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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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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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一定要比别人快?
  ——因为我想守住的东西比别人都多。
  直到眼中有泪珠滚落,徐静书才惊觉自己好半晌没有眨眼了。
  她想起他是谁了,也明白了这几次相逢他古怪的态度从何而来。
  挡在徐静书跟前的青年朗然扬声,其音薄寒锐利:“来者何人?”
  这声严厉喝问将徐静书从混乱回忆中拉回心神,总算听到渐近的疾驰马蹄声。
  她抬起颤如蝶翼的睫毛,举目四顾,才见先前还在道旁列队的那群兵卒已在前头列阵。
  而山道上,有一辆毫无标识的马车正渐渐近前。
  车帘微掀,里头的人并未露面,却似乎掷出了什么东西,在午后春阳的照耀下破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凌厉弧线,直奔他面门。
  这急转直下的形势让徐静书呆住了,懵懵看着他长剑一挥挡下那“暗器偷袭”。
  接着,马车里便有不算十分友好的笑音渐近:“李同熙,你再不站远些,只怕就要血溅五步了。”


第五十五章 
  照惯例,各家勋贵在上泉山之前都需提前向皇城司及执金吾通传行程; 所乘坐的车驾上也会挂好彰显各家身份的标记; 以免与巡山卫兵之间起了不必要的误会与冲突。
  向皇城司通传过今日会上泉山的只有信王府一家,且半个时辰就已道了。此刻这辆马车上什么标识都无; 连车辕上那个随从都只穿了坊间常见的素简武袍,看起来就是一副来路不明的模样; 不怪李同熙与手下兵卒要列阵警戒。
  还在发懵的徐静书泪眼看着李同熙长剑挽花,仿佛磁石般贴上那“暗器”将之勾到手中。
  那“暗器”来得势如破竹,加之东西本身也不大; 被李同熙收进掌心后就不露半点痕迹; 他身后的徐静书并未看清是什么。
  与此同时; 渐近的马车徐徐停在道中。随着车夫一声吁止,坐在车夫身旁的那个随从跃身而下; 恭敬掀起半面车帘。
  步下马车的人竟是成王赵昂; 这让所有人都惊得不轻; 连徐静书都倏地挺直了腰身。
  李同熙急急收剑入鞘; 前头列阵的兵卒也竖了长戈。
  “成王殿下安好。”
  随着李同熙执官礼问安; 兵卒们将手中长戈齐整顿地三下。
  兵卒们虽未出声,但十余人整齐划一以戈顿地气势十足,霎时惊起漫山飞鸟。
  赵昂眸色冷厉带讽; 直视着李同熙; 未发一言。
  方才坐在车辕上的随侍老远就瞧见李同熙带着队人将徐静书“堵”在山道间,后又见徐静书突然落泪,便赶忙禀了赵昂。
  赵昂曾听赵澈说过; 这小表妹是个上进乖巧的文静性子,平日里一心苦读,甚少接触外人,想来并不清楚这李同熙在镐京城内的“恶名”。
  虽赵昂与徐静书只去年樱桃宴上见过一面,但徐静书既是信王府表小姐,硬要攀扯的话与他算沾亲带故,他自不能视而不见任她受人欺。
  赵昂没吭声,他身旁那名随侍便扬声喝问:“李大人平常‘名声在外’也就罢了,怎的今日竟还趁着四下无人欺负起信王府表小姐来?!”
  李同熙被问得直发愣。
  “呃,不是,”徐静书后知后觉地听懂了赵昂那头的维护之意,赶忙站出来行礼并解释,“多谢成王殿下爱护。李……李大人只是与我寒暄了几句,并无冲突或欺负之事。”
  赵昂愣了愣,才轻咳一声:“只是寒暄两句,就将你给寒暄哭了?”
  李同熙闻言茫然回首,在看到徐静书那满面的泪痕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猛地倒退数步。
  周身上下无处不在喊冤。
  “哦,哦,”徐静书抬起手胡乱抹去面上泪痕,对赵昂挤出个无比僵硬的笑脸,气弱讷声,“我只是一直盯着他看,忘了眨眼睛。”
  场面陷入极度尴尬。
  好半晌后,赵昂敛容正色,若无其事道:“本王原是要过些日子才上来,便未将行程通传至皇城司与执金吾处。今日兴之所至,临时改了主意便来了,不妥之处,还请李骁骑通融。”
  骁骑?皇城司骁骑尉?徐静书好奇地瞥了李同熙一眼。
  她在万卷楼最顶层上读过各部典章,自明白“骁骑尉”是个怎样的官职。
  皇城司骁骑尉乃七等武官,在京中算是很不起眼,在成王赵昂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但这李同熙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无家世背景、奇遇功勋的加持,全靠一己之力打拼到这等地步,那可绝非池中之物。
  ****
  赵昂将话说成那样,显然给了李同熙不小的压力。他一个七等武官,与成王殿下“通融”个鬼啊?还不是殿下怎么说怎么算。
  李同熙清了清嗓子:“成王殿下哪里话。是我等眼拙未认出殿下车驾,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你们职责所在,何罪之有?倒是本王今日车驾未挂标识,又未通传皇城司便贸然上山,过错在我,”赵昂笑笑,略抬下颌指了指李同熙手中的东西,又道,“受你家副指挥使齐大人之托,顺道替你带那令牌上来。齐嗣源的意思是,涟沧寺虽是方外之地,日常该巡该查的也不能疏漏,让你在三日内将涟沧寺内僧人、居士清点造册,换防回城后将名册交到他手中。”
  “得令。”
  “方才是本王误会,晚上待李骁骑忙过,请容本王奉酒赔罪吧。”
  “殿下客气了,小事而已。”
  成王赵昂在泉山的别业与信王府别业只一墙之隔,将事情与李同熙交代好之后,他对徐静书略略颔首,就转身走向通往他别业的道旁小径去了。
  赵昂一走,李同熙大大松了口气,无奈至极地冲徐静书甩了个白眼。
  “我可真是服气了,好端端你哭个什么劲?瞧这给我招来顿鸿门宴。”
  “我真没哭的,就是一时恍神忘了眨眼睛,”徐静书愧疚无比,“你既不想去喝成王殿下的酒,那不然,我帮你去?”
  “要你帮?!眨眼睛都能忘,你怎没忘了喘气儿?”李同熙捏着拳头在她面前挥了挥,压着嗓子凶巴巴的,“别独自在外晃荡,赶紧回去找人陪着你再出来!”
  “好,”徐静书却没被他刻意的恶形恶状吓退,弯起眼睛笑了笑,“晚些我找人陪我去成王殿下那头再解释解释。”
  “要你解释?!少裹乱,你……”李同熙说着说着就愣了,“你想起来了?”
  “嗯。”她重重点头,小心觑了觑旁边那队兵卒,并未多言。
  其实她有些好奇,为何时隔四年这人居然还能认出她来。毕竟她现今的模样与当年那个苍白羸弱狼狈的小萝卜丁已彻底判若两人。
  但她知道不该问。
  有些事两人心照不宣就足够,无谓再掀波澜。
  “去吧,”李同熙轻声笑笑,感慨低叹,“要好好的。”
  ****
  徐静书摘了一捧海棠果回来时,只小五姑娘赵蕊起身了,赵荞不知为何还在睡,赵渭则留在房中看书,暂不打算出来。
  赵蕊正无聊,见徐静书从外间回来,便笑嘻嘻将她摘回的海棠果分去一半,又拉了她一道去水趣园泡温泉。
  徐静书本就无所事事,便也不扫她兴,痛快地随她去了。
  水趣园中的温泉池皆是从山中引来的活水,以嶙峋的巨大山石为屏障,分隔出大池小池十余处,四面墙上皆开了落地见月窗,推窗所向的山景与各处池子周遭的布置都不相同,各有意趣。
  知她还是头回来泡温泉,赵蕊领着她一个池子一个池子挑过去,最后未她择了一处推窗正对桃花林的池子。
  亲眼见着她更衣入水后,赵蕊又命侍女替她端来热果饮,这才放心地指了指另外一边。
  “表姐,我在后头那个小池去,那头有几株红杏可好看,我最喜欢了。这俩小池子虽有山石做屏,但是说话听得见的,咱们可以谈天。你若不想理我了,趴在池畔眯个盹儿也是很好的,”赵蕊笑眯眯地耐心叮嘱道,“泡在池子里时,那果饮要小口喝,不然要头晕的。点心慢慢吃,不然也要头晕。”
  池畔垫了柔软锦垫,侧旁矮脚小桌案上精致小炉正煨着一壶温热果饮,洗干净的海棠果被盛在青瓷盘中,另还有一盘豌豆黄。
  “好的。”徐静书含笑点头谢过,双臂交叠半趴在池畔软垫上,目送她脚步雀跃地绕开去。
  想是不愿侍女在旁打扰,赵蕊边走边摆手:“不要伺候,我自己可以的,你俩照顾表小姐就好。”
  徐静书有些不好意思,赶忙道:“我识得水性,也无需照应的。”
  “那你们都出去,在外头候着就行。”赵蕊如今师承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说话做事都利落得很,半点花架子都没有。
  几名侍女领命而出,水趣园内顿时清静起来,只听到山石那头赵蕊入水的声音。
  用来做池间屏风的巨大山石错落交互,中间有好几处看似可供栖身的罅隙,温热水流从这些罅隙中经过,周边远远生出涟漪,很是生动。
  为了来泡温泉,徐蝉早早命人为大家都准备了叠山绫制成的长衫子。
  叠山绫本就以“轻、薄、透、亮”著称,徐蝉又特意挑了象牙色,入水浸透后,薄薄单衫熨帖在身上,仿佛成了另一层肌肤。
  确认四下无人,山石背后的赵蕊也不会窥见,徐静书便做贼般低头瞧了瞧身前。
  少女玲珑的线条在叠山绫的包裹下,起伏出一种让她莫名羞赧的陌生风情。
  隐秘,青涩,又绰约美好。
  不过她这年岁还无法坦然赞叹自身之美,只知害羞,赶忙贴近池畔,伸手抓过一颗海棠果咬在齿间,红着脸无声傻笑。
  假山那头传来赵蕊稚气笑音:“表姐,你去哪里摘的海棠果?真甜。”
  “就在大门外头不多远的道旁林子里。我独自出去,没敢走远的。”
  “可我听人说你出去好一会儿呢,怎么才只摘了这么一点点?是不是你偷吃了许多才回来的呀?”
  那头的小小姑娘将果子啃得脆脆响,咯咯直笑着踢水。
  “没偷吃,”徐静书笑着回头,背靠在池畔,仰头看着梁上的雕花,“出了点小意外,耽误了会儿功夫。”
  赵蕊在那边啃着果子追问,她便将先前的事大致讲了两句。
  “啊?你竟看那个李同熙看到入迷,眼睛都忘记眨?!”赵蕊的声音非常震惊,同时又有点焦灼,“嗨呀!他最讨厌了,你怎会被他迷了眼?”
  徐静书赶忙解释:“不要瞎说,哪有……”入迷。
  后面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山石罅隙中无声闪出个双臂环胸的赵澈,背靠石壁侧身对着她,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冲她轻挑眉梢。
  徐静书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惊见赵澈依然在那里。
  不是幻象。
  她顿时脑中一懵,鬼使神差般扬手将掌心的海棠果扔了过去,却被他稳稳接住。
  还非常挑衅地咬了一小口!
  他灼灼的目光一直攫着徐静书的脸,慢条斯理将那小口果肉咀嚼咽下后,以口形无声道:解释一下?
  然后,骄骄矜矜横她一眼,似有点委屈。
  “你你你……你才给我解释一下!”徐静书颤颤指着他。
  山石那头,赵蕊茫然道:“啊?解释什么?”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脑中一片混乱的徐静书已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了。
  好一会儿后,她那混沌成浆糊的脑子才猛地醒悟:表哥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这绝不是眼下最紧要的问题。
  最最紧要的问题分明是——
  他!将!她!看!光!了!
 

第五十六章 
  徐静书亡羊补牢地抬起双臂交叠在身前,恼羞成怒地瞪着赵澈。
  他红着脸抬眼望天; 却不闪不避; 一副大大方方“任你看”的模样,这就更气人了——
  他是和衣下水的; 外袍都系得整整齐齐!
  啊不是不是,我才没有想看他什么!!徐静书在心中尖叫着推翻这个想法; 很有一种“冲过去打死他再一头扎到水里溺死算了”的冲动。
  当然,她既打不过他,也……不会真舍得打他。就想想而已。
  在徐静书羞愤转身背过去之前; 赵澈将食指竖在唇前摇了摇头; 又抬手指指天; 再指指外头的桃花林,这才躲了回去。
  亏得徐静书与他还有这四五年的默契; 如此混乱、荒唐、羞人的情况下; 还能隐约领悟到他想要透露的玄机。
  他的意思是; 不要声张他的行迹; 天黑后在外头的桃花林见?
  很显然; 他是在她与赵蕊之前进来的。
  若水趣园的侍者、侍女知道他在这里,那么方才她和赵蕊进来时两名侍女不会不提。况且午后一行人进别业来时,这里的管事也未曾向徐蝉通禀“世子已先到了”的消息。
  也就是说; 他在泉山的事府中无人知晓; 看他此刻的意思,似乎也不能让家里人知晓。
  虽猜不透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徐静书还是选择信任他。
  她顶着滚烫红脸; 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五儿,我们先回去吧?晚上叫阿荞一起来,人多才热闹。”
  赵蕊才九岁,心思本就跑得快,立马被她的话牵着走:“二姐若肯来,那就不是热闹,是闹腾啦!二姐最会玩,上年我与她进来这里时,她还叫人在窗外搭了小土灶,现给我们烤鸡吃,哈哈哈!不过近来她好忙,我听涵云殿的人说她在书房挑灯熬了好几夜了。瞧她从午后睡到这时也没起身,今晚大约也没精神玩耍的。”
  一计不成,徐静书只能再生一计:“其实是我突然有些头晕……”
  她觉得自己真是出息了。为了瞒过小五儿结束这尴尬场面,她说了鬼话竟一次磕巴都没打。
  那头的赵蕊一听就急了:“呀,是不是茶饮喝太快了?你别乱动,我叫人进来扶……”
  “不用叫人不用叫人,也没有那么严重。”
  “那你等等,我过来扶你。”
  “你穿好衣衫再过来,”徐静书顿了顿,“小心别着凉了。”
  ****
  躲回自己房中后,徐静书险些拿被子将自己捂死。
  这一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要疯了要疯了。
  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才终于平复了心头那股羞臊到想要尖叫的混乱躁动,在脑中慢慢将事情稍作梳理。
  虽羞臊到想想就头皮发麻,但桃花林是一定要去的。去问问那个表哥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蝉与孟贞带着小六儿从涟沧寺回来已过了申时,来回走了好长山路,她俩也倦怠,便早早吩咐开了晚饭。
  赵荞蔫头耷脑地出来吃了饭,打着呵欠招呼大家一道去水趣园。
  “才吃了饭不好立刻下水的,咱们先遛遛小六儿消个食,”赵荞笑笑,“带着小六儿玩上半个时辰,之后再下水就刚合适。”
  小六儿赵蓁三岁多了,打出生起就三两天头生病,差不多是个“迎风倒”。因为身子骨不算好的缘故,平常大家都将她当个瓷娃娃捧着,但凡超过百步的路程必定将她抱着,也就赵荞得闲时会领她稍稍撒开些玩。
  一听二姐要带自己玩,赵蓁完全不介意被“遛”,蹭过去抱着她的腿,咯咯直笑:“对,很合适。”
  孟贞苦笑扶额,叮嘱道:“别带她玩太疯,仔细晚上不肯睡。”
  “我有数的,母亲放心,”赵荞又道,“母妃殿下与母亲下午去涟沧寺定累了,早些安置着歇了吧。”
  泉山日夜有巡防,也算安全。别业里也有信王府特意拨到这里的一队侍卫,加之又有侍者、侍女照应,徐蝉与孟贞倒也不担心,便就各自回房安置了。
  徐静书走到赵荞身侧,小声道:“我下午与小五儿去过,有些晕,大约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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