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成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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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成凰-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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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他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令竺商君转了个身,与三十万大军相对。
而后,他自袖中摸出两样物事,高举于顶。
那分别是兵符与圣旨!
“吾乃圣上亲封的蛮州将军,见旨如见圣!”只听他扬声高喝,声音震耳,传至方圆。
随后,但见铁骑纷纷下马,与队伍中后方的步兵一齐下拜,单膝跪地,抱拳行军礼,扬声高呼,“将军!将军!将军!”
三声震天吼,气势十足。
三十万大军齐齐拜倒在司空堇宥身下,臣服。
此情此景,只令黎夕妤震撼无比,热血沸腾。
她仰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只觉他这一生,本就该如此辉煌夺目。
半晌后,但见司空堇宥扬手一挥,“出征!”
二字出,铁骑复又翻身上马,齐齐拉扯着缰绳,等着司空堇宥先行。
就在这时,陌央晃着脑袋走到了黎夕妤的身侧,不时蹭着她。
她这才自方才的震撼之中回神,却见闻人贞、闻人玥皆已上了马,立在司空堇宥两侧。
她连忙也跨坐在陌央背上,站定在闻人玥身侧。
今日的竺商君将脑袋扬得极高,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倒有几分应景。
随着竺商君的迈步而出,黎夕妤与闻人兄妹也催促着身下马儿向前方走去,而在他们身后,便是赶着马车的车夫,司空文仕仍旧坐在车中。
再之后,方是泱泱铁骑。
铁骑再之后,便是庞大的步兵团,以及辎重部队。
因步兵行速较慢,故司空堇宥始终保持着匀速行走,未曾命竺商君奔跑。
黎夕妤转眸四望,轻风吹拂,吹起她面前黑纱。
就此,她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载的皇城。
一切怨憎会,一切爱别离,一切求不得……
皆成为久远的过去,将深埋于心底。
而总有一日,她还会回来。
到那时,她将会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面前!
而她此刻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将司桃寻回。
不知那个丫头,究竟身在何处,究竟……是生是死?
浩浩汤汤的队伍向着远方一路行去,黎夕妤眺望着前方。
稍后,待消息传入太子与七皇子的耳中,她能够想象得到,那二人该会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漫漫远征路,浩浩护国兵。
大军行进一日,便到得皇城百里外。
夜色来得极快,却有明月高悬。这一夜凉风吹拂,吹赶着夏日的炎热。
司空堇宥安排了守夜的将士,命众人就地休整,夜里好生休息,养足了精神后明日好继续赶路。
黎夕妤吃过干粮后,见闻人玥带了军医来,要替司空文仕诊治指伤。
她立即凑了上去,一颗心也随之提起。
“丫头,莫要担心。”似是察觉到她的紧张,司空文仕笑着安慰。
黎夕妤眉头微蹙,轻轻点头,不语。
这时,闻人玥自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凑近司空文仕,方便军医看诊。
随后,军医缓缓拆了司空文仕指尖原有的纱布,但见其被拔去指甲的皮肉正渐渐长出新肉,已无血液涌动的痕迹。
而后,军医为其上了药,复又替他包扎好。
待这一切完成后,军医轻笑一声,道,“老爷恢复得很好,再过个半月,新指甲便会慢慢长出来了。”
听闻此言,黎夕妤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是落回了原处。
“多谢大夫。”司空文仕笑着点头,向军医道谢。
闻人玥灭了火折子,又将军医送回了队伍中。
似是见黎夕妤仍有些难过,司空文仕复又开口,道,“丫头,你放心好了,伯父这指甲,过个两三月便能长回来了。”
“恩。”此番,黎夕妤终是重重点了头,“伯父,夜里天凉,您还是回到马车里,早些睡下吧。”
但见司空文仕笑着点头,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车。
望着那日渐年迈的身影,黎夕妤心底不免有些怅然。
她暗自叹息,失魂落魄地转了身。
可她一转身,便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前。
司空堇宥的眸子却越过了她,直直望着车身。
自他的眼底,她瞧见了那无法言说的悲痛与自责。
片刻后,他转了身,向一旁走去。
竺商君与陌央及云若皆卧在那处,他应是打算靠着竺商君休息。
不知为何,黎夕妤竟抬脚,向他走了去。
月色下,他靠坐在竺商君的身旁,目眺远方,竟显得一身孤寂。
黎夕妤走近他,左右她也不知要睡在哪,便也随之靠着陌央坐下,一双眸子却直勾勾地盯着司空堇宥。
“少爷,”她轻声开口,“我……抱歉,前几日,我……”
她正说着,却见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他探手伸进衣袖,不知在寻找何物。
片刻后,便见其手竟中多了一把匕首!
而后,他拔出匕首,一手执刀鞘,一手执刀柄,冷冷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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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羽晖



黎夕妤见状,一时间又惊又惧。
司空堇宥的目光与往常无甚区别,可偏生他手中的刀刃,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着森寒的银光。
她的背脊,赫然僵住。
“少……少爷,你……你要做……”她结巴着开口,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未能说完。
但见司空堇宥抬手,于她面前猛地挥下!
只听“沙”地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断了!
黎夕妤立即垂眸,只见一块约莫拳头大小的石块竟在匕首的斩击下,生生被切成了两半!
黎夕妤瞪大了眼睛,不由咽了咽口水,惊愕且无措。
随后,司空堇宥将匕首收回刀鞘,竟递至黎夕妤面前。
“此刀名为‘羽晖’,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道,“从此后,它为你所有了。”
黎夕妤犹自怔楞着,双手却不听使唤地伸了出去,将那匕首牢牢攥住。
羽晖……
一把匕首,也会有名姓……
可见,此刀该有多金贵。
“少爷,我……”
“接下来的路,必然不会顺遂,你要做好准备。”他不听她的话语,便又道,“倘若我不能时刻护着你,你便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用你手中的武器,去还击敌人。明白吗?”
“我……”黎夕妤望着他,只觉月色下,他刚毅的轮廓柔和了不少,“我明白。”
她暗自垂首,将“羽晖”攥得更牢了。
“你伤势未愈,早些歇息吧。”他说着,便移开了目光。
黎夕妤却仍旧望着他,轻声道,“少爷,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几日前,我曾认为,是你狠心割舍了伯父……是我错怪了你。”
此番话说出口,她只觉心底一阵轻松。
可司空堇宥却并未回眸看她,只是轻声道了句,“无碍。”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他自身却要承受多大的谴责?
黎夕妤望着他那发丝凌乱的侧颜,一时间心底竟涌上几分苦楚。
这样一个男子,他不过弱冠之龄,却独自承担了太多。
她竟不由自主地想要与他靠得再近些,想要了解他更多……
就在这时,队伍中突然响起一阵喧嚷,有几分嘈杂,不知发生了何事。
司空堇宥立即便站起了身,黎夕妤也随他一同站了起来。
她举目四望,但见两人正向着他们这方而来,其中一人正是那位名叫史华容的副将,而他手中押着的,却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很快,二人到得司空堇宥面前。
“跪下!”史华容一把松开抓着士兵衣领的手掌,厉喝道。
那士兵闻言,随即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司空堇宥脚下。也不知他是受了惊吓,还是当真臣服。
“出了何事?”司空堇宥睨了眼跪地的士兵,转而望向史华容,出声问道。
史华容抱拳,回,“回将军,此人方才逃出半里地,被属下抓了回来!”
逃?
这人竟是个逃兵!
黎夕妤不由挑眉,打量着那士兵。
但见其灰头土脸,面露悲痛,浑身上下却散着一股腥气。
那是……鱼腥气!
“为何要出逃?”只听司空堇宥发问,声音冰冷,令人心悸。
那士兵闻言,只见其身子颤了颤,而后竟哭出了声!
“将军,求求您,您放了我吧!”士兵边哭边求,甚至伸出双臂,欲去抱司空堇宥的腿。
司空堇宥立时后退了两步,眼底的光芒愈发阴冷了,又问,“为何出逃?”
“将军,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糟糠一人养家,甚是辛劳。求将军,放我归家吧!”士兵说着,竟蓦然叩首,给司空堇宥磕起头来。
他一边磕头,一边又道,“打仗是要死人的,我……我还不想死!”
此言一出,黎夕妤只觉周遭氛围蓦然一变。
她转眸望去,却见前方的队伍开始骚乱,将士们相互对望着,不时低声耳语。
是啊!
打仗是要死人的!
试问,谁又想要去死?
“没错!”就在这时,司空堇宥的嗓音响起,回荡于人群上方,“既动兵戈,便必定有所损伤。可这天下,成者为王败者寇,我们若是贪生怕死,若不冲在前方,那么很快,我们的家人就会惨死于敌人剑下!到那时,你们会怎样?”
他的声音十分冰寒,目光如利刃,冷冷地扫过大军,自问自答着,“我告诉你们,你们只会后悔!悔不当初!”
他说着,队伍渐渐静了,将士们纷纷垂下首,不再言语。
他顿了顿,又道,“朝廷征兵时,曾给诸位家属每户补贴五两银子。这五两银子,足够一户寻常农耕人家大半年的吃穿用度!而诸位参军后,每月俸禄按时发放,一年下来便又有五两。”
黎夕妤静静地听着,默然站在司空堇宥身侧,只觉此刻的他无比高大。
突然,司空堇宥收回目光,俯视着身下的逃兵,沉声道,“本将军可以放你归家,回去后你每日辛劳打渔,一月仅赚三百文,继续过捉襟见肘的日子,无钱替八十老母看病问医,无钱送三岁小儿入书院受教。你若当真想好了,这便回吧!”
司空堇宥说罢,赫然转身,不再去看任何人。
而此时,黎夕妤却瞧见,那逃兵眼角的泪水,竟渐渐干涸了。
他跪在地上,沉默了半晌,眼底有诸多情愫挣扎着,终是道,“属下知错了,日后绝不再犯,还请将军责罚!”
“史华容,依照军纪,该如何处置逃兵?”司空堇宥当即便问。
“依照军纪,对待逃兵,当处以五十军杖!”史华容如此答。
“那便依军纪处置!”司空堇宥大掌一挥,又道,“史副将抓逃兵有功,赏银五十文。”
史华容闻之,蓦然大喜,连忙拜谢,“多谢将军嘉赏!”
说罢,他拖着那逃兵,离开了。
正当此时,那原本前往后方辎重车队安排事宜的闻人贞回来了。但见他怀中抱着一匹粗布,唇角勾出一抹笑,道,“少爷赏罚分明,此乃军之大幸。”
司空堇宥却不理会闻人贞的夸赞,复又望向大军,见军中再无异动,方才收回目光。
“阿夕,”闻人贞走至黎夕妤面前,将手中布匹递给她,“夜里凉,这布匹虽比不得棉被,却也多少能御几分寒气。”
听闻人贞如此唤自己,黎夕妤竟不由得头皮发麻。
不知为何,她似是已习惯了司空堇宥这般的呼唤,却不太适应旁人。
看着那递至面前的布匹,黎夕妤一时间竟不愿伸手去接。
遂,她摆了摆首,道,“闻人公子,大家都是男儿,我不比任何人金贵。这布匹,便送去给闻人姑娘吧。”
她话音刚落,身形便猛然一顿。
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她,她不由转眸,便直直对上了司空堇宥充斥着危险的目光。
只听他道,“你尚有伤在身,行军途中不比司空府,倘若伤势发作,我可不会因为你一人,便耽误了整个大军的行程。”
他的话语满含威胁,却令黎夕妤心头一暖。
只因这冰冷而又无情的一番言语,令她知晓,是他吩咐闻人贞去取来的这匹布。
遂,她不再迟疑,一把接过布匹,靠躺在陌央身上,再将布匹展开,盖在自己的身上。
她侧躺着,蓦然闭了眼,不再去看周遭任何。
可即便如此,她的一颗心,仍是上蹿下跳,悸动着。
“砰……砰……砰……”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伴随着男子的惨叫,响彻于寂夜。
黎夕妤索性也睡不着,便于心下默默数着。
“四……五……六……”
“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整整五十杖,不多不少,却也要不了那士兵的命。
渐渐地,困意袭来,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有人自她身侧不远处躺下。
此时微风过,兰香弥漫。
她不由紧了紧布匹,安然入睡。
行军枯燥且无趣,而此时正值夏末,天气炎热,索性途径之处皆是山水纵横、山清水秀之地,将士们尚能适应。
可一连半月过去后,长途跋涉,每日里粗茶淡饭,伤势未愈的黎夕妤渐感不适。
非但是黎夕妤,年岁已高的司空文仕亦有些招架不住这舟车劳顿。
好在军中尚有军医,可时常为二人诊治。
司空堇宥也特准黎夕妤坐在马车中,一来可稍作歇息,二来可陪伴司空文仕,与其交谈作乐。
然,黎夕妤于马车中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后,眼角突然瞥见座椅下方竟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包裹。
“伯父,这包裹中装了何物?”黎夕妤疑惑地问着。
“皆是些途中用得上的零散物事。”司空文仕笑答。
片刻后,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我先前打开包裹查看时,发现了三册竹简。询问了车夫后,方知那竹简本是放于你枕下的,如今也被带了来。”
黎夕妤闻言,一时竟有些错愕。
她放在枕下的……竹简?
“是堇宥吩咐人装上的。”司空文仕又补充了一句。
黎夕妤听着,暗自垂首,想起那日她将竹简自黎府带回,随后毒发之事。
然一想到毒发,那时司空堇宥替她切去脊背皮肉的景象便不由自主地涌上了脑海。
一时间,似有热浪上涌,逼得她脸颊泛了红。
“丫头,你怎么了?”就在这时,司空文仕开口,关切地询问着。
可黎夕妤却自这询问声中,听出了几分打趣的意味。
“伯父,我没事!”她连忙回着,面色却愈发地红润了。
就在这时,原本向前行走的马车陡然间顿住。
黎夕妤心生好奇,便掀开车窗帘探头张望,只见马车后方的大军也齐齐停住。
“伯父,您在车中好生坐着,我出去看看!”黎夕妤说罢,立即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然她双脚还未站稳,便有一股浓烈且刺鼻的气味直直扑来,令她不由蹙眉。
她再转身,便见前方出现了一片林子,参天古木,遮天蔽日。
而向林中望去,却见一片朦胧,似有墨绿色的气体萦绕。
黎夕妤立即上前,翻身跨上马背,转而望向司空堇宥,道,“少爷,这林中有瘴气,可要转换路线?”
“若要去蛮州,此林便是必经之路!”却听闻人贞如此道,“如今正值炎夏,林中有瘴气弥漫,也并非怪事。”
“那这林子有多大?”黎夕妤又问。
“十里。”闻人贞答。
十里。
若是加快行速,那么不出半个时辰,大军便也能走出了。
陡然间,司空堇宥的声音响起,却是对一旁的史华容道,“史副将,通知下去,进入这林子后,每人需得掩面,必要情况下屏息。加快速度行进,大军于林中穿行时长不得超过半个时辰!你去中后方跟随,务必要保证将士们的安危,不可出现任何差错!”
“是!属下领命!”史华容抱拳行了一礼,便折马向后方而去,“众将士听令,所有人以袖掩面,加快速度穿过树林……”
“听着,这林子定有古怪。”突然,司空堇宥压低了嗓音,道,“稍后无论发生何事,自保为先,明白吗?”
“明白。”黎夕妤与闻人兄妹齐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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