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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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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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亲家夫人去忙吧。”俞氏跟沈夫人也没什么交情,沈夫人离开她倒更自在。她是打心里看不起沈府这一府的人的,她虽也不喜欢冉凝,见不得冉凝好,但为了自己的那点富贵硬是要把冉筱抬进门的府邸,不过是一些趋炎附势的无用之辈罢了,跟这种人多说一句,俞氏都觉得是脏了自己的嘴。
    待到快中午了,冉筱的眼皮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筱儿,你醒了?”见她睁开眼,守在床边的赵氏立刻握住她的手,“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跟娘说。”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记忆随之奔涌而来,冉筱倏地坐起身,脸也随之扭曲起来,大声哭喊道:“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赵氏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安慰道:“别哭,对眼睛不好。孩子会再有的,这个没了那是跟你没缘分。”
    “不,不是的,不是的……”冉筱抓住赵氏的手臂,哭喊道:“是沈琏!是沈琏把我推倒的!”
    “什么?!”赵氏吃惊地瞪大眼睛。
    俞氏和冉姌也都有些意外。
    俞氏皱着眉问道:“好好的,他推你做什么?”
    “我……”冉筱抖着嘴唇,哭道:“我与他发生了一些争执,他一气之下就把我推倒了!”
    “争执?”赵氏脸色十分难看,似乎下一秒就要出去找沈家算账了,“为什么争执?”
    “都是冉凝,都是冉凝这个贱人!”说到冉凝,冉筱像个疯妇一样尖叫着。
    “大姐姐,这话不能乱说。”冉姌无意帮冉凝,只是觉得冉筱把自己没了孩子的责任推给跟沈家根本没有半分关系的冉凝身上,实在可笑至极。她欣赏着冉筱的狼狈,心里巴不得她更狼狈、难看。
    “就是她!是她勾引沈琏在先!”冉筱尖锐的声音让俞氏和冉姌都不仅皱了下眉。
    冉姌微微偏过头,浅笑道:“姐姐没了孩子,伤心自是难免的。但你这样没头没尾地把责任推给三妹妹,也实在没道理吧。你不忌惮镇北侯府,我们万平伯府可不能这样莽撞。据我所知,三妹妹跟姐夫近来只在初三回万平伯府时见过一面吧?当时我们都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三妹妹跟姐夫根本没说过什么话,姐姐这结论是从何而来啊?”反正现在冉凝肯定是过的不好的,她也懒得再在冉凝身上费工夫,倒是冉筱,有孕后的那个嚣张劲儿她真是看不惯,难道有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多呛她几声。
    俞氏自然是向着冉姌地,接话道:“姌儿说得没错,筱儿可不能随便诬陷凝儿。”
    “我没有!”冉筱咬着牙,狠狠地说道:“初三那日,沈琏就一直不时地偷看冉凝,若不是冉凝勾引,他怎么会如此?”
    “呵呵。”冉姌轻笑道:“大姐姐,这男人的心思谁能说明白?姐夫看三妹妹,那是姐夫的问题,姐夫喜欢看谁,那也不是三妹妹说得算的啊。”
    俞氏在心中嘲笑冉筱没事找事,嘴上也没饶人,“所以你就因为自己的疑心跟姑爷吵起来,姑爷一气之下把你推倒了,孩子没了?”
    被俞氏说中了,冉筱哭得更伤心了。
    冉姌佯装叹了口气,说道:“三妹妹这可真是不白之冤啊。若传到妹夫那里,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事了。要我说啊,这事就是姐姐你自己疑神疑鬼,现在惹出了事就要推到三妹妹身上,这事你就算告到衙门也不占理啊。”冉姌心情特别愉快地占着嘴上的便宜,落井下石什么的,她可在行的很。
    “夫人、二姑娘,筱儿都这样了,你们就别再说了。”赵氏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件事才好。责任真的在冉凝吗?肯定不是的,初三那天她也特别注意了一下,冉凝根本就没理沈琏,一直跟钟溯待在一处,何来的勾引一说?筱儿完全是被嫉妒蒙了双眼了。她现在就算又气又恨,也不知道这股怨气要向谁发,只能自己憋着。
    “我也不想说,但筱儿这事实在做得荒唐。”俞氏是正室,根本不可能听一个妾的,“筱儿这么大了,也不算少不更事,姑爷也不是没有偏房,怎么还没适应?女人家为这么个事闹得失了孩子,能怪谁?这事你要想找人给你做主也行,反正我是做不了这个主的,事关沈家和凝儿,只能找伯爷出面了。要不我请伯爷来一趟?”
    赵氏心里明白,如果这事真闹开了,冉筱就只能离和回府,这辈子就算毁了。
    “夫人,筱儿只是伤心糊涂了。等过一阵儿缓过来就好了,伯爷事务繁忙,就不要打扰了。”比起万平伯,赵氏觉得自己的母家更可靠。
    “也行吧。”俞氏笑了笑,起身道:“筱儿以后也注意些分寸,别想到什么就信口胡说。坏了凝儿的清誉让镇北侯府知道了,会连累家里。这事就这样吧,你也当捡了个教训。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赵氏要想留就多留一会儿,晚些回府也无妨。”如果冉凝不是嫁进镇北侯府,俞氏也不会极力阻止冉筱胡说八道,反正毁得是冉凝的名声。但冉凝现在既然是镇北侯府的孙媳妇,她就得多留个心眼,别说镇北侯他们得罪不起,就连折戟书生都得让他们退避三舍,谁敢乱说?
    看着俞氏和冉姌离开的背影,冉筱眼中全是恨意,就连伤心都被掩盖了——她以为的良缘,最后却是所托非人,不仅失了孩子,还要让俞氏和冉姌捡她的笑话,而冉凝却依旧逍遥自在,凭什么?!
    赵氏看得比冉筱明白,这事沈琏固然有错,但冉筱也不占理,传出去也会落个不贤善妒的名声,所以这口气,冉筱只能咽下去,继续过日子。
    而直到赵氏离开,沈琏都没有出现过,沈夫人也没有。
    俞氏一行去沈府后的这些事冉凝是一无所知的,送补品过去的丫鬟回来说东西是收下了,但没见到大姑娘,说是身子不适,在休息。冉凝也没在意,她知道赵氏肯定会照顾好冉筱的。
    两日后,冉凝终于等来了钟溯中毒后的第一个好消息——师伯到了!

☆、第72章 决定

第72章决定
    冉凝第一次见到钟溯的师伯,绝对是惊艳的。她常被人夸美貌,但与这位师伯相比,简直是要自惭形秽。如果说尊尘是出尘如仙,那这位师伯就是邪佞如魔,师伯身量与尊尘差不多,一头白发,连睫毛都是白的,眉毛成淡淡的栗色,皮肤偏白,瞳仁漆黑,嘴唇艳红。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即便是同尊尘说话,也没有露出半分温和的神色。这样的人走到哪无疑都是引人注目的,虽给人感觉邪魅,却并不让人害怕,相反十分吸引人,让人想听他说话,探究他如何青丝成白雪。
    “这是溯儿的师伯——沉枫。你跟着溯儿叫就好。”进屋后,尊尘为冉凝介绍。
    “见过师伯。”冉凝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
    “这是溯儿的媳妇,你一直没见过。”尊尘对沉枫说道。
    沉枫点点头,也没和冉凝说什么,转身去了钟溯那边。
    钟溯还在睡,脸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这几天他一直没醒,不过人还是有知觉的,给他喂药也能吞咽,这也略微能让人觉得安慰一些。
    沉枫给钟溯把了脉,又翻看了一下钟溯的指甲,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荷包中取出一根银针,扎破了钟溯的手指,取了些血先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脸上的表情一直也没什么变化。
    此时,镇北侯也带着钟将军和谭氏来了。进来后也没有出声,屋中依旧很安静。沉枫一来,尊尘就带着他见过了镇北侯和钟将军,因为沉枫在研究毒时不喜欢人打扰,需要安静,所以他们并没有立刻跟过来。谭氏听到沉枫来了,心下格外着急知道结果,在镇北侯书房待了片刻就坐不住了,镇北侯和钟将军也想知道结果,便一起来了,也说好不要打扰到沉枫。
    沉枫扫了一眼镇北侯等人,见他们都没说话,心下似乎是有些满意的,继续研究起毒来。这一摸一嗅之间,似乎并没有查出什么,沉枫头也不回地对尊尘道:“把我的药箱拿来。”
    “好。”尊尘眼睛都没眨一下,出门拿过小五抱着的药箱,回屋后交到沉枫手中。
    沉枫打开药箱,取了几个药瓶出来,然后将桌上的六个茶杯逐一翻过来,尊尘知道他的意图,帮忙将每个杯中都倒入一半的热白水。沉枫在每个杯子中放入一颗不同的药丸,药丸化得很快,沉枫随即在每个杯中都挤入两滴钟溯指尖的血。
    片刻之后,就见六个杯中有五个还是药丸化开后本身的褐色,而有一杯却变成了深紫色。
    沉枫放下杯子,说道:“把这些杯子砸碎深埋,药水一并倒进深坑。”
    房中就碧竹一个丫鬟,此时碧竹也表现得很镇定,她家姑爷有救了才是最要紧的,至于那些奇怪的药她也没空想。赶紧端了那些茶杯就出去了。
    沉枫不急不缓地收着药箱,冉凝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开口。好在尊尘是了解沉枫的,问道:“师兄,溯儿到底中了什么毒?”
    沉枫也没抬头,直接说道:“这毒名叫逐蝎子,是西边儿的东西,确切地说是西崖国的东西。西崖有很多近百年的村落,他们虽属于西崖朝廷,但西崖朝廷又不是真能管得了他们。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为自保,每个村落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十分独特地毒…药。这种东西倒是不难弄,只不过必须要是对西崖足够熟悉的人,才能找到这些村落,或者说才能找到这种可以针对钟溯的毒。”
    尊尘皱起眉,问道:“这样说来能找到这种毒…药的应该是西崖人了?”
    “嗯,找来这种毒的应该是西崖人,但能在宫宴上把这毒下到钟溯饮食中的……”沉枫话说了一半就不再说了。他并不想参与朝堂中事,若不是钟溯是他的师侄,他也根本不会相救。
    即便沉枫的话没说完,屋中的人也都明白他下面要说什么,能把毒下到宫宴上的只能是宫里的人。
    沉默了片刻,尊尘问道:“师兄,这毒要怎么解?”他问是的怎么解,而非能不能解。他知道这肯定难不倒他师兄。
    “热水拔毒。”沉枫说道。
    “那就交给师兄了。”尊尘知道这种法子,但并不会用。
    “那溯儿就交给阁下了,我镇北侯一府对阁下感激不尽。”镇北侯向沉枫抱拳致谢。
    沉枫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对镇北侯的不尊重,但冉凝看得出来,沉枫并非自持甚高,只是不擅这些人情世故罢了。
    “师兄不擅言辞,请侯爷不要见怪。”尊尘替沉枫解释道。
    镇北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无妨,能得沉枫侠士相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沉枫。”沉枫对镇北侯说了两个字。
    镇北侯有些不解。
    尊尘浅笑道:“师兄的意思是您直接换他的名字便是,侠士一称就免了。”
    “好,好。”镇北侯笑着点点头。
    知道钟溯有救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谭氏让人赶紧在悦馨院收拾出一间屋子来,供沉枫居住。
    冉凝阻止了要去收拾屋子的丫鬟,对谭氏道:“师伯喜静,不如让师伯住清风院吧,连着的芷水院那边更是安静些,想必师伯也喜欢。”
    “正是,正是。”谭氏也是高兴得没想周全,好在冉凝给她提了醒,否则可要怠慢沉枫了。
    谭氏知道钟溯的院子里下人很少,索性自己带着丫鬟们去收拾屋子了。镇北侯也吩咐厨房多做些可口的饭菜,为沉枫接风洗尘。
    沉枫话不多,先给钟溯开了两张药方,一张是内服的,一张是药浴。小五接了方子,立刻就去抓药了。药浴要等晚上再泡,配合拔毒,内服汤药是每日三次。
    为钟溯检查暂告一段,沉枫的房间还在收拾,尊尘提议让沉枫先到他房间休息,顺便可以见一见楚彥。沉枫也没反对,便先跟着新潮去了悦馨院。
    “溯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先去把那些太医打发回宫。”镇北侯对冉凝道。钟溯中毒的消息皇上已经知了,也开始查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留这么多太医也没什么用,反而会耽误沉枫给钟溯清毒,不如只留一个应付一下便罢了。
    “祖父放心吧。”冉凝点点头,她自是一步也不想离开钟溯的。
    镇北侯又对钟将军道:“你去警醒一下下面的人,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是,儿子明白。”钟将军应道。沉枫来镇北侯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下面的人嘴也要严一些才行。
    镇北侯和钟将军一并离开后,冉凝坐到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钟溯。从开始的不安到现在的镇定,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冉凝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年一样。如今确定钟溯不会有事,冉凝也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也能冷静地想一想以后的问题了。
    此事涉及到西崖,西崖与北鑫向来不合,每年西边至少要打上一两次的仗。钟溯这次中毒涉及到西崖和宫中,换句话说就是宫中肯定有人与西崖勾结,但究竟是谁,想查到并不容易。
    而这几日,冉凝也想明白了一件事,钟溯固然是聪明的,但钟溯再聪明,武功再好,也是难保万全。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钟溯必须要有一个能协助他的人,都沐一和元衡阳算是,但还远远不够。她之前只想平安度日,也是她祖父一直以来教导她的,与世无争方得平安,但现在看来,怎能不争?不争何谈平安?
    她以前也帮着钟溯分析过一些事,但那并不算什么,与她祖父教给她的东西相比,根本不值多提。如今钟溯身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她如果不助钟溯一臂之力,像这些这样的危险恐怕还会再来,甚至更严重,到最后也许就无力回天了。蛰伏了这么多年,总有一个人值得她挖出所学,为其铺路,冉凝觉得钟溯就是这个人,她愿意放下她的无争,来帮钟溯,也是帮自己。
    给钟溯重新掖好被子,冉凝轻声道:“睡吧,等你睡好了,我与你一起从长计议。”
    对冉凝来说最了解的人脉无疑是老万平伯留下的那些,她既然决定要做,这些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她知道她的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摇自己的立场,与那些人往来的,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再好不过的。既然她父亲不用,那她就全部收下了,即便三皇子日后娶了冉姌,借此打着这些人脉的主意,那时,她也会让三皇子用无可用。
    楚彥的乖巧让沉枫很满意,加上楚彥的体质和骨骼的确适合练他的武功,沉枫便决定收下这个徒弟。当晚楚彥就在尊尘和镇北侯的见证下,证实拜了师。如此,沉枫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常公公那边虽也尽力查了,但毫无头绪。一方面宫宴已经散了,想从上菜的宫女太监身上找证据很难。另一方面,宫宴来往的人众多,能进入御膳房的人也不少,从哪儿查起都是个问题。
    “皇上,奴才无能,实在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常公公跪在殿中。
    皇上喝了口参汤,说:“不是你无能,是下毒之人料定了朕查不出来,否则也不敢在朕的宫宴上惹事。”
    常公公想了想,说:“这次的宫宴是皇后娘娘负责的,奴才无能,不如让皇后娘娘查,可能更容易找到线索。”
    皇上看了常公公一眼,没有说话。
    常公公心下也明白了,皇上连皇后娘娘都怀疑。
    片刻之后,皇上问道:“钟溯现在如何?”
    “太医院的人说人还昏迷,现在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实在不似寻常毒…药,需要慢慢试方子才行。”常公公如实说道:“镇北侯担心太医都在镇北侯府上,万一宫中有需要,耽搁了。就将大部分太医送了回来,只留了一个王太医。王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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