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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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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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清怡讶然道:“七爷看到了?”
  七爷冷哼一声,不作声。
  严清怡急忙解释,“没有说半天话,我去车行接阿昊,刚巧林大哥从车行出来,碰了个正着。我就问了问他几时走,在辽东过不过得惯?”
  七爷粗粗地呼口气,“那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严清怡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话出口,自己都诧异了几分,随即心底不期然地酸软起来,又重复一遍,“我想着七爷。”
  “想着我连封信都没有?”
  严清怡道:“我写过信,都打发刘五送去的,难道七爷没看到?”
  七爷没好气地说:“那能称得上书信?我看跟公文差不多,还不如公文……以前就算了,往后记着,写信的时候开头称夫君,落款写娘子,信首要问安,信末要写……想念我的话。”
  这是在说她写的信没有哄着他?
  严清怡恍然大悟,不由启唇一笑,腮边梨涡也随之跳动一下。
  她才始哭过,被泪水浸润过的双眸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澈而明净,其中又映了满屋子的大红,呈现出别样的娇艳明媚。
  七爷心底热热地荡了下,飞快地在严清怡腮边啄了下。
  严清怡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七爷已经退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摸了下七爷适才啄过的地方。
  是干的!
  七爷瞧见她的举动,板起脸道:“你这是嫌弃我?”
  “没有,不是,”严清怡急忙否认。
  怎么可能?
  他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清贵得犹如高山遗雪。
  而且长相如皎皎明月,只要他肯,京都的世家女子,哪个不想着嫁给他?
  不管从家世还是人才上,他们都算得上云泥之别。
  她又哪里来的底气嫌弃他?
  严清怡再度重复一遍,“我没嫌弃七爷。”
  “那就好,”七爷趁热打铁,再度垂下头。
  严清怡已有准备,双只手本能地抵在七爷胸口,防止他靠近。七爷不理会,依然决然地凑上前,双唇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脸上。
  严清怡如临大敌,身子绷得紧紧的。
  七爷仿似不曾察觉,慢慢移到她面颊,轻吻浅啄。
  片刻,对牢她的眼眸,低低柔柔地道:“阿清,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紧,你想不想我?”
  声音如同窖藏的陈年女儿红,醇香馥郁。
  那双素日沉静如寒潭的眼眸里,清清楚楚写着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渴望。
  严清怡心头一软,低低应道:“想。”
  只这瞬间,七爷已飞快地侵入她的唇。
  严清怡脑中顿时一片空茫。
  迷迷糊糊中,只知道他口中有淡淡酒味,不是桂花酒,却像是秋露白。
  秋露白酒劲儿大,尽管过了这许久,还是教她头晕目眩,而且连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整个人如同踏在云端,飘飘然不知何去。
  好半天,就在她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七爷终于松开她,乌漆漆的眸里迸发出动人的神采,“阿清,我们再来。”
  “不,”严清怡躲闪着低下头,“七爷乘人之危。”
  脸触及他的中衣,感觉有些湿冷。
  仔细瞧了,看到上面好大一片水渍,是刚才被她的泪洇湿的。
  严清怡忙道:“七爷把这件脱了吧,我另外找件换上。”
  七爷话中有话地道:“不用,反正待会儿还得换。”张开手臂,复又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娇气……以前身子弱,就想着能够平安长大,多活几年就满足了,后来遇到你,便想要能远远地看着你笑就满足了,再后来我看到你和林栝在集市上眉来眼去,那会儿觉得从心里头往外发冷,两条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我想和你成亲,每天要守着你抱着你。阿清,你说我乘人之危,我就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对着别人笑,跟别人生儿育女。”
  严清怡愣住,犹豫片刻,抬眸问道:“林栝先前在宁夏受伤,七爷可知道?”
  七爷笑着摇头,“我有底线的,他骁勇善战,是万晋朝的良将,我怎可能因为一己之私算计他?”说着,亲昵地贴着她耳边,呢喃道:“阿清,你开口问我,我很欢喜。以后再有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别胡乱猜测,都要坦诚相告好不好?”
  严清怡点点头,“好。”
  七爷微笑,修长的手指停在她脖颈下的立领中衣的盘扣上,“那我先说,我想要你,想得难受,你想不想要我?”
  严清怡张口结舌。
  有这样明晃晃地问这种事情的吗?
  刚要开口说不想,七爷抬手捂住她的嘴,“今天咱们两人成亲,我听说子时前不洞房以后会不吉利。”
  严清怡没听过这种说法,可七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你刚答应过坦诚相告,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手指一粒粒剥开中衣扣子……


第164章 
  寅正时分; 天还蒙蒙亮,辛姑姑起了身,手脚利索地穿戴整齐,迈着碎步走进畅合院。
  正房屋门紧闭,廊下站着个才刚买来的丫鬟。
  丫鬟忙行个礼,唤道:“辛姑姑”。
  辛姑姑“嘘”一声;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东次间。
  月牙合衣靠在罗汉榻上睡得正香。
  辛姑姑叹口气,轻轻推她一下。
  月牙惊醒,拍拍胸口,“辛姑姑吓我一跳,什么时辰了?”
  辛姑姑不答,指了指内室; 悄声问道:“昨儿要水了没有?”她年纪大; 熬不住,便吩咐月牙在这里等着传唤,她睡醒之后过来替换她。
  “没要; ”月牙摇头,随即补充,“我倒是听见王妃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次。”
  没要水说明没成事,可这哭……是疼得哭?
  那就是成事了?
  辛姑姑蹙眉正思量,院子里桂花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知了鸣叫声。辛姑姑吓了一跳; 侧耳往内室听了听; 吩咐月牙; “赶紧把那知了粘了去,聒噪!”
  月牙应声而去。
  内室里,七爷慢慢睁开眼,却不是被知了声吵醒的。
  他早晨要习练吐纳功夫,一向起得早,今儿也早早醒了,却懒得起身,低头瞧见窝在自己臂弯正沉睡的严清怡,眸间便带了笑,垂首在她白净的额上亲了下。
  严清怡虽睡着,却警觉得很,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
  七爷低笑,促狭心起,索性细细密密地亲下来。
  严清怡不耐地嘟哝着,“七爷,不要。”
  适才抬手,身上棉毯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细滑的肩头,旁边便是细细的肚兜系带。肚兜是宝蓝色的,绣了大朵的粉色牡丹花,花蕊处停着一对闻香的蝴蝶。
  肚兜遮掩之下,那对雪峰呈现出美好的轮廓。
  七爷眸光一暗。
  昨夜他连哄带骗,虽然最后未能成事,却真切地体会了一把“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掌心沿着她绵延起伏的曲线往下,所及之处,无一处不温软无一处不柔滑,教他爱不释手。
  而绵绵不绝萦绕在他鼻端的,尽是女儿家幽幽体香。
  好几次,他是下定决心定要采到落红的,可每次行进到一半,她便哭着喊疼。
  是真的疼。
  他能察觉到她身体因紧张而绷得僵硬,能感受到她声音因恐惧而有些颤抖。
  七爷舍不得她受苦。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得是时间有得是法子教她全无芥蒂地接纳自己。
  否则,从尚寝局拿回来的图册不就白看了?
  他可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读过好几遍。
  想到图册上令他夜不能寐的画面,七爷感到身下那一处未曾真正开疆拓土的武器再一次蓄势待发。
  他深吸口气,按压下心头悸动,将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严清怡露在外面的手臂。
  严清怡迷迷蒙蒙地睁下眼,很快又阖上,呢喃地问:“几时了,还困着,不想起。”
  七爷温柔地搂紧她,“还早着,你再睡会儿……夜里没睡好吗?”
  他未着中衣,裸着的肌肤像是天然冰床,自带几许凉意。
  严清怡往他身边凑了凑,懒懒地回答:“睡得很好,七爷身上凉,很舒服。”
  七爷笑一声,“三伏天你觉得舒服,等到三九天,恐怕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肯靠近了。”
  严清怡“吃吃”地笑,“三九天,我抱着汤婆子睡。”
  她脸上还带着乍醒未醒的懵懂,可说话语气却十足的理直气壮。
  七爷失笑,低头咬上她腮旁跳动的梨涡,随即滑过去,噙住她的唇,嬉笑道:“还没等过河就想着拆桥,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没有预想中的抗拒,也没有意料中的抵触。
  严清怡只是愣了一息,便很快放松下来。
  七爷最擅长乘虚而入,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掌心托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温存而缠绵。
  就像处于干涸泉底的两尾鱼,呴以湿,濡以沫。
  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七爷意犹未尽,轻笑道:“是甜的。”
  严清怡俏脸立时涨得通红,扯过棉毯,将自己整个人包在里面。
  七爷看着面前裹成肉粽子般的人,笑道:“阿清夜里应了我三件事,可还记得?”
  严清怡想一想,没有印象,探出头问道:“什么事儿?”
  七爷原也不指望她能记住,捉过她的手,扳着手指一一数着,“头一件,往后不许叫七爷,得喊相公;第二件,每隔两三日得给我写封书信;第三件,你我往后要袒裎以待。阿清,我喜欢与你亲吻,你呢?”
  这人,就会来这一套。
  三件事情没一件正经的。
  看起来清贵高华芝兰玉树的人,怎么竟是如此无赖?
  严清怡面红耳赤,不搭理他,片刻反驳道:“我没答应给七爷写信,而且七爷喊我是阿清,我唤七爷,不也挺好的吗?”
  七爷思量片刻,笑道:“那我给你取个小字,以后我唤你小字,你也唤我表字可好?”凝神想一想,“用媛字可好?媛者,美人也。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媛媛,你便唤我昶安,只咱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声音低且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严清怡心跳不已,正要答应,就听外面传来辛姑姑低低的唤声,“王爷,时辰不早,该起了。”
  “知道,”七爷淡淡回答,回头,眉间又是一片温柔,“媛媛,好不好?”
  严清怡不欲再跟他纠缠,笑道:“好。”
  掀开毯子正要坐起来,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肚兜,原本那件粉色中衣早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
  昨儿她稀里糊涂上的床,并不曾准备今天要更换的衣裳,少不得还要先寻了旧衣再下床去找。
  严清怡掀着被子到处摸,没找到自己的,好在拽出来七爷的,索性披在身上下了地。
  七爷衣衫宽大,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细嫩的肌肤,越发惹人遐思。
  七爷看得目不转睛,有心再跟她闹一闹,想到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得作罢。
  严清怡从衣柜里寻出衣衫在净房里更换了,再出来,七爷只穿着亵裤已经站在地上。
  他长得瘦,身材却匀称,肌肤细腻白净,仿似上好的羊脂玉,在朦胧的天光里,莹莹散发着光泽。
  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似有若无带一丝浅笑,犹如九天仙君降落凡尘。
  严清怡心跳突然停了半拍。
  七爷眸中笑意更深,微微弯着的唇角便带了丝缱绻旖旎,“媛媛,你可觉得我好看?”
  严清怡羞红着脸,忙打开衣柜将七爷的中衣找出来伺候他换上。
  待穿外衣上,七爷指着椅背,“我穿那件。”
  严清怡抖开衣衫,发现这并非昨天那件窄袖长衫,而是件广袖深衣。
  大红色的绉纱,同样绣着白头富贵的图案,牡丹花用金线勾边,白头鸟用银线勾边,周遭另外绣着各式花卉,绚丽夺目宛如流霞,衬着七爷白皙无暇的肌肤,像是万点红中一抹素,显得格外清雅高贵。
  抛去身份不提,单是这幅相貌就足以令许多女子心折了。
  严清怡一边感叹,一边替他整理好衣领与衣带。
  外面辛姑姑听到动静,悄悄掀开门帘,见无异状,点点头。身后两个丫鬟提了水桶,新月则捧着铜盆次第走进正房。
  辛姑姑去铺床。
  严清怡则站在妆台前替七爷束发,眼角瞥见自己的中衣被辛姑姑从七爷枕下拽了出来,不由气结,手下稍用力,七爷吃痛,却强忍着不言语。
  辛姑姑叠好毯子,将床铺从里到外打量个遍,既没发现元帕,也没瞧见褥子上有血迹及其它痕迹,心里有了数,悄没声地将两人换下的中衣抱了出去。
  严清怡看在眼里,俯在七爷耳边问道:“皇后娘娘会不会问起元帕?”
  七爷侧头,唇几乎贴上她的唇,“放心,不会。”
  吃过早饭,两人便往皇宫赶。
  好在离得近,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神武门。
  早朝还没下,两人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走到坤宁宫门口,七爷握住严清怡的手,低声道:“媛媛,待会儿给皇嫂敬杯茶吧。”
  向来新媳妇只给公婆敬茶,而对于兄嫂只是行个礼就罢了。
  七爷这么说,是要她把万皇后当婆婆待了。
  严清怡顺从地答应声,“好。”
  进得屋里,七爷当先跪在地上,朗声道:“楚瑭携妻严氏给皇嫂请安。”
  严清怡紧跟着跪在他身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坤宁宫的地上铺着木板,不凉,却是硬。
  万皇后叹道:“行这么大礼干什么?快起来。”
  七爷起身,往桌上茶盅里续过茶,递给严清怡。
  严清怡双手接过,再度跪下,将茶盅高举过头顶,“皇嫂请用茶!”
  万皇后愣住,眼眶渐渐晕出红色。
  如果她的两个孩子能够长大成人,或许她早几年就当婆婆了,兴许现在已经抱上金孙了。
  没想到虽然无缘喝上儿媳妇敬的茶,却喝上了弟媳妇的茶。
  身旁宫女见万皇后迟迟不接,轻轻唤一声,“娘娘。”
  万皇后恍然醒悟,伸手接了茶,喝两口,温声道:“起来吧。”
  严清怡道声“谢皇嫂”,低眉顺目地站在七爷身旁。
  万皇后看着两人穿一色的大红衣衫,上面绣着一式的白头富贵图样,严清怡相貌不若七爷,可一双眼却生得好,明澈而沉静,有着与她年纪不相称的稳重。
  跟七爷站在一处竟是毫不逊色相得益彰。
  适才敬茶也是仪态大方,不见半点局促。
  万皇后虽不十分满意,可毕竟已经成了亲,总是要给七爷个面子,虽不动声色地朝宫女点点头。
  宫女醒悟,很快走进内室,不多时捧了只海棠木的匣子出来。把匣子交给万皇后时,几不可闻地说了句,“两人没有圆房。”
  万皇后微愣,再打量过去,眉间多了些和蔼,“这是我以前戴过的首饰,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有些太沉,有些太花哨,如今我也用不上,你留着戴。”
  严清怡飞快地扫一眼七爷,见他点头,才上前道谢接过。
  这时,外头有内侍过来回禀,那边退了早朝,康顺帝召见七爷夫妇。
  万皇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去吧,中午在这里吃饭,下午宗室那边说要入玉牒,免得你们来回跑。”
  七爷笑着道:“那也好,正好去和安轩看看,恐怕有遗漏的东西,顺便带了去。”
  万皇后但笑不语,等两人身影走出门外,才问宫女:“没听岔吧,当真没圆房?”
  宫女禀道:“辛姑姑说的,床上没有元帕,也没有处子血渍。”
  万皇后沉吟片刻,叹口气,“等过几日,让周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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