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当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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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当自强-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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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燃香计时,自然又快又好的赢了,不瞒少东家,安然有些日子没做这般费工夫的菜了,少东家先给安然做个样儿,如何?”
    钱世臣看了她一眼,走向院里,院里早就搭好了棚子,盘了火灶一应之物俱全,预备着今儿这场比试呢。
    如今既然安然说不用比成菜,自然就省去了许多麻烦,只预备一只整鸡即可。
    梅先生所选的小厅,位置极好,可以相当清楚的看到比赛的情况,细枝末节都看的一清二楚,汇泉阁的东家冯继亲自燃香,也算颇给面子了,香是特制的,从点燃计时到燃尽,正好半刻钟,相当于现代的七分钟。
    七分钟之内要把鸡骨头完全脱出来而不伤皮,是极有难度的,而钱世臣的确厉害,只见他手里的刀一闪,在鸡颈下割了一刀,接着便熟练的翻开鸡皮一点一点把骨头剔了出来。
    动作熟练利落,即便那边的香燃的飞快,却并不急躁,手下的动作给人一种游刃有余之感,香未燃尽,一只整鸡已经骨肉分离,摆在条案两边,清晰可见,鸡是鸡,骨是骨。
    梁子生瞥了梅先生一眼:“少东家这手整鸡脱骨,颇有当年老东家之风啊,可见聚丰楼后继有人。”说着又假意道:“这道菜是聚丰楼的招牌,比这整鸡脱骨,却有些不公平,不如本官做个中人,这头一场比试不算,重来如何?”
    这话可不是真话,是拐着弯的讽刺梅先生呢。
    梅先生本还有些担心,可瞧安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暗道,这丫头自来不是个托大的性子,且鬼精鬼精的,既选择整鸡脱骨,定然有必胜的把握,虽说自己都不看好她,觉得她再快,也不可能比钱世臣快,却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了,哼了一声:“梁大人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安然丫头可还没出手呢。”
    梁子生给他一句话噎住,讪讪笑了两声,心说,一会儿看你这老头子还有何话?
    钱世臣整鸡脱骨只用了半刻钟,收了刀看向安然:“姑娘可还要比吗?”
    安然笑了,心说,这钱世臣还真是傲的没边儿了,他是真不了解自己啊,自己在现代可是有个颇响亮的绰号,专虐自大狂,今儿不虐虐他,都辜负了自己的名声:“少东家的刀工果然炉火纯青,安然佩服,不过,既然安然挑了整鸡脱骨,势必要有始有终才像话,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厨子。”
    说着,迈步走向旁边的长案,把一只整鸡提起放到案板上,伸手:“狗子,刀。”
    “来喽,师傅。”狗子脆生生应了一声,捧着刀盒跑了过来。
    在场的众人还罢了,唯有钱弘,一看见狗子捧上来的刀盒,顿时脸色大变,旁边汇泉阁的东家冯继也凑过来低声道:“老钱,我怎么瞧着这刀盒有点儿眼熟呢。”
    钱弘喃喃的道:“怎能不眼熟,你莫非忘了当年皇上御驾南下,正巧经过齐州,特意停留了两日,宣你我进行苑为皇上烹煮你我两家的招牌菜,当时随着御驾的御厨,可不是如今的韩子章啊。”
    这一提醒,冯继才想起来:“可不是,这不是郑老爷子大家伙什吗,怎会在这小丫头手里?莫非这丫头是郑老爷子的亲传弟子?不能吧,郑老爷子虽说如今不是御厨了,可以他的威望,收徒这样的大事,怎会无声无息?而且,这厨刀可是老爷子使了一辈子的,如今给了这丫头,莫不是让这丫头继承衣钵,若果真如此,这丫头的厨艺怎会差的了……”
    钱弘看了得意洋洋的儿子一眼,叹了口气:“世臣今儿这个跟头怕是栽定了。”
    冯继摇摇头:“这倒不一定,便这丫头真是老爷子的亲传弟子,瞧年纪不过十六七,便从娘胎里学手艺,也学不了几年,世臣的这手绝活,早已练得无人能及,我到不信,她怎么把世臣比下去。”
    正说着,就听四周一片嘘声,急忙看过去,也不禁低呼,再也想不到,安然竟然用块红绸布蒙住了双眼,只说了一句:“开始。”那边香一点上,众人再也坐不住了,哪见过这么比刀工的,连看都不看,这得多牛的手艺才敢这般托大。纷纷站起来走到近前,一双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安然手里的刀。
    整鸡脱骨考的就是对鸡骨骼的熟知程度,这也是一道考级的菜,安然对于这道菜相当熟悉,不过,这种蒙眼脱骨的法子,却有表演的成份在内。
    安然也是没法子,她绝不可能比钱世臣更快,时间上打平的话,若不出奇招,这第一局至多是个平局,这不是她要的,为了南派的厨子,为了富春居,这一战,她必须要彻底碾压这些人,才能为齐州的南派厨子争的一席之地。
    就连梅先生都啧啧称叹,心说,怪不得这丫头挑这道菜呢,原来还有这样的绝活,而且,明明血乎流烂的整鸡脱骨,在她一双玉白的小手下,竟然呈现出一种别样的优美,十根青葱玉指在鸡肉中来回穿梭,映着秋阳格外好看,加上这丫头本来就生的好,这样一个小厨娘,还真叫人不得不动心啊。
    不说别人,就是自己要是年轻个几十年,想到此,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不禁摇头失笑,老了,老了,这丫头再好也只能留给别人,不过,以后自己倒是有口福了,他算是看出来,这丫头的一身厨艺比她师傅郑老头也不差,且,还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自己还真期待,下一场这丫头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呢。
    安然停手,香也燃尽,安然摘下眼上的红绸布,对钱世臣拱手:“少东家承让了。”
    钱世臣脸色青白,死死盯着案板上分离出的鸡骨,自己自小练得手艺,又是自家的招牌,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绝活,却败给了这么个小丫头,即便用时相同,可人家却是蒙着眼的,胜负已分,自己还有什么脸站在这儿。
    想起刚才自己那般看不起她,顿觉羞愧难当,颓然道:“姑娘厨艺精湛,在下输了。”
    安然却道:“不瞒少东家,若不蒙眼,安然用时也不会比少东家短,故此,安然才使了些小心机。”
    钱世臣看了安然半晌儿:“输了就是输了,何必再找借口。”撂下话转身去了。
    安然愣了愣,钱弘忙叫人跟了出去,自己却看向安然:“名师出高徒,姑娘不愧是郑老爷子的弟子,好厨艺。”钱弘一句话举座皆惊……

☆、第44章 蟹黄扒冬瓜

只要是跟厨行沾边的;谁不知道郑老爷子是谁啊。虽说韩子章如今是御厨的头儿;说到底才不过五年罢了;郑老爷子可是在御膳房待了近二十年;随万岁南下数次;一手厨艺出神入化。
    即便五年前那场御厨大比败给了韩子章;老爷子半辈子的声誉在前头摆着呢;即便对于北派厨子;也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而众所周知,老爷子就收了两个徒弟;高德明赵永丰;别看年纪不大;在厨行里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何曾想又蹦出来个小丫头;这怎么可能?
    燕和堂的刘成第一个跳出来:“我说老钱头,这话可不能乱说;天下谁不知郑老爷子就收了两个徒弟;何时又来了一个;更何况,就凭一个整鸡脱骨;就说是老爷子亲传弟子,未免牵强吧。”
    钱弘也不跟他废话;这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人;燕和堂落到他手里;早已一落千丈;不思量把买卖做好;成天钻营怎么巴结御厨;就凭这份不务正业的心思;燕和堂也没有出路;好歹也是齐州府的老字号;实在有些可惜了。
    扫了眼周围;除了自己的老哥们汇泉阁的冯继;竟没一个信的;大都惊讶一瞬;莫不觉得好笑;钱弘暗暗摇头;这些人真没眼力。
    不过,这丫头也实在叫人震惊;才多大啊;不说别的,就这一手蒙眼脱骨的绝活儿;又岂是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能拿出来的;可人家就拿出来了;这一局赢的实在毫无争议。
    梅先生呵呵笑了两声,看了眼梁子生:“这头一轮比试落幕;梁大人就说句话吧;到底是北派的厨子赢了;还是我富春居?”
    梁子生脸色阴晴不定;心说,老家伙真不厚道;却只得假笑了一声:“先生找的大厨果然神乎其技;子生见识了;这头一轮虽两人用时相同;却这位姑娘是蒙着眼的;自然是富春居胜了。”
    梁子生话音一落,就听一阵欢呼声传来;声音之大;几乎震耳欲聋仿佛有几百口子一般,倒吓了一跳。
    梅先生选在地方就是富春居刚进门的中庭;富春居今儿头一天开张纳客;客人倒是没有,只不过,不知谁传出的消息;整个齐州府的南派厨子,举凡听见信儿的都跑了来。
    这几年在兖州府让北派厨子欺负的,饭碗都要砸了;心里这口气一憋就是几年;都快憋死了;这忽然梅先生出头盘下富春居;还接下了齐州八大馆子的挑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单单是个挑战;而是南北厨子的生死大战;干系到南派厨子往后能不能在兖州府立足;干系到手里捧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饭碗,能不能捧住了;干系到家里的一家老小会不会挨饿;这是最切实的。
    便不为这个;有个南派的同行,出来跟北派比试;他们帮不了别的忙;至少也得站脚助威;让兖州府的北派厨子们知道;就算给他们挤兑的好多都改了行;这会儿拿起厨刀来;还是南派的厨子。
    富春居本来卖的就是南菜;在兖州府相当于南派厨子的大本营;也是到如今,还雇佣着南派厨子的馆子。
    头火大厨高炳义;俨然已经成了兖州府南派厨子的头儿;自然不会阻止这些人;反而大开方便之门;能进来院子里的都进来了;进不来的就站在门外头;两边儿廊子上;甚至墙头,到处可见五大三粗的汉子;几乎都是南派的厨子。
    进不来的就站在外头河沿上,焦急的一会儿问一句;:“怎么着了;比什么啊等等?一个个比自己上场比试还紧张。
    先开头听说富春居的大厨是个十六七的漂亮丫头;这些人顿时泄了气;又听说头一轮是跟聚丰楼的少东家比整鸡脱骨;就更绝望了;那可是人家聚丰楼看家的本事;跟人家比这个能赢,才见鬼呢;可没想到就赢了。
    瞧见过程的两眼发亮,啧啧称叹;没看见的忙着扫听;这样深秋的天儿;都急了一脑门汗,安然蒙眼脱骨的过程,被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
    过后安然偶然听人提起齐州府这场南北比试;竟也听得津津有味儿;还以为说什么玄幻故事呢;到最后才知道,原来说的是自己;不禁好笑;在这些人嘴里;她哪儿还是厨子啊;分明是一位摘叶飞花的武林高手;抬手间一只鸡就骨肉分开了。
    这是后话且不提;只说如今;梁子生给这大动静吓了一跳;看过去才发现,到处都是瞧热闹的;不禁皱了皱眉:“哪来的这多人?”
    梅先生瞥了他一眼:“这些是兖州府里的南派厨子;梁大人发了话,不许八大馆子雇南派厨子;他们没营生干,还不让来瞧瞧热闹啊。”
    梁子生脸色微变:“先生说笑了;这厨行也不是本官公务;怎会管这档子闲事。”
    梅先生点点头:“原来梁大人也知道是闲事啊;瞧梁大人在冀州府折腾的动静;老夫还以为是天大的正经事呢。”
    梁子生忙道:“下官也是一片忠心,想挑个手艺好的厨子;毕竟得推荐进京;不能丢了咱们兖州府的体面不是。”
    梅先生:“倒是在理儿;只不过,这手艺好的可不光北派厨子;梁大人瞧我富春居这厨子,可是正经儿的南派;头一轮比的还是聚丰楼的招牌看家菜;都赢了;这后头还比不比;梁大人可要好好想想;若是下一轮再比输了;丢的可不光是八大馆子的脸;怕是连北派厨子的体面也没了。”
    梁子生脸色一变;看向刘成;说实话,这头一轮下来;他这心里还真没谱了;本想着必胜无疑的第一轮败了;这后头的还有戏吗。别管这丫头是什么来头;就凭刚她这一手蒙眼脱骨的绝活,厨艺可想而知;若这丫头真是个高人;北派厨子加上自己这张老脸;今儿可都丢在这富春居了。
    大概知道知府大人的顾虑;刘成悄悄凑过来低声道:“大人不必忧心;这丫头才多大;刚那场赢了不过是运气罢了;估摸就这点儿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而且,头一轮是钱世臣轻敌;非让这丫头挑菜;正好中了这丫头的诡计;下头一轮让赵老六上;赵老六别的寻常;倒是有个绝活练得精到;旁人难及;第二轮让他上;准能胜了这小丫头。”
    一句话真提醒了梁子生;是啊;怎么忘了赵老六的绝活;这赵老六手艺虽不算出挑;可有一样,力气大;一把铁锅在他手里能使出花来;这也是北派技法的一大特色。
    北方人多生的五大三粗,不如南方人秀气;这烹饪技法上也各有所长;以己之长攻彼所短;这第二轮想不赢都难。
    想到此,顿时有了底气;呵呵笑着扫了眼安然:“梅先生找来的大厨果然好刀工;下官就借这姑娘刚的话;总的有始有终;刘成叫赵老六进来。”
    不一会儿,赵老六小跑了进来;刘成低声道:“管好你那张臭嘴;今儿上头这几位;不是你能得罪起的;这第一场咱们北派可输了;就指望你这二轮了;把你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我就不信比力气还能输给这丫头。”
    赵老六挽了挽袖子,哼了一声:“擎好吧;非让这小丫头输的心服口服不可。”说着一指安然:“第一轮你这丫头侥幸获胜;第二轮可敢跟俺赵老六比吗?”
    安然挑眉:“有何不敢;请挑菜吧。”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丫头倒真托大;如此,俺也不客气了;这里既然是兖州府,自然要比北菜;就比一道蟹黄扒冬瓜如何?”
    赵老六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就都明白了;高炳义不禁紧紧皱眉;狗子一见师大伯皱眉,顿时紧张起来;忙问:“这道菜师傅会输吗?师傅刚可是赢了聚丰楼的少东家呢?”
    高炳义看向安然,微微叹了口气:“这道菜比的不是精巧,更不是刀工;而是力气。”
    狗子愕然:“力气?不是比厨艺吗?比什么力气啊。”
    “这扒是北菜著名的烹饪技法之一;也是最难的;就拿这道蟹黄扒冬瓜来说;菜本身并不难;难就难在需保持其形;也就是说;冬瓜处理好之后;摆在锅里;慢慢兑进调好的汤汁扒入味。”
    狗子眨眨眼:“这听着也不难啊。”
    高炳义摇摇头:“前头自然不难;难得的是最后;这道菜需出锅时菜形不乱;汤汁不撒;才算成功;想做到这些;必须把连菜带汤整个颠起连翻几个过子;这就是北派技法里最难的大翻勺;技巧之外还得有力气才行;毕竟铁锅本身就有份量,加上锅里的汤汤水水就更重了;力气跟不上;是绝翻不过来的。”
    狗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照师大伯说;师傅这第二场不是输定了吗;这个赵老六还真不要脸;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竟跟师傅比力气。”
    高炳义叹了口气:“好在第一轮赢了;便这场输了;还有第三场呢,即便第三场姑娘赢不了;安姑娘也已为南派厨子出了口气;比的都是北菜;便他们赢了也胜之不武;传出去更是厨行里的笑话。”
    狗子却道:“我才不信师傅能输呢;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
    即便心情紧张;听了狗子的话;高炳义也不禁笑了一声;摸摸他的头:“是;你师傅是天下最厉害的大厨,名副其实。”
    安然见赵老六挑这道菜,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禁笑了一声:“前辈可想好了;这道菜在北菜来说算不得难。”
    赵老六嘿嘿笑了两声;目光颇为轻佻的在安然身上打量一遭:“跟你这么个小丫头比;若是挑难的;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俺赵老六不知惜香怜玉。”
    四周嘘声四起;梁子生笑了一声:“这赵老六就是嘴贱;先生别过意;别过意啊。”
    梅先生倒不恼:“赵老六;你这话说的好像让着富春居一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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