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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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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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反应,镇日胃口大开,吃嘛嘛香,这二来自然是秦玉楼的亲事总算令她那颗飘着的心落到了实处呢。
  非但落到了实处,袁氏简直觉得是欣喜欲狂,只觉得是时来运转,宛若天下掉了个馅饼掉落在了他们老秦家府上。
  这馅饼便是戚修。
  嗯,自然是砸在了秦玉楼的头顶上。
  女人的喜与悲,欢与愁,往往皆在一念之间。
  袁氏对于戚修印象之好,好到令秦玉楼咋舌。
  其原由归纳起来有三,这第一,女子历来都喜爱皮相,甭管是小到两三岁哇哇牙语的小娃娃,还是七老八十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太太,只要那副皮囊够好,基本十分已偏去了七分。
  戚修的皮相到底如何,秦玉楼尚且不得而知,不过瞧袁氏那满意劲儿,联想到那日瞄到的那个刚毅的侧脸,想来定是不差的。
  这第二便是戚修此人通身的气度及成熟稳重的做派,给人放心可靠的感觉。
  这第三,自然是那丰厚的嫁妆,及秦家的行事做派呢。
  袁氏挑选女婿,其实乃是三分看家世,七分看人品,之前戚家的家世自然没话说,可是偏偏乃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开始倒先失了这三分呢,袁氏只往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女婿本人身上,是以,前些日子才会那般烦扰上神。
  只以往多么愁苦,现如今就多么欢喜。
  袁氏其实并非是个悲观哀叹之人,前阵子确实是因着秦玉楼的亲事愁苦了一阵,即便当下对戚秦两家的婚事并非十足的满意,但既然事已至此,两家横竖也已过了贴下了聘,秦玉楼半个人已是那戚家的呢。
  想着之前在这诺大的元陵城愣是挑不出个合意的,现如今袁氏对那戚修也甚是满意,虽地界远,可有失却也有得不是么?
  凡事往好处想,至少,现下,瞧着一切皆是个好的,又何苦整日哭着张苦瓜脸,整日患得患失呢?
  遂,袁氏彻底一扫往日的闷闷不乐,日日眉开眼笑的料理起秦玉楼的亲事来,哦,不对,是亲自监督秦玉楼料理起自个的亲事儿来。
  袁氏现如今身子已有四个来月了,因着冬日里的衣裳厚实,只觉得腰身稍稍比平日里粗了些许,不知情者倒也难以瞧出个所以然来。
  只见她时常一手摸着那微鼓的肚皮,一手撑着那并不如何费力的老腰,来回往返于正院与玉楼东两处院子之间,走得多了,身子倒是越发健硕了,甚至隐隐瞧着比未晕前还要麻利几分。
  袁氏现如今只有两个任务:嫁女,生子。
  许是,此番老天爷见这两个任务对她而言太过小菜一碟了,于是,不久,又送了一个过来。
  “刘家么?”秦玉楼听罢,甚至连想都未想,只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道着:“嗯,刘家倒是不错···”
  原来,近来,老天爷给袁氏送来的任务,便是秦玉卿的亲事。
  袁氏曾答应过秦老爷,应下了这桩事儿。
  只是原先借故因操心着秦玉楼的事儿,往后推了把,当时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道待过了聘在议,现如今秦玉楼的事儿已定,然袁氏整日心情大好,委实有些不愿去搭理那些不相干的事儿,以免坏了这几日的心情。
  便是秦老爷私下提过两嘴,被她装傻装愣的给敷衍了过去,却不想,那刘家复又主动的提及了,倒是不好再推了。
  见秦玉楼如此说,袁氏略略点头道着:“嗯,他们刘府家世虽比不过咱们,但刘家家世简单,刘夫人性子又较为和善,且那刘秉坤虽是次子,但甚得长辈们欢心,其实,刘家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当时,娘甚至替你动过他们家的心思···”
  袁氏说到着这里,倒是笑了笑,随即淡淡的道着:“那刘家配你终归差了点,不过,配庶出那个,倒是绰绰有余了,人家怎么说始终占了个嫡···”
  秦玉楼听袁氏话里话外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倒也能够理解,袁氏素来不喜秦玉卿,现如今确实为她挑了门还不错的亲事,终归是有些意难平罢。
  秦玉楼略微沉吟片刻,不由对着袁氏笑着安慰道:“其实,理应为二妹挑一门好亲事儿的,娘,往后女儿远嫁,往后不能在您与爹爹跟前尽孝道,说不定还得靠二妹照应了···”
  这是往近处说,她始终远在千里之外,便是当真有个什么变故,怕也是鞭长莫及。
  而往远了说。
  秦玉楼垂眼,看了袁氏肚子一眼。
  忽而轻轻地叹了口气儿。
  她其实理应成为他们的仰仗的。
  袁氏见秦玉楼盯着她的肚子,眼中若有所思,结合她方才说的话,倒也知其意,不过嘴上却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拉着秦玉楼的手捏了把道着:“替她寻这门亲,哪里是为了将来依仗她的?不过是为了你爹罢了···”
  袁氏说着话时,语气幽幽,又悠悠的。
  似有一分无奈惆怅在里头,然而更多的却一种甘之若素的付出,又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豁达。
  这是爹与娘之间的感情。
  秦玉楼见了双目微闪,有些不懂,有些好奇,忽而脑子里不适应的闪过一张模糊的侧脸。
  将来,她与他,亦会如此么?

第35章 三十五章

  话说袁氏正在着手料理秦玉卿的亲事儿。
  而秦玉楼则在忙活陪嫁人选。
  芳苓芳菲二人跟了她多年; 她自然是想着她们二人能够随着她一道过去的; 可又觉得不好耽误她们二人。
  原私下也曾想替两姐妹挑选些个合适的去处,只秦家满是一水儿的女儿; 并无哥儿; 府中大抵皆是些个年长些的中年; 适龄的不多; 便是有; 也终究各有各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秦玉楼索性直接了当的与姐妹二人挑开了话; 哪知秦玉楼还未曾说起,两姐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也早早便准备好了说辞。
  只见芳菲急急忙忙说着:“姑娘,我跟姐姐誓死都是要跟着姑娘您的; 姑娘,您可千万别打什么旁的主意!”
  芳苓此番倒是难得没有教训芳菲说话不知礼数,大大咧咧,只沉吟了片刻; 亦是附和点头; 冲着秦玉楼一脸认真道着:“打从姑娘亲事定下起; 咱们便已跟家里头商议好了; 姑娘,反正您去哪儿,咱们姐妹就跟去哪儿···”
  秦玉楼听了说不感动定是假的。
  芳苓芳菲的爹,原本只是庄子上寻常些的杂役,负责果园的看守; 因着这些年两姐妹在府中得用,现如今已是秦家郊外庄子上的二庄头呢。
  便是现如今秦玉楼未曾替芳苓芳菲姐妹安排好去处,凭着他们家现如今在庄子里的声势,定也能为她们姐妹俩寻个不错的去处的,届时秦玉楼在为其添些嫁妆,想来定也是不差的。
  可是此番芳苓芳菲如此决绝,显然下了誓死追随的决心。
  秦玉楼看了一眼芳苓,又看了一眼芳菲,默了片刻,只难得一脸认真道着:“你们可要想好了,那里不是连城,可是千里之外的京城,此番一去,往后怕是···难得回了···”
  芳苓芳菲听了,二人对视了一眼,半晌,只见芳菲忍不住咬牙道着:“奴婢九岁起便跟了姑娘,这辈子,生姑娘的人,死也是姑娘的鬼,甭说姑娘去的是京城,便是刀山火海,奴婢定也要跟着您去的——”
  芳菲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
  秦玉楼莞尔。
  芳苓却是扭头看了芳菲一眼,忽而抬眼定定的看着秦玉楼的眼,轻声道:“我与芳儿打从庄子里出生起,便知将来定是要进府伺候的,其实那会儿入府时还小,心里头还满是忐忑不安,可是有幸分到了姑娘院里,旁的一道入府的小丫头都吃了不少苦,可姑娘您为人和善大度,奴婢姐妹二人跟在姑娘跟前没有受过一日苦日子,非但如此,奴婢深知奴婢家里现如今能有今日的造化,全是因着姑娘提点的缘故,能够跟在姑娘您身边伺候,是咱们姐妹俩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咱们九岁入府,九岁之前,庄子里是咱们的家,九岁之后,秦家便是咱们的家呢,他日若是去了京城侯府,奴婢私底下便早已将那侯府当做是咱们的家了,只要姑娘不嫌弃,这一辈子,咱们姐妹俩都愿跟着姑娘——”
  芳苓向来稳重,难得瞧见她一口气吐露出这么多实心的话,说到情深意切之处时,竟也有些激动与红眼。
  秦玉楼见了微愣,半晌,只忽而一手拉着芳苓,一手拉着芳菲,也不扭捏,只笑着道着:“得了,这可是你们自个选的,旁边的姑且不说,但有一句你们家姑娘还是可以保证的,那便是有你姑娘一口肉吃,定少不了你们姐妹俩的一口肉汤喝——”
  秦玉楼一脸豪气。
  片刻后,话语微顿,又只笑眯眯道:“当然,还有一点,既然你们都早已将那戚家当做自个家了,横竖他日为你们二人在戚家安个家怕也不是个难事儿,届时甭管有什么心思可千万别藏着掖着,横竖记得,自有你们家姑娘为你们做主了便是——”
  芳菲听了神色忸怩,不过那双眼却是闪闪发亮。
  芳苓面色无任何异处,只瞪了那芳菲一眼,随即冲着秦玉楼幽幽道着:“皆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侯门森严,现如今里头到底是个什么章程都还尚且不知,姑娘,咱们俩不急,便是果真有什么,还是待您往后做的了自个的主,咱们在说这些罢——”
  芳菲听了只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儿来。
  秦玉楼只瞪着芳苓,不由气乐了。
  好罢,要怪只能怪芳苓历来周全稳重,这一阵老听顾妈妈在跟前念叨着,未免随着一道对那侯府戚家的新生活开始进入了全程警戒状态。
  却说芳苓芳菲二人定下后,湘菱因着家中早早的便给她说了亲事儿,她的空缺由老夫人陪送的石榴顶上,另太太袁氏将她跟前得力的知湫姐姐送给了秦玉楼。
  袁氏原是要知椿陪送给她的,秦玉楼连连推了,袁氏这会儿有了身子,身边如何都得留个得力的,况且往后生了哥儿姐儿,更是片刻松懈不得,秦玉楼便主动要了知湫,袁氏又多送了个燕兰。
  知湫原先在太太屋里便是一等丫鬟的奉例,现如今还是一等,秦玉楼只将石榴的名字改作茹兰,与燕兰皆为二等。
  陪房的除了奶娘顾妈妈的陪同外,另还有守院的钱婆子一家,然后老夫人送了个经事儿的妈妈,袁氏送了一房看护及三个忠心耿耿的婆子,便是连厨房掌勺的薛婆子一家也随行陪送了。
  当然陪嫁庄子、铺子的管事儿另算,暂且不作多表。
  却说秦玉楼将此番颇为繁琐的陪房人选挑选得□□不离十之际,袁氏只与那刘家也商议得十之□□了。
  马上进入年底,腊月。
  刘家想将亲事在年前定下,袁氏却不想急于一时,她本身有孕,马上又是春节,春节一过,又得马不停蹄的将秦玉楼送走,着实太赶了。
  她只想待来年安安心心将秦玉楼的婚事料理妥当后,在开始着手庶出那位的。
  其实两家差不多算是定下了,只差下聘过礼,基本算作□□不离十了。
  却不想,便是仅仅只差了那么十之一二,也终归还是差了。
  秦玉卿的婚事步入了秦玉楼的后尘。
  起了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太困啦,稍微短了点儿,明天补上补上补上——

第36章 三十六章

  在此之前; 没有任何征兆。
  彼时; 天气日渐严寒,转眼便已到了年尾。
  话说腊月初; 秦玉楼便已将掌家权重新交到了袁氏的手中。
  尽管年尾正是忙碌不堪的时候; 但袁氏态度强硬; 只勒令她安心待嫁; 不许再过多插手府上的事儿呢。
  嫁妆陪嫁均已备好; 掌家权又丢开了手; 秦玉楼忙活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也不知是不是镇日忙活惯了,竟一时半会儿有些不大习惯。
  每日醒来第一桩事儿; 总是下意识的询问着府中的事儿,如此一连着过了好几日,这才日渐适应。
  话说这一日,屋中地龙烧得暖呼呼的; 秦玉楼睡得两颊泛红; 只觉得昨夜温暖静谧; 睡着一夜无梦; 似乎要比往日还要舒服几分。
  一觉睡到极晚才醒,方醒来,便听到芳菲那丫头一脸笑吟吟的禀告,原来昨夜下雪了。
  秦玉楼大感惊喜,直接一把掀开了被子; 直光着脚丫子踩在了地毯上来到了窗子前,将窗子掀开了一条缝,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原来才不过一夜光景,外头竟已被染上了一片白色。
  秦玉楼瞧得兴致勃勃,津津有味。
  芳菲见自家姑娘竟像个小孩子似的,直接穿着一身里衣,光着脚丫子就在屋子里乱跑,忙到柜子里寻了一件裘皮披风披到了秦玉楼身上,道着:“姑娘,外头下雪,日头寒,小心该着凉了···”
  披着身上,又见下头一双光洁白嫩的脚丫子还露在外头,芳菲瞧了顿时双眼一跳,忙不迭往门口处瞄了几眼,苦着脸朝秦玉楼道着:“姑娘,还是赶紧穿上鞋袜罢,若叫人瞧见了,又得乱嚼舌根子呢···”
  秦玉楼正瞧得新鲜,只头也不回的道着:“横竖在自个屋里,除了你,还会被哪个瞧见了去···”
  闻得芳菲声音苦巴巴的,秦玉楼不由扭头瞧了一眼,只见芳菲皱着张小老头似地脸正巴巴瞅着她。
  秦玉楼不由失笑,一时低头,只见自个一双玉足陷入了金色的毯子里,虽屋子里无人,到底有些不合适,且再窗子前站久了,到底有些凉。
  不由对着芳菲摆了摆手道着:“得了得了,跟个讨命鬼似的,你家姑娘都怕了你了···”
  芳菲忙笑眯眯的道了声“好姑娘”。
  秦玉楼拉紧身上的披风,重新回到了床榻上,边走边道着:“待会儿咱们到外头散散,待雪停了今儿个领你们赏雪去···”
  芳菲跟在后头闻言双眼登时一亮。
  话说秦玉楼醒来,不多时,芳苓便吩咐人送了温水等一应洗漱器具进屋,芳菲与归昕二人伺候秦玉楼穿戴,刚洗漱好,只忽而闻得外头燕兰忽然大声唤了声“四姑娘”。
  下一瞬,只听到那秦玉瑶的声音响了起来,人还在外头,声音便已传来了,那声音似有些焦急,一连着唤了两声“大姐”。
  秦玉楼不由诧异,忙抬眼看向门口。
  不多时,只见秦玉瑶掀开帘子匆匆走了进来,只见身上披了件斗篷,外头还飘着小雪,斗篷、眉梢上还沾着些白色的雪花,进屋便开始融化。
  秦玉瑶似乎走得有些急,只见有些气喘吁吁的,双颊被冻得通红。
  秦玉瑶见了忙走了过去,问着:“瑶儿,怎么呢?怎地如此匆忙?”
  一抓秦玉瑶的双手,只冷得刺骨,只忙扭头吩咐丫鬟替她脱了身上的斗篷,又将汤婆子放到了她的手中。
  秦玉瑶接了那汤婆子却转眼递到了身后的丫鬟手中,这会儿连暖手都顾及不上了,只抓着秦玉楼的手一脸焦急道:“大姐,出···出事儿了,祖母方才在茗安院动了雷霆大怒,二姐这会子不知缘何竟跪在了院子里,跪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现如今整个茗安院战战兢兢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咱们都有些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秦玉楼听了顿时心头一跳,只以为听错了似的,忙抓紧了秦玉瑶的衣袖,急忙问着:“这是怎么回事?二妹好端端的怎么会跪在院子里?可知是犯了何事?”
  秦玉瑶忙摇头道着:“我也不知,我一早去了母亲那里,方才回院时,才得知此事,后来逮着个丫鬟问了几遭,只听说祖母气得大骂了声‘混账’,便将二姐给一把赶出来了,现如今外头还下着雪,我怕将人给冻坏了,又怕祖母气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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