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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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路-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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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脸上就像擦了胭脂一样红了起来,从耳根蔓延到两颊:“太妃娘娘,您就要……就要当祖母了……妾身……妾身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尚且还是新嫁娘,饶是唐瑾瑟一向大方得体,此刻面颊上的两抹绯红也如同火烧云一般,看起来不胜娇羞:“王爷,妾身想,太妃娘娘是孩子的祖母,这则消息一定是要先让太妃娘娘知道的才好。”说着,便又向钧昀铉靠近了几分。
  “当真?”慕太妃和平衍王异口同声。
  唐瑾瑟轻轻点了点头:“嗯,妾身已经问过王府里面的大夫了,确实是身孕无疑。这下太妃娘娘的心愿可以了了。”
  慕太妃大喜过望:“好啊,好啊,不愧是当年我就看中了的儿媳妇,果然是好生养的,可是有一点瑾瑟你说的就不对了,我的心愿怎么能现在就了却呢?我的心愿啊,是儿孙满堂,如今只有铉儿一个儿子,这后面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就要看瑾瑟你了。”
  唐瑾瑟羞得直捏帕子,倒是钧昀铉不羞,还特地看热闹一般的把头偏向唐瑾瑟,看着她娇羞无限的面庞:“嗯?母妃的愿望如何?”
  看着羞涩的儿媳妇,慕太妃赶忙打着圆场:“好了铉儿,你也别忙着让瑾瑟下不来台,瑾瑟这一次是头胎,可是要好好地请人照看着,最好的嬷嬷大夫都要用上,若是能一举得男啊,这也是咱们平衍王府的大喜事。还好这不是在宫里面,铉儿你的女人也不多,若是在宫里面,女人生产可是再难不过的呢。瑾瑟回头也不要太劳累了,府上的事情,可以适当的交给侧妃去做,虽然说是皇上为何家平反,咱们平衍王府也不能娶了一尊大佛在那里供着就是了。”
  唐瑾瑟赶紧出言附和着:“是,妾身明白的。”
  “哎……当初我就是觉着你是千般好万般好啊,就是出身上差了那么一点儿,若是能给铉儿当正妻该有多好。没想到如今算是心愿得成,你又是个好生养的,真是我老婆子的福气了。”
  “太妃,妾身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位份。当初家姐曾经说过一句话,名分再高又如何,生带不来,死了自己又不知道,还不如……惜取眼前人。”说罢,抬眸看了看钧昀铉,正好四目对望,更多的话也都了然于心。
  “贤妃娘娘这话说的也是。还有,这府里面铉儿也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侧妃,可那一个也不过是一个有名而无实的,如今你怀着身孕,不能伺候,也应当安排府里面别的丫鬟伺候才是,若是伺候得铉儿满意,或是有机会给铉儿生下一儿半女的,那边封她为庶妃也无妨。我瞧着,常年在宫里面伺候我,现在我来到平衍也跟着伺候的孙姑姑,她的干女儿孙腊雪倒是个不错的,这个丫鬟原来也是宫里当差的,好像还贴身伺候过晴贵嫔,必然是一个识礼数的,而且长得倒也是清丽脱俗,是个美人儿。这一次你成亲,她被皇上恩准,跟着她干娘来了平衍,我就琢磨着让她给你当通房丫头了,你一下如何?”
  平衍王急了眼:“母亲……如今瑾瑟的身孕还不满三个月,儿子听说这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身子最是不稳了,儿子想多陪一陪瑾瑟……至于什么通房丫头,母亲方才也说了,女人多的话必然是非多,儿子不想让瑾瑟深受其害。”
  慕太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废物。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就是那以不耽于美色著称的汉光武帝,一生不也有几个女人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成了这样子?”目光看向唐瑾瑟,玩味的看着她的反应。
  唐瑾瑟在身后攥住了钧昀铉的手,低头轻轻耳语:“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能得到上苍的眷顾,成为你的女人,瑾瑟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不是孙腊雪,还会有李腊雪张腊雪,是谁都一样,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
  钧昀铉的表情也终于不在执拗,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慕太妃也舒口气,满意的看着唐瑾瑟点头:“那就这样子安排下去吧,明天晚上就让人为孙腊雪沐浴更衣,让她伺候铉儿吧。若是伺候得好,就封一个侍妾姨娘做做,来日生了孩子再请封庶妃。”
  慕太妃这话说的极是聪明,意在告诉唐瑾瑟,那腊雪,即使生了儿子,也就是个庶妃,万万越不过她去。
  “母亲,儿子手头还有政事要处理,儿子这边先回去了,也让人伺候着瑾瑟安胎吧。”钧昀铉的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不悦,唐瑾瑟中规中矩的向慕太妃施了一礼,施施然跟在钧昀铉身后走了出去。刚刚拐到了那淳华堂外面赏景用的雕花回廊,便看到了另外一个同样正处在青春年华的女子,那女子身着淡绿色绫罗绣鸢尾花深绿色翡翠锦滚边薄兔毛衬里对襟大袖衫,不施粉黛,比起唐瑾瑟还要年轻两岁,面上却透着憔悴。
  唐瑾瑟看到面前的人也是吃了一惊:“何侧妃。”
  “妾身侧妃何氏,给王妃请安了。妾身就是个命似浮萍的,这辈子也就不奢求什么了,倒是白白的呆在这平衍王府,还要浪费王府一个人的口粮,真是可惜。妾身给王爷请安。”与唐瑾瑟絮絮地说了很多,何凝瑗才像是才看到平衍王一般施礼问安。
  看到何凝瑗的装束,平衍王倒是心里一惊。平日里面他虽然从来不曾招幸这位何侧妃,但是在整个平衍王府应有的侧妃的地位,她还是有的。但从这衣服的做工便可以看得出来,只是如今不过是十月的深秋节气,可是何凝瑗的大袖衫却已经加上了兔毛衬里,实在是有悖常理。
  “王妃,你倒是觉得很冷?这大袖衫中间竟然已经加了衬里了……本王竟然不知王府会在这炭火上这样亏待于你么?”
  何凝瑗连连辩解:“王爷不要误会了,王妃主子管家管得很好,没有什么人在吃穿用度上面亏待妾身,倒是妾身自由身子畏寒,这才吩咐了人在大袖衫里面加上了衬里。”
  “那便是了,本王知道了。”
  唐瑾瑟走上前一步:“何侧妃,如今我怀着王爷的孩子,太妃娘娘说就烦请何侧妃您帮忙管一管这平衍王府的事情,不知道何侧妃愿不愿意帮一帮我……”
  “王妃太客气了王妃青眼于妾身,妾身感激都来不及呢,这本来就是我在平衍王府添一张嘴应该做的事情,我不会让太妃娘娘失望的。”说罢,又朝平衍王施了一礼,转身施施然离开。
  唐瑾瑟看着何凝瑗离去的背影,心下暗暗戚戚然,这个女子哪里是身子畏寒呢?一个女人已经出嫁,却又得不到自己丈夫的那颗心,甚至从来都是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她不是身冷,而是从心而发的彻骨的寒。她也知道,这个女子心下肯定是记恨自己的,只因为同样是慕太妃,原本是她可以和他一样称呼她为母亲,而自己只能称呼她太妃娘娘,现在却乾坤扭转,拧了个天儿。
  可是她却看起来那么安宁淡泊,唐瑾瑟对着这种安宁淡泊,蓦地生出了些许嫉恨。
  庭院里面的花花草草,早已经都枯干了,这个女子就如同这个时节的花花草草一样,也似乎从来不像她一样拥有绮年玉貌,可是唐瑾瑟却还是在渴望着她仅仅拥有的淡薄,焉知不是人永远是贪心不足的?
  可是唐瑾瑟却也有着她自己心中的胆怯,平衍王府的事务,在她的插手下,可以说桩桩件件都瞒不过宫里,自己也认为手脚做得还算干净,只怕这个女子看出些什么端倪来,如今的局势,就有可能翻盘。

  ☆、第一一三章  三爷异样

  第一一三章三爷异样
  春晖堂是整个靖惠王府里面朝向最好的一间居室了,冬暖夏凉,人住在里面很是舒适,只是自打靖惠王钧昀铭来到了靖惠,建好了这靖惠王府,这一间居室,永远是空着的,从不曾住人,如今却装饰一新。
  上好的香黑檀木制成了整个殿堂的用品,每一件上面都有精美的浮雕,浮雕之中都镶嵌了成色极好的赤金,观之极是奢华大气,甚至是屋子的主人日常饮食起居所用的东西都是金银合制的,为的就是及富丽堂皇,又可以防止别人暗中投毒。
  这一切自然是按着已故的“庆太嫔”的喜好设计的,本就爱慕奢华的人,在经历了近十年装疯卖傻的折磨之后,对于奢华的渴望,就更深几分,只是如今满足这些,对于靖惠王来说,实在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倒是比起早些年有心而无力要强上几百倍。
  “奴婢见过太嫔娘娘,太嫔娘娘吉祥。”换去了丫鬟的装束,改成了日常未出阁的少女的装扮,云裳的容貌便是更加出色了,清浅的娥眉,用靖惠王赏下来的的螺子黛轻轻的描绘,身上的穿着也无非是金线银线和上好的丝线一同织就,说不出的华贵,头上的花佃上也点缀了宝石,衬得整个人与原来截然不同,却也一点都不突兀。
  云裳也是自己这样装扮了才知道,富丽堂皇并不是不适合自己的,只不过自己之前从来不曾尝试过而已。但是她的心底却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排斥这个样子的自己,也许是排斥那一对强行把自己带到靖惠的母子,虽然也是他们把自己从深不见底的后宫拯救出来,可是如何离开靖惠,回到义父身边,继续为宏图楼效力,都是她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起来吧,这一次我能平安的回到靖惠,你的功劳实在是不小啊……”管宁予话里有话,倒是让辛云裳蓦然心惊。
  云裳赶紧俯身下拜,捣蒜般的磕头:“太嫔娘娘不要这么说奴婢了,奴婢愧受,其实奴婢没有做什么的,都是太嫔自身能够忍一时□□之辱,还有王爷聪明机智,才能让太嫔您成功的脱离那深宫。”
  管宁予的凤眸翻了一翻,其实不装疯卖傻的时候,这管宁予还是风韵犹存:“看不出来,你还很谦虚啊……既然是受之不起为何现在又在我儿子的靖惠王府穿金戴银么?你自称奴婢,可是那个奴婢在王府里面穿金戴银呢?是皇上下的旨意,把你赐给铭儿的,你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反倒有点拿乔了?”
  “娘娘……奴婢没有,奴婢是真的没有想过高攀的,还希望太嫔娘娘能够放奴婢一马,或者……赐给奴婢一死……”
  云裳有点犹豫,却还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跟管宁予相处日久,管宁予的脾气秉性,她还是知道许多的,这样在她面前说话,无异于是触动了龙的逆鳞,也不知道会等来什么样的结果。
  “你真是……”管宁予陡然提高了声音,却也只说了三个字,就被另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母妃。”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站在春晖堂门口的,赫然就是靖惠王钧昀铭。
  钧昀铭没有穿王爷的朝服,只是穿了一件藏蓝色的便装长袍,但是他的身材却是兄弟三人之中最为修长的,穿上了这藏蓝色的长袍,再加上他本来的性格就是再清冷不过的了,就显得更加的落寞萧索了。外人都说靖惠王为人总是阴晴不定的,云裳看到钧昀铭也有几分胆寒,却不想他此时过来打断了管宁予的话,不管他的用意是什么,实在可以说的上是帮了云裳的一个忙。
  管宁予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知子莫若母,若非是已经感觉到了儿子的不正常,管宁予又何至于这么早就对云裳发难?
  “铭儿,现在又不是晨昏定省的时候,你平日里也是在这个时辰忙于公务的,怎么这个时候有空到母妃的春晖堂来坐坐了?”
  藏蓝色的长袍大步流星走入春晖堂:“儿子若是这个时候不来,又怎么能看得到这样的一出好戏呢?”
  “奴婢给王爷请安。”已经站起的云裳复又墩身请安,眼角的余光看向钧昀铭的时候,却发现那双清冷的眸子,今日似乎是有一点异样的情绪在其中。
  “起来吧。本王看母妃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应该需要休息……而且母妃,您毕竟是从宫里面逃出来的,现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应该没有你这个人的……儿子看您还是低调行事的好。云裳,你便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打扰母妃休息了,同本王一起出来吧。”
  云裳抬眸看了一眼坐在上位的管宁予,仍然是面带怒色,便只能诺诺地道了一声“奴婢告退”,亦步亦趋的跟着靖惠王的脚步走了出去,行到外面的王府花园,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奴婢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这有什么好谢的,本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倒是你,若是本王不来,你打算怎么救你自己?按理说,你也伺候了母妃那么久,对她的性格应该是了如指掌的,母妃她能忍,但是却也是性格古怪,在不同的人面前表现出来的绝对不是同样的一面,若非如此,当年先皇府中已经有了太后和慕太妃,在众多通房丫头里面,为什么只有她能够被先皇抬举升为夫人,还备受先皇的宠爱?不要告诉本王,这些你都不知道,那本王可就真的是看错你了。”
  云裳低下头:“王爷,奴婢……奴婢知道。”
  靖惠王的脸上不见一点怒色,反倒是能看得出一丝玩味的感觉:“那既然如此,你来告诉本王,为何还那么不要命?本王知道,若不是因为想脱离那深宫,你也不会协助母妃离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你既然已经出来了,又有什么必要自寻短见呢?”
  靖惠王本是皇子,现在又是诸侯王,敢于说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心,究竟有多大。
  靖惠位于整个乾祐国的南边,即便是到了深秋的时节,天气也不是那般的冷,王府花园里面的秋杜鹃还在盛放,说不出的妖娆美好,只是云裳站在这秋杜鹃从中却觉得有些心酸:“王爷,您知道么?在奴婢入宫之前,曾经有一位算命的老伯断言过,奴婢这一生,注定是十三个字的批命,一生艰辛,命运多舛,富贵如浮云。奴婢本来也没有太把这十三个字放在心上,可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不得不让奴婢时时想着这批命,奴婢果然是福薄的,任何好的事物都不能承受,一旦妄想去承受了,那么便会万劫不复。奴婢这次肯帮助太嫔出宫,并不是因为奴婢怕死,而是因为奴婢家中还有父亲已经病危。奴婢只是归心似箭,想见父亲最后一面罢了。至于这一条命,奴婢早都是看淡了的,在哪里都一样。而且奴婢私心里面觉得,就算是奴婢帮助太嫔出了宫,奴婢也不见得就能够活得好好的,有的时候人知道了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而奴婢就是一个知道了太多的人,不是么?若是太嫔想赐死奴婢,奴婢除了想请求见父亲一面之外,也别无他求了,只盼着一死。”
  这一段话,说的是真真假假并不尽实,可是却真真的说到了云裳的难过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的云裳像现在这样盼望着赴死,因为活着,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霓裳坊?宏图楼?南安国后宫?抑或是靖惠王府?似乎都不是……她就像是一个过客,在哪里都是匆匆行过,哪里都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歇脚的地方。现在她走累了,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死亡。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靖惠王一向清冷,古怪的性格也像极了他的母亲管宁予,为人从来不把真实的想法透露给别人,即使是贴身伺候他的下人,别他的评价,也从来都是阴晴不定,可是在云裳面前,他却总是流露出平日里面不属于他的那种神情,这一次,则是眼眸之中,微微的感伤。
  “你就一定认为本王会让你死?或者说母妃要赐死你本王就没有能力护你周全?”
  云裳的眸子暗了暗:“王爷,奴婢不祥……”
  靖惠王的表情又恢复成了那种不可接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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