前面的警察回头看了一眼,举起大拇指:“不错啊小伙子,英雄救美,必有回报啊。”
  “我没想过什么回报……”闻雨急忙解释道,大庭广众之下他挺不好意思,急忙压低声音对宁宁说,“快放手。”
  他不理解宁宁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有宁宁自己知道为什么。
  她出来了。
  从永无止境的轮回中出来了。
  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她只要再熬几个小时,她就可以离开这个电影,回去安全的,平和的,永远循规蹈矩但至少不会重复的世界了。
  “谢谢你。”宁宁哽咽道,“谢谢你,闻雨。”
  “……不用谢。”闻雨用力掰开她的手,“任何一个人碰到这种情况,我都会伸出援手的。”
  她的热情让他有点害怕,挣脱她的怀抱之后,闻雨立刻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直到宁宁录完口供出来,两人之间居然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宁宁浑身轻松,刚想拿出手机给闻雨打个电话,请他吃顿晚饭,可摸索来摸索去,没摸到自己的手机。
  “我手机呢?”宁宁回了派出所一趟,手机不在那里,一个警察提醒她,“你来的时候,我也没看见你带手机,是不是落家里了?”
  宁宁楞了楞,家里,李善竹家里?
  她的手机不能丢,她现在跟外界联系,还有外界联系她全靠手机,最重要的是,她手机是放手包里的,她的钱她的卡她家里的钥匙也都在包里面,没有包,她今天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宁宁只能回去一趟,大门已经锁了,所幸警察来抓人的时候,房东在场,也看到了她,听她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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