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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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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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伴着花香的淡淡血腥气,让人无法忽视。
  她与秦恒点了点头,在对方的手势示意下小心翼翼前行几步,轻声唤道:“三哥?”
  周行蓦然回首。
  他略显苍白的俊俏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真切的笑意:“阿拂……”
  刘拂却没空去分析这个笑容里包含了何等情绪,一言不发大步上前。
  “云湖!小心!”
  在秦恒的呵止声中,刘拂已毫无阻碍地夺下了周行手中的小小袖箭。
  与其说是夺下,不如说在她向着周行伸出手时,青年就已乖乖将手中凶器交给了她。
  明知秦恒是谁,还敢在太孙面前持利器,真是不要命了。
  刘拂掺住摇摇欲坠的周行,转头对秦恒道:秦兄,暂借你的地方用用。”
  被方才变故惊得酒意全无,秦恒僵硬地点点头,亲自引路替打开自己所住主屋的房门。
  这若是太孙身份已然揭开,此举可是大不敬的罪过。
  见秦恒脸上满是担忧自责,虽不晓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能验证皇子龙孙之事还未挑明,刘拂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不露痕迹,刘拂抛开规矩,招呼着陈迟一起,将人扶进屋中。
  “云浮,可有什么我能帮的?”太孙瞅着周行伤处的血迹,白着脸手足无措,“要不是我突发奇想,忘了周兄还在醉中,还哄着他使功夫与我看看,他也不会伤成这样……”
  看秦恒一脸自责,再觑一眼周行大腿内侧的伤处,刘拂嘴角微抽。若非她一直压着周行伤处的手上已沾满了血迹,怕是要狠狠抓上一把,以解心头只恨。
  这苦肉计使的真好,倒累得她心惊肉跳。
  以痛楚解酒意,这样的蠢办法,也亏他想得出来。如此直来直去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便是达成所愿,也白瞎了他与少将军相交多年。
  竟是完全不通兵法妙处,只懂硬来。
  刘拂心中恨恨,却也不能放任不管。
  大夫不知何时会来,还是先给周行止血才是。
  此时陈迟已快手快脚地要来了热水净布,剪子蜡烛,又有秦恒亲自翻出来的上品金疮药,东西倒也算得上齐备。
  刘拂咬牙,拿起剪子。一直压着总不是个事,要先除了碍事的衣裳才好擦拭伤口,上药止血。
  “公子,还是交给奴才吧。”
  从取回东西后就默不作声的陈迟抢过刘拂手中剪子,将人挤开后,用脊背挡住她的视线。
  “您……您要不要先与秦公子出去,这里奴才一人就能应付来了。”
  刘拂微愣,否决了他的提议。
  陈迟挡在她面前的脊背肉眼可见地僵了僵,在刘拂的催促下,才继续动作。
  当裂帛之声想起后,刘拂才醒过神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血迹的掌心,颇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方才……竟是一直按着周行的腿根……
  不待她生出多余的心思,身边事端又生。
  “哎,秦兄?!”
  刘拂伸手去扶摇摇欲坠的秦恒,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染血的手掌,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亏得她眼疾手快,才能护着对方不至摔倒。
  吃力地将太孙搬至床榻空着的那边,刘拂轻叹口气。
  起居注什么都记,怎就不记仁宗恐血!
  ***
  周行清醒过来时,甫一睁开眼,便对上近在咫尺处,阖眸酣睡的太孙。
  他悚然一惊,腾地坐起身来,一个不慎,就被牵扯到的伤处激出一头冷汗。
  被周行吵醒的秦恒迷迷糊糊睁开眼,以手掩口打了个呵欠:“周兄,你醒了啊。”
  “你……秦兄,我怎么会在此处?”
  秦恒起身,披了件衣衫,顺手替周行倒了盏茶:“昨夜你我共饮一夜,早上云浮来寻你时发现你身上有伤,因着不好移动,所以便安置在我这里了。”
  见周行一脸恍惚,秦恒正了正神色:“若非小弟贪玩,周兄也不至于受此苦楚,实在抱歉。”
  周行目光微闪,观太孙确是一脸内疚,便道了声无妨。
  本就是他处心积虑,若是以此为挟,才真的会坏事。
  见周行并不放在心上,秦恒这才放心。
  半途被打扰的困意再次涌现,秦恒睡意朦胧的样子让整个人都显得稚气许多,与平日端方有礼的样子全然不同:“后来我酒意上头……想来是云浮图清闲,便将你我凑到一个床上了。”
  小太孙说着说着,便兴致勃勃地扯了扯周行袖子:“周兄,你与云浮他们饮酒畅谈后抵足而眠,是不是也是如此?”
  周行:……
  从来都是他早早去睡,再被蒋存等人带回府中……以阿拂酒量,哪里有最后抵足而眠这等好事。
  仅仅一夜,太孙对他的亲近,就比这一个多月积攒下来的还要多。
  能在太孙未登基前与他存下如此情分,他的直臣之路比之原来不知要顺畅多少。
  阿拂她,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还是对太孙态度的转变早有预料?
  不论她有心还是无意,都为自己铺平了坦荡仕途。
  一个久居深宫从未有过玩伴的少年,即便胸中有天下,却也被圣上保护得周到完全,渴慕友情,也属正常。
  阿拂……阿拂……
  周行握拳,状似无意般问道:“阿拂呢?”
  秦恒望眼屋外,轻声道:“许是带着护卫们,去救助灾民了吧。”
  周行神智终于回笼,挑眉道:“灾民?”
  “傍晚时分地龙翻身,城隍庙塌……”秦恒抿唇,“周兄,若非你昨日的酒后戏言,只怕不少百姓会在集会时受伤。”
  “如今虽然有不少房舍倒塌,却无一人伤亡,实属我大延幸事。”
  周行微愣。
  如此说来,阿拂确实可窥天机……那她救得如此多的性命,可会损伤自身?
  “阿拂她……”
  秦恒截口道:“云浮他便是出去救助失了家舍的百姓了。”
  他脸上喜意全散,满满的都是担忧:“我听传闻,京中虽有震感却未受灾,只不知直隶各府如何。”
  两人各怀心思,室内一时陷入沉静之中。
  见太孙神色黯然,知晓这是个进一步拉近彼此关系的好时候。
  周行再如何担忧刘拂,也只得垂眸掩住情绪。
  许久后,他复又抬头奇道:“秦兄,我醉后胡言,又怎会救了百姓?”


第92章 嫌隙
  明知故问。
  若周行哄骗的对象不是太孙; 以他僵硬的语气,只怕要被人一眼看穿。
  正欲抬手敲门的刘拂到底没忍住,对着苍天翻了个白眼。
  “公子?”在后面处理事务,晚一步过来的陈迟疑惑道; “您不是要去看望三公子么?”
  路已铺好; 下面的该如何走; 还是要看周行自己。
  想着她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刘拂摇头回身,决定先去处理陈迟的事。
  “小迟。”刘拂扯着陈迟的袖子; 将人拉到远处的凉亭下; “你这‘您’啊‘奴才’的; 是哪里胡糟乱学来的?”
  打她自春海棠那儿领了陈氏兄妹在身边起,就从未在“公子姑娘”外; 要求他们用过什么敬称。
  让陈蛮将喊她一声主子,真是折寿。
  陈迟未曾想过会有此一问; 微愣后僵硬地站在原处,许久才答道:“是您说的; 让我多看多学……小梨子他……”
  真是随口一句话; 闹出这许多麻烦。
  刘拂截过话头:“合着我这些日子; 让蒋公子、周公子尽心教导你; 你全没看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学好拳脚武艺,才能更好的保护您。”
  “等处理完灾民琐事,咱们回京时,约摸着正是殿试之前。”将人硬拉得坐下来; 刘拂语重心长道,“今科除了徐公子外,其余几位全不下场,而待到三年后再开科举,你便与他们同去。”
  陈迟大惊失色:“我不过才读了两年书,能过乡试都属万幸……”
  刘拂哼笑道:“怎得,不奴才奴才的了?”
  见陈迟垂首不言,察觉到少年平日隐藏的种种心事,刘拂知道,她之前随口埋下的心结,今日必要解了:“你叫春海棠什么?”
  陈迟答的毫不迟疑:“干娘。”
  “她是我姐姐。”刘拂认真道,“你若真想讲究尊卑辈分,不如唤我一声‘姨娘’”
  陈迟:……
  他所有自辨的话,都噎回了嗓子眼里:“姑娘,别闹。”
  半大的小子,一句话说的饱经沧桑般无奈至极。
  刘拂哼哼一声,也不迫他改口:“大家都是从饶翠楼中出来的,要不是有这份香火情在,我何苦劳心劳力让蒋公子、周公子尽心教导你,以备来年武举?”
  “武举?”
  ***
  屋内,秦恒犹豫再三,像是终于做出什么决定般,轻舒口气。
  他起身整了整衣袖,向着周行一揖到底。
  早知秦恒身份的周行心下一惊,硬逼出了铁板桥的功夫,将自己死死钉在座上。他强忍着不动声色,抬手去扶秦恒:“秦兄这是做什么!”
  秦恒直起身,抿唇轻声道:“周兄高义,是以,我不愿再瞒。”
  周行已猜到他要说什么,适时地摆出一脸沉思与不解,注视着秦恒:“秦兄不必如此,有什么事不如坐下谈。只要事出有因,又不有违于国家大义,不论阿拂与我,都不会因此与秦兄生了嫌隙。”
  如果刘拂在此,定会收回方才对周行不会做戏的评价,好好夸夸他。
  他的表情虽有些僵硬,但语气中情感丰满,让垂眸不语并未看他的秦恒深信不疑。
  秦恒深吸口气,抬首朗声道:“我本名恒,乃景惠太子之子。”
  又从腰间荷包内取出一枚小小玉印,摊在手上展示给周行。
  白玉雕刻的精致小印底部,端端正正刻着“大延秦氏皇太孙恒”八个字。
  周行微愣,掀被翻身下床,叩首于地:“学生周行,参见太孙。”
  干脆利索的动作扯到伤处,让他疼的煞白了脸。满额细汗的周行一声不吭,一举一动,都完美符合世家子弟自幼所受的规矩教导。
  以额触地的姿态,完美的遮挡了他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周兄……”秦恒咬牙,伸手去扶他,“周兄方才说过,不会因此与我生了嫌隙。”
  “学生不敢。”周行躲开秦恒的手,再次叩首后自己站起身来。
  见他面色苍白立足不稳,秦恒犹豫一瞬,到底抛开因坦白身份而带来的疏离之感,上前扶住周行:“周兄,你有伤在身,还是坐着说话吧。”
  周行拱手垂眸:“学生不敢。”
  强硬地将人按回床上,秦恒皱眉道:“三公子,孤命你坐下。”
  不论是称呼周行,还是自称,都在这句颇具威严的指示中改变。
  险些将戏做过的周行一噎,顺着他的力道坐下。想了想,还是扭着性子补充道:“学生遵命。”
  “周兄不是问昨夜到底发生何事么?”秦恒轻叹口气,像是放松了些,同样坐到一旁,“你醉后,几次三番提起周边屡有山崩,还有云浮梦到黑龙出山一事,我左右想想,总觉得不对。”
  “及至晨起,我见积云如山,遮天蔽日,才终于确定昨日必有不对。”秦恒抿唇一笑,拍了拍周行肩头,“早年随着皇祖父亲耕时,我曾有缘与一位老农闲聊。他故居蜀州,见过多次震情……种种因素聚积在一起,可见我所见之云,便是天灾将至的预兆。”
  打从在晨曦间见到刘拂的瞬间,秦恒便莫名觉得,对方是人间谪仙。
  直到昨日他派小梨子带着自己的印信,去知府府邸,以皇太孙的身份要求,将集会改至城外。
  昨日吃醉了酒,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地动山摇的瞬间,迷蒙中的秦恒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刘拂其人,果真有神助。
  “你与云浮,有此救民功绩,日后自当前途无量……待明日归京,我会上书皇祖父,禀报你二人于救灾一事的功绩。”
  “殿下。”周行突然插话,“学生有一事相求。”
  秦恒嘴角的笑意已有些挂不住,他突然想起一事,面容一肃,正色道:“周兄,我隐瞒身份,实非故意……圣上与我,都对祁国公府的忠心没有丝毫质疑之意。”
  周行苍白的脸上强扯出个笑来:“殿下放心,我并未如此想。”
  他轻咳一声,目光从对着秦恒的方向移开,回头看向隐隐透着春光的窗扉。
  按着规矩,这本是天大的不敬,秦恒却因为周行的这个小动作有些心喜。
  “只要周兄不与我见怪,不论何事,我都会尽力。”
  “殿下言重了。”周行收回视线,嘴角溢出一抹轻笑,“学生所求之事,便是请殿下不要将云浮灾情入梦一事禀告圣上。至于学生的醉后胡言,也不要说了。”
  秦恒奇道:“这是为何?”
  即便他少与臣民相交,却也知晓簪缨世家出来的公子,要么是诗酒人生,要么是满心鸿鹄之志。以这许多日来跟周行的相处看,对方心怀百姓,定是后者。
  虽说周三公子是皇祖父钦点给自己的左膀右臂,可若能借此事在皇祖父面前留下个更加深厚的好印象,可谓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自幼学习帝王之术,管制臣下的手腕烂熟于胸,秦恒左思右想,也想不透为何周行所言,与他平日教导全不相同。
  “周兄,你不必为与我避嫌,就却功不领。”
  心知太孙所想,与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听到对方所言后,灵光一闪的周行强忍住笑意,顺着他的意思,轻唤道:“秦兄……”
  秦恒愣了愣,唇边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周兄可是原谅我之前欺瞒了?”
  周行摇头:“你我布衣相交时的情意自不会变。只是秦兄骗了我等,这一报还一报,可能容忍我等一次瞒而不告?”
  近日来的相处,已让秦恒习惯了与这二人平等相交。
  因着欣喜险些一口答应,待想起自己已将身份告知后,秦恒抿唇,吞回了之前的应诺:“是何事?”
  “殿下放心,定事出有因,又不有违于国家大义。”
  阿拂的女儿身不可能掩藏一辈子,此时用救民之功要个承诺,待得太孙登基,欺瞒变成欺君之罪后,也能多一道护身符。
  想起周行之前答应自己的话,秦恒仍是不解,但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轻笑道:“那我自然也不会与你二人生了嫌隙。”
  “至于秦兄的身份……还盼你再瞒上一瞒,暂时不要告诉阿拂。”
  明明是个谪仙人,但不知为何,少有几次板着张俊脸时,连见惯皇祖父发怒时模样的太孙都莫名觉得颈后一凉。
  想起刘拂得知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秦恒打了个寒颤,再次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孙不是怕阿拂啊,是学生面对老师、老鼠面对猫般对于天敌的恐惧


第93章 剖白
  当夜; 刘拂处理完救灾琐事,前往探望周行。
  她推门而入时,周行正穿着中衣,眉头紧锁地在屋中踱步。
  “三哥是不准备要命; 还是不准备要腿了?”
  “阿拂; 你怎得门都不敲……”
  刘拂大步上前; 不由分说,揽着周行将人往床上扯去:“敲门让你好停下来,装作从未下过地似的?”
  她动作粗暴; 与平日里的温和态度全然不同。居高临下看着周行; 目光冷冰冰的。
  周行微愣; 还不及反应,就被刘拂按住了腿:“阿拂!”
  什么拳脚擒拿; 肉身相搏之术,在这瞬间全被抛之脑后。待面红耳赤的周行反应过来要挣扎时; 刘拂已将他宽松的裤腿捋至腿根,露出被血色浸染了的白布绑带。
  “小迟; 去秦公子处要些药来。”
  刘拂抬头; 狠狠瞪了周行一眼:“大英雄; 快告诉我; 这伤是怎么裂的?”
  周行抿唇不言,夺手扯过自己的裤腿,缓慢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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