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浮沉间，男人好像握住她的手，温暖的体温通过手心传达给她，然后用他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缠绵地说道：“宝贝，不要不理我，我们也不要冷战，好不好。”
顾以昕眼眶微热，她装作不经意地侧了侧身，却没有抽回被握住的手。
晏展南俯身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个吻，然后起身离开病房。
走到楼梯间，点上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他并没有烟瘾，平时基本不抽，可心烦的时候，就想着点一支。
他实在有点想不通，程澄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忽然冷下去，半点征兆都没有，之前分明还好好的，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一支烟抽完，他给助手打个电话，吩咐他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和一些重要的安排，挂掉电话后，眯着眼睛思考一会，又拿起手机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对那边的人吩咐：“想办法查一查，程澄去鉴定中心做什么鉴定，还有鉴定结果是什么。”
打完电话，晏展南并没有立刻回病房，而是站在走廊前，默默欣赏着远近的夜景，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城市的天空亮成一片雾茫茫的橙色，看不到一丁点星光，犹似他此时迷茫的心情。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恋爱，就如晏太太说的那样，没有经验，业务不熟。
但既然认定她，他就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她是跑不掉的。
第32章 意外的跨年
32
因为输了药水，顾以昕半夜就开始退烧，热度降下去，汗水却刷刷地往外冒，没一会，就把她的衣服浸湿。
晏展南揉了揉额角，起身去跟值班护士要一套干净的病服，回来亲手轻脚地给她换上。。
只是，给她换衣服也是大难题。
他已经好几天没跟她亲热，此时软玉温香抱满怀，虽然知道她还是个病人，但他底下的大兄弟却不顾场合也不顾他的心情，精神抖擞地抬起头来，压都压不下去。
晏展南一边嫌弃自己，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快速地帮她把衣服换好，虽然他自认动作轻巧敏捷，但还是把顾以昕折腾醒了。
顾以昕眨了眨睡迷糊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头大汗的晏展南。
她呆愣地问他：“你很热？”这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完全哑掉了。
晏展南将她的湿衣服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转身去给她倒水，边倒边说：“我这不是热出汗，是被你撩出汗！”
顾以昕看了一眼脏衣服，发现他已经帮她换了一身衣服，微微红了耳根，对他说道：“谢谢。”
晏展南将她扶起来，喂她喝几口水，痞气十足地说道：“要谢就拿出点诚意来。”说完侧过脸，将脸颊对着她，示意她么一下。
生病中的顾以昕十分乖巧，格外好说话，看他将脸颊送上来，很自然地仰头去亲他，只是还没等她将唇印上他的脸，他却忽然转回头来，正面对着她，于是她的唇很精准地盖到他的嘴上。
顺利偷到一吻，晏展南得意地冲她抛个媚眼。
顾以昕：“……”
她倒是不介意接吻，只是担心会把病气过给他，“我正生病呢，别传染给你。”
晏展南不甚在意地摇头，喂完她喝水也不放开她，而是半坐在床头，将她圈在怀里，勾着嘴角安稳她：“我健康着呢。”
窗外是寒风呼啸的冷夜，病房里暖气轻松，温暖如春，但让她真正感到温暖舒适的，确是他臂弯里的这一方小天地。
顾以昕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臂，感受着那蕴藏着力量的结实肌肉，轻声地说道：“你上来陪我睡吧。”
她舍不得男人坐在一旁熬夜，虽然隔壁也有空床位，但她还是邀请他进到她被窝里，在这寒冷的冬夜，在这空旷的病房，就算两人睡一张小病床，也不会觉得拥挤。
晏展南听她这么说，也没有半点犹豫，脱掉鞋子外套，甚至还准备脱裤子，却被顾以昕阻止，“护士随时来查房呢。”
晏展南笑道：“我不怕被看。”
顾以昕平静地说：“我不愿意你被看。”
晏展南愣住，随即噗呲笑出声，也没再坚持脱裤子，掀起被子就往里钻，大手圈着她的腰，在她脖子上亲了又亲，带着满满的笑意说道：“你真可爱。”
顾以昕挪了挪腰臀，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却不小心蹭到他裤裆里的武器，于是面无表情地说：“你顶到我了。”
晏展南用鼻息低低笑着，耍赖着说道：“你都多久没满足它了，被顶也活该。”
顾以昕给两人掖好被子，露个脑袋在外面，冲他点点头，“那我改天给它赔礼道歉。”
忽然用力将她搂进怀里，晏展南嗅着她长发的香味，随后在她头顶说道：“以后别这样了，要是生我的气，你就直接告诉我，要打要骂都随你，就是不要跟我冷战，行不行？”这话说完，等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回应，于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再次确认：“行不行？”
顾以昕红了眼眶，紧紧回抱着他，说道：“对不起，我最近情绪不太好，所以才会单方面闹别扭，真的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个男人，他在外人面前强势果敢，雷厉风行，可到她面前，却轻易弯腰服软，时不时还会冲她撒娇，纯纯的赤子之情尽显无疑。
这样的他，有几个女人能狠心去拒绝他？
顾以昕带着点小感动，将脸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轻声说道：“晏展南，我喜欢你，很喜欢。”
遂不及防听到她小声的告白，晏展南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就跟心脏病发作似的，随即快速地跳动起来，连靠着他的顾以昕，都能轻易感受到他的变化。
沉默一会，他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这套路实在太老，顾以昕都有点不想回答，但她也知道男人是高兴的，所以乐得继续哄他，于是从善如流地又说了一遍：“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可以当我的男朋友吗？”
晏展南的嘴角快咧到耳朵边，得意地说道：“既然你这么需要我，那我勉强答应你好了。”
顾以昕满足地轻笑出声，她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别扭，认真地去经营这段感情，那些曾经让她茫然的晦涩情绪，也许有一天她自己会想通，也许有一天晏展南会帮她想通，但已经不能阻止她爱这个人的决心。
“我想吻你。”晏展南在她耳边说这。
顾以昕抬头，犹豫地说道：“可我在生病。”
晏展南还没等她说完，瞬间吻上她的嘴，舌头撬开她的唇瓣，灵巧地钻进她的口腔，然后在她柔软的嘴里横行扫荡。
虽然嘴巴得到了满足，但身体其他部位却在叫嚣着它们的渴望，裤裆里的东西始终盯着她的侧腰，从他钻进来后就一直顶到现在，顾以昕于心不忍，在犹豫了一小会，羞涩地解开他的腰带，用手轻轻帮他抚弄着。
在她小手贴上去的瞬间，晏展南性感地低声喘息，更加狂野地加深嘴上的深吻，舌头与舌头缠绕间，发处羞耻水声，顾以昕被这迷/乱的热吻搅乱心神，全身酸软乏力，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晏展南不乐意，稍微分开两人的嘴唇，催促着她，“手别停，快点。”
顾以昕：“……”
让一个病人给他撸管，要求还那么高！
元旦将至的时候，顾以昕的所有戏份终于杀青，在收拾好私人物品后，提前离开剧组。
离开的那天，肆虐南方城市一个多月的寒流，终于悄然消退，还给他们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晏展南一早就来接她，顾以昕原本不想他跑这一趟的，但晏展南非得说他们顺路。
不过他这样说也没错，她的家就在他公司对面，自然是很顺路。
晏展南在帮她掏了100万还给张姐后，小楼的一切，算是彻底归到她手下，身为出钱的大老板，晏展南理所当然地参观了小楼的任何一个角落，连地下小库房也不放过。
“环境虽然不错，却是单楼独栋，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住这里，实在不安全。”这是晏展南对小楼的评价。
顾以昕却不以为然地反驳他，“张姐也曾经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也没见得发生意外。”
劝说无效后，晏展南也没再坚持，而是砸上大价钱，请来全市最好的安保团队，给小楼、花店、后院，做上一套牢固敏锐的安保系统，力求做到在有小偷进入的第一时间里，警报声能当场把人吓死。
系统做好的那天，关跃也慕名来参观，当警报器被触动时，尖锐的铃声瞬间就把他震懵了，捂着耳朵对顾以昕说道：“在吓小偷的同时，也顺便把自己人吓死！”
新年元旦，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聚在一起倒数，自认还处于热恋阶段的晏展南，在元旦的前一天，就打电话来约她一起去跨年倒数。
顾以昕在电话里不太感兴趣地问他：“去哪里倒数？”
“酒吧？广场？反正得人多的地方。”
顾以昕听得直皱眉，想也没想地说道：“明晚来家里吃晚餐，我给你包饺子，牛肉馅的，吃完就看晚会，然后一起倒数。”
晏展南听到可以蹭饭，忙不迭地点头应着：“我会准时到的，你告诉阳阳，我给他买了新年礼物，一辆遥控直升机，简直酷毙了。”
“不用天天给他买东西，会惯坏他的。”
晏展南笑道：“我乐意！”
元旦这天下午，晏展南特地回别墅挑了一套帅气的衣服换上，这是他谈恋爱的第一个新年，非常有纪念价值，他准备跟女友和女友的儿子一起迎接新年。
在出发前往顾以昕那里时，他接到一通电话，那是他之前安排去调查顾以昕的人，此时调查结果出来了，他有点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
对方在电话里，把调查结果告诉他，听得晏展南当场石化掉，半天没有反应。
醒过神来后，他迅速驾车前往约定地点，内心忐忑地准备亲眼看一看那份调查报告！
对方的办事能力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差错，他们也有过多次合作，可这一次，当晏展南赶赴约定地点，亲眼看到那份报告后，他严重怀疑受委托的人，是不是搞错了！
第33章 真相是什么
晏展南对着报告书看了许久，上面有着他看不懂的数据，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读完，然后将脸埋在手掌中，静静沉默着。
提供报告书的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华丽的包厢里，只剩他一人静默发呆，疑问太多，需要思考的事情也太多，但他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将手伸进口袋，想拿根烟出来点上，却发现刚才走得着急，并没有将烟带上，于只能给自己倒杯茶，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着将水洒出杯子外面。
他自暴自弃地将水壶扔回桌子上，陶瓷制成的茶壶，在砸到桌子上的一瞬间，发出“碰”的一声脆响，晃悠悠的，却没有碎。
再次拿起报告书，又仔细看了一遍，报告书上的结果，不会因为他的怀疑而改变，阳阳是他的儿子？亲儿子！
早已经被医生判定为不育的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个三岁大的儿子！
这种感觉实在太操蛋，就像是拳击赛刚开始，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备战姿势，就直接被对手ko掉了。
不是他承受能力低心理素质不过关，而是这件事本身就透着股强烈的诡异感。
三年前他还有伤在身，性功能受损，勃/起都有障碍，别说跟女人做/爱，就算想自己撸管，都有心无力。
更何况当时他还不认识程澄，也跟她没有交集，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怀上他的小孩的？而且在怀上后，还闷不吭声地把孩子生下来养大，她到底图什么？
晏展南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年自己被下药，然后在无知觉的情况下，跟程澄发生关系？不过他又很快否定这个猜测，他当时在养身体，本身需要戒烟戒酒，所以他连应酬都很少，每天忙完就乖乖回家，根本不存在出去鬼混的可能。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程澄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晏展南真想马上打个电话去问个清楚，但随即想到，程澄瞒着他去做鉴定，报告出来也没有跟他摊牌，她会这么做，应该是想在他面前隐瞒真相的。
而且程澄偷偷跑去做鉴定，也间接说明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相，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阳阳是他的，又何必多此一举跑去鉴定？
晏展南状似很冷静地在分析，可越分析越是毫无头绪，迷雾重重。
忽然想起来，之前程澄有告诉过他，她发生过一起小车祸，以前的事情，有些想不起来，也就是说，她是把怎么怀上阳阳，阳阳是哪个男人的这些事都忘记了？
想到这里，晏展南心下一片郁闷。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这么会折腾？她之前没失忆的时候，怎么也不来找他？她到底在密谋些什么？
晏展南想起在部队医院时，为他治病的主治医生魏老头，如果咨询魏老头的话，多少应该能了解一些情况，可他并没有对方的联系电话，想问的话，还要飞一趟才行。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程澄的信息，“什么时候过来？”简短的话，后面附送上一张相片，阳阳抱着一盆还未包的饺子馅，冲镜头笑得灿烂。
晏展南注视着照片里的小孩子，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个冲他笑的小人，是他的儿子，更是他唯一的血脉传承。
他从来对小孩都没有好感，觉得他们太吵太闹，后来受伤确认他以后不育，他也没有觉得多大遗憾，想着可以远离那些小麻烦精也是好事。
可现在，在得知自己已经为人父，他却一点也不排斥这种感觉，在他心中，更是隐隐为自己的血脉得以延续而感到激动。
他还是逃不开人类繁衍的本能，到这一刻，他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他其实也渴望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安静，乖巧，可以跟他一起分享薯片的儿子，比如阳阳。
不管阳阳是怎么来到这世上，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幸运，是他晏展南的幸运。
只是……，那该死的女人到底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他拿起手机给孩子他妈回信息：“马上到。”
发完回过味来，“孩子他妈”这称呼简直不要太顺口！
元旦休息，外出休闲的人很多，交通变得格外拥堵，晏展南拿报告时耽误点时间，错过闲暇时，车子还没出市区就被堵在路上了。
冬天白天短，不到下午5点种，天色就已经暗下去，被堵住的车不停按喇叭，个个归心似箭，晏展南也心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赶过去看阳阳。
电话铃声打断他的烦躁，是程澄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却传来阳阳的声音。
“叔叔，来吃饺子。”阳阳奶气的声音通过信号传输后，变得更加软糯好听。
晏展南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心想这就是我儿子，我儿子在家等我回去吃饺子！感觉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此时开的是飞机，嗖的一声就到家。
车子还在缓慢移动，晏展南干脆放松精神，跟阳阳聊起天来：“饺子煮好了吗？阳阳。”
阳阳：“包好了。”
晏展南：“阳阳要是肚子饿了，就让妈妈先煮给你吃。”
阳阳：“阳阳等叔叔。”
晏展南再次被暖到，如果能把叔叔两个字改成爸爸就更好了。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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