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听见崔友杰的声音：“我在你楼下。”
徐静怡莫名其妙地蹙眉，“打错了？”
“……闹闹？”
“……”
“是你对吧，很好，五分钟内下来，我们去老地方好好聊聊，”崔友杰快速道。
“……”徐静怡觉得对方的脑回路有问题，“不去。”
“闹闹……闹闹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崔友杰的声音又急又气，“你在网上搞风搞雨的，是不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底细？文丑凉了，那是因为他没背景，你要再多折腾下，绝对会被人肉个底朝天出来，顾家的人不像文丑那么弱，他们不好惹，一定能再把你送进去！”
一边给公文盖章，一边瞄直播的顾浩初打了个喷嚏。
“嗯，”徐静怡敷衍道，“那我挂了。”
“你别挂，我会一直在下面等你的！你要下来，”崔友杰坚持。
“不来，”徐静怡干脆利落挂电话。
因为没有关直播平台，所以网友们隐约都能听到电话那头是男性的嗓音，屏幕统一弹出一波“666！”
【居然有人敢约我们的播主，兄弟们抄家伙！】
【受天之祜发射一个深水鱼/雷*10！】
【犹太初发射一个深水鱼/雷*10！】
【卧槽，今天两位土豪又发什么蛇精？难道因为主播拒绝见男人很高兴？】
……
徐静怡噼里啪啦地将最后一小节编程敲击完毕。
“完成了！”
任何人都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喜悦。
徐静怡将手机固定架挪到一旁，镜头对准正中央已经被制作好的一只很小的白兔。
她从旁边拿出一根五角星的金属腰带给白兔涂上，同时在它头顶用红领巾绑成一根红色的发带。
它的左胸上还画着鲜艳的国旗标志。
看起来真的是又红又专又可爱。
直播频道立刻闪现一片“哈哈哈”的弹幕，“哈哈……主播是被最近的净网新闻吓到了吗？害怕变成凉凉女主播？”“这一波求生欲我给满分！”“这是致敬我兔漫画吗？除了胖了点，啥都很像！”……
“5。20日，芯片完善第7天，基础实验调试完毕，现在进行最后一步，测试。”
熟悉的流海在镜头前晃了晃，夹着硬币大小芯片的指尖对准白兔的腰带，将其卡进去。
虽然没人敢相信一个小姑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制作出人工智能，但是……
这个直播间的人大多是看着徐静怡从最初制作到现在，看着小白从设计稿到成品，一直陪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们内心就像望女成才的老父一样带着期盼与鼓励，梦想还是得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所以此时直播间的弹幕非常和谐，“播主加油，你是最棒的！”“你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才华，接下来就看运气说话了！”“戒骄戒躁不气垒，失败是成功他妈妈，我们陪你一起努力！”……
徐静怡戳了一下白兔的腰带中心，“砰！”长宽高几乎有两米的巨型白兔出现在镜头前。
因为躲避不及时，徐静怡被稍微撞了一下，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她此刻的心跳跳得如擂鼓，徐静怡摸了下颈动脉，大喘了几口气，有点不妙。
而直播间的人，因为骤然出现的巨型白兔，集体陷入瞠目结舌状态。
第二十八章
当巨大白兔的出现； 整个直播间炸锅。
毕竟光这突然完美膨胀的形态，就不是现在的科技能达到的！
【我的妈咪呀！卧槽！我看到了啥； 这特么是魔法吧！速速变大。魔咒！（滑稽。jpg）】
【我有预感漫威要来申讨版权了； 这特么就是现实版的汉克·皮姆博士啊！国宝； 你绝对是国宝！】
【等等，楼上的冷静啊！蚁人是可以将真人放大缩小，这个是模型玩偶； 还是不一样的！不过也超级棒了！】
【巫曦雪发射一个深水鱼/雷*50！买啦！】
【受天之祜发射一个深水鱼/雷*100！我的。】
【犹太初发射一个深水鱼/雷*100！呵，公平竞争！】……
随着一大波激烈的打赏； 直播间洒出一个又一个的金币大宝箱； 直播间瞬间被顶到快直播首页； 人气再次暴涨； 直播间抢零花钱都抢疯了，欢脱无比。
【卧槽！大佬们疯了！主播你快来看啊！大佬真的疯了！！！】
【等会，主播人呢？她是不是摔倒啦？等等； 那个大白兔是不是角度有些倾斜？是不是在……摇晃？！完蛋，它倒下了！】
【咦！主播你在不在，吱一声啊！卧槽； 主播该不会是被白兔给砸晕了吧！谁知道主播住在哪，赶紧去看！要不要报警！】
……
网友们在直播间上急得上蹿下跳； 就在他们打算报警时； 直播间里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停顿片刻； “嘎吱”明显是门被钥匙拧开的声音。
冲进来的是沈斯年。
情急之下他忘记直播间的存在； 好在徐静怡为了让白兔入境，将镜头调得比较低，网友们只能看见两条大长腿。
他准确地走到客房，扶着勉强撑在地上的徐静怡，发现对方嘴唇苍白的吓人，脸却红得不行。
“什么情况？你在发烧？”
徐静怡吸了下鼻子，呼吸灼热得有些烧嗓子，她甩甩晕乎乎的脑袋，随手指向窗户，哑着嗓音说：“可能有点受凉。”
沈斯年二话不说将窗户都关上，他皱眉：“走，去医院。”
“没事，没休息好而已，”徐静怡耷拉着眼皮，她真觉得没关系，以前在25世纪疯起来，连续一个月不眠不休都搞过，很平常。
但她忘记这不是25世纪的身体，就体质而言绝对比不上曾经。
微凉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额头，沈斯年眉头皱得很紧：“已经是高烧。必须马上去医院。”
“不去，”徐静怡努力推开沈斯年，然后一手扣住旁边的手机，“最后一步，我先看小球启动。”
她按下最中央的语音，喘着粗气，“小球！”然后双眸很亮很执着地盯着大白兔。
这么一副为研究如痴如醉的执着摸样，令沈斯年骤然想起他曾经保护的许多人，许多值得钦佩的精神，许多终身为国家国防事业做出贡献的大佬们。
他想要拒绝的话不知怎么的卡在喉咙里。
【沈斯年好感 4】
网友们听到他们的对话，集体不好了。
【小球是什么鬼，我兔这么萌！不要这么糟心的昵称，等等……杵在那的大哥你不要傻啊！我兔已经造好，验证不急于一时！】
【发烧可是大问题，烧傻了怎么办！别在这种时候宠人啊。】
【赶紧送医院！主播太任性系列，笑哭。jpg】
……
他们拼命地刷频，希望唯一在现场的大长腿行动起来。
然后……
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只见重心半倒在的地上的大白兔，尾巴率先甩了甩，然后眨了眨半圆形的黑眼，用小兔爪敬了个军礼：“主人你好，我是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助手，小球。你呼唤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先和直播间的小可爱们打个招呼。”
大白兔闻言点点头，一摇一晃地凑近镜头，眨了眨眼睛。
屏幕的弹幕飞速飞过。
“嗨~小可爱们你们好，emm……我看见你们的夸奖了……谢谢，我没那么厉害，只会一点基础能力而已。谢谢你们喜欢我。”
在小球对镜头打招呼甚至是对话时，在那一刻，直播空间就被弹幕给霸屏。
【卧槽！它居然和我们打招呼，还会看留言！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吗！】
【终于明白十月怀胎妈妈的心情了，我的崽儿~这是黑科技与爱的结晶啊。崽，你就是最优秀的，妈妈爱你！】
【别激动，只是说个话而已。Sir也可以啊！】
【楼上是不是傻，sir能看别的手机的留言吗？】
……
直播间内，低哑的女性嗓音响起：“嗯，你自查一下性能，看看有没有问题。”
小球眨了眨眼：“体重目前胀到50斤，电能储存20000毫安，能完美地支撑我运动5小时，安静状态二十四小时，请主人放心使用。您的家中有不明异性，请按照等级选择范围，1。打招呼；2、打倒；3。打死；4。我回避！”
“呃……你待着就好。”
大白兔扭过头，垂头看向一个方向，然后伸出手挥了挥：“你好，不知名异性~”
“……咳，你好。”稍显别扭的嗓音响起。
大白兔看了徐静怡一会，忽然往电脑，也就是直播间镜头的方向走来，然后它打开电脑，从身体里抽出一根usb蓝牙接口，插上。
网友们一时寂静，期待地看着它想做什么？
片刻，大白兔扭头：“主人。我下载了一些网络上的基础医学概论书，您的体表温度高于正常37。6℃，判断情况比较危险，请按需求等级选择范围，1、110；2、120；3、119；4、紧急联系人电话。”
网友们们差点被逗喷了。
【下载了一大堆书后的出来的结论就是报警？110我勉强还能理解，119是什么鬼？被火烤热的吗？】
【哈哈哈……别只抓着最后一点，你们看看前面，它还能主动下载医学知识，能判断主播身体状态不对，已经很牛啦！】
【买买买！别说了，肝肾都要买！】
……
“……唉，”之前熟悉的女声叹息：“咳咳，智能级别还是太低，得大改。”
徐静怡对大白兔不满意，但从蜂拥而至的网友，以及网上突然冒出来的热搜就可以看出，别人对白兔“小球”的期待值是相当高的。
徐静怡又让小球做了一些基础动作，它憨态可掬又蠢萌的样子着实吸引了一批“妈妈粉”，源源不断地网友变成自来水，在微博上将#智能机器人小球#顶到了热搜前面。
但是就在这个时刻，直播间里忽然传来相当不和谐的声音：“你怎么了？喂……”
“哐当”一声，似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大长腿忽然飞奔过去，将一道纤细的人影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大白兔憨憨地跟着一起走，因为然后被卡在房间门上，晃了晃尾巴，动弹不得。
“你赶紧让开，别堵门，”低磁的嗓音带着担心与怒气。
大白兔扭头瞅了几眼，然后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它自己的腰带，然后一枚长宽将近两米的白兔，缩水到只有一只普通玩偶的身形，起跑，踩着旁边的矮凳助力，跳跃在大长腿肩膀上。
“请带主人去就医。”
这也是直播间观众能看到听到的最后一幕。
然后他们都快疯了……
*
沈斯年专注开车，神经紧绷，他拿起电话，一手摸在徐静怡的额头上。
“嘶，”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因为体表温度称得上烫人。
“安排最好的医生来华中医院，徐静怡已经昏迷，高烧不退，”沈斯年冷静地对电话吩咐，然后油门一踩，冲向导航中最近的华中医院。
“徐静怡高烧不退？”
接到沈斯年电话的人一惊，他首先用特殊渠道联络上专家以及华中医院，同时以三级事态的紧急程度向上汇报。
他在心底暗暗感慨，上面对徐静怡这样异军突起的年轻天才真是相当重视，连立下大功退役的沈中校都安排到她身边去了。
另外一面，负责观测直播间的二狗也将“徐静怡昏迷”的消息传递上去，一组的组长孙丹顿时呆住。
他之前不懂上头对徐静怡越来越纵容的态度，以及越来越严苛的保密条例，不懂国家为什么如此护着她。
但自从直播空间里的智能编码出现，时不时有中科院专家过来拿资料时“啧啧”称奇，拼命夸奖，孙丹就明白他保护的是一个国家是否强盛的未来，是一颗千金不换的脑袋。
“晕倒多久，在哪，医生何时就位，”孙丹严肃起身。
二狗快速道：“明日昏迷后被人送往医院，其他情况燕子正在跟进。”
孙丹一个电话打给女下属：“燕子，你现在在哪，情况如何？”
燕子快速道：“组长，现在整个医院都处于忙碌状态，问不到情况，不过我看到退役的沈中校抱着明日女士进了抢救室，我现在在外面等他出来，再准备问详细情况。”
——抢救室？
发烧结果进了抢救室，这可不是小问题！
而且发烧的部位是人体最精细的大脑，这万一把徐静怡给烧傻烧失忆，将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你在那边盯紧了！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让间谍钻空子！这可是我们国家的大脑！”
“是！”燕子回复得铿锵有力。
*
专家会诊的大门打开，沈斯年大步走上去，等候陈专家的判断。
很快，一位夹着银丝的中年男人摘下口罩，慢慢道：“这位小姑娘平日作息时间固定不？晚上几点睡？”
沈斯年一愣，略尴尬地说：“不太清楚。”
“那她饮食是否重口，有没有贪凉的习惯？”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
“每天早上吃不吃早饭总知道吧！”
“……”沈斯年严肃的表情已经快掩盖不了尴尬，半咳嗽两声，“唔，应该，应该是吃的吧。”
陈医生狐疑地看着对方飘忽的视线，叹了口气：“年轻人，谈恋爱就要好好谈，别等爱人身体不舒服了又来急、来后悔，你看你这一问三不知的，太不像话了。”
这都是第几次被误会情侣关系，沈斯年麻木得不想解释。
陈医生也只是随口提点几句，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根据科学的判断，这位小姑娘应该是劳累过度，气血不足，导致免疫力下降引发的发烧感冒，现在奇怪的点是高烧的温度太高了，接近44一度曾拔高到48，而且大脑颞叶的波动数据相当紊乱，简直像有几个人同时在思考，这就很麻烦，怕退烧后也会傻掉。”
“什么！”沈斯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不可能吧！”
“在病人身上，什么样的情况都会发生，我只是告诉你最差的可能性。如果今晚她能退烧，那么一切安好，如果退不了，最好进ICU。”陈医生认真道。
沈斯年心里一紧：“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陈医生瞥了他一眼，摇摇头：“现在还做什么。你平时就应该多关心。里面有专业的护士陪护，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摘下口罩前往其他病房。
沈斯年第一次觉得心很乱，一会想到大哥上辈子悲惨的模样，一会又想到这辈子徐静怡的种种行为，淡漠的她，沉迷研究的她，时不时怼人的她……
他走进病房，躺在那儿的她很安静，原本通红的脸蛋呈现淡粉色，看着没有那么吓人，纤细手背上打着点滴，这脆弱的模样，与平时凌驾一切的冷漠气质形成鲜明反差。
他脑子有些乱。
“沈队，“明日”她身体如何？”燕子匆匆走过来，低声。
沈斯年猛回头，松了口气：“是你啊。你用代号称呼……原来你去国/安工作？她没事。”
燕子疑惑抬眼，难道沈斯年不是中间接应的同伴？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怕打扰徐静怡休息，没有多问，而是说：“能麻烦沈队将明日身体的详细情报，复述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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