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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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秘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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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土坡是人为堆在这里的,而且耗时很久,一定是有人从这里走了很多次才能将路踩成这样。

    孟老太拍着大腿在地上撒泼叫喊,嘴里不停地骂着难听的话,我看向孟老太家的大院,指了指刚才爷爷踩着上墙的水缸,爷爷会意,对下面说:“把水缸推开!”

    王家村的村民将水缸推倒,但是下面并没有什么。我又指着院子里被一堆杂物堆积起来的东西,爷爷再次让人将杂物搬开,大伙将杂物都搬开后,依旧没有什么东西在下面。

    大伙忙乎完都看向房顶上的我,不少人已经认为我是在瞎胡闹,我疑惑地挠了挠头,忽然瞥见孟老太的背后沾了一些黑色的东西,那东西像是灶灰,平常我帮母亲烧锅的时候就会抹的脸上都是,于是我指向了大院里的那座灶台。

    “那是灶台,能有个啥呀。”已经有村民埋怨起来,认为我是在胡闹。

    爷爷沉声说道:“把锅底启开!”

    王大海听到爷爷这么说,拿起王老太家的铲子,上前将灶台上的大锅启开,大锅被他扔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

    这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孟老太跑了!”

    从房顶上我看到了孟老太小碎步逃跑的身影,就像是一只跛脚的猫,只不过她没跑出多远就被王家村的一群小青年揪了回来。

    王大海往灶台里面看了看,对屋顶的爷爷说:“王书记,有个梯子,一直通向下边。”

    爷爷点了点头说:“那就没错了,灶台拆了,把洞挖开!”

    半个小时后,孟老太家的灶台被完全破开,大伙再看向洞里的时候,全都唏嘘不已,议论纷纷,同时有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也变了。

    那灶台下的洞里,有一个十方大的空间,而在空间里正摆着一个冰箱。


第022章 阴谋初现 10钻加更,不丢人吧~

    冰箱被打开了,在场的所有王家村的人都被吓得脸色煞白,发出惊叫,哪怕他们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爷爷捂住我的眼睛不想让我看到,以前王家村凡是有人死,爷爷都会带我去看景,可是这一次爷爷却不让我看。

    我掰开爷爷的手说:“爷爷,我不怕。”

    然后我看到了在冰箱里的虎子,只剩下一颗不完整的头。

    他的眼窝里有一根铁钩戳在里面,钩子的尖端从他的腮上穿出来,冰箱下面摆放着虎子已经被砍下来的手脚和结冰的内脏,王家村的妇女和少年被吓得浑身颤抖,转身呕吐起来。

    虎子妈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浑身颤抖,几天前还是活泼可爱的虎子转眼间成了冰箱里的冻肉,她的脸部肌肉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像是哭,又像是笑。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在王家村的上空响起,哭得每个人心里都发颤,她扑向被打开的冰箱,王家村的女人们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上前,她疯狂地挣扎,嘴里喊着虎子的小名。

    虎子爸眼睛通红,一言不发地走向冰箱,父亲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虎子爸没说话,他抬起手示意父亲不要拦他,然后走到冰箱边上,把带来的衣服平放在地上,将虎子的碎尸一一装进虎子生前的衣服里。

    孟老太的笑声忽然如蛇蝎般传了过来,她说:“我家老头子就要回来了,准备些好吃的迎接他,你们不知道小孩的肉有多香,大饥荒那会儿我就吃过。”

    孟老太年轻的时候是产婆,她说她大饥荒时候就吃过小孩肉,大家自然就想起了那些当初被她接生夭折的婴儿。

    有几个妇女当下哭出了声,瘫在地上,她们正是当初生孩子夭折的女人。那时候的医疗水平不好,王家村本来就是偏僻的山村,生孩子夭折是常有的事情,孟老太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产婆,很多人家生孩子都得准备大米和鸡蛋才能把她请到家里。

    如果她将所有夭折的死婴都吃了,没人知道她几十年来吃了多少。

    “杀了这个恶毒的婆娘!”村民们愤怒起来,他们群雄激愤地想要烧死孟老太。

    这时候,虎子爸忽然站了起来,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住虎子的碎尸,然后从从灶台旁边拿起孟老太家烧锅用的火钳,走向孟老太。

    王家村的村民都给虎子爸让开了路,虎子爸攥住火钳的尖端,猛地捅向孟老太的脖子,可是爷爷却忽然出现在他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杀了虎子,让我杀了她!”虎子爸的胳膊在极力挣脱爷爷的手,可是任他怎样挣扎爷爷都是纹丝不动。

    “你公然杀人,真当警察吃白饭的?”爷爷对虎子爸说。

    “王书记,咱们王家村的人没有孬种,这老妖婆早就该死了!”人群里有一人慷慨激昂地说。

    “对,杀了她!”一群人跟着喊起来。

    爷爷哼了一声说:“几百口子看着他杀人,警察来问还能嘴不漏风?吃几十年饭脑门长腚上了?当年红卫兵抄家,自己爹妈都能出卖,现在说没有孬种了?哪天小齐跟你们谁闹了矛盾,心情不爽就告到局子里,他还不是要吃枪子?!”

    爷爷这句话说得大家都无言以对。

    “那该怎么办啊王书记,难道交给警察?”有一人怯懦地问道。

    爷爷看了一圈王家村的村民,忽然提高了嗓门儿说:“在王家村干出这等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不杀这恶婆娘就不是我王家村的人!”

    爷爷说完转头看向踉跄后退间头发披散开来的孟老太,他指着孟老太家堂屋上的房梁说:“要么挂房梁,要么点天灯,你自己选吧。”

    孟老太听了爷爷的话,转头看了一眼爷爷身后的村长说:“原来还有你。”

    没人听得懂孟老太在说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把矛头指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村长,我看到村长的脸上古井无波,可是拳头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孟老太没有多做解释,她失魂落魄地转身进了堂屋,将门后挂在墙上的麻绳取下来挂在门梁上,然后把下巴嵌在绳内,她的头发稀稀拉拉地披在肩上,形态癫狂。

    “小畜生王涛,你就算当了村长又怎样,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个鞍前马后的小人,在王道生面前你连一条狗都不如!他杀我全家是因为当年他爹妈是死在我家老头子手里,你的仇只不过是顺带而已,你的婆娘偷汉子被烧死是死有余辜!”

    “住口!”村长面色恼怒,大声喝斥孟老太。

    孟老太看也不看村长一眼,而是看向抱着我的爷爷。

    “王道生,你杀我一家四口的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早就知道忍辱偷生终究还是要死在你手里,但是我会让你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会让你知道折磨我二十年的代价,让你知道你的恶毒同样也没有好下场,你会看着你的儿孙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看着你苦心经营的阴谋化为泡影。”

    “我诅咒你的孙子恶鬼缠身,不得好死,诅咒他以最惨烈的死法死在你的面前!”

    孟老太嘴里恶毒地诅咒着,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爷爷怀里的我,样子十分疯狂可怖,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寒毛直竖,像是黑夜里如墨汁般扑向自己的毒。

    母亲被她的话吓到了,她从爷爷怀里把我抢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母亲抬起头,声音突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人能伤得了我儿子,我发誓。”

    我从来不知道一向胆小善良的母亲,能在那样诡异的场景里站出来,护我如明珠。

    孟老太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如鬼魅一般,她刚要开口说话,脚下的板凳却忽然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击翻,老态龙钟的她细瘦的脖子被勒紧,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就直挺挺地挂在门梁上,眼球充血,红如宝石。

    她挂在门梁上的样子,像是被她掐死的大黑猫。

    爷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孟老太家的院子。

    孟老太临死前的话就像是一块石头在从高空坠入沉寂千年的古潭,冲击着王家村村民的心理,让他们止不住地打颤。

    起初孟老太跟村长说“原来还有你”的时候,没人能听得懂,但是当她说出村长的女人是因为偷汉子在旧时代被点了天灯烧死的事情,当她说出尘封很多年的王家村不算秘密的秘密……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是因为她的男人王大夫没给一口救济粮而饿死的时候,王家村村民的心中除了深深的恐惧,还有疑惑,这种疑惑让他们觉得比恐惧本身更加恐惧,像是被人设计进了一个局。

    难道当年文革结束的时候,孟老太一家四口上吊不是自杀的?

    以爷爷的本事想要杀个孟老太,简直易如反掌,如果爷爷要报仇,为什么留她活了二十年?

    还有可怜的虎子,难道孟老太就因为想吃小孩肉就把他杀了?

    还有孟老太最后的话,她说我爷爷苦心经营的阴谋都会化为泡影,是她的疯言疯语,还是我的爷爷真有什么阴谋?

    这些疑问,不仅是小小的我想不通,整个王家村的人都想不通。

    在王家村,小孩子若是夭折,尸体不可能留到隔夜,不可以用棺材,不可以与祖坟同列,但是那天下午,虎子被埋在了祖坟最前头的空地上,与我姐姐的坟离得并不远。

    我挣脱开母亲的手,走到虎子的坟头前,从我的口袋里将那颗珍藏了很久的椰子糖拿出来放在他的小小的坟上。

    我擦着眼泪说:“虎子,你走好啊。”


第023章 恶臭来源

    虎子被埋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不知道除了王家村其它的村子也是否像这样,每个人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里。

    虎子是我第一个好朋友,他话不多,也不爱笑,跟我有同一个爱好,收集糖纸。几天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他,现在却死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被人分尸。

    我想,也许我睡着之后虎子还会托梦给我,我在悲伤中渐渐睡去,梦里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虎子的哭泣声,虎子说:“阳子,小心你爷爷。”

    之后就再没了声音。

    我倏然醒来,从黑暗中睁开眼睛,为什么虎子会让我小心自己的爷爷?从小到大,爷爷都护我如犊,把我捧在手心,扛在肩上,放在心窝,甚至都不让父亲打我一下,他怎么可能会害我?

    我不相信。

    我想知道为什么。

    可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虎子。

    孟老太死后,王家村的气氛就忽然变了,原先就不是很热闹的王家村变得更加清冷起来,比当初村头那棵老树被砍的时候都要清冷,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隐隐猜到了,也许还有人会死。

    孟老太死后的头七那天,王家村异常清冷,那天我大班开学,母亲早上起得很早,她做了我最喜欢吃的葱油饼和煎蛋,吃过饭后,她让我自己上大梁车的车梁上,我嘟着嘴看了母亲一眼,不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以前我上大梁车的时候,都是母亲扶我上去的。

    母亲说:“儿子,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从今天起,你要自己尝试做很多事情。”

    我有些生气,撇了撇嘴,我那时候还没有大梁车的横梁高,想爬上去很不容易,加上我又从来没自己上过大梁车,因此左脚蹬在车链上的时候,一脚踩了个空。

    我摔在地上,脚腕生疼,哇哇大哭起来,然而母亲却站在原地没有扶我,我的眼角还是从地上的影子里看到母亲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我止住哭声爬起来,然后两三下跳到了车后座。

    路上,我看到母亲的手不停地在脸前抹着泪,我知道母亲心疼我,我把脸贴在母亲的后背,小手环住她的腰,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她也没说话。

    傍晚放学的时候,母亲来接我,路上她对我说:“阳阳,你爸给你买了小床,以后你就住在小床上。”

    我立马反对,并且大声叫起来。

    母亲停下车,把我提下来放在路边,她说:“那你自己走吧。”

    我想到前面不远处就是老井,就有些委屈地说:“妈,我怕。”

    母亲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然而很快又坚定起来,她说:“从今天起,你就是男人了。”

    母亲说完,毅然转身离去。

    我跑在母亲后面,书包里的文具盒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我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扑倒在地上,我故意大声哭喊,可是母亲依旧没有回头。

    回到家后,母亲见到一身脏兮兮的我,还有被擦破皮流血的手背,心疼地问我怎么了,我撇着嘴不理母亲,父亲则拉着母亲让她去盛饭。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离开母亲的怀抱,我住在母亲和父亲隔壁的小房间,我在想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在我熟睡的时候从院子里的樱桃树上蹿下来将我抱走,就像是孟老太要吃虎子那样将我吃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的房门忽然开了。

    我屏住呼吸,心里怕极了,一个声音轻轻地叫了我两声,我听出是母亲,就装作睡着,母亲开了灯,把我的手从被窝拿出来,用酒精给我小心翼翼地清理擦破皮的地方。

    当母亲看到我脚腕上的淤血时,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小声地啜泣,将我冰凉的小脚放在她的怀里捂了好久才又放回被窝。

    母亲走后,我攥了攥我的小拳头,想起母亲的话。

    从今天起,我就是男人了。

    孟老太死后,王家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出奇的平静,村头的那口老井没有再闹出什么动静,村外的那些行踪神秘的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也没有再在大傻家的新井里面看到那条红鲤鱼。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传来了一股若隐若现的恶臭。

    恶臭传来的前两天,大家都没有在意,以为是附近谁家的家禽钻到哪块旮旯里死了,可是几天后那股恶臭却更加严重了,尤其是到了早上,都能被刺鼻的臭味臭醒。

    王家村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知道整个王家村都被恶臭笼罩的时候,终于恐慌起来。

    村长组织王家村的村民们开始寻找恶臭的来源,可是找遍了村子里的旮旯角也没有找出什么来,有人怀疑是不是老井里又淹死了人,可大伙到了老井边上反而是闻不到太大的臭味,井里也没看见有尸体飘在上面。

    “不会是孟老太的尸体发出这么臭的味道吧?”有人开始怀疑这臭味来自于村后头的孟老太,当初她吊死在自家的门梁上之后,许多村民就离开了那里,如果几个月来她的尸体还挂在门梁上的话,那肯定已经招蛆发臭了。

    “别瞎说,死的当天就被刘全带人拖走了。”村长说道。

    “那是啥情况,咋个就那么臭咧?”王老汉正说着就把中午吃的饭呕了出来。

    村长也犯了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本想去找我爷爷商量着对策,可是这几个月来我爷爷开始变得行踪诡秘起来,王家村很少有人能见到他,有时候母亲让我送菜去爷爷家的时候他都不在家。

    到了晚上的时候,恶臭更加浓郁,母亲在我的房间点起檀香,又撒了一些花露水才回房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奇怪的动静,像是呼吸声,但是却有些沉闷,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一阵嘈杂的声响传来,然后就是惊恐而巨大的喘息声。

    就像是什么东西从土里钻出来,开始大口喘着粗气,我能隐约地感觉到笼罩在王家村的恶臭更加严重了。

    接着一阵脚步声敲击我的耳膜,刚开始的时候脚步声很沉重,像是很久没有活动后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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