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居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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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居田园-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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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海小哥,南星小哥,赏个脸,晚上一起吃顿饭呗?”其中一个汉子对他俩道。

    方海还是那个憨憨傻傻的样儿,直笑道:“大哥客气了,咱们哥俩要去,也不能光吃白食呀,这钱咱们也要出。”说着他把刚分得的十文钱递过去,南星也跟着递过钱。

    那汉子看他们这样爽快。愣了一下。倒是笑容更真诚了一些。推让道:“自家吃饭,用不着这么多钱。”最后几人推推搡搡,才一人出了五文钱。

    这边商量好晚上什么时辰在谁家了。气氛一时更好了。南星见严师傅跟赵旸铭两个商量着事情从屋里出来,推了推旁边兴高采烈的众人,低声道:“光咱们去,独少了严师傅跟赵管事也不好吧。”严师傅是作坊的核心,作坊能不能做起来就看他了。赵旸铭是作坊的管事,他们都是在他手下做事的,他掌有生杀大权,前些天有一个工人在做事的时候偷了会儿懒,还把糖给洒了,赵旸铭二话没说就扣了他五文钱的工钱。他的雷厉风行吓着他们了。却也让他们做事更尽心了。

    这俩都是他们要处好关系的人。

    刚刚提议请南星他们去吃饭的那汉子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往前挪了两步,涩声道:“严师傅,赵管事,晚上我们几个兄弟准备一起吃顿饭,不知道你们能赏个光吗?方海兄弟跟南星兄弟都去。”

    赵旸铭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了一下,他们顿时觉得心里一紧,正以为他会训斥他们,却没想到他说的是,“你们要是不嫌弃,我也凑个份子。严师傅呢?”

    在一起这么久,这些来帮工的又是淳朴的乡下人,严师傅早就跟他们混熟了,也觉得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大家在一起做事很愉快,见赵旸铭问他,他笑着扬扬手,道:“你们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吃饭慢,我也去叨扰一下。”

    听说晚上整个作坊的都要一起去吃饭,珍儿听了也只是笑笑,派了前院看门的老头去作坊里看着,就让方海他们去耍了。

    吴玲玉一脸羡慕的看着方海、南星他们欢乐的样子,忍不住感慨:“还是男孩子好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自由多了。”

    珍儿倒是不这么认为,“自由不是外在的,是要看心。心自由了,在哪里都自由。”

    吴玲玉细细品味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回过神,一脸诧异的看着珍儿,“珍儿,没看出来你平时深藏不露的,还没说出这么有深意的话来。”

    珍儿收了话本,笑道:“不是我会说,而是道理你都懂,只不过不愿意认命罢了。”

    吴玲玉一怔,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东家,东家,不好了,出事了。”大妞慌慌张张的冲进来,脸色卡白卡白的,明显受了不小的惊吓。

    珍儿刚脱了衣裳,听到叫声,忙穿了衣裳出来。

    木莲她们四个也跟着简月娘的身后快步进了花厅。

    “怎么回事?”珍儿镇定的问道。可能是看珍儿都能这么镇定,大妞感受到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了心情,道:“东家,曹馨看着不好了。”

    不好了?珍儿想到前两天大妞就来说这两天曹馨不能动弹了,连饭也吃的少了,想来应该是时日无多了吧。

    从珍儿吩咐把曹馨绑起来,她就没见过她了,前些天,她身子越来越差了,不可能再下山来捣乱了,珍儿才吩咐大妞把绳子给她解开。这说来,也快半个月了。

    “木蓝、木笔,你们俩提着灯笼去叶家叫爷爷上后山走一趟,去给曹馨看看。木莲、木香,你们俩提着灯笼去把赵管事、严师傅他们叫回来。月娘、玉姐姐,你们看好家里还有后面的作坊。”珍儿吩咐好各自的事,就跟大妞出了门。

    吴玲玉本来想跟珍儿一起过去的,被她给拦下了。就是没看到,她也能想象得到曹馨现在有多恐怖。

    即使心里有了谱,可看到床上曹馨的样子,珍儿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她脸上大片大片的烂了,露出的手臂上也有些溃烂,看着完全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的皮肤。

    曹叶氏坐在床头,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好在还记得叶老爷子的吩咐,没有用手去碰曹馨的伤口。

    珍儿问了大妞曹馨最近的情况,听了大妞的描述,心里明白,她是大限将至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曹叶氏好。

    叶老爷子听说是来给曹馨看病,心里早就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叫醒了叶大伯,提着灯笼跟药箱,匆匆的上了山。

    木蓝跟木笔两个还小,很是害怕,来了也不敢进屋,两姑娘紧挨着缩在墙角。赵旸铭上了山,就看到她们俩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珍儿也不比她们大多少,却总是表现出超越年纪的成熟。

    “这里也用不上你们,先回去吧,跟月娘他们说要看好门窗。”赵旸铭道。

    木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连点头,“嗯嗯,我们回去一定看好门窗。”

    两个小丫头手拉着手,一路小心翼翼的,直到灯笼消失在黑暗里了,赵旸铭才进了屋。

    这会儿叶老爷子也诊过脉了,一见他摇头叹息,曹叶氏的哭声就压抑不住了。

    珍儿看的辛酸,见曹馨除了嘴唇还在微微的翕动着,能看出来她还有生气,心里有些不忍,“爷爷,她还能用上什么药吗?”

    叶老爷子叹了口气,道:“也只能用下人参灵芝之类吊命的药了。”

    人参珍儿没有,不过灵芝,珍儿想到这里,道:“爷爷,我哪里还有根灵芝,你等等,我马上拿来。”

    珍儿说着就往外走,叶老爷子嘴唇动了动,却也没制止她。

    这孩子心善。

    赵旸铭看珍儿急匆匆的往外走,连灯笼都忘了拿,只好拿起门口的蒸笼追了上来。

    气死风灯的光是微弱的,照在这样的黑夜里,其实也不怎么明亮。

    赵旸铭看珍儿穿的襦裙,生怕她不小心绊到脚,一直伸长了手臂把灯照在她前面。

    “我能看得见的,你自己照着路吧。”珍儿看他吃力,推了推灯笼,道。

    赵旸铭还是坚持的把灯笼照在她前面,问道:“我看刚刚叶老爷子的样子,你那根灵芝不简单吧。”

    珍儿笑道,“灵芝不都是一样的,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她说这话完全是因为,她觉得灵芝就是为了救人的,能救人的灵芝就发挥了它的作用,要是不能救人,就是再珍贵都没有用。

    赵旸铭抬头看了她一眼,即使黑不隆冬,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脑海里却也能想出她说这话的样子。她不是说着高尚,她是真的这么想的。

    简月娘也很担心后山的情况,跟木蓝她们都等在前院。

    珍儿一进门,她就迎了上来,“她怎么样了?”

    珍儿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怎么好,也就这一时半会的事儿了,我回来是来取灵芝的,她正等着吊命呢。”

    灵芝?简月娘一下子就想起珍儿很宝贵的那个小匣子了,忙追着到了后院。

    刚走到垂花门迎面就跟珍儿碰上,简月娘见她这么平静,倒是一时说不出阻拦的话,只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灵芝熬了汤给曹馨灌下了,几个喘息的机会,她脸色就好了一些,不过大家却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了。

    曹叶氏趴在她身上哭了半天,结果她却指着珍儿。

    众人都拦着珍儿不让她上前,珍儿却没有犹豫,曹馨在她耳边轻轻动了动嘴唇,旁人的心还没吊起来,她就没了生气儿。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话本

    曹馨走的时候已经寅初了,正是人们睡意正足的时候。她得的这样的病,也不能大张旗鼓的给她办丧事。珍儿跟曹叶氏商量了一下,决定连夜就给她烧了。

    钱顺、叶大伯、赵旸铭他们办完这事,天已经不早了。担心曹叶氏住在后山触景伤情,珍儿把她给接到家里,让她跟赵大娘一起住。

    忙了大半宿,众人都有些累了,珍儿叮嘱了他们几句,就让回去歇着了。

    即使不熟悉,可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还不能有一个风光体面的身后事,珍儿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沉甸甸的,躺在床上,半晌也睡不着。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抬眼都升得老高了。木笔在房门口守着呢,听到里面有动响,忙推门进来。

    “东家,你起了。”木笔拿起床尾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要服侍珍儿穿衣。

    珍儿实在是不习惯这样一举一动都被人伺候着,可是简月娘却要让她们几个小丫头好好学规矩,这也是要考验她们的,珍儿就是不习惯,也还是认真。

    刚穿戴整齐,木莲就端了洗漱的水进门,珍儿问道:“月娘呢?”

    木莲放下水,笑吟吟的道:“大夫人过来找月娘说事,两人在花厅呢。玉姑娘去叶家给二夫人送新画的花样子去了。”

    珍儿听说大伯娘来了,想来是方海的婚事有着落了,忙洗漱,匆匆吃了早饭赶去花厅。

    花厅里。简月娘跟毛氏两个凑在一起,指着几张小纸笺。说说笑笑的。

    那种纸笺珍儿见过,是乡下的媒婆记录信息写的,巴掌大小,好拿又好藏。

    量媒量媒,双方要经过仔细思量以后才能知道双方合不合适。而乡下的要求要宽松些。要是家里有合适的人要说亲,就跟媒婆说有哪些条件,媒婆会根据你的要求,给你找出合适的人,然后写在这样的小纸笺上,不记名,只写一些基本的情况,这样就算别人捡到了纸笺。也不知道写的是谁家的姑娘或者是小子。

    如果看中了纸笺上的哪个,媒婆跟两边通了气,还能找个机会,让两人远远的见上一面。

    毛氏看到门前人影一晃,忙把手里的纸笺拢到袖子里,简月娘倒是比她淡定不少,动作慢慢的拿起纸笺往怀里塞,一个不小心。其中一张纸笺还掉到了地上,珍儿往前走一步就能捡起来了。

    毛氏看了简月娘一眼,强忍着笑。

    珍儿看她们没有要动的意思。随手捡起了纸笺,一看倒是有些好奇了,“大伯娘,月娘,不是要给方海说亲吗,怎么这里写的是个十五岁的男的?”

    毛氏本来还忍着的笑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拍了一下简月娘道:“我都说这事你实实在在的跟珍儿说多好,结果还非要捂着瞒着的,临到了了,还是你自己给闹腾出来了。”

    简月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解释道:“那不是给方海看的,是给你瞧的。”

    “给我?”珍儿诧异了,“我还没过十四岁呢。”

    “再过几个月就过了。”简月娘道,“别看你现在年纪小,这日子过的还不快呀,我现在给你定下,看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还要给你准备嫁妆,这大件的精细点儿的家具,一打不就得个一年多的,你自个的手艺又不行,到时候还要找人帮你绣被子,绣蚊帐,绣礼服的。你也没个像样的首饰,这还得让赵顺帮着张罗了……”

    简月娘随便一说就说了一大串的事情出来,珍儿听的都有些怔愣。

    毛氏还加了一句,“其实我跟月娘是觉得,虎子现在还小,你要是出嫁了,这家里也每个支应门庭的人,还不如给你招个人回来,这不,看的也都是些家里兄弟多的,人老实勤奋的,你要不瞅瞅。”

    珍儿倒是没想到,月娘为她想了那么多,看着毛氏递过来的纸笺,不自觉的接了过来。

    吴玲玉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就看到珍儿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连平时常看的话本都拿倒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回魂了。春天都过了还在思春呢,说,想谁呢,难道是送你话本的这人?”

    拿起桌上的话本,吴玲玉随意翻了翻,这么薄薄的一个话本,她一个晚上就给搞定了,珍儿却每回都能看个七八天的,真不知道她平时看账本怎么那么快的。

    “哎,话说,这叶春水也真够坚持的,从他去了问山书院,基本上每隔一段时间送信回来就带两本话本回来,偏偏每本书还都是他自己手抄的,真有心呀。”吴玲玉啧啧嘴,可怜他这个用心珍儿是一点儿也没感受出来呀,“看这字练的,估计到时候他就是学问没起来,凭着这一手的好字,还有对这种话本的了解,也能混个风生水起呀。”

    珍儿抽回话本放到书架上,道:“别说这种话,要是让村长他们听到了,还不定怎么伤心呢。嗯,明儿我就写封信过去,他要是以后再没事抄这种话本,我就不让虎子跟他通信了,没得把虎子也给带的玩物丧志。”

    吴玲玉眨巴了两下小眼睛看着珍儿,莫名的问道:“你以为这话本是给虎子的?”

    “难道不是?”珍儿也莫名了。

    吴玲玉狂笑出声,眼看着珍儿眉头越皱越紧,好不容易止了笑,道:“其实,就是给虎子的。”

    珍儿懒得理会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回屋换了身粗布衣裳出来。

    吴玲玉一个在花厅里爆笑不止,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会儿见珍儿要出门,蹭的一下就跳过来了,“珍儿,你这是去哪儿呀?”

    珍儿弹了弹身上的褶皱,道:“我去地里转转,一会儿就回来,晌午别让月娘下庖房,她这两天有点儿咳嗽,里面烟呛。”

    吴玲玉正觉无聊,就拦下跟在珍儿后面的木香,道:“你留下,我去,记得珍儿刚刚说的话吗,叫方海回来做饭。”

    她这样乱改自己的话,珍儿也不在意。要说起来,整个家里,还就方海跟简月娘的手艺比较不错,木蓝她们几个的手艺都一般,几本只达到了熟了的程度。

    五月一直都是繁忙的时候,村来很多门都锁上了,可是一到田间地头,却到处都能看到人。

    珍儿跟吴玲玉两个,沿着地埂走,第一个经过的是玉娘家的甘蔗地。里面甘蔗苗已经长起来了,也有半人高了。玉娘用的是自家最好的地种的甘蔗,当初种的时候也很小心,里面种下的苗,十有八九都成活了,后来补苗的时候她家也是补得最少的。

    这样一片甘蔗地,在附近黄灿灿的麦子的包围下,尤其显眼,却又像是一片绿色的大洲一般,认识让人向往。

    玉娘正带着她儿子在地里拔草。甘蔗丛里的草特别好拔,都是一丛一丛的,一扯就掉了,也不怕伤到苗。

    珍儿看他们干的认真,也没叫他们,跟吴玲玉两个一路往自家地里走。

    珍儿家地里倒是没种甘蔗,这两年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地却没增加多少,还要空出来一些地种甘蔗跟草莓,本来就不够吃的,她整愁着呢。

    王大叔跟叶五哥都是认真的性子,平时每个事就喜欢到地头上转悠几圈,村里村外都说,珍儿请了几个好帮工,对她家的地比自家还认真。

    他们做的认真,珍儿也没亏待他们,这两年,每年给的工钱都在涨,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己心里都有数。

    还没走到自己地边上,就听见前面闹哄哄的。

    吴玲玉爱凑热闹,听到声响眼睛亮了一下,提脚就要过去看看,不过走了两步,却又退回来了。

    “怎么不去看看呀?”珍儿问道,有热闹不去,可不像是她的风格。

    吴玲玉踢了踢脚底下的石子,嘟着嘴,道:“有人说我明明比你大,却比你还不如,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这么有孩子气的话,也只有吴玲玉能说出来了。珍儿想不出来有谁能给她这么大的影响力。

    “还不是赵旸铭喽。”吴玲玉赌气,道:“上次城门口那个老伯,你跟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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