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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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第4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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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难找,留学生似乎少有人学这个专业。

“先生,留学生里面倒是有几个人学的是林科,已经毕业回国的有一个叫程鸿书的,湖北汉川人,06年进入日本东京帝大林科,09年毕业,现在在山西大学任教;还有一个叫韩安的,安徽巢县人,07年赴美,获康奈尔大学和密歇根大学的理学学士和林学硕士学位;另外再就是一些还没有毕业的留学生,比如凌道扬、金邦正……”陈广寿毕竟是做秘书的,手上虽然没有资料,但还是记得不少这方面人才。

“现在出去的留学生都太年轻了,即使通过了领导能力测试,心性都还是不成熟。而矿业那边虽然有几个人,但是矿业和土部要做d事情并不沾边,他们只是探矿挖矿的,做部长并不合适。广寿,难度就没有年纪大一些的人吗?”无聊间,杨锐倒想着国土资源部的人选。

“这……先生,有一个年纪大的,就是不好用。”陈广寿有些犯难的道。“是一个传教士,叫做裴义理,金陵大学堂教授,隶属美国美北长老会,加拿大人,出生却在英国的爱尔兰。他虽然没有林学学位,但却和张四先生创办了中国义农会,现在在到处劝人种树,还建议官府把明节改为植树节。可先生,土部下设矿业司,如果让一个外国人做了部长,了解我国矿业分布,那就有碍国家安全了。”

杨锐不明白后世的植树节就是这个裴义理弄出来的,只听说他有美国和英国双重身份,如果把这个人任命为土部的部长,那所带来的政治效应是难以估量的,至于矿业分布,资料保密就好,他忙问道:“这个人多大了,沟通能力,领导能如何?”

“最少五十多岁。”陈广寿答道,“既然是传教士,那么沟通能力一定不差的,而他和张四先生创办中国义农会,领导能力应该也很好。”

“那就重点考察这个人。”杨锐确定道,而后有开玩笑的道:“要是那帮传教士不传教改种树多好,到时候全部给他们发奖状。”

杨锐说的有些异想天开,但是若是能解决矿业资料保密问题,这个人做了土部尚书也并无大碍,陈广寿把杨锐的吩咐记在下,正想问程鸿书和韩安这两个人怎么安排的时候,军情局刘伯渊急匆匆的从吊舱后部的通讯站跑过来,“先生,肃亲王善耆在旅顺露脸了!”

肃亲王会被列为方块2,那自然有他的能耐,谢缵泰不紧张这个人跑了,但杨锐却对这个满清贤王有些忌讳,这并不只是他女儿川岛芳子,而是善耆本身是一个极为开明的满人,一个开明的王爷却执着的要复辟,加上他和日本人的良好关系,能力是不可小视的。不过现在有利的就是善耆没有变卖家产,日本最多帮他一时,等过了这阵子,没钱给的话黑龙会那般人还是要走人的。不过,他这么快就到了旅顺,真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杨锐脑子里只把事情想了一遍,才问道:“看清楚了吗,真是善耆?他怎么过去的?”

“看清楚了,确实是善耆。”刘伯渊道:“至于他怎么这么快到了旅顺,猜想应该是日本海军派了舰艇,天津到旅顺也就只有三百多公里海路,十多节的驱逐舰一夜功夫就能到。看来日本人真是要铤而走险了!”

“善耆道了旅顺……确实是表明日本要在东北闹事。不过日本国内的消息如何?昨日日本内阁的商议,今天该有什么动静了吧?”杨锐问道。

“东京那边暂时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我想应该是在晚上才会有结果。但按照情况分析,日本出兵是一定的,只是规模还无法确定。”刘伯渊道,“先生,对这个善耆,我们是不是要?”刘伯渊做了一个割喉的东西,示意暗杀这个人。军情局狙击手不少,但是少有暗杀,除了处决叛徒还有盗墓贼,现在为止,只杀了礼亲王世铎一人,真正太闲了。

“不行!”杨锐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如今我们和满清客主换位,以前是他们在明处,现在是我们在明处,真要是暗杀,吃亏的一定是我们。再说,我们一暗杀,以后只要有人死于非命,那民众就会以为是我们干的,得不偿失。

还是想办法查清这善耆到东北要干什么吧……日本人想要出兵开战,总是要有借口的……庚子时,孙汶的惠州举义,还有前几年的潮州举义,都有攻击抢窃厦门日本银行的计划。你让东北那边注意一下,防止日本人用自残的方式来挑起事端。即便我们无法阻止,但也要探查出事情是谁干的,以后也好有个说辞。”

“还有,让张榕照会在奉天的各国领事,委婉告诉他们日本人将有挑起事端。”杨锐说道,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杨锐在飞艇上担心日本人自残的时候,冯麟阁和张作霖骑着马,跟着一面仿造的复兴会军旗,带着一些亲信和日本人沿着铁路,从辽阳赶往苏家屯,那里,将有他们两人要完成的神圣任务。

今天中午的时候,两人在辽阳见到肃亲王善耆,和之前想象的不一样,王爷并没有盛气凌人,而是和蔼可亲,言谈间居然还问了两人的家事,可谓是关怀备至。除了关怀,给出的官位也不小,王爷说东北胡子多,不是读书人能管好的,真要想东北大治,还是得武人来管。这话一说,只让冯麟阁和张作霖的心差一点跳了出来。

早前这东北就是将军管的,而不是什么总督巡防,那时候奉天将军最大,而后是吉林将军,黑龙江将军。王爷现在直言要武人来管东北,那就是说这以后怕是要改回由将军主事。真要是那样,他们两人那可就是一省之长了,想想当初只有个保险队,管的也只是几个庄子几个山头,现在居然能把一个省变成自己的地盘,这得要多少保险队啊?

趁着两人犯晕的时候,王爷又授了锦囊妙计,那就是在苏家屯闹出一点事情来,最好能死几个日本人或者洋人,到时候洋人一出兵干涉,这东北就回来了。

冯麟阁哈张作霖浑浑噩噩的出了辽阳城,冯麟阁越想越高兴,而张作霖却越想越不对,他总觉得这王爷很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很怪异。他看了队伍里那些巡防队打扮的日本兵一眼,策马跑到冯麟阁旁边,低着嗓子道:“大哥,日本人不会有诈吧?”

“嘿!老疙瘩,日本子能有什么诈?你不是喝多了脑子就犯晕了吧?”冯麟阁自日俄战始,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日本人混,远不是张作霖这种墙头草可比,这其实也是他获得宝星勋章的原因,现在张作霖居然怀疑日本人,这着实难以让他接受。

“大哥,东北复兴会闹事,关内复兴会就不会闹事啦?”张作霖反问道:“现在这两天咱们都听日本人说外面怎么了外面怎么了,外面真怎么了,咱们可一点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咋了?”冯麟阁反问道:“现在洋人站在朝廷这边,复兴会能反天不成?现在东北大乱,朝廷出兵,洋人也出兵,等灭了张榕这个乱党,剩下那些从逆的能不要请降吗?老疙瘩,咱们这是运气好啊,等平了乱,那就是一省将军了!”

看着冯麟阁还在做官迷梦,张作霖只有败退。俗话说北人南相者贵,他向来都是谨慎,从来不乱押宝,这一次逃到辽阳,其实也是那天晚上被吓的,而后就是由日本在安排一切,前天晚上到现在,他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很不安心。

“大哥,小鼻子不让咱们出去。”张作霖败退之后,张作相策马靠了过来,刚才他是想离开铁路线去沿路的村落打探消息,但被随队的日本人让赶了回来。

“怎么,他们干嘛不让你们出去?”张作霖问道。“他们管的也太宽些吧。”

“他们说现在是秘密行动,不允许出去。”张作相无奈的道。“还说想要花姑娘,等干完活儿自然就会有。娘的!”

“妈拉个巴子的!”张作霖怒骂道,不过日本人说的在理,他实在是不好发作。“回去队里面吧,待会放机灵点,真要是鬼子要坑我们,就灭了他娘的!”

张作霖和张作相嘀嘀咕咕,跟在后面的田贺少佐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也没有上来劝阻,这帮支那人,只是这次行动的道具而已,真正的行动还是要靠自己的人来做。见张作霖几个不说话了,他问向身边的另一个军官,“高山君,我们是不是已经到了?”

被他问的高山少佐看看地图,再四周的环境——这里靠近苏家屯,路基两边的青纱帐之间,两道铁路贯通南北,马上就要天黑了,村庄里都是狗叫声。“田贺君,就在这里吧!”高山少佐说道,说罢就把马勒住了。

“好!”田贺少佐说道,随即示意诸人停下。

看着日本人拿着铁镐溜到了铁路上开挖,张作霖问道,“娘的,小鼻子要干啥?”

“不知道。”几个兄弟也看不懂日本人,只能是摇头。等那些日本人挖开铁路下面的路基,从一个包里拿出一些东西小心翼翼的放进去时,张景惠不由想到一个东西来,急道:“雨…雨…亭,小鼻子是在埋炸药,他们这是……这是……这是要炸火车啊!”

戊卷第四十五章做好

飞艇在7月24日早上六点到达北京外城永定门外,夏日的时节虽然庄稼都很茂盛,但依然无法掩盖褐色的大地,房子是褐色的,树也是褐色的,沾满了泥土。无比清洁透明的空气中,蓝紫色的西山光彩夺目,这种鲜明的色彩映衬着京城内红色的宝塔、高大规整的城墙,使得整座城市无比的威严雄伟。

杨锐不知道怎么心里忽然跳出威严雄伟这个词,这明显和北京在他心中的印象很不般配。就历史来看,满清攻入了北京,法国人英国人攻入了北京,八国联军攻入了北京,这座城市似乎太容易征服了,特别是现在,天津到北京对于洋人来说毫无阻碍,使馆区几千洋兵离紫禁城不足一公里,国都选在这里,想想都可怕。

杨锐想着这些的时候,飞艇已经稳稳的停住,外面全是迎接的人群和马车,吊舱虽然开着门,但是所有人都想让他第一个下船。看见杨锐若有所思,陈广寿不得已动了杨锐一下,轻声道:“先生,该下船了!”

“哦!”杨锐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大家都站在吊舱内看着自己,终于明白大家的意思。于是他稳稳的站了起来,理了理军礼服,在诸人的瞩目下走出了舱门。

杨锐一出吊舱的时候,外面等候记者的镁光灯便闪耀起来,俘虏整编过的军乐队也准备奏乐,不远的人群中,一身军服的雷以镇小跑了过来,他在不远处立定,敬礼后大声道:“报告总司令,复兴军第二军军长雷以镇向您报告:我军奉命攻占北京,围歼敌之防御部队,昨日已占领北京及京畿地区,歼灭敌禁卫军、八旗军等三万四千余人,缴获无算,全军伤亡两千六百三十九人,报告完毕!”

“很好!”杨锐看见雷以镇有些激动,很是郑重的向他回礼!

“第二军驻京部队列队完毕,请您检阅!”雷以镇再道。

看着不远处整齐的方整,静默的士兵,杨锐大声道:“第二军在攻占北京战役中,执行任务坚决,攻占目标迅速,完成任务出色,真正体现了复兴军不怕牺牲、敢于胜利的战斗精神,我代表全体会员向你们敬礼!同志们,感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为民族服务!为民族服务!为民族服务!”半围着飞艇的方整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这声音只把站在前面的记者和军乐队吓了一跳。虽然这个情节是事先排练好的,但杨锐还是在这种呼喊中热血沸腾,他忽然觉得他还有话要说。

“今天,杭州城外的第三军已经击穿清军最后一道防线,开始围歼清军,热河、山东、河南、江西、湖南、广东、广西都已经被革命军占领,甘肃、新疆、西藏也都已经向我们投诚。全国唯一还没有光复的省份只剩直隶。这是满清最后的堡垒,他们将会想尽一切办法负隅顽抗、苟延残喘。

同志们,我们要握紧手里的枪,消灭他们!消灭一切敢于阻止我们统一国家的敌人,而后,我们还要守卫这个国家,击退一切敢于入侵这个国家的敌人。为了这,我们或许都将牺牲,但是这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更是我们最好的归宿。历史证明,没有任何一个民族的复兴不要付出代价,既然要付代价,那么我们就爷们一样拿命去换,把国家的完整、民族的繁荣换回来。同志们,我们要死的光荣!……”

杨锐的声音雄浑、深远,再一次看见他的莫里循听着通事的翻译,并不能被话里的意思激动,但听着杨锐的声音,感受着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他不由的想到,巨人终于是醒了!在前些年的那次专访中,虽然杨锐说了很多,可他并不相信这个怪异的革命者能开创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事实却让他惊叹。他感觉这个正在激烈讲演的年轻人,已经变成了一种化身,站在他身后的不是巨大却空空如也的飞艇,而是无法计数并且一扫麻木的人民。

他无法判断他是怎么做到的,也许是说服、也许是利诱、也许是逼迫,但不管怎样,现在全各地传来的消息都是全国的人民都被他操纵控制了,这便是他能站在这里的原因。真是……上帝!莫里循实在想不出什么词语来形容,只能是惊呼上帝。

为了使士兵听懂,杨锐讲演全是白话,但即使是这样,按照几十年后士兵们的回忆,伟大领袖的激情讲演他们当时只听懂两句,一句是“只剩直隶”,另一句就是“死的光荣”,前者在辛亥年之后就少有人提起,但后者却影响这些士兵一生。

杨锐的即兴讲演完毕,他便和从沪上过来的人一起上了马车前往北京内城。看这这一条马车进了城,京话日报的主编、原本在1906年9月因为‘妄议朝政、捏造谣言’而流放新疆十年、民国时自杀未遂的彭翼仲叹道:“这天下终就是变了。”

“这世界也是要变了!”在他身侧,京华日报主笔,1918年11月因愤于国势日衰、道德沦丧,自尽于积水潭的梁济也是感叹,他不在乎谁坐龙庭,在乎的是不是改变世界。

“这杨竟成也是粗鄙之人,说得都是粗鄙之语。”同是主笔,也和彭翼仲跟随梁济自杀的吴梓箴有些鄙夷的说道。复兴会报纸上虽然有杨锐的文章,可这是他第一次亲闻杨锐的谈吐。

“梓箴啊,你说杨竟成说话粗鄙,那是因为他的话不是对我们说的,是对他的那些兵说道。这……他的讲演简直就像梁卓如的笔,是带着魔力的;还有那飞艇,如此巨大,真要是心志不坚的人怕就要膜拜下去。我看这复兴会还是带着些洪杨的味道,喜欢弄出一些大东西,说一些叫人送死而不惜命的话,来蛊惑愚民为复兴会卖命……”

彭翼仲的话直戳复兴会文宣的痛处,旁边的的梁济连忙拉着他,低声道:“翼仲,慎言啊!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怕复兴会的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们办报之人,说的就是实话,现在全国大部分地方都被复兴会占了,就剩这直隶一省他还要喊枪说死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啊!难道就不能谈和吗?”彭翼仲道。复兴会攻入京城,除了限制内城居民外出,还是少有杀戮的,可在彭翼仲看来,流血就是不应该的,他历来主张的是改良。

“不对,杨竟成是语有所指的。”吴梓箴说道。“听说沪上那边抢火车,复兴会和英国兵打了一场,死没死人不知道,但现在公使团是一概不理复兴会的,这洋人怕是要出兵的!哎,昔年梁卓如在东京的时候就说过,这革命必定会引起列国干涉,百姓有难了。”

三个在民国因为“国性不存”而接连投湖自沉的文人在一边感叹猜测,而给他们驾车的梁漱溟则看着远去的士兵向往不已,若不是父命所在,他也想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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