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门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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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门娇-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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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觉悟相当高

    嘴里不过白白反问一句,面上半点没有真心求解的好奇之意。

    余文来看惯陆念稚不动声色的冷脸,根本不因他的冷淡反应而影响说话的兴致,一面不客气的将陆念稚没动过的早点据为己有,一面踩着陆念稚的话音就紧接着道,“不止你和七少该谢我,就是当时在座的杜二老爷、杜二爷和杜大少,想必各个心里都是感激我的。”

    他点完一串人名卖足关子,才半是不屑半是讥讽的道出因果,“你可知我赶回宴厅时是什么情景?那位吴五娘也不知怎么和杜老太太她们叙的旧,竟叙出一身委屈满脸泪痕来。当着那样多男宾的面,就哭哭艾艾的倒在谨郡王座上,真是……”

    真是了半天到底没带出脏字,只语气中的不耻越发浓重,“可惜叫我截了她的胡,不管她原本是打算攀扯杜老太太,还是打算告黑状,我和小蝉的事才起了个话头,谨郡王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那吴五娘?

    等解决了我这边的事,定南王和小郡爷一走,谨郡王就让内侍领着他看中的那两个花娘,径直就回了落脚的大院里,现下八成已经把人抬了姨娘,倒把吴五娘忘了个一干二净。说是宠妾,我看这新鲜劲也维持不了多久。”

    他之前虽搬进曲清蝉为他置办的房子另居,但没少因公事来往与城内、城郊之间,每回进奉圣阁少不得要和陆念稚说说话、排解下心绪,和陆念稚几乎同时得知,那位和谨郡王同乘车架的宠妾是吴五娘,自然也就知道了吴五娘的来历,并吴五娘和杜府的纠葛。

    一个曾经想害他好友的妾室之流,余文来自是同仇敌慨的站在杜府这边,昨晚接风宴散后,他还特意出面送杜仁几人,顺带宽慰了杜仁几句,代把陆念稚原本的打算提前履行了,这会儿来讨谢的底气相当足。

    明忠和明诚一早来服侍陆念稚梳洗,事事都禀报过一回,倒是没听他们提起吴五娘这一茬。

    怕是也觉得吴五娘本就不是个有成算、心计的,能耐实在有限,不过凭张嘴撂狠话,能做的也无非如余文来所说,至多和谨郡王博同情,都是些不入流的内宅手段,实在不足以为杵。

    陆念稚早听杜振熙提过吴五娘的事,闻言倒没意外,意兴阑珊的刺了余文来一句,“西臣,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

    余文来的明亮笑容,实在非常的碍他的眼。

    余文来本想怼回去,细想陆念稚的话倒也没错,他只是暂时“治”住了曲清蝉,借削贱籍的事将他和曲清蝉的关系公诸于众,算是给曲清蝉上了双重保险,但还没能真正说动曲清蝉,将心心念念的人儿娶到手。

    这认知让他明亮的笑容稍稍黯淡,无言以对的怒瞪陆念稚一眼,这才察觉出今天陆念稚的状态不太对劲,他连眨几下眼心下又是好奇又是担心,脱口就道,“恩然,你不高兴?我昨晚瞅着七少,神色也有点恍恍惚惚的。我还当你成功把人’骗’进主楼,有了什么可惜的进展呢?别是我料错了,你这是被你的心上人乖侄儿给拒绝了还是怎么着?”

    言语间到底没忍住郁闷,暗搓搓倒刺了陆念稚一下。

    这般计较口吻,倒和杜振熙有些像。

    陆念稚一念及此,冷然的面色不由自主就柔和下来,承认得倒也干脆,一点头说出的话透着苦意,“我倒是成功把小七’骗’进主楼了,也做了我想做的事。只是没想到,原来我想做的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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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以为、我笃定的要更多。”

    余文来只知好友爱上侄儿,并不知二人之间的细节,他自家一颗心装的只有曲清蝉一人,便也以己推人,了悟陆念稚想做的事八成是亲亲一类的,竟也歪打正着,越发奇道,“什么叫你想做得更多?我看七少挺乖巧懂事的,你这心思也就我乍听之下还受的了,你可别往恨里欺负七少一个半大孩子!”

    武将的仗义冒头,却是个情窍只开一半的青头小子,一时没听出陆念稚话外之意。

    “我想要他。”陆念稚昨晚只顾生自己的闷气,对着杜振熙忽然冷淡,对着余文来却是直言不讳,“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要’。昨晚我险些……失控。心绪一乱,就……流鼻血了。”

    他是三岁起就开始打熬筋骨,余文来却是半路弃文从武,于武学一道上很是虚心请教过陆念稚,倒是早早就知道,陆念稚所练内家心法的最后一层限制。

    这下就是没开情窍也听懂了,余文来麦色脸庞顿时又深了一个色调,不知是被陆念稚惊的,还是替陆念稚羞的,磕磕巴巴的吭哧道,“恩然,你、你是说,你对七少的身子……有那种、那种感觉了?那就想办法破解心法好了,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流个鼻血罢了又死不了人,余文来有些无措的抓了抓头发,“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去问问小蝉?看三堂九巷有没有嘴巴紧、本事好的小倌,请来教教你?”

    陆念稚突然很想拿漱口水泼余文来,然而他只是优雅的拢了拢衣袖,柔和的眉眼重新卷上冷意,“我还当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我说过,只要小七心里有我便足矣。将来他总要成家娶妻的。肩上担着的可不止小七房的子嗣,还有我四房的香火延续。”

    他确实和余文来表白过,只要能和杜振熙“暗中”在一起,宁愿自己不娶独身一世,杜府四房和陆家的子嗣,将来都可以从杜振熙膝下孩子中过继。

    余文来倒是没忘记这事,此刻闻言一愣,脑子拐了好几个大弯才得出个惊人结论,“你、你的意思是,如果七少肯接受你的心意,肯把心给你,你就愿意将身和心都只留给他一个人?!”

    他可算听明白陆念稚的话外之意了。

    陆念稚这是感情洁癖,可以接受杜振熙另外娶妻,为四房和小七房生娃娃续香火,不奢望能拉着杜振熙彻底偏离世俗轨迹,自己却愿意为了这份感情,为了杜振熙守身如玉啊呸,守身到底,不再沾染任何人?

    “我即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再去碰别人?”陆念稚的语气有些迟缓,似连自己今后该怎么做也还没理清楚,低语的声音几近自言自语,“我本以为,我只是喜欢他软软暖暖的触碰。亲吻已是极限,却没想到昨晚竟……想要占有他的……身子。”

    这是不应该的,不论是从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来说,他自认早前确定对杜振熙的心意起,他就从没对杜振熙的身子起过歪念,或者说即便对方是杜振熙,他也从不觉得自己会对个男人的身子起歪念。

    然而昨晚,突如其来的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如果说对杜振熙的喜欢,只是让他曾经挣扎、纠结过,那么对杜振熙身子的歪念,则让他生出一股无法面对杜振熙的羞愧,和对自己的厌弃。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太高估自己,也太低看小七了。”陆念稚的眼中彻底释放出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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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涩,“还等什么两年,还等什么三十而立?也许,我该借着这次契机重新界定我和小七的关系。也许,我喜欢他这件事,和世俗无关,却依旧是错的。”

    余文来哑然,他倒是很想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一句:管那么多干什么,想上就上呗。

    然而,他不能。

    尤其是他,最不能对陆念稚说出这样无异于蛊惑,而不负责任的话。

    陆念稚这个当事人,尚且一心为杜振熙考虑,他凭什么推陆念稚带着杜振熙一起坠入泥潭?

    余文来想问陆念稚接下啦要怎么办,简单三个字却怎么都问不出口,早朝起来的好心情也蒙上了一层灰,硬生生打趣一句道,“恩然,你可真不愧是我最看重的人!果然是……觉悟相当高!”

    如果曲清蝉是男的,他自认做不到陆念稚这样的境界。

    陆念稚没作声,垂着眸无声扯了扯嘴角,那硬牵出的笑,没有半点暖色。

    然而觉悟相当高的不止陆念稚一个,这边江氏一夜没睡好,草草用过早膳就派人去请杜振熙,顾不上其他竟亲自杵在清和院的大门口等杜振熙,一见着人就拽着往后园子里头钻。

    “余指挥使和曲大家的事,我都听竹开说了。”江氏急虽急,却也没失去分寸,先就感叹一句余文来和曲清蝉柳暗花明,才接着说起正题,“昨晚也算是阴差阳错,吴五娘找到我和你叔祖母跟前说的那些话,你想来也都听见了?”

    杜振熙脑子里还在琢磨再次抽风的陆念稚,反应就慢了半拍,“我听见了。您放心,她再怎么样也没办事作到杜府内宅里头来。至于叔祖父和叔祖母那里,我本想请四叔帮着提点两句,昨晚倒是余指挥使出了面,送叔祖父时就私下安抚过叔祖父了。”

    只要杜仁不“慈父”之心复发,杜府还真没什么人和空子可以给吴五娘钻的,说到底吴五娘受身份所限,原先就和杜府的人全员不熟,如今更不可能和杜府的人有什么来往,只要不碰面不接触,谅吴五娘三头六臂也照样没处伸。

    她着眼的是大局,江氏想说的却是小节,哪里将吴五娘的狠话放在心上,能让她担心得失眠的,不过是眼前的杜振熙,忍不住就哎哟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昨天说的话——之前那次事败被灌了她自己弄来的虎狼药,落得个不孕的下场。她自作自受,你可怎么办!”

    杜振熙闻言更加反应不过来了,愣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什么我可怎么办?”

    “你当初也是中了药的!”江氏昨晚回府后,就仔细又盘问过竹开,“当初那解药还是竹开找来的。吴五娘弄来的药,虽和你中的不尽相同,但都出自三堂九巷,药效可是差不离的!你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多想一层?!”

    她怕,怕那药能害得吴五娘不孕,同样中过不轻药量的杜振熙,是不是也……

    那药本是用在男人身上的,她自知杜振熙是女子,当初倒不曾往这上头去向,诊脉的大夫说没事她也就没多想。

    万一,那药用在男人身上没事,用在女人身上就出大事了呢?

    现成就有个吴五娘的例子在!

    江氏说到后来只觉嗓子干得发疼,如堵着棉花,透不过气。

 第174章 灵光乱闪

    清和院的后园子可谓与世隔绝,除了倚着小田埂、蔬果架而建的改良棚屋外,自也有符合清和院规制的黛瓦白墙四角屋,江氏一行说一行将杜振熙领进屋内,见着人再也压抑不住的焦虑尽数化作眼角的酸热。

    杜振熙对着江氏半自责半忧虑的面色,哪里还有闲空分心想陆念稚的事,忙打点起精神扶江氏落座,笑着宽慰道,“曾祖母,您这是关心则乱。当时我和吴五娘的情况哪里一样?她是被灌了药后又在柴房里关足了一夜,没得舒缓又冷又怕的,便是后果严重些也不算意外。”

    她语气里的轻松没有半点假装,更是十足十的笃定,“我却是事发后没过多久,就服用了竹开找来的解药。后来还请了您安排的大夫诊脉,开的不过是些祛燥养肝的温补药材。您看我这些日子以来,哪里有半点不妥呢?”

    后半句可是有凭据的,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且从来没有疼痛异样,这阵子自入冬起越发注重休息保暖,除了天生怕冷这一点外,当真是没有半点后遗症。

    这些江氏自然也想得到,只是反复想过来想过去,越是想说服自己无事反而越是不确定起来,闻言倒也不想连累杜振熙也跟着紧张,只心不在焉的点头,提起茶壶分茶却是久久没碰过杯子,握着茶杯直望住门外小径。

    杜振熙心头一动,不多时就听轻浅的脚步声响起,一前一后入得屋内,桂开微有些急而乱的气息平复片刻,边开口边让出跟在身后的人影,“老太太、七少,骆婆婆来了。”

    杜振熙哑然,怪道一早起来只有竹开在霜晓榭忙里忙外,问起桂开来竹开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却原来是偷偷出府请骆婆婆,又避人耳目的从后园子的小门将人“偷渡”进来,当下忙起身行礼,恭声问好,“骆婆婆,您新年好。”

    骆婆婆那张堪称严肃刻板的脸上立即皱纹舒展,露出个不亚于江氏的慈爱笑脸,真切而欢喜的托了托杜振熙的手臂,顺势将人带回座上,面对面把起杜振熙的脉相来,显然已知江氏所忧,垂着眼脸凝神细细听脉。

    如果竹开有幸在场,就会发现这位突然出现的骆婆婆,正是他听庆叔讲古时说起的那位“易容”行家,杜振熙的变声药水、假喉结,皆是出自她那双看起来不甚灵巧的枯枝般老手。

    人不可貌相,用在骆婆婆身上实在贴切,要不是杜老太爷曾帮过她,当年被杜老太爷亲手抱到她面前的杜振熙,又实在小猫仔儿似的羸弱惹人疼,早已金盆洗手隐退市井的她,根本不会出手帮杜振熙的身份“造假”,且一应药水、喉结,一造假就造了近十年。

    她膝下荒凉,对杜振熙倒很有些半母之情,兼之原先混迹的是三堂九巷,那里的花娘小倌哪有正经大夫愿意屈就,她自也有些天分,一双不起眼的老手造得假,也习得一副好医术。

    若不是事关重大,江氏也不敢轻易劳动她。

    一直隐在杜振熙身后的骆婆婆亦知其中轻重,潜下心细诊半晌,才松开手接过桂开送上的手帕,边擦手边笑道,“小七倒比老太太看得通透。确如小七所说,那吴五娘之所以不孕,一因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二因受冻受惊,想来头先嫁的那位商贾老爷也不是个知道疼人的,三厢事体一叠加,这才掏弄坏了身子。”

    来时路上桂开已经说明缘由,她晓得吴五娘的前因,此番道出后果,却是断定杜振熙果然没有受

    虎狼药毒害。

    “不过小七幼时弱症祛得晚,身子底子是差了些。”骆婆婆刻意加多一句,尽说好话未必能打消江氏慈忧之心,倒不如开些不碍事的药,江氏反倒更能放心,“今年又是冷冬,我开些祛湿寒的补药,小七喝到开春也就无事了。”

    江氏果然大大松了口气,一行郑重谢过骆婆婆,这才有了玩笑的心情,拉着骆婆婆道,“你可不能白来一遭,小七可是给你拜年行过礼的,快快将红包拿来。”

    骆婆婆和杜府几近毫无走动,和江氏、杜振熙、桂开的私下交情却是杠杠的,闻言早有准备,不仅给了杜振熙压岁钱,连桂开也得了个不薄的红包。

    屋内方才还有点压抑的氛围立时转晴,江氏惦记着骆婆婆的药方,并不放杜振熙立时就走,颇有些后怕的留下杜振熙作陪,非要亲自抓药熬药看着杜振熙喝下,那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杜振熙哪里忍心敷衍、拒绝,自是乖乖承欢江氏膝下。

    这边桂开依照来时远路送骆婆婆出小门,行了个大礼道,“今天实在劳动您了。回头有机会我再买酒孝敬您。”

    二人亲热的低声说话,转出小门后却不是直接出杜府,身负隐秘作用的后园子要是直通外头还得了,连接的却是东府内宅鲜有人迹的偏僻幽径,此时时辰尚早,更加见不到人影。

    殊不知除了他二人,也有人爱往东府无人处散心,那两道人影似是常走这左近地界,低低的对话声掩在冷风下,半点没惊动桂开和骆婆婆。

    “二夫人那含沙射影的话你刚才也听见了,这是等不及我才养好身子,就紧赶着催我生儿子呢!”大少奶奶面含讥诮的闲庭散步,低而轻的语气仿佛置身事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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