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楼改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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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青楼改作业-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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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上次已经吓破了刘李氏的胆子; 没想到刘家人还会有找上门的时候。
  到底是她欠了刘小兰的,既还不了原主的恩情,偿给她兄长也成。
  刘拂转头看向陈小晚:“收拾得越整齐,越会被人盯上; 你就饶我一日,别将那些花儿粉儿的往我身上招呼了。”
  陈小晚犹豫非常:“可是春妈妈说……”
  “放心,她既不会为这个罚我,也不舍得为这个罚你。”刘拂抬手将才带上的簪子取下,“随便打个辫子就成。”
  “那到了晚上公子们来时,可要重新打扮起来。”
  终于让这认死理的丫头松口,刘拂自然应好。
  于是她一身青衫布裙,银簪素面,独个一人去了后门见客。
  饶翠楼后院门旁最隐蔽的草垛边,惯常摆着一套石桌石椅。
  这个配置,是各家妓。院基本都有的。
  偶有妓子的亲人寻来时,此处也算得上是一个既安全又隐蔽的谈话所在。
  因着刘拂在楼中身份非比寻常,所以她前来见“亲人”时,能够独身前来,而不像旁的妓子般还有人守在一边监视。
  刘拂的脚步又轻又慢,陈小晚亲手缝制的布鞋底极软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她还未走近时,那个垂头冥思的书生就像感受到什么般,正巧抬起头来。
  “兰儿。”刘平江站起身,迎了两步。
  刘拂无心与他客套,单刀直入道:“刘公子找我来,所为何事?”
  还未出口的关怀全被堵了回来,刘平江苦笑一声,直言道:“来带你回家。”
  他说得认真非常,不带丝毫伪善。
  刘拂淡声道:“看来银子是攒够了?还是又准备带我回去后,卖给哪家富户?”
  刘平江微愣,一把抓住刘拂的手臂,沉声道:“你说什么?我不在家时他们来找过你?”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刘拂挣脱开对方的束缚,讽笑道:“看来刘秀才夫妇什么都未与你说。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何好好的卖了屋舍,回到破旧的家乡?”
  刘平江已回过味儿来,咬牙道:“母……李氏说,是为了筹钱为父亲治病。”
  悬在半空的手指屈伸几次,终于在少女满含防备的目光下颓然放下。
  “我……”刘平江强撑起笑容,“哥哥是真心实意带你回家,银子都已准备妥了。”
  瞄到对方右手三指上厚厚的茧子,刘拂觉得自己也不必再问钱是从哪里来。
  她来到此世后的第一份私房钱,也是抄书得来的。
  看来这位小刘秀才,读书还算得上用心。
  见刘拂身上的戒备之意似是淡了些,刘平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他细细看着许久未见的妹妹,轻声道:“兰儿,带我去见春老板吧。”
  刘拂面无表情道:“怕你还不知道,我于年前已跟了周三公子,身价银翻了不止一番了。”
  若非撑住桌子,刘平江只怕已是立足不稳,将自己绊倒在地了。
  “你……你说什么?”他睁圆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春老板明明答应了我……她、她则能如此言而无信!”
  被那双赤红眼睛注视,清清楚楚看见对方眸中泪光与绝望,刘拂微愣后,终于相信这小秀才对他妹妹是有真情在的。
  只是……“言而无信”?他与海棠姐姐间,竟有何承诺不成?
  而且要是她没记错,当日刘平江可是随着刘李氏一起走了的。
  刘拂眸光微闪,沉声道:“春妈妈对我极好,我绝不许你诋毁她!”
  “那他对你好么?”刘平江苦笑摇头,“不拘是多少银子,且由兄长去与春老板交涉……今日,定带你离了这火海。”
  躲开他欲要抓来的手,刘拂冷笑道:“秋闱将至,你莫不是连功名都不要,准备带我去闯天涯海角吧!”
  她虽确定了这小秀才是真心为了刘小兰,但见对方粗布青衫便能知晓,以他如今的本事,是绝护不住自己的。
  而且……刘拂偏头抿唇,做出一副隐忍模样:“说卖就卖说赎就赎,你兴致起来就跑来充好人,我又凭什么信你!”
  被质疑的刘平江脸上,反倒显出点真切笑意。
  他抬手想要摸摸刘拂的脑袋,被躲开后沮丧的收回手,哑声道:“兰儿长大了……那哥哥也就不再瞒你。”
  摆了个“请”的动作,在刘拂于石凳上坐下后,刘平江才试探着在她身边落座。
  “那日走后,有一公子拦住了我的去路……”刘平江垂首,苦涩道,“也对亏了他指点,我才能寻个书斋抄书换钱……可惜还是晚了。”
  “兰儿,我知你恨我憎我……为兄无脸多言,唯求你再信我一次……你若再在青楼待下去,只怕性命难保……”


第59章 迷你
  见少女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刘平江轻叹口气:“你带我去寻春老板,且先欠她些银子,待秋闱过后我再奋力抄书,一年内必补偿给她。”
  “刘公子。”刘拂打断他的话; “你苦抄了一年的书; 才换来两百两银子; 剩下的七八百两,要攒到何年何月去?”
  刘平江被钱数惊了一跳,双拳紧握; 咬牙道:“兰儿; 我知你怨恨兄长……”
  果不其然; 在那样自私自利的家庭长大,又能有什么文人傲骨。
  刘拂抱臂望着对方; 十分好脾气的给对方留出时间,让他想好借口。
  青年浓眉紧蹙; 却没犹豫许久。
  在刘拂还未反应过来时,手腕就已被再次拉着。
  “走; 咱们去见春老板。”刘平江语气极坚定; “今日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被迫起身的刘拂一掌挥向他手腕。
  文质书生吃痛放手; 满目悲色望着自己的妹妹:“你放心; 待哥哥中举后就带你离开金陵,再没人会知晓这段过往。”
  刘平江的坚定不移,全不在刘拂的预料中,她微退一步; 左手竖起挡在胸前。
  这千八百两银子,以她目前的名声来说并不是个虚数。
  而以刘平江一身洗到泛白的衣衫,就可看出一千两雪花银定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大数。
  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咬紧牙关赎妹妹,当时又为何会眼睁睁看着刘李氏将刘小兰卖掉?
  若说之前刘拂还觉得对方是个蠢哥哥,现在这般作态,不由得她不疑心。
  毕竟面前的人是刘小兰的兄长,刘拂为防露陷,有意将防备之意表现的十分明显。
  “我……”刘平江再去拉她的手颓然垂下。
  刘拂仔细端详,见对方神态不似假装,心中愈发迷惑,出言试探道:“到底何事?你要是不说个清楚,我只怕再被你卖去什么老爷家做小。”
  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哪怕我流落风尘,也再不会让你们扒着喝血吃肉。”
  “什么老爷做小?可是李氏她!”刘平江脸色刷白,双眸赤红,满是怒色。
  这怒气太过真实,便是刘拂也被如有实质的悲愤惊了一跳。
  方才不过是顺嘴一说,可此时将两厢联系到一处,刘拂才发现当时刘李氏说要来赎她,打的名号也是要送去给一个喜她八字的富商。
  时下极慕文人风流不假,但凡是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纳个已坏了身子的妓子回府。便是爱极了对方容貌,也只会在外面另备个院子将人养起。
  照此看来,那富商或许早已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河神娶妻一事了。
  早知如此,她当时就该从刘李氏口中问出那富商是谁。
  不过眼下么……倒是可以借由“哥哥”的口回去探听一二。
  将视线移向怒气漫天的刘平江,刘拂眸光微闪,在对方满含歉意的目光扫过来时撇开视线。
  以刘平江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友悌至极的好哥哥模样,若他真能做戏做到这般程度,那她被骗也属活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要借人家一臂之力,那戏就要做全才是。
  刘拂微微背过身去,从怀中掏出帕子覆在脸上,揉红了眼圈抽了抽鼻子。
  “前不久金陵来了一道人,说得为河神讨亲才能解除旱情,兰儿你生来便是好时辰,若再不走,只怕难逃劫难……”短暂的沉默后,青年苦笑着压低声音开口:“事从紧急,我知道你一时三刻无法信我……”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刘拂哑着嗓子,回头质问,“我便要为着你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再把自己交待出去么?”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扮娇蛮任性的样子,居然还挺像回事。
  “兰儿!”
  见刘平江面满焦急,张开双臂前进一步,似是想抱着自己安抚,刘拂惊了一跳,连忙矮身退后。
  “你离我远些!”
  回忆着同僚家的小妹妹与她兄长撒娇时的模样,刘拂咬牙跺脚扭着身子,将抗拒的神情表露到十足。
  刘平江虚张着手臂,哑声道:“我不过去,你莫怕……”他见妹妹仍是一副惊慌模样,忙放缓了声音,柔声道,“我昨日休沐夜间返还书院,路上恰好碰到那妖道在村中迷惑人心……”
  柔和非常的声音压抑着恨意,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第60章 苟且
  倒是无巧不成书; 这般巧合也能让他撞上。
  也不知前世的刘平江有没有听到这许多,又有没有救下刘小兰。
  “秦淮河畔千八百位姑娘,你怎知就选到我头上?”
  刘平江急道:“妹妹你春龙节落草,又是龙年所生; 阴时阴历; 被选上的机会比旁人何止大了百倍!”
  视线在刘平江身上梭巡一遍; 刘拂冷笑道:“且不说你要多久才能还了我的卖身银子,只说你金秋乡试得中,可做好了被人嘲讽的准备?”
  “待我有了举人功名; 你我兄妹弃乡别居; 不拘是抄书还是坐馆蒙学; 再不必听他们的闲言碎语。”刘平江眼中满是疼惜,想要揉揉她的发心又怕再吓着她; 柔声道,“兰儿放心; 哥哥定会好好照顾你。”
  “照顾我?”
  倒真是一副好兄长模样,看不出丝毫做戏的样子。
  本就决定信他的刘拂见此神情; 更为早已逝去的刘小兰宽了宽心。
  但戏还要做下去; 最后的心结也得解开。
  刘拂定定望着他; 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刘公子搬家时; 可有在街坊四邻间听到一些传闻?”
  刘平江摇头苦笑:“我那时身在书院,前日才有邻居小儿替家中传信,说是前些时候已迁回乡间,让我有空多回去看看。”
  算算时间; 自上回将刘李氏吓回去,已过了一个月了。
  想起去年刘李氏走后,春海棠悄默声告诉自己,在年前曾有自称是自家兄长的人来寻,被她乱棍打出去的事。
  这刘小秀才倒真是日日住在书院中,半年一年都不回次家。
  也难怪在刘小兰之前仅存的情感中,对她这个见死不救的哥哥没有丝毫怨恨。
  既然原主都没什么不满,那她也不要多做坏人了。
  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要借他的眼去看的事情也还是要做。
  “就跟我被卖了几个月后,你才知晓似的?”刘拂哂笑道,“次次如此,我也无话好说,只能祝刘公子您才学不没,早日金榜题名。”
  她避开对方转身要走,在与刘平江擦身而过的瞬间急退一步,险险躲开对方突然伸来的手。
  “你做什么!还想强将我掳走不成?!”刘拂斥道,“楼中花大价钱聘的护院,可不是让你放肆的!”
  若非她躲的快,只怕要被抓个正着。
  看起来文质彬彬瘦削非常的青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刘平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又看向满脸戒备的少女,目中半是愁苦半是怒火:“是不是她又传了什么谣言!是不是她又在诋毁你的名声?!”
  微愣后,刘拂才反应过来,那个“她”,说的应是他们的继母刘李氏。
  “她是传了不少谣言出去。”在青年的怒视中,刘拂淡笑道,“不过那些话,全是我教她说的。”
  觑到远处带着一干护院走近的杨李,刘拂对着面色惨白的刘平江冷声道:“如今城中已传遍了,说是饶翠楼有个姑娘八字极好,天生与水有缘。”
  刘拂轻笑一声:“那姑娘花名碧烟,如今被京中而来的周三公子宠着,身价百倍,乃是饶翠楼中最拔尖的人物……若非你的不管不顾,我还尝不到这般珠环玉翠的生活。”
  “周……周三公子?”刘平江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莫名。
  将对方神情全都看在眼中,刘拂心下叹气,对总是好心办坏事的周行无奈至极。
  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刘平江紧攥着拳,尽力柔和了声音:“兰儿,你万莫破罐破摔、我去求求周公子,他……他为人宽怀,定能保下你。”
  “可我不愿意苟且偷生。”刘拂笑道:“我便是投了秦淮,也再与你们无干。”
  ***
  站在楼上,眼见着护院将失魂落魄的刘平江远远丢了出去,刘拂轻叹口气,关上窗扉。
  “他带了多少银子来赎你?”
  刘拂回身落座:“按他的说法,似有二百余两,以之前姐姐你定的身价银子,尽够替我重回良籍,并在他书院旁租个小院子,直到今秋乡试了。”
  她想了想,轻笑道:“说不定还够雇个厨下的婆婆,为我制备饮食呢。”
  春海棠捏着茶杯的手颤了颤:“果真是读书人,思虑的很是周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论是对我对他,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见刘拂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春海棠到底忍不住道:“祭河神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听她此言,刘拂便确定了心中猜想。
  望日骄个小小丫头,能毫无阻碍的从春海棠这个老油条处听到最关键的事,全是因着她故意放水。
  “姐姐用心待我,我又怎能弃姐姐而去。”
  有她之前明示刘李氏将自家身份全传出去的事在,饶翠楼碧烟姑娘的大名,肯定早早记在了那妖道的计划上。
  毕竟龙年二月初二辰时三刻生人的,全江浙或许都找不出两个,更别说身份年纪如此合宜的了。
  既然如此,盐帮漕帮处,自然也早就将她记录在案。
  春海棠无法拒绝,却是想尽法子让她脱身。比起看似聪明其实莽撞的刘平江,海棠姐姐才是为自己费尽心思。
  刘拂拍了拍她的手,直接问道:“想我春日被卖,刘小秀才年前才知,可见平日家中是不大与他联系的……且刘家搬离金陵已有月余,又怎会突地在昨日传信与他?”
  那传信的小儿,除了昨日知晓祭河神一事的春海棠外,再不会是第二个人差遣去的。
  “你!你!”见她看得通透,春海棠反倒气急,“可别拿你应付你哥哥的那些话来应付我,你骗的过他,却骗不过我这个主事的……这两年来你与那四位公子清清白白,日后改名换姓就仍是个清白姑娘,何苦将自己一生葬送!”
  弯腰低头,将脸贴靠在春海棠手背手,刘拂眨了眨眼,用纤长的睫毛搔刮着她的手背。
  春海棠又气又急,又痒的想笑,忍不住重手拍了拍刘拂的后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玩耍!”
  “都这个时候了,姐姐再不让我多玩两日,我只能去找河神嬉闹了。”
  屋中许久无声。
  当听到春海棠微微的抽噎声时,刘拂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她慌忙直起身,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春海棠拭泪:“姐姐哭什么,你不信旁人,难道还信不得我么?”
  春海棠被帕子糊了一脸,恼得泪落得愈发凶了:“你是什么人物!秦淮河水一降再降。今年明摆着是个酷夏,过了五月只怕河道要直接干了……要是再不下雨,恐连喝的水都没有,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刘拂忙哄她:“秦淮河干了正好,河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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