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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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江之战-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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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剧烈的头晕。

他先朝军医爬去,就看到他脸色发青,手里还拿着膏药,还有呼吸,但是怎么摇都不醒。他只好去摇大牛,这家伙看上去最强壮,摇了几下也没反应。这时候赵半括看到大牛手里的枪了,他拿起来,用牙齿咬着拉下枪栓,对天拼命开了几枪,本来就无力的手在开枪后,一下在枪柄震动的作用力下没了知觉。

缓缓地,四周的人这才都开始动了起来,赵半括等了一会儿,头晕得抬不起头,只好用尽所有的力气喊道:”出了什么事了!“

廖国仁在一边有气无力道:”操他妈的土著,这地方真的有点邪门,咱们都中招了。“

第一季第二十一章解药(上)

足足过了两三个小时,所有人才缓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站起来,都好像宿醉一样,头晕得厉害。长毛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点了支烟,发现似乎吸烟能缓解头晕,不过效果非常一般。

没有人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但断断续续地,赵半括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他晕倒之后,由大牛扛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这时其实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行了,直到最后连廖国仁都吃不消了时,他们才发现不对。于是大家坐下来休整,由军医检查,而这一坐,他们就再也没站起来。

赵半括第一次醒来应该就在那段时间,但是,后来连军医也顶不住了。

他们给军医灌了水,军医才最后一个醒了过来,面色比任何人都难看,等他慢慢复苏,听到长毛说抽烟有效果,就立即让所有人嚼烟,果然,烟末嚼碎后的那股味道虽然非常恶心,但效果比吸烟要明显很多。有人问军医是怎么回事。

王思耄这时反倒最清醒,说这不可能是急性传染病,因为没有一种病能传播得那么快,可能是中了什么瘴气之类的毒。但这推测立即被长毛否定了,长毛说全部人都戴着防毒面具,不可能是瘴气,但他也不信这会是什么邪门的事情,所以还是很纳闷。

军医嚼着烟草,神情很凝重:“这确实不是病,我想不出其他什么可能性,咱们应该是中毒了。只有中毒才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我们所有人都产生反应,能让人中毒的东西不光是空气,所有能和我们接触的东西,都会导致我们中毒。都快想想,有什么东西我们都接触了,而且都接触到我们的身体皮肤了。”

赵半括用力嚼着苦涩的烟叶,想着所有可能性。他们这一趟任务,上头给他们配备的都是最好的东西,美制军靴,透气性和防水性都非常好,脚肯定没有问题,脸上的防毒面具也是最新型的,一路走过来也没感觉被什么虫子咬过,唯一对外接触的,就是自己的手。因为丛林实在太密集了,任何的前进都需要手来辅助。

赵半括举起手,去看自己的手心,同时有反应过来的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这一看不要紧,赵半括就看到自己的手心,竟然完全是一片青绿色。

这些污秽也不知道是扶着树干前进,还是抓着藤蔓荡过水潭的时候碰上的,赵半括用力搓了一下,发现那些青绿色竟然擦不下来,顿时他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同样的行为,发生在所有人的身上,大家一下就明白过来,大牛骂了一声:“妈的,这树有毒。”

赵半括忽然就想到他是背靠着树的,一个激灵下立即坐起来,所有人都开始远离林木。

这时候他们才想到注意四周。在丛林里,树木实在太平常不过,一眼望去,起码上百种不同的植物同时裹进你的视线里,谁也不会留意身边的树木有没有变化。但现在他们这么一看,十分明显,这里的树和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在树干处看不出来,朝上看树冠就能发现,这里的树叶是长形的,上面垂下来无数的藤蔓,像榕树又不是榕树。

第一季第二十一章解药(下)

极目望去,周围这种树完全形成了树海,到处都是,他们已经不知道在这样的树林里跋涉了多久。一股寒意立即用上了赵半括的脊背。

“如果真是这样,我算知道土著人为什么要把这里设为禁区了。”长毛咬着牙,“我操,早知道这样,干吗不直接把后果写在石头上,我们也好有个防备。”

小刀子摇头道:“我们一路走来,一直到林子的深处毒性才发作,说明这种毒即使真的存在,也是缓慢发作的,土著人很可能根本没有机会或者出去告诉别人这件事,所以进入这片林子里的人都出不去,所以外面的人才会设立警告。”

长毛看向军医,“知道原因就好办了,蒙古大夫,你不是很厉害嘛,有什么解毒的东西,快给我们使使。”

军医脸色仍旧很难看,长毛问他他也没吭声,长毛火了,骂了一声,军医冷冷地看向他,道:“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咱们几个和土著人比起来,就多了几把枪,他们如果没法活着出去,我们肯定也会死在这里!”

廖国仁终于发话:“没有解毒的办法?”

军医咳嗽了几声,用力道:“队长,我不知道咱们中的这种毒是什么类型的毒素,人体有一定得解毒能力,我昨天给你们吃的药丸,能提高解毒效率,但要完全解毒,必须有相应的血清。这种东西我在这里是做不出来的。”军医眼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恐,他继续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尸坑,里面的尸体这么久都没有完全腐烂,而且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他们很可能就是困死在这种树林里的。当时第五军的军医配备比我多得多,他们都没有办法,说明我们的应急药品基本上不管用的。”

大牛顿时笑了,在这种时候让人毛骨悚然:“我操,你是说,我们死定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军医想了想道:“野生环境动物植物之间都有一个制衡,兔子吃草,老虎吃兔子,老虎应该没天敌了吧?但老虎也有弱点,就是少,不然其他小动物没办法活下来。“虽然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但大家隐隐感觉到这番话很关键了,于是安静下来仔细听,长毛也没说什么。军医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说道:”这片林子全是这种树组成的,显然不太对劲,如果除了它本身之外没有其他东西能生存下去,那这种林子早就布满野人山了。有句话你们听说过没有?古语说: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就是指这种情况,这附近一定有什么东西不怕这种树的毒,甚至能抑制它生长,并且很可能就是解药!“

大家马上坐不住了,大牛立刻说那还等什么,长毛也反问:”别光说不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半括心说这确实啊,这话虽然自己也好像听说过,不过都是演义小说里的事,谁知道管不管用。这时军医勉力翻身起来,对他们道:“你们看,那边那个东西。”

第一季第二十二章试药(上)

大家把脸转过去,就看到那边的树上,树皮的缝隙中,长着一种草。

“这树皮肯定有毒,但是这草能长在树上,说明它要么脾性和树皮一样,要么就是能中和这种毒素。”

“你确不确定啊,老兔子。”长毛有气无力道。

“不确定,这谁也说不准。”军医又指了指另一边:“那儿的树根上长了青苔,那东西也许也有用。但是,我们是因为通过触摸的方式中毒的,说明毒性很大,已经进入循环系统,要解毒只有口服,如果那些东西也有毒,死的更快。”

“我操,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长毛听完就骂娘。

廖国仁问道:“不吃呢?有没有可能自己痊愈?”

“队长,观音菩萨都没你那么贪心,我不知道这些毒素会不会要了咱们的命,但是我们如果什么也不做,继续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虚脱而死。烟叶顶不了多长时间。”

赵半括头痛欲裂,听到这话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就听廖国仁道:“不管了,你先去找点可能有用的。”

军医点头,咬牙就爬了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军医终于搞了一捧东西过来。赵半括瞄了一眼,发现是三样东西:一种绿的发黑黏糊糊的东西,看着像苔藓;另一种是紫红色的茎杆,狗尾巴草大小,顶端却是尖尖的一小片叶子;最后一种是白色的,鹌鹑蛋大小,外面覆盖着一层韧韧的白膜,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样子像是什么东西的卵。

看着摆在地上的这一堆东西,赵半括的内心感受非常奇怪,因为这看起来就像几个大男人在做过家家的游戏,而整队人的命运要靠这种儿戏的方式来拯救,可见情况糟糕到了怎样的地步。

心里的纠结反映在脸上,让赵半括的脸色非常的难看,接着他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很奇特,转念一想,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解药”暂时有三种,吃下去有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很可能三个人全挂,危险是肯定存在的。关键是谁来试药,这是当前最需要决定的事。

按照军队里处理这种事情的惯例,肯定是抽签,赵半括完全不知道抽签是什么进行的,剧烈的头晕让他完全处于一种和现实剥离的状态,等他反应过来。他突然发现手里多了一根树枝。

我操,赵半括一下就晕了,心说这是不是真的,该不是做梦?强行收敛精神,他发现树枝确实是真的,而且非常短。

他顿时就想笑,可是他知道笑也没有意义,周围人不会比他好多少。看了看周围,前一秒看到的事情根本进不了他的脑子。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毒情况比较严重的,至少别人还能把抽签的树枝递给他,而他连怎么拿到的都不知道,转念一想,又忍不住觉得会不会有人在算计他。

不过也没办法了,说起来,自己都这样了,做做贡献也好。

恍惚中,他感到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的手被抓住,他看到好像大虫卵的东西举到了他面前,一股脑送进了他嘴里。顿时他的舌头传来一阵凉凉滑滑的感觉,非常恶心,他根本不敢咀嚼,只能硬着头皮吞了下去。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明白自己中了签,被灌了药,既然已经这样了,他索性就挑衅地扫视了一圈,意识很明显,要让大家知道,我赵半括是个爷们!接着就靠到了树上。

第二个倒霉鬼好像是草三,赵半括看到了他奇怪的脑袋,这让赵半括有点出乎意料。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相当没有存在感,但关键时刻又会冒一冒头。眩晕里也没看清他吃的是什么。

第三个是谁?他还在想,就见廖国仁拿起苔藓,端详了一下。

赵半括在心里笑了一下,脸上他是动不了了,他娘的原来廖国仁也参加了抽签,爷们,队长就是应该这么当。赵半括靠在那里,看见廖国仁刚要把苔藓塞进嘴里,却斜插过来一只手,把这东西抢了过去。

那只手是小刀子的,他抢到了草药,廖国仁喝了一下,想去抢,却见小刀子一下把那块脏兮兮的东西吞了下去。

接着赵半括又离开了这个世界,陷入了恍惚的状态,一切都变得混沌模糊。等他醒来,却见大家已经不争吵了,根本不知道这一恍惚又过去了多少时间。

赵半括吃下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卵后,黏黏的感觉始终在喉咙处挥之不散,他知道这是意识在作怪,得找个办法转移注意,于是问军医:“你找来的东西吃下去多久会有反应?”语气中已经带了一丝绝望。军医面色也很惨淡:“说不好,不过明天中午前应该会知道。”

话说成这样,已经没必要再问了,既然已经是死局,何必说透。几个没有吃药的人费力地往火里添柴,这附近不太可能有日本人了,而且火旺些方便及时观察试药人的反应,也让人更不那么绝望。

大家围着火堆,没有人说话,气氛说不出的压抑。火光下,大家的目光流转载几个吃了药的人脸上,忽明忽暗的光线让那些面孔看起来都变得不可捉摸。

第一季第二十二章试药(下)

赵半括被这种沉默压得很憋闷,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他们这群人不是没经历过这种要么死要么活的局面,但那都是在战场上,过程迅速得一秒都不用,在本能下做出回答。而眼下这种默默等待宣判结果的折磨又叫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内心一阵失望,闭着眼睛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还是浑身无力,还是头晕,还是心跳很快。

不对,心跳好像比平常快一些!这代表毒素入侵得更深于是血液供应系统紊乱?还是药物起作用,开始恢复活力?

赵半括已经完全失去判断力了,他悄悄伸出右手到背后,从地上抓了一把带着草的泥,使劲捏了捏,想用真实的触觉来确认力气是否减弱,但捏了半天只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顿时心里一片黯然,他明白自己已经紧张到了极限,完全无法客观评价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半括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中忽然听到一阵骚乱,下意识地他手撑在地上准备起身,手却抖得厉害,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坐正,却看见草三拿着一堆叶子往嘴巴里面送,吃相像是饿了几天的灾民看见白面馒头那样恐怖,而军医正努力从他嘴边扯那些紫红色的植物,拼了老命地大骂:“你他娘的想死啊,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呢!”

草三边嚼那些叶子边含糊不清地说:“妈的,小爷怕个求的死,这么久都没好,一定是分量还不够,这样得等到什么时候?”军医听了这话,顿住了,停下了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其他人也面容惨然。也许草三说的话是对的,他们没有什么理由来阻止他,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快承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只是草三最先发泄出来。

这一闹,大家更没有说话的欲望,几乎连看人都懒得看,只是机械地不时往火堆里加柴,也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半括睡意消退,坐着发呆,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忽然觉得眼前暗了下来,连添了几根柴,却发现火光更加暗淡,一抬头,天空已经蒙蒙发亮,黑夜即将过去。如果军医说的是对的,到中午的时候还不见分晓,大家怕是真的都要死在这里了。

朦胧间赵半括感到一双手按上自己的肩头,一转头,原来是军医,一边打量着他的脸色一边低声问:“你现在有什么反应没?”赵半括闭上眼睛感受了几秒,睁开眼,看着军医期待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军医又费力地爬到草三旁边,推了推他。草三趴在那似乎睡着了,但是推着推着军医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不知道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一下手上用力把草三翻了过来。

草三的身体仰面倒在地上,鼻孔、眼睛和嘴里渗出的鲜血竟然已经干涸了,脸上一片紫黑,已经毫无生气。军医立即大骂了一声。

其他人都心中一凛,才凑过去,就听到军医猛然哭出了声,听上去撕心裂肺。赵半括也被彻底打击了,再也站不住,瘫倒在地。其他人也都相继坐倒,面色十分惨然。廖国仁青着脸,默默地拿着树叶擦着草三的脸,把污血一块块地擦净。长毛咬紧牙关,走上前去,把军医从地上扯起来就是两耳光,小刀子上前一步想阻止,赵半括伸手拉住他,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绝望已经快要吞没所有人,发泄一下也许会很好。

军医挨了耳光后停止了嚎啕,但还是下意识地抽泣着,眼神涣散,明显能看出已经崩溃。现在看来草三的死虽然直接原因是过量服用有毒的草药,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提出的这个解毒办法。

长毛抓住他的头发,像死狗一样把他拖起来,鼻子几乎贴上了他的耳朵,喝道:“老草包,你不想草三白死的话,赶紧再想办法!老子宁愿死在日本鬼子手里,也不想这么窝囊地挂掉!”

军医完全没有反应,像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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