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子的为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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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子的为官路-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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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如此,还是得提醒太子殿下一声才行,”李氏道,“贤妃居于宫中,当初高贵妃在宫中也不知道是否有暗处未清理完的钉子,若他们拿到诏书,太子此时正好出事,他们可不就成了唯一的正统了?”
  “不必担心,”谢侯道,“阴谋诡计,毕竟只是小道,既然知道他们的算计,自然有应对之法。”
  谢侯说着又问谢麒和谢笙:“你们道皇后娘娘为何叫我去,而叫刘子新留守吗?”
  谢麒想了想,道:“因为刘大人是皇上心腹,如今皇上身陷险境,他若不能驰援,便只能做好分内之事。”
  谢笙却道:“刘子新是个投机者。”
  护卫宫中,本就是皇帝给刘子新的任务,此时他没参与去救皇帝的任务,若皇帝救出来了,他是忠于皇帝的命令,若皇帝死在外头,那他护着太子平安,待太子登基,他也有功。
  故而,并非是朱皇后没想过叫刘子新去,而是刘子新不愿意。
  皇子叛逆的事,都是沾上便要惹一身腥的。
  谢侯其实也不太想去,但后来,他又改了主意。
  如今京中少有值得朱皇后信任的人可用,若朱弦从边关回来,自然朱弦当选,此时朱弦不在,谢侯自然第一个被朱皇后考虑。
  而如果可以,朱皇后当然更信任谢侯执掌京中大权,而不是把太子的安危交到一个刘子新手上。
  另外便是谢侯、刘子新两个与皇家的关系不同,对于刘子新来说,或许要战战兢兢的担心会不会被皇帝牵连,谢侯则完全没这个担忧,他只需要在皇帝太过分的时候上一封辞官折子,就能卷铺盖卷走人。
  旧情和侯爷的身份,是他的保命符。而后待到皇帝升天,凭着谢笙和严瑜的关系,谢家也不会倒。
  所以刘子新担心的头等大事,放到谢家,反而不算什么。
  很快,谢侯叫人特意为为谢笙备下的盔甲也取了来。
  谢笙的盔甲与谢侯的一样,俱是青黑色的,站在军士堆里,晃眼一看,都是一样颜色,谁也分不出谁。照了谢侯的话说,阵前穿银甲,除非是能力特别出众,否则都是找揍,一看就知道你是敌方主将了,还打什么打。
  谢侯回去换衣裳的时候,听见外头有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是温瑄赶回来了。
  温瑄气喘吁吁的开门,便见了一身玄甲的谢笙立在屋内,器宇轩昂、英姿勃发。
  温瑄顾不得身后紧跟着的丫鬟仆妇,顾不得自己散乱的鬓发,直接扑进了谢笙的怀中。
  这一瞬间,谢笙忽然有些不想离去了。
  “我很快就回来,”谢笙道,“有爹在呢。”
  “你一个文官,去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温瑄理智上知道,自己作为谢笙的妻子,应该和他站在统一战线才是,可温瑄此刻,不想要什么理智,她只想要谢笙平平安安的才好。
  “我出生于武将之家,自幼习武,自然不是普通的文官,”谢笙道,“安心,至多三日,我便能回来了。”
  温瑄这才不甘不愿的点了头,她还没来得及学会如何收拾包袱,谢笙此次急行军,也用不着什么包袱,她便只能默默担心。
  前头叫了人来催,谢笙只能前行,温瑄不忍别离,却更舍不得和谢笙相处的点滴时光,亦步亦趋的跟着,直到前院门口,才恢复了正常,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主母。
  此时李翰林、周祭酒等人还没到,谢侯和谢笙却已经等不及了,时间宝贵,多耽搁一分一秒,便是一分一秒的危险。
  此时京中街道已经全部戒严,一干有随皇帝出行的官员府邸,都有人把守,尤其是云家,出于皇后的私心,被围得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也出不去。
  谢笙与谢侯领了亲随策马疾驰,却在营地见到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带着兜帽的人。
  谢侯等人立即勒马,怀疑的看向那人。但等到那人取下兜帽之后,谢侯等人俱都下马行礼。
  “免了,”这是一道非常熟悉的女声,“咱们赶紧出发才是正经要事。”
  谢笙上马,驱马来到那人身边:“姑姑,您如何亲自来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合该在宫中听我们为您带来捷报才是。您出来这事儿,二郎知道吗?”
  “我放心不下,”朱皇后道,“若不能亲眼见了皇上安康,我放心不下。”
  这是真是假?
  谢笙忍不住想要去猜一猜,却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不对。
  朱皇后自然猜不到谢笙的心思,她重新戴上兜帽,对身边担心她的谢笙道:“我出身朱家,咱们这样人家男孩该学的,我可一样没落下。”
  朱皇后虽然这么说,却也并不准备冲在前头,还要了几个人近身保护,连着谢笙,她也一并放在了身边。名为保护她,实际上也是对谢笙的一种保护。
  谢笙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纷乱的马蹄声和着风声,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战场,即将来临。
  在他身边,朱皇后在赶路时重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她目光幽深,看向皇帝所在的远方,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她亲自前来,自然不止是因为担心皇帝。毕竟要说担心,其实也没什么大错,如果,她不是担心皇帝死不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31章 更新
  “前方是怎么回事; ”临近皇帝打猎的行宫; 谢侯越发谨慎,生怕惹了敌人注意。可等离得再近一些; 谢侯却听到了拼杀之声。
  “前方有另一批人赶在我们之前已经冲了进去; 正和英郡王等人的下属战在一处,”那人犹豫片刻,道,“我瞧着,那些人的招式习惯,像极了襄北侯的旧部。”
  “襄北侯旧部?”不等谢侯开口; 朱皇后就出了声,“再派个人去好生确认一番,务必不能出差错。”
  “我记得,”谢笙轻声道; “云尚书是跟着皇上一道出来的。”
  或许除了营地里的皇帝自己,现在在场之人; 可没人觉得云尚书特意寻了襄北侯旧部来; 是为了营救皇帝。
  这些人一个个的抢在这次外出围猎时动手,无非都是想要求一个正统,可太子还在呢; 他们就那么肯定; 自己得到了传位的诏书之后,太子就会让位?
  除非是,他们知道了什么。
  几乎是第一时间; 谢笙就将怀疑的目标对准到了朱皇后的身上。
  早在去年定下围猎之前,朱皇后就提醒谢笙要将婚礼改期。
  像谢笙这样人家出身的公子哥,早先拿出来的合适的日子自然不止有一个,甚至当初挑选日子时朱皇后本人也曾经过问过,故而她对谢笙有可能会改在哪天成亲再清楚不过。
  而就在这一日之后皇帝定下了围猎的事情,钦天监交上来适合围猎的几日里,也正因此,谢侯和谢麒谢笙都没法子参加围猎。
  比起云尚书,带谢侯出门自然是皇帝的首选,毕竟谢侯当初在战场上可是一名勇将,云尚书虽是武将之家出身,却从小就是学习诗书的。
  可偏偏,因为谢笙成亲之事,皇帝也不好强令谢侯跟随了,毕竟比起旁人,谢侯还有从小的交情在呢,谢笙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情分自是旁人比不得的。
  “是啊,”朱皇后道,“云尚书可是跟着皇上一并出来的,如今襄北侯旧部的出现,只盼是一桩好事。”
  虽是这么想,可不管是朱皇后,还是谢侯,都不敢冒进,因为他们都知道云氏的野心,他们不能确认,云家此举的意义所在。
  就在谢侯等人静待消息之时,云尚书已经领了人冲进了皇帝的屋子。
  彼时英郡王和四皇子正站在皇帝面前,两人看见云尚书进来,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臣参见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云尚书撇开两个叛逆,只向着皇帝行礼。
  皇帝看着这一幕,面上并没半分喜色。
  他看着面前做出恭谨模样的云尚书,轻笑一声,道:“卿倒是来得巧。”
  “不敢说巧,只是臣无能,恰逢此刻才突破了两位殿下的封锁,成功来到了皇上您的面前。”
  云尚书恭恭敬敬的说完,他身后便走出一个刀尖还在滴血的人。
  那人只把其余在场之人忽视了个彻底,一心只看着云尚书:“老爷,在外的叛逆已经全部伏诛,那些叛逆心狠,斩杀了不少大臣,实在令人憎恶。”
  斩杀大臣?
  这话一出,不止英郡王兄弟,就连皇帝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云蔚!你这个逆臣!竟敢栽赃陷害本殿!”四皇子立刻跳了起来。
  “瞧四殿下说的”云尚书道,“您方才是没听见吗,这杀了诸位大人的人,可是您二位的下属。”
  云尚书旋即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样道:“可怜我那些个旧日同僚,分明个个都是忠君之人,如今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是我来的太迟,竟没能救下他们!”
  “你!”四皇子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英郡王拦下。
  英郡王看着面前的云尚书道:“说我们狼子野心不算差,不过云尚书你,又岂是什么别无所求的好人。”
  “何况,”英郡王淡淡道,“你与我们所求的,又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云尚书终于笑了起来,“你们是为了自己坐上皇位,我一个臣子,可没这个能耐,我顶多就是靠着如今的功劳,好生做个权臣也就是了。”
  英郡王嗤笑一声,对他的话不可置否。
  皇帝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旁边站着的钱总管同样是垂手侍立,不发一言。
  “不过臣今日还真有一件事,”云尚书终于看向皇帝,眼中带了几分狠厉与志在必得。
  “皇上年老体弱,又被英郡王和四殿下伤透了心,不如传位给七皇子如何?”
  皇帝直至此刻还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便是有旨意又能如何,太子还在京中,你们……”
  皇帝看着下头的三人,面上满是嘲讽。
  “这就不劳皇上操心了,”云尚书道,“这还要多谢您留了刘子新刘大人在宫中,只要我们动手的消息传到京中,太子与皇后妄图此时改天换日,被手握禁军的刘大人制服,就地格杀。”
  “皇上您说,这诏书可有用没有?”云尚书神在在的叹了口气,“想必如今,应当是已经成了。”
  英郡王与四皇子对视一眼,俱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你说什么!”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又因为起得太猛,气血上涌,突然有站不大稳当。
  “皇上!”钱总管赶忙上去扶住皇帝。
  皇帝又重新跌坐在他的位置上。
  “这可不都是皇上您亲手种下的因果吗,”云尚书看了看一旁的英郡王等人,才继续道,“皇上您说是爱重皇后,可当年您的长子怎么去的,我们这些人家可不都是睁眼瞎。何况如今太子渐渐长成,你防备他与皇后的模样,可不就是日后的我们?”
  云尚书这个我们,自然是云妃和七皇子,以及他们背后的云氏。
  “既然迟早有这么一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云尚书看了身边那执刀之人一眼,道,“去,帮皇上将叛逆处置了,不然皇上可看不到我们的诚心。”
  此话一出,英郡王两人当即变了脸色,连皇帝都不由收紧了手,对着云尚书怒目而视:“尔敢!”
  那执刀之人并不理会皇帝,三两步赶上前去,一刀砍在还没来得及躲的四皇子胸前,四皇子倒在地上,只尝尽了毕生痛苦,却不能立时死去。
  皇帝立时脸色煞白,看着地上的四皇子,恨不能立时将他拉起来。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这到底是他的儿子,他可以下旨处置他们,可却是万万轮不到外人插手。
  英郡王见此,明白只怕今日便是他的大劫。他看了地上的四皇子一眼,心中满是痛惜,四下看了看,找见了皇帝平日的佩剑。
  那剑鞘上镶满了宝石,剑柄也是掐了金丝造就,不过等到那剑出鞘,却端的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老二,来,”四皇子艰难挣扎着要起身,他身下的地毯被洇湿更多。
  他自来生在宫中,被精细养着,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母族败落之后,旁人看过来的带着怜悯和恶意的视线,以及背后的流言蜚语。
  他太疼了,他也知道自己的伤,是绝对熬不过去的,如此,倒不如短痛。
  “不,不能,琤儿!”皇帝喊了四皇子一声,眼圈都红了,到底最后看向英郡王,“阿瑱,那到底是你弟弟!”
  “真是感人肺腑,”云尚书道,“谁说天家没有真情在呢,想我爹当初还劝我,若他能活到此时,真该叫他来见见。”
  “云蔚,你疯了,”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几个字,看着云尚书的眼也带着恨意,从前虽有高家,可高家谋反之事,本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戏,作秀而已。
  可如今……
  皇帝一瞬间有些恍惚,如今离高家倾覆才多久?不到二十年吧,他怎么就忘了那时的谨慎,以至于落得这个样子?
  “我当然没疯,不止没疯,还好好的呢,”云尚书道,“皇上你就放心吧,太子死了,英郡王死了,四皇子死了,您可还有别的儿子呢,毕竟七殿下也是需要有兄弟帮扶的。”
  “三殿下是个知情识趣的,他母家如今又出了几个人才,他自然能安安稳稳的,五皇子势弱,又没什么本事,七殿下也不介意多养一个闲人一样的哥哥,来展示自己的友爱手足。”
  云尚书一个个的和皇帝分析,还抽空又催促那执刀人:“还不快些,皇上怕是等得着急了,你看,他眼睛都急红了。”
  那执刀人慢慢举起了手里的刀,英郡王也握紧了手里的剑,心里一片冰凉,他旧年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只是,他疏于练习也有十来年了。
  ——
  “里面情势如何?”
  方才探得云尚书的人大肆屠戮官员及一些皇室旁支成员,谢侯立刻察觉到不妙,赶紧领了人往里去。但朱皇后身份贵重,谢侯不敢将她置于险地,谢笙便也留了下来。
  此时好容易看见一个人回来,谢笙赶忙上前问上几句。
  “不大好,”那人实话实说,而后对朱皇后道,“几位老臣只是受惊,还没什么大事,但几位主管各处的大人,俱已去了。”
  这几位说是作为皇子的副手,其实都是皇帝十分信任的心腹,如今他们都被云尚书的人杀了,可见其中的形势到了什么地步。
  “大人已经率人将前院清理出来,三殿下、五殿下也被救出来了,大人唯恐外面不安全,请您先行入内。”
  这意思便是叫朱皇后先去和幸存者呆在一起,也有安抚那些人的意思。
  不过朱皇后沉默片刻,却拒绝了。
  “带我去谢大人那边,不亲眼见了皇上平安脱险,我这心,是半点也不能放下的。”


第232章 
  “皇上早些写了不就好了; 英郡王也不必受如此磋磨; ”云尚书拿了皇帝御笔亲书,禅位给七皇子的圣旨,才点了点头; 示意那执刀者给躺在地上虚弱到连张口呼痛都费力的英郡王一个痛快。
  皇帝坐在位置上,闭上眼睛,连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云尚书如地狱索命一般的声音再次传来:“皇上下令诛灭逆贼英郡王、四皇子,却被逆贼英郡王挟持。”
  “皇上念及父子之情,对逆贼多番留手; 不想被逆贼一刀赐死。我等护卫不及; 却及时将逆贼当场诛杀; 为皇上报仇。”
  云尚书的话一字一顿; 像是生怕皇帝听不清楚一样。
  钱总管挡在皇帝面前,指着云尚书的鼻子破口大骂,极尽今生所有最低贱的话来形容云尚书。
  云尚书眼中闪过几分恼怒:“钱总管应该庆幸,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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