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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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岳- 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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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拓跋月也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岳震还能听出她的担心。
    “你想的不错,可是不要低估了人家的智慧。来自沙漠的敌人,怎么可能绕过咱们冲进高原腹地?只有完全控制了布哈峻和鱼儿海子南方,才能后顾无忧的前进。”
    岳震翻了个身,换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我们汉人把这种心态叫做,麻杆打狼两头怕。嘿嘿,锡丹汗王就是明知这样,可他还是怕,怕咱们真和沙漠里的敌人达成默契,这里面有两个微妙的原因。还记得我说过红毛鬼的事吗?”
    拓跋月顺势钻进他怀里点点头。他接着说道:“今年春天,红毛鬼之所以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究其原因就是青宁原人不但各自为战,而且不管别人死活。先有次丹堆古怯战,让红毛鬼血洗了临山原,后来是阿柴部竟然允许红毛鬼到集市上补充给养,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混蛋!如果把红毛鬼饿到半死,雪风能够轻松的消灭他们,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了。”
    “这是我说的微妙原因之一,锡丹汗怕我们也和阿柴部一样,何况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们不敢确定,我不会和沙漠里的敌人做生意。”
    “嘻嘻···那是他们还不够了解你。”拓跋月抚摸着情郎坚实的胸膛,嗤嗤笑道:“我要是那个汗王,早就应该看出了你的品格。像你这样总是为了别人不要命的傻瓜,怎么会干出没骨气的事?才不会被你骗呢?”
    微微一愣,暗色中的岳震哂然轻笑。“呵呵,在有些人的眼里,品格这种虚无的东西一文不值,他们永远也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品德。”
    “哪有你说的这么悲观,世上还是善良的好人多。”少女轻声的反对着,其实听过情郎的这一番解说,她已经丢掉了所有的忧虑,一切尽在自己心爱男人的掌握之中。
    “也许吧,听我说过第二个微妙的原因,恐怕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岳震爱怜的少女拥紧有些不舍,但还是忍不住要打击她的纯真。他更愿意让心爱的女孩知道,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充满了险恶。
    “说起第二个原因就更阴暗了,因为绿洲人也是来自沙漠。”
    本来惬意的蜷缩在情郎怀里,听到他这样讲,拓跋月的娇躯也猛然一僵,颤声道:“你是说他们,他们怀疑我们乌兰人和那些强盗是一伙的?”
    安抚着怀里有些气息不宁的身体,感觉到她又渐渐的柔顺下来,岳震才说:“我不能凭空猜测人家都这么想,但是我也一样不能肯定,他们不会往这方面想。至少他们会想到,绿洲人和其他的沙漠部族有共同语言,更容易沟通。”
    拓跋月的静默让岳震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但是他没有料到少女又突然抱紧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些许急促和慌张。
    “如果真像你说的,我这次陪你来,岂不是让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
    “没有的事!月亮不要胡思乱想。”岳震毫不犹豫的断然否定,还好在黑暗中少女无法看到他的脸色。“锡丹汗不会对咱们来硬的,因为他也很清楚,如果我们不回去,布哈峻和刚刚落脚的绿洲人只是一盘散沙。而且他们更不愿意敌人还没来,先和我们闹翻了脸,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或许岳震的每一句话,都在刻意的强调着‘我们’这两个字,拓跋月想了片刻后娇躯才又重新放松下来,静静的偎在情郎怀里。
    岳震却是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冷汗,现在他真正明白了,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尽管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的担心,可是聪慧如月亮这样的女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就好像此刻安静的少女突然想起了,那个被锡丹汗挑起来的好奇与疑问。
    “咯咯···今天我才知道,你这个家伙很不老实呢。”拓跋月顽皮把手掌探进了岳震的内衣,轻轻的掐着他的胸肌。“以前我只知道有个大宋公主,可没有听说什么两个公主抢人的事情。咯咯,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到她有些醋意的揪起这个小辫子,岳震暗自好笑,却也踏踏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起码自己的一番劝解没有白费,心爱的女孩不会被笼罩在威胁里徒自揪心。
    可是接下来他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关于完颜灵秀的种种解释,让拓跋月很不满意。胸膛上那只纤纤玉手,也就掐的越来越用力了。
当仁不让·试探
    第二百四十五节
    “哎呦···好月亮别掐了,我和完颜灵秀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还掐···”
    “我不管,你这个家伙就是不老实,骗人!”拓跋月气哼哼的翻身压在岳震胸膛上,好在‘酷刑’总算是结束了。“总之,以后不许你再想她,一下子也不许想,听见没有!”
    感觉着少女绵软的手掌滑到了肋下,岳震慌忙道:“是是是,不想不想。可是我冤枉,以前我也没想过啊。都和你说了,我和她在一起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怎么可能有感情呢?我真的没骗你。”
    拓跋月纤细的手指,不怀好意的在他的软肋上画着圈圈,昵声说:“我才不信呢,如果你们真的没事,以前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肋下软肉上明显的威胁,让岳震头皮一阵发麻,身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愈描愈黑的他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却又有些对女孩家心事的好奇。
    把身上的少女紧紧抱住,让她的手失去了活动的空间,岳震这才壮着胆子好奇的问道:“月亮,你为什么对完颜灵秀这样戒备呢?要说起以前的事,我和柔福要比和她亲近很多,你怎么反而对她耿耿于怀?”
    “咯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拓跋月不再顽皮,乖乖的伏在他身上说:“我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嗯···觉得她会来抢我的男人···”
    勉勉强强的把这句心里话说出来,少女却已羞红了脸颊,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将发烫的粉脸藏进了岳震的衣襟,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娇羞难抑的少女,哪想到这一下子可不得了。月亮滚烫的脸颊让岳震一激灵,心神失守激荡之间,身上玲珑有致的娇躯所产生的冲击力越来越强,有些眩晕的他顿时感觉小腹上一团炙热燃烧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蓬勃而起。
    “呀···”始料不及的拓跋月,也马上就感觉到了情郎身体上的变化,耳畔是他粗重的呼吸和狂野的心跳,一知半解的女孩小鹿乱撞中间有有些害怕,早有失去了力气的身体无力扭动着,想要挣出爱郎的怀抱。
    却不知这样一来,更加加剧了两人身体的接触,感受着情郎火热的的身躯和渴望的挤压顶撞,意乱情迷的少女刹那间就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仅存的一丝灵智,让她失神着喃喃自语,又好像是在向情人述说着无尽的爱意。
    “嗯···这里是圣庙,不行的,不行···嗯,等回到咱们自己的家,随你怎么样,嗯哼···这里是圣庙···”
    少女反复强调的圣庙,并未能真正浇灭岳震胸中的火热,反而是她说起的‘家’,好似一根幽寒的冰锥刺进他炽烈发狂的脑海。回家!看似风平浪静的岗布瓦寺危机重重,要想和月亮一起安全的回家,就得步步小心,怎能在这个时候···
    “吁···”岳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然发力,把已然柔若无骨的少女横抱在怀里坐起来,毫无间隙的两句躯体乍然分开,他这才收摄心神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黑暗的卧室里两道紊乱粗重的呼吸终于平息下来,拓跋月睁开眼眸,刚好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双晶晶闪亮的眼瞳。抬起手来,摩挲着让她百看不厌的脸庞,少女虽是情窦初开懵懂未知,但是她知道这对情郎来讲并不容易。暗夜中柔光流动的美眸,分明就是在述说着歉意和羞喜焦急的期待。
    心有灵犀,岳震吻吻爱人的额头,露出了白白的牙齿轻声笑道:“月亮你说的对,这里是佛门圣地,不能胡来的。我抱着你睡好不好···”
    唇齿相吮,不再需要语言也没有了最原始的冲动。少男少女只是想用化不开的柔情告诉爱人,还有很多旖旎美好的明天,等着他们一起去畅游分享。
    事情虽然与岳震的预料稍有出入,但还是按照他预测的哪个方向发展着。第二天午饭时分那位接待他们的管事出现了。也给岳震二人带来了锡丹汗王的邀请,汗王大帐那边已经准备了丰盛的美食,锡丹汗和达布拉结活佛请客人们过去共进午餐。
    或许是拥有了雄厚的财力,锡丹部所谓的王帐早已无帐可循,岳震和拓跋月跟着那位管事走进的是一幢精巧别致的二层石楼。
    宴客大厅设在二楼,管事殷勤的挑开厚厚的门幔,他俩携手走进去后,岳震有些愣神。宽敞的大厅里达克博和活佛赫然正座,在一侧陪坐的是一位须发浓密吐蕃装扮的中年男人,另一边摆满食物的几案,显然是给他准备的。
    “岳公子请坐吧,拓跋姑娘···”达布拉结活佛微笑着指指空位,下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岳震已经带着拓跋月绕到了几案后面干脆利索的坐下。
    “呵呵,岳公子,本王先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阿柴部格列大头人。”看到阿柴头人已经吹胡子瞪眼的怒气冲冲,达克博给他使着眼色干笑道:“呵呵,岳公子可能还不知道阿柴部民风淳朴,一直恪守着吐蕃的老规矩。格列头人还不大习惯和女子同席进餐,拓跋姑娘你看是不是···”
    不是拓跋月傲慢无礼不识进退,而是她想起身却根本动不了。直到锡丹汗王婉转客气的说出这些话,她才明白为什么情郎一直攥着自己的手不松开。
    岳震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格列,话却是说给达克博听的。“尊贵的汗王,您可能也不太清楚。这位拓跋姑娘不但是在下的妻子,她的祖父也是绿洲各部的大族长。可能这位尊敬的大头人也不知道,在我们汉人的地方,不管是母亲姐妹还是妻子女儿,都是家庭的珍宝,若是吃饭的时候缺了她们,我们这些男人会失魂落魄难以下咽的。呵呵呵···”
    “虽说应该是客随主便,但在下又是一个懒人。”他语气一转,视线也离开格列转向了正面那两位。
    “我的妻子,也是我与绿洲各部沟通的桥梁。我只是想让她亲身体会体会,汗王宽广博大的胸怀,还有锡丹部对绿洲朋友真挚的诚意和善意,也好省去在下转述的辛苦。呵呵,这叫做懒人自有懒办法。”
    达克博堆起满脸的笑容,好似对岳震一番的吹捧很受用的样子。其实这位汗王已经在心里暗骂了无数遍‘小狐狸’,这也更加证实了他们的推断。眼前这个好像大喇喇毫无心机的少年,从来就没有放松对吐蕃人的警惕,根本不会让他的女人远离身旁。
    “说得好,说得好。从今往后,青宁原上的各个部族都是友善的好兄弟。所以两位今天到了本王这里,就应该像回到自家一样,来,喝酒吃肉。”
    “哼!格列多谢汗王盛情。”满脸络腮胡的阿柴头人冷哼了一声,并没有随着达克博一起端酒杯。“早就听闻布哈峻现在有西夏国师撑腰,根本不把我们吐蕃人放在眼里!汗王您都觉得不以为然,我格列还有什么好说的。”
    已经把酒杯端在手里的岳震,瞅着余怒未消的阿柴头人,还是那付笑呵呵的模样。
    “呵呵,看来尊敬的格列头人对在下有些误会,我就不得不解释两句了。现在整个青宁原无人不知,我小羊倌为了给吐蕃阿爸报仇,与红毛鬼激斗千里;大家也都知道,为了寻找吐蕃阿妹,我东奔西走跑遍了青宁原;格列头人怎么能说,我不把吐蕃人放在眼里?”
    格列还未张开嘴,岳震却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格列头人提到西夏国师,在下就有一个疑问想要问问头人您了。大国师算是青宁原的外人,尚且参加过与红毛鬼的战斗,我想问问格列大头人,在红毛鬼残害吐蕃同胞的时候,您在干什么呢?”
    “你!···”格列黑乎乎的脸庞顿时憋成了酱紫色,胡须颤抖着,他双手扶案狠狠的盯着岳震。
    看着似笑非笑的岳震,丝毫不让和格列对着,达克博不禁一阵头疼。早就听说这个汉族少年不好对付,却没想到他是这么难缠,笑谈之间,在言语上也不肯让步。若是一味的打压格列,又肯定会把事情闹僵。
    就在锡丹汗王顿觉无措的时候,活佛开口说话了。
    “岳公子,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我们把格列头人和公子请到这里,就是不想让悲剧重演。大慈大悲的佛祖教导我们,众生皆平等。老僧请求两位,为了青宁原所有最为珍贵的生命,以后就不要再提什么吐蕃与其他部族的分别了。”
    岳震对活佛这种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的说法很不领情,他转眼看过去,也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
    “活佛大师英明,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若想悲剧不再上演,我们青宁原上的每一个人必须抛却成见。不再只看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真正拿出诚意团结起来!我们汉人有个典故叫做,唇亡齿寒,不要等到豺狼撕碎了所有的邻居,向你伸出爪子的时候,再后悔!”
    等到他说完这段话,斜眼瞟向格列的时候,发觉阿柴的头人已经收起了刚刚的怒气,此时正抱着双臂低头不语。
    达克博趁机接过了话头,点头道:“岳公子言之有理,本王也想听听公子面对来自沙漠深处的威胁,有什么打算呢?”
    “尊贵的汗王您又错了,您还是没有听懂在下的意思。”目不斜视的看着达克博,岳震的神态非常严肃。“现在要说的不是,我的打算,您的打算,或是格列大头人的打算,我们必须协商一个大家的打算!相信诸位对沙漠里的局势也有些耳闻,我敢肯定,这一次即将到来的威胁,绝不同于以前,我们将要面对一群空前强大的敌人。”
    垂头沉默的格列抬起了头,不单是他,在座所有的人都明白岳震不是危言耸听。一盘散沙的昆都伦大沙漠,将出现一个新的王者,这对于紧邻沙漠的青宁原,绝对是个坏消息。
    相比几个人脸上的阴沉,达布拉结活佛还算镇定,老僧人轻轻点头道:“从鱼儿海子南岸到阿柴部,绵延千里的一条防线,如果我们还是各自为战,给沙漠强盗露出缝隙,让他们冲进了青宁原,大家谁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宴客厅里一片安静,美食的香气扑鼻,大家却难有半点食欲,包括岳震在内几个人都觉得犹如巨石压在心头。
    瞅见满屋子老老少少的男人都是深锁眉头,安静的拓跋月轻声说:“沙漠部族最可怕的就是来去如风,只有限制了他们的速度,才有希望和他们抗衡。我们乌兰绿洲就曾经在沙漠里筑起一座土城,用来抵御侵略者的突袭。”
    “唉···”岳震没想到,是那位不愿与女子同席吃饭的格列,叹了一口气接过了少女的话头。“拓跋姑娘你有所不知,筑城之举在青宁原是行不通的。单单我们阿柴,大大小小的草场上百个,若想筑起一道城墙,少说也要三五年的时间。”
    岳震也跟着点头道:“正是如此,修筑城墙被动防守这么大的疆域,势必要劳而无功。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快制快,用我们的短处去拼敌人的长处,真是让人头疼。”
    看着格列和岳震一样的愁眉苦脸,达克博和活佛相视苦笑,达克博笑道:“呵呵,你们两个处在最前沿,都将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要是你们都这样毫无信心。本王是不是就要集结部众,有多远逃多远了?”
    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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