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殿下只要小心的掌控局势,顺势继承大统的机会还是很高的,长安这边已经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了,我想求殿下给一道出城令牌,我要去邺城。”
江秋意站了起来,目光决绝:“夫妻一体,六郎如今身处险地我即便帮不上忙,也总要在他身边陪着他!”
“你如今怀着身孕,即使你不看着自己,也得为腹中的孩儿着想,南线不太平,你去太危险了,本王不能同意,就是你家六郎在,他也不会同意的。”
“殿下知道不太平便好,民妇只希望殿下能说到做到,让不太平尽早的变成太平!”
最后一句江秋意是带了恨恨的愤怒的了,说完也不等安王回答,直接就离开了书房,安王还听见她跟她身边的人说:“回去收拾东西,星夜兼程赶往邺城!”心中一凛,顿时觉得千万斤重担压在头顶上,当真是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江秋意可不管长安城的风云如何变化,她也没有兴趣留下来看那三兄弟如何自相残杀,只一心意一的赶往邺城。
谢江府带出来的人,都带在身边,一路上小何妥帖的照顾着她的胎,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争气,不愧是她和六郎的种,顽强着呢!她除了身子笨重些倒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样来回的长途跋涉,对她的影响到也不大。
当她踏入六郎的驻地时,肚子里的孩子满打满算已经足足八个半月了,临盆在即,她只希望能尽快的将这边的战事结束掉,回老家生孩子已经不可能了,但至少不要让孩子生在战火连天的地方吧!
秦军的驻地异常的静穆,营地里透着一股凌厉的肃杀之气,江墨的眼神亮了又亮,终于还是忍不住称赞了一句:“领军者的气度往往会影响一整支军队,秦军如此军纪严明,肃杀之气弥漫方圆十里,可见谢六郎堪称当世无双的将才!”说完自己便后悔了,诡异的看了江秋意一眼。
刚刚的这几句话可就不是他平时一直装的愚昧车夫说得出来的,可江秋意却没有半分追问的意思,她目光灼灼的盯着主帅的营帐,抿紧了嘴唇不敢上前。卫兵前去通报,可出来迎她的却不是她日思夜想的谢六郎,而是司徒律津。江秋意的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往下沉。
上一回,她到军营来见不着六郎,他差点死了。
“你怎么来了?南线如此混乱,殿下怎么可以允许你过来!”
司徒律津的语气中有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他心疼江秋意千里奔波,也知道倘若她不是担心的不得了,也不会挺着大肚子跑到这儿来。
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江秋意只问了一句:“六郎呢?”
她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听起来平静些,努力的安慰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可偏偏一开口就已经带了哭腔。
司徒律津被她的情绪感染,连忙安慰她:“将军带兵去营救人质了,带了最精锐的三千秦羽营去的,还有应也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
“什么时候去的?约定要什么时间回来?倘若人没有救回来却被俘了,可有制定什么后备计划吗?”
她一股脑将自己能想到的问题全都问了出来,司徒律津刚想回答她呢,她忽然弯下了腰,眉头皱成了一团。
“啊……”
“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了?”
司徒律津刚想扶她来着,眼前闪过一团黑炭,已经打横将人抱起,众人这才发现,布满砂砾的地面上竟像泼了水似的,湿了一大片。
这下子司徒律津更急了,又追问了一句:“可是动了胎气了?”
小何扑过来握住了江秋意的手腕想替她探脉,她却摇摇头,摆手道:“羊水破了,要生了……”
第436章不要生孩子了(一更)
八个半月,对单胎的孩子来说此时出生还早了些,可要是双胞胎本来就存在早产的风险,能平平安安的撑到八个半月已经很不错了。只不过之前一点点症状都没有,胎儿下坠小腹坠涨啊,假阵缩啊腹痛之类的的全都没有,她还在庆幸自己的孩子争气呢!
没想到这羊水说破就破,阵痛来势凶猛,江秋意被送入主帅营帐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站立不稳。
桂嬷嬷拿着帕子一点点的给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她从前是章后的药婢,太子殿下当年降生都是她照看的,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瞧着江秋意疼的厉害却一声不发,便在旁边宽慰她。
“夫人若是疼的厉害便喊出来吧!喊出来能舒服点,别一直忍着,女人生孩子都要经历这一关,没事的,没事的,夫人的身体这么好,孩子很快就能下生的。”
江秋意很想反驳,这个时候才不能喊呢,应该保存体力,不然待会宫口开完了怎么有力气生?她也想说孩子降生的快不快跟身体好不好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必然关联的,不过这个时候实在是疼,真的没有力气反驳桂嬷嬷了。
饶是她接生过无数孩子,对女人生孩子这档子事情是再熟悉不过的,闭着眼睛都能将整个流程倒背如流,可真真切切的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里头紧张害怕的要死。
这个时候,六郎还在外头生死不明!
她的情绪要崩溃了,阵痛一波波的袭来,越来越频繁,这是宫口已经开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的征兆,江秋意开始大喊。
“谢六郎!”
“谢六郎!”
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军营的上空,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颤。而打马回营拼杀的一身血污的谢六郎整个人都震住了。
“将军,将军,夫人来了,夫人要生了!”
谢六郎听不见士兵跟他回禀了什么,只是如同一阵疾风似的闯入了大营,半点没听见后面的人跟着大喊。
“将军,老人们说女人生孩子晦气的很,男人是不能进去的!”
“秋娘,秋娘,俺回来了,俺在这儿陪着你呢,你别怕,别怕……”
半梦半醒间,好像听到了六郎在喊她,江秋意已经被阵痛折磨的昏过去好几次了,这一回再睁眼,真真切切的看见了谢六郎,忍不住一巴掌呼了过去。
“我不要生孩子了,不要生孩子了,痛死了……55555……好痛,好痛……”
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哭喊,应该储存体力留着待会好生孩子,可她就是忍不住,尤其是六郎就在她跟前的时候,江秋意哭的像个孩子,又抓又挠,疼急了还一口咬在谢六郎胳膊上,咬的他胳膊都出血了。
一直持续了整整四个时辰,助产汤也喝了,什么办法都试了,最后江秋意都忍不住想喊小何进来给她做剖宫术了,孩子总算才呱呱落地。
是一对双生子,两个儿子,因为是双胎所以格外的瘦小,跟猫儿似的,四斤都不到,小脸皱皱巴巴黑黢黢的,可丑了,江秋意瞅了一眼,心想:好丑!想完了力竭晕过去了。
她是自己涨奶涨醒的,孩子落地一天一夜了,她才悠悠转醒。好在身边跟着桂嬷嬷和小何,有他俩精心的照顾着,孩子抱过来吃人生中的第一口奶的时候,还撸着小拳头嗷嗷叫呢,像是在指责江秋意这个当娘的没出息,生个孩子睡那么久。
她曾经抱过无数的孩子,可自己的亲生骨肉抱在怀里的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江秋意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她只知道,她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六郎走了进来,怀里头抱着二小子,哥哥是桂嬷嬷抱进来的,这会子六郎抱着弟弟进来的,桂嬷嬷便识趣的退了出去,给这一家四口留出了相处的空间。
江秋意白了谢六郎一眼,大白天的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小儿子在六郎臂弯里睡的可香了,大儿子还醒着嗷嗷的哭呢,江秋意侧过了身子解开衣扣,胸前涨的像两块大石头是,又硬又烫。
孩子吃第一口奶的时候可真疼啊!疼的她当场眼泪就彪出来了,那感觉就跟你身上哪儿烂了一大块,却要有人在你伤口上吸血似的。见她疼的丝溜丝溜的,谢六郎赶忙上前去警告他的混小子:“轻点轻点,弄疼了你娘回头等你长大了,看爹不打你小屁股!”
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当娘了,六郎当了爹,他们有了自己的血脉,从后的一生,永远密不可分了。奶完了大儿子,小儿子正好也醒了,于是夫妻俩将孩子调换了个个,偏偏六郎就是疼小儿子多一些,同样是吃奶吃的她疼的龇牙咧嘴,老大和老二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刚刚某个护妻狂魔还说要打他大儿子的小屁股呢,这会又说:“秋娘你忍着点,回头等他吃饱了就好了,这生下来光喝清水了,好容易逮着吃可不下劲吃么!”
江秋意一脸的黑线,感觉自己要失宠了,往后谢六郎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要换成她怀里头这个皱巴巴的臭小子了!可她的心依旧一片柔软,觉着这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幸福的女人了。
多好!
顺产恢复的快,加上江秋意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错,怀孕期间又能吃能喝的,生完孩子的第二天她就能下地走动了,这可叫桂嬷嬷吓了个半死,一个劲的在旁边护着她。
“夫人,夫人哎!您可别走了赶紧会床上躺着吧!这地上凉气大,要是着了寒将来老了可是要受苦的!女儿家生完孩子,至少得有三十天是不能下地的!”
三十天不能下地一直在床上躺着?那才叫没病趟出来病呢!
江秋意摆了摆手,对桂嬷嬷说:“没事的,我又不是宫里头那些贵人,没有那么金贵的,像我这样粗生粗养的农家女,不用那么讲究的。”
这话才说完,腰上一紧,整个人就被拦腰抱起了,谢六郎不悦的将她搂在怀里:“谁说的你不金贵的?在本将军眼里,你就是这世界上最金贵最金贵的女人了!”
第437章大燕死士(二更)
江秋意怀孕的时候吃的可不少,偏偏生完孩子之后腰身立时又收了回去,谢六郎将她抱在怀里,心疼的不得了。
“秋娘,你说说你来这里干啥?可是不相信你家男人的本事?担心俺叫燕人和叛军灭了?眼巴巴的又赶过来救我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伤自尊了!
江秋意忙摇头:“不是不是,骠骑将军神勇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妇人又怎么敢怀疑呢?只不过啊,我记得某人说过我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会陪在我身边的,可他明显的就要爽约了,我自然要来找他让他兑现诺言了!”
她确实不想生孩子的时候六郎不在身边,但更多的是担心他,想要与他生死与共。但是这点任性的小心思是不能让他知道的,让他知道之后自己颜面何存?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这么离不开他,往后谢六郎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啊!
看着她眸子狡黠的笑意,谢六郎也被感染了,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满眼宠溺的看着他。见他心情大好,江秋意开始旁敲侧击:“那天我来的时候你带兵去营救人质,结果怎么样了?”
谢六郎闻言好心情一扫而空,眉头紧蹙:“中了埋伏了,军中肯定有燕人或者梁王的奸细!本想着趁其不备偷袭俘虏营的,谁知道去到了才发现燕人早有准备,扑了个空还吃了败仗,秦羽营的兄弟损失了百余人。”
一提起来六郎就忍不住的自责,虽然每场战争都会死人,可他身为主帅,既然把兵带出去了就有责任将他们再带回来!更何况是秦羽营,以一敌百的兵中精锐啊!损失了百余人,六郎想起了就痛惜不已。
“应呢?”
这个问题一出,谢六郎沉默了许久,甚至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看江秋意。看他这副德行,江秋意就知道不好了,忙又问:“他身手那么好,怎么会出事?”
“倒不是出事。”
谢六郎支支吾吾的,让江秋意急的不得了:“那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是不是?”
“他趁乱留在了叛军中。”
“留在了叛军中?在邺城?在虎狼之窝里?”
江秋意忍不住吊高了嗓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六郎,应接到的命令是找军中保护六郎,从龙卫一直是以遵守命令为第一原则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自己要保护的人,去到敌营中?
“禁卫军虽是沦为叛军,可大多都是身不由己,被梁王给蒙骗了。他们如今在邺城在燕军的统治下日子也不好过,被策反的机会很大的,应的身手和心智是前去敌营卧底的最佳人选,我,我也是实在没有其他人选了……”
说着还是怕江秋意生气,忙又补了一句:“我与他约好,不管事成与否,都以他自己的性命为重,情况不利就赶紧撤离,我已经安排了人在邺城外埋伏着,随时准备接应他。”
站在军事角度上来看,这个法子是好,若是能招降禁卫军,那么燕军就会失去一大助力,解救人质的事情也会变得容易些。只是让应去冒险,江秋意这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虽然知道他武功高强,没有几个人能伤害到他。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啊更何况他身边全是敌人。
这种时候,她留在军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容易弄得人心惶惶的,毕竟老秦人封建迷信,女人在军营里总是影响士气的。江秋意休息了五天,第五天的时候便趁着谢六郎离营巡视驻防的时候离开了秦军大营,只留书给他说自己去了离驻地最近的新和城找江苗苗和程程两口子。
谢六郎回来的时候大营已经空落落的,媳妇儿孩子都走光了,他也知道这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呢,可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阵的失落。
新和城距离邺城不过四五百里,快马加鞭的跑了一天,夜幕来临时便抵达了新和城,因着战事,日头西斜城门便落锁,江秋意一行人只得在城外歇脚,等着明日开城门再进城。
若不是燕军来犯,这新和城外可有不少客栈酒肆供外来的商旅行人歇息呢,这战事一起,城外的这些客栈就全都空了,毕竟这都打起来了,谁还敢出门做生意啊!
江秋意一行人挑了将稍微齐整一点的客栈住了下来,简单的用过晚饭便各自歇息了。
桂嬷嬷和桃枝跟她睡一个屋,夜里轮流替她搭把手带孩子,要说这两个孩子也真是好养活的很,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尿了拉了也只“嗯嗯啊啊”的叫几声,从不闹人,倒是叫江秋意省了很多心。
江墨在门外守着,到了后半夜,孩子忽然大声哭了出来,叫江秋意吓出了一身冷汗。起身才将孩子抱在怀里,就听见外头的打斗声。
“桂嬷嬷,桃枝,抱着孩子!”
江秋意套上衣裳就往外走,桂嬷嬷和桃枝这个时候也被外头的打斗声吵醒了,吓的浑身哆嗦,抱着孩子躲到了角落里不敢吱声。
“夫人,你别出来!”
手刚刚搭在门上,江墨的声音就从外头传了进来,他咬着牙,听动静外面来的人不少,江秋意顺着门缝看出去,发现自家带来的护院已经渐渐不敌,只剩下江墨还在苦苦支撑着。
来人清一色的身着黑衣,黑纱蒙面,衣袖上用金线绣着“燕”。江秋意心中一凛,那是大燕的死士!来的这样快,看来秦军中有燕人的奸细是再确凿无疑的了!
江墨武功高强,可燕人的死士也不是吃素的,全都是豁出去命的打法,谢江府的护院根本就不是对手。饶是江秋意事先交代过让他们避其锋芒不要拼命,可眼见大燕的死士步步逼近自己夫人的房间,谁还顾得上那许多,全都豁出去命去拦截!一时间,死伤过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