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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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吾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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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老七有一位年逾九十的老母,他嫌老母无用还吃得多,不赡养她,幸好周围邻居好心,总是接济,老人家这才勉强活着。钱老七还酷爱颠倒是非,嚼人舌根,偏偏他一张巧嘴死人都能说活,往往真有人相信,至于什么黑人钱啦之类的对他而言更是信手拈来,家常便饭。凤羽城的人多数看不惯他,大家都说恶人自有天收,他总有一天会倒霉。
  古月朗平日里就看他不顺眼,昨天来客栈他隐身在后院,结果正听到他骂自己,当即便给了他一麻袋,把他扔到了树上。
  钱老七看着笑眯眯的古月朗,只觉得后背凉气丝丝直冒,忙走出客栈,古月朗在后喊道:“老七啊记得回家看你老娘啊。”
  钱老七听他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跑得比兔子都快,一会儿便没了影踪。古月朗呵呵一笑,抬脚上楼去找欧阳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古月朗:呜呜呜,行走江湖许多年,今天真是太丢人了
作者(大度安慰脸):好啦,别伤心啦,要不要给你点根烟?
古月朗:泥奏凯~

☆、第二十七章

  欧阳婉经昨夜之事后怎能睡着?她将古月朗给她洗掉的妆扮又重新上上,迷糊了一会儿,听得李氏父子起床洗漱之声,便也装作刚起的样子。
  她将古月朗骂田老七的话全都听在耳中,摇头微笑,心想:师傅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捉弄人。听得下面无事了,她差李子佩把古月朗请上来。
  李子佩小嘴撅到鼻子上,满脸的不高兴,他粗声粗气的对古月朗道:“我们公子有请。”古月朗看着他肥嘟嘟的小脸摆出一副严肃的气势,觉得很是可爱,不由自主的伸手戳戳他的小胖脸。
  李子佩小脸被戳,先是一惊,后变为恼火。他向后退了一步,板起脸来道:“你放尊重些。”
  古月朗不气不恼,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欠揍样子。李子佩无奈只得道:“请。”古月朗跟着他上楼去了。推门进去,古月朗便看见李汉站在欧阳婉身边,双目圆睁瞪着古月朗,好似一尊金刚。
  欧阳婉做了一个让他们父子出去的手势,李汉急道:“公子,还是让我们在这里陪着吧。”
  古月朗这时已经大咧咧的坐下了,他笑着道:“放心吧,我又不能吃了你们公子。”李汉瞪了他一眼,古月朗全当没看见,拿起旁边的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欧阳婉一笑,摇摇头示意无事,李汉父子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欧阳婉见他们出去,刚要说话,古月朗摆摆手,用手沾了几滴水弹向门上的糊纸。
  只听得“铛铛铛”三声,都打在门糊纸上,糊纸未破,但听得外面一个声惊呼,声音清脆,是个孩子的声音。欧阳婉无奈,打开门,见李氏父子躲在门后正欲偷听。二人见欧阳婉出来,慌慌张张地跑回回到自己屋中。
  欧阳婉转身回房,关上门。现在屋中真的只剩二人且门外也无人偷听,古月朗反而觉得不自在。
  在他心中欧阳婉还是那个才到他腰那么高的小女孩,一哭就咧开嘴冒着两个鼻涕泡。可小女孩一下子变成了眼前这个身材婀娜,面如桃花的美人儿,最主要的是昨天他还真的把人家给调戏了,真是……
  欧阳婉看出师傅的不自在,主动上前给他倒了杯茶,道:“师傅,您怎么会在南疆,当年您不辞而别就是来凤羽城了么?”
  古月朗听她未问昨夜之事,心里先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想到自己来这儿实在也是来受罚的,不好意思道:“当年我因为犯错被掌门师兄给抓回去了,后来他罚,让我来南疆查明一些事,”古月朗提起这事就郁闷,当下转移话题道:“婉婉,你……怎么来这了?”
  欧阳婉见他不说,也不好再问,长叹一声,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粗略的讲了一遍。古月朗听到那虫子的可怖后,双眉紧锁,道:“这事可真是诡异。”
  欧阳婉道:“师傅,您在这的时间比我长的多,您知道我姐姐中的是什么蛊么?”
  古月朗道:“你说你姐姐诞下一对龙凤胎,两人皆面如金纸,形似金蝉?那从侍女身体里飞出的两只虫子身上有奇异花纹?”
  欧阳婉点头。
  古月朗身上一个激灵,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难道真能有人炼成这般毒辣的蛊虫?”他叹了口气道:“听你的描述,我可能知道这蛊,但解法我却是不知了。”
  欧阳婉惊喜道:“真的吗,那师傅你先讲讲,解法什么的之后在寻也是使得的。”
  古月朗点点头道:“这蛊名为鸳鸯蛊。它名为鸳鸯,却是用来魇绝人后代之用,下这蛊的条件很是苛刻。”
  欧阳婉自逃出第一次听到有关姐姐中蛊的情况,听得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古月朗,等着他说话。
  古月朗见她这般专注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柔情,他不似平日那般调笑,喝了口茶,正正经经的道:“听你说来中蛊的人并不是你姐姐,而是你姐姐那一对双生子女。你姐姐只是被人当做了了培育鸳鸯蛊的器皿而已。”
  欧阳婉双眉紧蹙,道:“那为何我姐姐到我走的时候依旧昏迷不醒?”
  古月朗道:“这种蛊叫做‘活蛊’以人的身体为器皿炼蛊,人多少也会受影响的吧,但有无性命之忧我确是不知了。不过照你的说法这蛊并未下成,你姐姐也可能是精血耗得太多所致,兴许休息一阵就无事了。”
  欧阳婉低头思索一阵,问:“师傅,如果这蛊下成了会怎样?”
  古月朗道:“将那一对龙凤胎用烈火烧之,增加其怨念,埋在宅子的西南方,不出三代,此族定会断子绝孙。”
  欧阳婉道:“这人居然敢让皇族断子绝孙,胆子可不小。”
  欧阳婉又问:“师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蛊的事的?”就算古月朗在凤羽城待了许久,可也不会将蛊的事了解这么多啊。
  古月朗一笑道:“你刚才说你为了查明你姐姐的身体状况看了许多书,是吧?”欧阳婉点点头,古月朗接着说:“那你可读过一本名叫‘南地游’的书么?”
  “嗯,读过啊。”
  “那你可知作者是何人?”
  欧阳婉摇头。
  古月朗道:“这本书的作者是本门的一位先祖。他老人家当年游走四方,晚年专心修书。南地游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市面上流传的,另一个则是讲述南疆蛊毒的,在我派中。”
  欧阳婉听言一笑道:“要说这写南疆相关书的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这个样儿。我看过一本书叫做‘虫皿传’,这书的主人将蛊大略的介绍了,却将下册的解蛊之法毁了。”
  古月朗道:“这也不能怪他们,实在是这蛊太过可怕。要是让世人都知道了,还不得来将南疆人都杀尽了才能了事,人心向利己,对于自己未知的都觉得可怖欲除之而后快,更别提蛊术这种听起来就极为骇人的术术了。师祖有好生之德,不忍夷人遭灭,这才将另一本书留于本派,谁又知如今……哎,只能说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吧。”
  师徒二人十余年未见,开始时未免生分难近。还好古月朗为人亲和,言语风趣,几句话后带动得欧阳婉觉得和师傅还似以往那般亲密如同父女。昨夜之事,二人也都极为默契的不再提起。
  欧阳婉问古月朗:“师傅,您打算什么时候将我接入凤羽内城呢?”
  古月朗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欧阳婉开心道:“太好啦。”
  古月朗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只觉心中如同喝了蜜糖水一般清甜,他问道:“那父子两你打算怎么办?”
  欧阳婉道:“我都想好了,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过平凡的日子,这事太复杂可怕,还是不要让他们二人卷进来的好。”
  古月朗道:“确实。”
  欧阳婉将李氏父子二人叫来,拿了五万两银票塞给二人,让二人远离南疆置一处宅子。李汉听儿子说完公子所写,摇摇头道:“我不能丢下公子,公子您要是想进凤羽内城,小的就跟您一起去。”
  李子佩也上前抱住欧阳婉腰道:“公子,子佩不想离开你,再说这人鬼头鬼脑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坑害您钱财啊。”
  鬼头鬼脑的古月朗听完可不乐意了,指着李子佩道:“你个臭孩子说谁呢?”
  李子佩也不理他,“哼”的一声将脸埋在欧阳婉胸前。李子佩本来不爱和人亲近,但不知为何对欧阳婉他总想黏在公子身边,就像……就像他爱黏在他娘身边那样,他怎能让公子和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单独呆在一起,那是绝对不行的。
  欧阳婉让两人走,两人说什么也不走。欧阳婉无奈的看了古月朗一眼,古月朗道:“哎,罢罢,我将他们也一起送进去吧,你们等着我。”
  古月朗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手里拿着三套衣服,他将两套塞给李氏父子让他们去隔壁换上,等他们两人走了,他又将一套衣服递给欧阳婉道:“我在门外等着,你换好叫我。”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欧阳婉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儿,将古月朗拽进来;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但脸色泛红,磕磕巴巴的道:“师,师傅,这是女装啊。”
  古月朗道:“当然是女装,凤羽城内邪术高手甚多,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男扮女装,你就麻烦了。”古月朗看了看又道:“将你脸上的妆也洗了吧。”
  欧阳婉相信古月朗,只好乖乖洗掉脸上妆容,恢复姑娘的样貌,她一边擦拭妆容一边问:“师傅那你现在也是本来的样子吗?”
  “唔,可不是嘛。我初来这的时候是易容了,结果被一堆蛇发现,差点把我吃了。”
  欧阳婉心中一动问:“是那燚思族圣王养的吧?”
  古月朗愤愤道:“可不是,那大青蛇跟通灵了一样,一见我追着我就跑。”
  欧阳婉道:“确实,那蛇很是古怪。”她将燚思族觐见时的情形细细的和古月朗说了一遍,古月朗不由咂舌。
  过了一会儿,李氏父子来敲门,古月朗让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等到欧阳婉将脸洗干净了,才让二人进来。
  李汉和李子佩进来后只见一个俏丽妩媚的少女立在眼前,雪肌玉肤,美若天仙。二人一惊,李子佩呆呆道:“姐姐,我,我家公子呢?”
  古月朗翘着二郎腿在旁边一坐道:“这就是你家公子好不好,我当日说你们爷俩眼睛有问题,你们还不服呢。”说完,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女。
  欧阳婉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李大哥,子佩,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我确实是女儿身。”
  

☆、第二十八章

  李氏父子还未从她这句话中反应过来,依旧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的呆站着。
  古月朗轻咳了一声道:“那个,你们俩去结账,我护着她出去。”李汉毕竟是大人接受能力也强于李子佩。他行了一礼,抱着李子佩出去收拾东西结账去了。
  古月朗给欧阳婉披了一件大斗篷,带了一顶大斗笠,看不出男女。欧阳婉和古月朗出去时,李氏父子已经在外等候。掌柜的见她出来还道了个别,欧阳婉点点头,给了掌柜的一些小费,掌柜的乐颠颠的回去了。古月朗悄声道:“别说这当哑巴还是有些好处的,”欧阳婉轻笑点头。
  李汉套好马车垂手在外等候,欧阳婉上了马车,摘下斗笠和脱下斗篷,长出一口气。李子佩在旁边,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直直的望着欧阳婉。欧阳婉抚着他头发,笑问道:“怎么了,看什么呢?”
  李子佩小脸一红道:“公,小姐,你真好看,比我见过的小姐都好看”
  凡是女人都喜欢被人夸奖漂亮,欧阳婉也不能免俗,喜笑颜开的道:“子佩真是个嘴甜的。”
  李子佩慌张但认真道:“是真的,我没说谎,只是小姐你为什么要扮成男人,还要假装哑巴啊?”
  欧阳婉看着他道:“女孩子出门很不方便的,所以要扮成男人,我的声音改不了,一开口就会被人发现,那样假扮男人就没有意义了。”
  李子佩“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他想了想,歪头又问道:“那公子你将自己画丑,是怕有人脱你裤子么?”
  他这一问,欧阳婉不知所云,但她知道小孩子问话自有他们的道理,便耐心的问道:“什么脱裤子?”
  李子眼中泪珠滚动道:“嗯,嗯就是爹之前做活的一家主人家。那天爹爹出去做事,男主人说我生的好俊,摸了我的脸,然后说怕我有疾病,让我上床脱了裤子……给,给他检查检查。我不肯,他就强行上来扒了我的裤子,呜呜呜呜……”佩想起那段屈辱往事,李子佩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欧阳婉心中又惊又怒,这是打着这孩子不懂事骗他呢。她自幼长于深宫知道有些人喜欢幼小男童,有些有权势的人会买一些穷苦的男孩子回家加以调*教,供自己享乐。
  本朝民风也算开放,对于龙阳之好也无多鄙夷。欧阳婉对一个人喜欢男还是女并无感觉,只要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忠于彼此,欧阳婉觉得就是可以的。但是这般诱骗小孩子,欧阳婉真是被气到了。
  她平了平心中气,问道:“那人最后对你做什么了么?”
  李子佩摇头道:“没有,后来有人来找他。我趁他搭话没注意便跑了。”
  “那你没和你爹说么?”
  李子佩摇头道:“没有,我怕我爹担心。那段日子他很累了,我不想麻烦他。”
  欧阳婉心疼的摸摸他头道:“好孩子,下次遇见这种事就要直接跑走。不能跑就机敏些,见手边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瞧好了机会,人哪里软你就向哪里扎,一下扎不死就扎两下,这种人没什么可怕的,他们就是怕横的,你强了他就害怕了。”欧阳婉见他一张白嫩的小脸哭的发紫,一边给他擦泪,一边心疼道:“好孩子,不要哭了啊。”
  这事是李子佩心中最大屈辱,此刻说了出来,心头一松,再也忍不住,扑倒欧阳婉怀里,“哇”的一声哭的响亮。
  李汉在外面赶车听到儿子哭泣,忙问:“怎么了子佩?”
  欧阳婉柔声道:“没事,子佩刚刚做个噩梦,吓醒了。”
  李汉习惯了欧阳婉不会说话,现下乍一听这娇声软语,有些不自在道:“那,那就好,没,没事就好。”
  李子佩随父亲一路逃亡,见父亲为自己忙里忙外,有什么好的都先可着自己。有时有一个馒头,他不吃也给自己吃,还骗自己已经吃过了。李子佩本就早慧,在这种情况下他越发懂事了。李汉对儿子虽然尽心尽力,但他毕竟是个糙汉,儿子很多心思都注意不到。
  李子佩一直将这件事压在心底,不敢说出,怕人耻笑。他年纪虽小,但屈辱之感人皆有之,更何况他天生心思细腻敏感,自尊心强,生怕说出来有人瞧不起他,一直便将这事憋在心里。
  李子佩本就觉得公子细心周到好似母亲,待欧阳婉换上女装,说话也是温柔和顺,这下李子佩更是将欧阳婉当做母亲一般,这才把平生最屈辱的事说给她听。
  他说的时候心里也很是忐忑,生怕欧阳婉自此瞧不起他。没想到欧阳婉并没有责骂或瞧他不起,反而百般安慰,李子佩对她更加信任,自此更黏她了。欧阳婉拍着他后背安慰他,心中将那位主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底朝天。
  * * * * *
  凤羽内城比外城要大上许多,背靠一座山名为鸣凤,城中穿过一条江名为汤江。
  凤羽内城中多是夷人,说的话全是夷语,欧阳婉和李氏父子全然不懂。古月朗让三人先不要出门走动,他叫了几句简单的夷语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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