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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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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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里有人啦……”沉妍羞道。
  “怕什么?你们都是我的好娘子。”栗原笑道,搂着两人,上楼而去。
  榆儿望着三人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我把他们三个都杀了?”幽绝道。
  “你又犯什么神经?”榆儿回身望着他道。
  “他跟别的女人这么……”幽绝说至此处,顿了一下方道,“这么无耻,你难道不想杀了他?”
  “你没长耳朵,还是脑子被驴啃了?那两个才是他的娘子!”榆儿道。
  “那就更该杀!”幽绝道。
  “又怎么了?”榆儿道。
  “他既已娶妻,还对你无礼,当然该杀!”幽绝道。
  “他跟我几百年前就一块儿玩了,你算什么?”榆儿嗤笑道,“要怎么处置他,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幽绝盯着她,没再言语。
  榆儿转了转眼珠,对他笑道:“你是不是很想帮我啊?”
  幽绝仍盯着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帮人的方法,你是不是只会一种?”榆儿道。
  听她这么一问,幽绝有些发愣。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自己帮师父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杀人。
  不听指令的人。
  不守规矩的人。
  背叛的人。
  所有立誓效忠尊主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手执猿杖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绝不可能再活下去。
  “你要真想帮我,我倒是有个好办法,你可愿听吗?”榆儿道。
  “说。”幽绝道。
  “你听我的话就行了。”榆儿道。
  “什么?”幽绝没听懂。
  “就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吗?”榆儿道。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幽绝道,脸色毫无变化。
  终于来了!
  榆儿暗暗吸了一口气,道:“说吧。”
  “作为交换,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幽绝道。
  “什么事?”榆儿紧盯着他问道。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幽绝道。
  如今的她只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榆儿对他的回答非常失望。
  “若我不愿呢?”榆儿道。
  幽绝没有回答,但盯着榆儿的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凌厉。
  榆儿亦盯着他望了一回。
  忽然瞥见小弥站在一旁,直勾勾地望着她和幽绝两个人,脸上全没有平日的欢快之色。
  “小弥。”榆儿唤她,她却丝毫没有反应。
  榆儿走至她身侧,推了推她,道:“小弥,你怎么了?”
  “啊、我……”小弥方才惊醒,望了望幽绝,又望了望榆儿,只低声道:“我、我没事。”
  又往前跑了两步,道:“我困了,我回去睡了。”
  榆儿望着她慌张的背影,又望了望幽绝,皱了皱眉,亦跟了上去。
  楼上方伯与莲姨将这一切皆看在眼里,不由得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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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儿回到屋中时,小弥已躺在床上,面向里侧睡着。
  “小弥。”榆儿坐于床沿唤她。
  小弥没有答应。
  “小弥。”榆儿伸出手来,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我困了。”小弥伸出手来,将榆儿的手挡开来。
  “你起来!”榆儿双手抓住她双肩,将她掰了起来。
  小弥坐于床上,睁大眼睛望着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榆儿见状,心中倒惊了一下。
  “听着,”榆儿郑重地道,“你不能喜欢他!”
  “是,我不会跟榆儿姐姐争的。”小弥努力地吸了吸鼻子道。
  “傻瓜,什么争不争的,你话听全了吗?”榆儿道。
  “我都听见了。”小弥带着哭腔道。
  “那他要杀我,你听见了吗?”榆儿道。
  “啊?”小弥疑惑道。
  榆儿将神龟、朱厌之事向她略说了一回。
  小弥听得瞪大了眼睛。
  “现在你明白了吗?”榆儿道。
  “幽绝哥哥,他怎么这么可怜?”小弥哭道。
  “什么?”榆儿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理解能力超乎自己的想象。
  她双手再次扶住她的肩膀,凑近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人非常危险,他随时可能杀了我们,必须离他远远地!明白了吗?”
  “幽绝哥哥、他、不会的……”小弥分辨道,但在榆儿凌厉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
  雾海村中的他,也许还不会,但是现在……
  “明天你跟爹娘就回青罗峰去。”榆儿道。
  “那你们呢?”小弥道。
  “他现在暂时还不会杀我,放心吧。”榆儿道。
  “可是,莲姨让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呢。”小弥道。
  是啊,得想个办法才行,榆儿心中想道。
  可不能把这个瘟神带回青罗峰去!
  在他杀自己之前,得先想办法杀了他!
  或者,可以甩掉他!
  “我会想办法的,”榆儿道,“睡吧。”
  说罢,自己先躺倒在床上。
  小弥仍睡在里侧。
  “他、真的会杀我们吗?”小弥小声问道。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榆儿转身搂着她笑道。
  “嗯。”小弥也望着她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43章 弦月西楼

  ☆、墨笔点灵狐命危

  且说宁葭自从被承妃带回蒹葭宫,便一直呆在屋内不能出来。
  承妃则整日坐镇蒹葭宫,寸步不离。
  既是不忍见女儿伤心,缓言宽慰。
  亦有看着她,不许她再动歪心思的意思。
  宁葭不吃不喝,只是呆坐着望着苑中那株海棠。
  这次,她却没有哭。
  只是,无论承妃与她说什么,她都没一句言语。
  承妃望着她,也暗自伤神。
  午后,丹烨宫的宫女梅蕊在蒹葭宫外探头探脑。
  “粉荷,让她进来。”承妃早已看到,向粉荷吩咐道。
  粉荷便去领了梅蕊进来。
  “何事?”承妃道。
  “太子殿下宫中做了些新式糕点,想请三公主过去品尝。”梅蕊跪着回道。
  “知道了,你先回去,就说三公主一会儿就去。”承妃道。
  梅蕊自领命回转。
  承妃走至宁葭身旁,轻声唤道:“宁葭。”
  宁葭只呆望着盛开的浅粉海棠花树,并没回答。
  她依然是一身素衣,随意绾了一个发髻,一枝珠花也未插。
  “宁葭,”承妃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她一头柔顺的青丝,缓声道:“太子让你去丹烨宫呢。”
  初时宁葭并未应声,过得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惊望着承妃。
  “去吧。”承妃道,“有些话,总要说说清楚,才能搁得下。”
  “娘……”宁葭哆嗦着嘴唇,轻轻唤了一声。
  “来,娘给你把发髻梳上吧。”承妃将宁葭拉至妆台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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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烨宫中,太子熙肃正与迟凛对弈。
  梅蕊进来回报道:“三公主一会儿就到。”
  “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别在这里扰了我们着棋。”熙肃挥挥手道。
  “是。”梅蕊行了告退礼,领着一干宫人皆出去了。
  迟凛手中拿捏着一颗棋子,却将眼望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果见一个熟悉、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浅粉衫裙上,细细绣着绽放的海棠花。
  这娇艳的颜色却不似平常秀美,反而衬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迟凛立起身来,直望着她。
  宁葭也只呆望着他。
  熙肃坐于棋盘旁,道:“你们随意吧。”
  迟凛伸手拉了宁葭,转至里间,宁葭便也跟着他。
  他颀长的背影、清瘦的脸庞、手上的温度,依然是那么熟悉。
  迟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望着她。
  她也直望着他。
  “宁葭……”迟凛将她拉过,紧紧拥住。
  宁葭呆了片时,却将他推开来。
  “宁葭,怎么了?”迟凛有些奇怪道。
  “若是让人知道了,会害了你的。”宁葭低着头轻声道。
  迟凛闻言,心中悸痛,哑声道:“你、还跟我走吗?”
  “父皇过几日就会下旨,我、我……”宁葭咬了咬牙,却还是没能说下去。
  “我只问你,还跟不跟我走?”迟凛将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直望着她道。
  “我、我……”宁葭抬眼望着他,终于挣开他的手道:“我不能……”
  一语未罢,已滚落了泪珠。
  “宁葭、为什么?”迟凛望着她,眼中满是伤痛。
  他不料她竟是这样的答案。
  “我不能、害了你……”宁葭泣道。
  迟凛闻言,上前替她擦去脸上泪珠,柔声道:“跟你在一起,我只有好,怎么会害了我?”
  “不……”宁葭却挡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道,“我不仅会害了你,还会害了迟家……”
  她的眼泪已经汹涌而出。
  迟凛走上前来,她却又往后退了两步。
  “宁葭……”迟凛望着她,哑声唤道:“皇上仁慈,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糟的……”
  宁葭望着他,满眼泪水滚落,摇了摇头,道:“我、走了,你、忘了我吧……”
  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熙肃见她满面泪痕,脚下飘忽地跑了出来,拦住她道:“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
  说着,递给她一张绢巾。
  迟凛跟了出来,宁葭拿了熙肃手中绢巾,疾步出了丹烨宫。
  迟凛呆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只觉心中碎裂开来。
  一种暗痛,直穿心肺。
  熙肃走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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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葭出了丹烨宫,胡乱擦了擦眼泪,模糊着眼,疾步跑回了自己的蒹葭宫。
  方进宫门,忽见宫女们急急往梨花门内跑去,见了她忙匆匆行礼。
  只听有人大声呼唤道:“承妃娘娘、承妃娘娘!”
  宁葭大惊,忙跑进梨花门内,只见承妃晕倒在地上。
  “娘!”宁葭叫道。
  众人见她来,忙让开来。
  宁葭跑过去,接过芳绮的手,将承妃的头靠在自己腕上,又唤她:“娘、娘……”
  承妃却只是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娘她怎么了?”宁葭忙向芳绮问道。
  “二皇子、二皇子他出了点事……”芳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缓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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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二哥怎么了?”宁葭闻言,更是大吃一惊。
  熙昌去了宣州疫情重发之地,难道?!
  “二皇子他……”芳绮没能说下去。
  “到底怎么样了?”宁葭急道。
  芳容上前道:“二皇子他染了疫病,好像很严重。”
  “染了疫病?”宁葭闻言,只觉手脚发凉。
  她与熙昌乃同母所生,骨肉血情,直关心脉。
  “现在傅医士和关医士都在全力救治,三公主,你别太担心了。”芳绮看宁葭脸色煞白,忙安慰道。
  傅医士和关医士皆是当朝名医,若有他二人在,疫情应该早已控制,二哥怎么还会染上疫病?
  定是他二人亦未能找出良方。
  还有谁能救得他?
  宁葭眼中泪珠“簌簌”滚落,大哭起来。
  哭得几声,忽然放下承妃,向蒹葭宫外跑去。
  一路直跑到丹烨宫。
  丹烨宫只有熙肃一人。
  “迟校尉在哪儿?”宁葭顾不上喘息。
  “刚走。”熙肃惊讶地望着她道。
  宁葭忙又跑了出去。
  跑了一段,终于远远看见迟凛的背影。
  “迟校尉!”宁葭忙出声叫他。
  他们距离得还很远,她跑得太急,声音也并出不来,叫声并不高。
  但是迟凛却听到了。
  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宁葭匆匆跑来。
  “宁葭……”迟凛心中欣喜,亦向她迎了过去。
  宁葭终于跑到他近前,气喘吁吁,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迟凛望着她,一脸期盼,等着她平静下来。
  “榆儿……”宁葭终于能说出来字,却蹦出来一个别人的名字。
  “榆儿、在哪儿?”宁葭捂着胸口,兀自喘息着问道。
  迟凛脸上写满了失望,深吸了一口气,方道:“在净月城。”
  聚贤楼一事,满城皆知,迟凛不用出门也全知道了。
  “快、去请她,救救二哥!”宁葭喘息道,声音中已带了哽咽。
  “二皇子?出什么事了?”迟凛立刻紧张起来。
  二皇子去宣州疫地一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二哥染了疫病……”宁葭话未说完,已经哭了起来。
  “好、我马上去,你别担心。”迟凛应道。
  宁葭一边滚着眼泪,一边向他点了点头。
  迟凛亦向她点点头,转身疾步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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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榆儿一行人早早便起来了。
  仍在客房内用些早点。
  榆儿、小弥、栗原、蘅芜、沉妍皆至方伯、莲姨房间。
  幽绝自在屋内,并不与他们一处。
  榆儿吃了一些糕点,便立于窗前,望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
  栗原靠了过来,递给她一块方糕,道:“再吃一点儿吧。”
  榆儿接在手中道,向他眨了眨眼,悄声道:“怎么样?”
  “白跑一趟。”栗原耸耸肩道。
  “藏得还挺深啊。”榆儿道。
  “不管他藏得有多深,迟早会让我逮到的。”栗原道。
  “娘要我今天就回青罗峰,怎么办?”榆儿靠近他,小声道。
  “跟我跑吧。”栗原亦小声道,望着榆儿邪邪笑道。
  “跟你说正经的呢。”榆儿道,“你就不怕你的两个好娘子吃醋?”
  “不怕。”栗原笑道。
  “我怕。”榆儿双手抱住双臂,做出颤抖的模样。
  栗原回身招了招手。
  蘅芜、沉妍便过来,向榆儿屈膝行礼,道:“榆儿妹妹,昨晚得罪了。”
  “不敢。”榆儿摇了摇手道。
  要是栗原不在,还指不定是什么样呢,可不敢领她们的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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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驰天庄中,尊主刚刚从昏迷中醒来。
  这次,他又足足睡了十天十夜。
  自从幽绝用麒麟之力给他治伤以来,他病发的间隔更短、昏睡的时间也更长了。
  这一次,竟只隔了半月!
  “尊主,何不让我等助幽绝共杀神龟?”子卿向尊主跪道。
  “你们?”尊主道,“就算你们所有的人一起,也杀不了神龟。”
  “能与不能,总要拼却一试,不然,恐怕……”
  若下次再发病,恐怕再也不能醒过来了。
  子卿不敢说下去。
  尊主不语,苍白的脸泛着阴森的惨白。
  他自己何尝不知,他的每一次,都是在赌。
  “禀尊主、勿横求见。”暗听在门外道。
  “让他进来。”尊主坐于床沿道。
  勿横进得门来,向尊主跪拜毕,将榆儿一行人的情况向尊主奏报。
  “这些是什么人,查到了吗?”尊主道。
  “已探知他们居于青罗峰中,那对中年夫妇为其父母。”勿横回道。
  “玉溯怎么说?”尊主微微点头问道。
  “其味浓烈,必为狐类。观其气,应有千余年了。”勿横道。
  闻他此言,尊主常年漠然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喜悦,是一种接近狂喜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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