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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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归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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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卖。
  没有在集市上久留,穆滨城直接驾着马车,去了码头那一边,这几次进城,穆滨城已经摸清楚,在码头那边,有一个专门提供给各路商家停放车马的地方。
  既然要去码头那边,自然是先去把绣活交掉。
  马掌柜也已经早早的把兴源绸缎庄的门打开了,看到琉夏来,立即亲自笑盈盈的迎上来。
  “嗯,不错,不错。”在迫不及待的看过琉夏的手帕后,马掌柜到没有故意藏着掖着,或是故意贬低的意思,而是毫不吝啬的大加赞赏。
  马掌柜将约定好的,一两银子零一百文钱拿给琉夏。琉夏没有收,而是说,“我今天来是打算购买一些自用的丝线,等我选好了,再一起算钱吧。”
  最后琉夏整整选了一两零五钱银子的线,有一百多种,颜色,粗细,质地不同的线。为什么不单单说是丝线,因为琉夏除丝线之外,还大手笔的买了金线,绒线。
  一银两多银子,不仅没有拿到手,又硬生生的花出去五钱银子。
  马掌柜收琉夏前的时候,用略带担心的语气问道,“我们先前可是说好的,要长期供应手帕给我们的,虽然没有白纸黑字的凭证,但是做人还是要言而有信。”
  马掌柜看到琉夏买这么多线,心里其实很是担忧,甚至更阴暗的想到,琉夏是不是在别处接了什么似活儿,不打算做绣手绢的事情了。
  可是他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手,十分的担忧,说出口的话里,却只表达出三分。他也知道,不能把姿态放的太低,否则就要变成他们堂堂兴源绸缎庄在求人了。
  琉夏听出来马掌柜话中的担忧,但是她自问没有别的心思,并不想换一家合作,也就如实的回答道,“我买线来是想绣一些自己的东西,至于手绢的事情,我还是会继续做的。”
  琉夏感觉,马掌柜听了自己的话,眉目都疏朗了起来,一张皱巴巴的老脸上,简直像是要开出花来一样。
  这次马掌柜到没有故意隐藏自己高兴的情绪,就是想将自己全部的善意表示给琉夏知到。
  绣十张手绢的材料,打从琉夏一进门,马掌柜就让伙计去准备了。
  琉夏这边刚说要走,新的材料也就立马送到了她的手中。
  “那我们就先走了。”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穆滨城,礼貌的对马掌柜说了一句,就拉着琉夏走人。
  马掌柜看到他们都快走出店门口了,才想起来客气道,“怎么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
  穆滨城说,“下次吧。”
  “慢走,路上可要当心了。”
  马掌柜像是想起来什么,叫住穆滨城,“穆小哥,你们是住在城外吧。”
  既然听到这样正式的询问,穆滨城他们也就不得不停下来,看看马掌柜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面对马掌柜的询问,穆滨城点点头当作回答。
  马掌柜说,“看我这脑子,自打刚才你们一进门,我就应该跟你们说的。下次你们进城的时候,可要小心了。”
  “怎么回事。”穆滨城不解道。
  马掌柜没有故意卖关子,直接道,“太子妃诞下皇孙,皇帝陛下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并且免除徭役一年。”
  穆滨城道,“你是害怕那些罪犯被放出来以后,又再捣乱。”
  马掌柜说,“是啊,我就一直不觉得大赦天下这种事情,对于我们这种奉公守法的人,有什么好处。那些罪犯被放出来,才真是麻烦多多。”
  这次再没有什么话要说,穆滨城他们倒是很顺利的辞别了马掌柜。
  不过现在穆滨城脑子里所想的事情,就是从马掌柜那里听到的消息。太子妃诞下皇孙。
  他知道,太子的第一个儿子,的确不是太子妃所生,而是一个宫女所生。
  皇帝因为担心子嗣的问题,很早就给太子塞了很多宫女,太子也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早在去年,在不满十五岁的年纪,就生下了皇孙。
  而大皇孙出生的时候,太子妃甚至还没有大婚,而且蜀地的战事也尚未结束,所以并没有大赦天下,免除徭役的举动。
  穆滨城的想法却是,皇帝还是太着急了。就穆滨城所见,古往今来的史书中记载,这种庶长子,嫡次子的事情,一旦出现在皇帝身上,之后的一场争斗,几乎变成了一种避免不了的事情。
  就算皇子自己不想争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也会裹挟着他们不停的争斗。
  “我们要去吃早饭吗。”琉夏的话打断了穆滨城脑中所想的事情。
  穆滨城开着笑脸望着自己的妻子,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普通百姓了,操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而且还是自己好,就守着琉夏一个人,日子就会平安静逸的流淌。
  穆滨城可舍不得,再让其他人插在他们两个中间,他甚至舍不得看到琉夏脸上流露出任何一点难过的神情。只要想到那样的画面,穆滨城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泛出苦涩的气味。
  琉夏说,“吃个早饭而已,你用的着这么艰难的考量吗。”
  穆滨城说,“码头这边,有一家羊肉汤店,味道不错。我们今天早晨就吃它吧。”
  “这么早就吃肉。”琉夏虽然嘴里抱怨,可是脚步依然跟着穆滨城走。
  穆滨城说,“你可以吃泡馍,老板说自己是西北那边的人。”


第37章 意外事故
  “好吃吗。”穆滨城问道。
  琉夏喝一口碗里牛乳一般白皙的汤,似乎在回味,过了许久没有回答穆滨城的问题,场面陷入沉默。
  但这样的沉默,并没有使气氛陷入尴尬的局面,因为两人的相处,已经到了即使不说话,时光也能自然流淌的地步。
  穆滨城没有执着于琉夏的回答,在她仿佛陷入沉思中的时候,就继续吃着自己的那份特大碗羊肉汤。
  直到穆滨城都快要吃完了,琉夏突然惊喜的抬起头来。
  她说,“我尝出来了,他们在炖汤的时候,放了新鲜的甘蔗。以后我们自己做羊肉汤的时候,也可以放点甘蔗。”
  “好啊。”穆滨城已经吃完自己的那一份了。
  吃完早饭,走在路上,橘黄色的阳光已经有了灼人的温度。可以想见,待会一定会很热,所以他们加快了脚步。
  在早市上,迅速的买了许多便于存放的菜,比如土豆,莲藕,大白菜,还买了半扇排骨。
  “你这样不好提,要不然我们先去把东西放好,再去买花吧。”琉夏担忧的看着拎着几个大竹篓的穆滨城。
  穆滨城说,“我能提动,把东西买齐,我们就直接回去。”
  可是在集市里转了一圈,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卖花的地方。到是遇到一个卖桂花糕的大娘,琉夏就买了三斤。
  洺城还算是一个繁华的码头,又不是什么穷山僻壤,不至于连一个花店都没有。
  跟卖桂花糕的大娘打听之后,琉夏他们终于才知道,花店的位置,也在码头的这边,所以他们正好可以返回寄放马车的地方。
  根据大娘的指路,要从集市到码头,在琉夏他们面前,就有一条近路。
  不过要穿过一条巷子,这条巷子的两边都有人家居住,因为巷子狭小,看起来十分阴暗,所以平常从这里经过的人不多。
  如果只有琉夏一个人,她可不敢独自一人从这样阴暗的小巷子中经过,可是再加上一个穆滨城,她就无所畏惧了。
  琉夏打头走在前面,穆滨城提着东西走在后面。自从走进这条巷子,阳光就被隔绝在外,这里仿佛是一个禁止阳光入内的地方。
  其实这里是许多人家的后门,又因为连接集市和码头,经常有人走动,虽然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气味里混杂着发霉的气息,但是这里的环境,并没有琉夏想象中那么脏乱,甚至各家各户门前都很整洁。
  人走在这种气味难闻的地方,当然会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此时琉夏只管闷头走路,那里还有东张西望的闲情。
  然而意外就适时的出现了,仿佛上天在向他开一个恶意的玩笑,警告她,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要放松警惕。
  “小心。”穆滨城虽然快速的扔掉了手中这一堆碍事的东西,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把琉夏拉开。
  有一个人从旁边的墙上掉下来,那人正好落在琉夏脚边,然后将她也绊倒在地。
  此时穆滨城已经将手里碍事的东西,全部丢掉了,他当然是选择先去扶起琉夏,查看她的伤情。至于那个将琉夏绊倒的少年,他正在艰难的自己爬起来。
  穆滨城蹲下来,让琉夏的后背斜靠在他的胸前,琉夏就自然的用手环住穆滨城的脖子。
  她说,“我觉得脚好痛,站不起来了。”
  穆滨城脱下琉夏的鞋袜,将她的脚部和腿部都检查了一番,除去两个膝盖上的擦伤,还有右脚的脚腕扭伤,穆滨城仔细的摸过之后,判断琉夏并没有伤及骨头。
  幸好伤的不严重,单是看着琉夏洁白的皮肤中,红肿起来的脚腕,穆滨城都觉得刺目的难受了,要是发生更严重的伤害,穆滨城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当看到琉夏摔倒的那一刻,穆滨城的心整个都慌乱了。那颗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能凌然无惧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化为一块冰晶,脆弱的不堪一击。
  穆滨城真的要发自内心的感谢上苍,幸好他的琉夏没事。
  等检查完琉夏的伤势,穆滨城才有心情去处理其他的事。
  准确的说,就是那个绊倒琉夏的少年,他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被四个彪形大汉摁倒在地,双腿双脚都被人压住,嘴里也被塞上了布巾。
  这件事的进行过程非常快,手法也非常专业,并且就在穆滨城的面前明目张胆的进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他看到。
  穆滨城看到了,但是他在查看琉夏的伤口,完全不想去理会那个绊倒琉夏的人。
  倒是琉夏看不过眼了,询问道,“你们凭什么绑他。”
  那个少年本来已经放弃了挣扎,垂头丧气的用额头抵着地面,听到琉夏的询问,就仿佛溺水的人,看见眼前飘过一根稻草。虽然明知自己就算抓住稻草,也不过是连同稻草一起沉入水底。
  可是那是人求生的本能啊,他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啊~~~”摁住他的人,原本以为这小子已经老实,也就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点力道,没想到突然他又突然挣扎起来。
  他的眼睛望向琉夏的方向,脸上已经被眼泪鼻涕沾满。突然他的眼睛看向穆滨城的方向,他死死的盯住穆滨城,目光像是能将穆滨城整个人穿透一样。
  被这样强烈的目光看着,穆滨城当然想起来这个少年是谁了。
  这就是当初将马车卖给他的那个少年,穆滨城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葛斌。
  还没等穆滨城做和反应,就有人回答了琉夏的问题。其中一个按住葛斌的男子恶狠狠的对琉夏说,“衙门公干,闲杂人等,少管闲事。”
  这时,从后面已经打开的房门里再走出来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卷曲的胡须遮住了半张脸,两个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凶煞之气。
  他一挥手,示意按住葛斌的人,将他压到会身后的院子里去。
  “且慢。你们明明穿着便装,有什么证据说自己是公差,”穆滨城说。
  那最后走出门的人,明显是这群人的头儿。他打量了穆滨城一眼说,“我认识你,就是那天打伤钱景的人吧,那天我就跟在前任县太爷身边。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莫要仗着自己有些许武力,就妄想跟朝廷作对,小心将你判成乱党,那钱景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呵呵。”琉夏笑道。
  他恶狠狠的怒吓道,“臭婆娘,老子好言好语跟你们说话,你不听也就罢了,还竟敢嘲笑老爷我。”
  这人的确是洺县的班头,那天捉钱景的时候,他也的确跟在县太爷身边。
  只是县太爷本就在外间,他一个班头,也就隔得更远了,并没有看到穆滨城究竟是如何伤到钱景的。他能记住穆滨城,还有赖于罗员外赠与穆滨城的二十两黄金。当时可是把一众县衙的人嫉妒的够呛。
  但如果是当时亲眼看到穆滨城动手的,洲府衙门的公差,见到穆滨城,就绝对不敢造次。
  琉夏也是仗着穆滨城在旁边,讥讽道,“我笑你做贼心虚。”
  班头气急败坏道,“把这两个妨碍公务的人抓起来。”


第38章 一枚铜钱
  洺县的班头脾气不好,差役也嚣张的不象话,一言不合,就打算捉拿穆滨城和琉夏两人。
  但是他们同样也很谨慎,没有因为听到班头的命令,就一股脑的冲上来,而是有人一掌横砍在葛斌的后颈,先将他打晕。
  他们不想再出现任何纰漏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其实从穆滨城他们两个人,正好撞到这里来开始,就算他们没有主动挑衅的嫌疑,差役们也在彼此的眼神中得出了一个结论,要让这两个人消失在这个世上,以免消息泄露。
  只要一想到事情败露后的下场,在场的五个人就吓得打个寒噤。
  当然差役们这么想的时候,是要将葛斌压回去之后,再出其不意的动手。却没想到,那女人竟如此厉害,还敢主动惹怒班头。
  要知道,洺县的班头刘威,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此人脾气极为火爆,除了面对官老爷的时候,会收敛一点,对师爷都常常怒目而视。对待地位比他低的手下,或是路边遇见的市井平民,稍有不顺心,他就会动手打人。
  而与刘威熟识的人,却更加的知道,刘威最瞧不起的就是女人,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女人都是贱种,只要狠狠的打,就会老老实实的像头老牛一样干活儿。”
  还说过,“女人不该抛头露面,明明就是靠男人养活的蛀虫,猪仔,还要出去张扬,就是着实该打。”
  当喝的耳憨酒热的时候,差役们也高声称赞,附和着刘威的高论。
  可是刘威今年四十岁,先后娶过四个老婆,其中三个上吊死了,还有一个是跳河。
  就是他现在暂时没有老婆,但是他依然信奉,只要有钱,要多少女人都可以。虽然这次让媒人去说亲,久久没有结果。但是他想着,要是实在娶不到,就买妾,反正都一样。
  对女人一向看不起的刘威,今天被琉夏两次插话,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压抑不住的怒火,简直就快要喷涌而出了。
  而发怒,就让刘威头昏脑胀,丧失基本的判断力。
  若是按照平常,他抓捕犯人时,会经过谨慎考量。为了不让自己受伤,他可是有很多手段。甚至不惜使阴招,比如抓犯人的亲人做陷阱,用毒等等。
  不过在刘威眼中,就算穆滨城如何厉害,他怀中的女人就是一个拖累,一个天然的陷阱。
  他没有动手,刘威相信以四人之力,便足以拿下带着一个拖累的穆滨城。
  在刘威想来,就算穆滨城再厉害,可他的四个手下,各个也是练家子出身,就算一个不敌,但四个加起来,任他武功再高,也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他悠然的站在一边说,“既然你们跟这只会逃跑的小耗子认识,那就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作伴吧。谁叫你们运气不好,走这条路,…”
  ‘路’字尚未落地,将琉夏背起来的穆滨城,已经一人一脚,将四个恶狠狠冲过来的人,踢的口吐白沫倒地不醒了。
  刘威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不过眼睛一转,他就有了对策。
  叟~从刘威抬起的胳膊上射出一支短箭,这么短的距离,他就不信穆滨城能躲过。
  他的嘴角向上翘起,这袖箭可是他压箱底的宝贝,还是之前战乱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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