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许仙离开之后，楚阳心中暗想。
当初他就十分疑惑。
白素贞修炼了两千年左右，法海也差不了多少，反观许仙呢？区区二十年罢了，竟然能够成仙？
“诡异的世界！”
轻笑一声，他抬头望向了北方，眸光闪了闪，冲着高空道，“道友，可否暂停，下来一叙？”
黎明的天空，却有一道肉眼难见的剑光，轻轻划过，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也传出了轻咦之声。
剑光一转，落到了院落中。
“在下燕赤霞，不知道友为何相邀？”
这一条粗犷大汉，满脸络腮胡须，他抱拳拱手，带着警惕之色。
“在下楚阳，见道友横空而行，想认识一番！”
楚阳心中震动，却不动神色道。
第429章 诡异的世界之人间道
燕赤霞，本是倩女幽魂中的灵魂人物，手有上古轩辕神剑，身怀正义，斩妖除魔。
却不想，今日路过了这里，被楚阳心中一动，邀请了下来。
凉亭中，两人落座。
楚阳取出一坛子酒抛了过去，笑道：“看你模样，豪迈大气，身上有着淡淡的酒香，应该喜欢酒，尝尝我这一坛如何？”
“多谢了！”
燕赤霞闻到了淡淡的酒香，眼睛就是一亮，他知道，这绝对是人间极品。他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打开盖子，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精神一振。
坛口之处，冒出了七彩神光。
让他惊疑不定。
这种情况，他还是首次见到。
“人间极品，仙中佳酿！”
狠狠的吸了一口，露出了陶醉之色，赞叹一声，一扬脖，灌了一口，他脸色陡然一红。
过了片刻，才长出一口气。
“这是什么酒？不但味道绝世，而且只是一口，就让我的修为，隐隐有着几分精进！”
燕赤霞惊叹。
“这酒，也只是一般而已！”
楚阳说的大实话，在他的佛光戒中，各种神酒数不胜数，这一种，最多算是中品罢了，可对燕赤霞而言，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也看的清楚，燕赤霞的修为，相当于初入化神之境。
“道友能拿出这种酒，定然是非凡之辈！”燕赤霞道，“不知道友相邀，具体何事？”
他不舍的将酒坛放下了。
他好酒，他豪迈，却也不傻，知道得到的好处越多，就要承担更大的因果。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红尘滚滚，沧海桑田，长久隐修，对于人世间的变化，却了解不多。这不，刚出关不久，就碰到了道友，邀请而来，只是想了解当今天下情况，听一听有什么变化，道友可否为我解答？”
楚阳说道。
“只是这等小事？”
燕赤霞松了口气。
毕竟楚阳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然也！”
楚阳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燕赤霞大笑一声，放松下来，也没有了拘谨，提起酒坛子，就灌了下去。
一坛酒，化作七彩匹练，没入了口中。
放下空坛，紧紧闭嘴，不泄露丝毫气息。
他也闭上了眼睛，仔细品味。
这等天下无双的佳酿，若是允许，他想回味三月。
可楚阳感应的分明，哪怕享受美酒之味，这位燕赤霞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这是强者应有的心态。
又取出一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品味。
这是灵酒，蕴含着造化之气，对修为提升有着莫大的好处，洗筋伐髓，提炼法力。
若是一个先天修为的喝下一口，说不得会直接达到宗师之境。
楚阳也不着急，等着燕赤霞的沉醉。
许久，燕赤霞笑了。
“饮此一坛，犹如悟道，不虚此生也！”
这是对刚才一坛酒的最大评价。
“燕某今日才发现，以往所饮之酒，犹如馊水也！”燕赤霞又苦笑道，“道友，你可把我坑苦了！”
“怎么说？”
楚阳笑了。
“饮罢此酒，天下之酒，再难入口，可我是个爱酒之人，你说，该怎么办？”
燕赤霞无奈道。
“临别时，我赠送你十坛！若是还不满足，我这里有方子，你可以自己酿造！”
“道友豪爽，在下佩服！”
“身外之物罢了！”
“对我而言，却是人生的乐趣！”
燕赤霞诚挚抱拳，对楚阳，他彻底的升起了好感，也开始谈论天下大势。
“如今天下，分南宋和北宋，还有十万大山！”
“南宋佛门势大，相对平安，但也有精怪偶尔作乱，却不成气候！北宋混乱不堪，妖魔横行，佛道暗弱！十万大山，乃是宗派之地，妖魔乐园！”
“南宋有金山寺，法海禅师，闻名天下，降妖除魔，保一方平安；北宋有玄天宗，却早已衰弱，无法镇压天下，甚至我怀疑北宋国师都是妖魔所化，朝堂黑暗，民不聊生！”
“人间之上，有天界，乃仙佛所居！”
“除此之外，又有魔界，大妖横行，最是混乱，传言魔界强者已经在十万大山开辟出了魔域。”
“仙魔佛之外，还有地府，掌管轮回，调理因果！”
燕赤霞简单的说明天下大势。
楚阳却迷惑不解：“南宋和北宋？”
“嗯！”燕赤霞应道，“南宋和北宋，原先本为一国，为大宋皇朝。然而在一千年前，妖魔为祸，天下大乱，皇朝自此一分为二，以天水河为界，自此南北两分！”
“天水河从十万大山而出，绵延昆仑，裂开千山，直达东海之滨，入海而去！传说，此河源头为天界，因而被称为天水河！”
“两国千年而分，却至今没有一统，惜哉！”
燕赤霞叹息。
“世上有仙佛，有修者，降妖除魔不难，为何北宋妖魔而乱？又为何不能一统？”
楚阳提出了疑问。
“妖魔之乱，背后定然有着十万大山的影子，有着魔界的支持，难以杜绝！”燕赤霞道，“至于人间一统？仙佛之力，也难啊！”
“难？”
楚阳笑了笑，没有多说，却继续问道：“天之上，都有什么强者？”
“我只知道，天庭之中，仙帝最强，还有西方极乐的佛主，至于其他，传闻最多的就是经常下凡显灵的观音菩萨了！”
燕赤霞奇怪的看了一眼楚阳，说道。
楚阳暗中催动心念之力，感应对方的心理活动，窥视某些事情。毕竟有些东西，不好明面询问。
对于经常下凡，他格外的敏感。
似乎白蛇传中，也提到过，天兵天将，还有观音菩萨就经常下凡。
除此之外，还有城隍，小鬼，最多的还是妖魔作乱。
这里的妖魔，大多指的邪恶的大妖和恶鬼罢了。
楚阳有意询问，交流许久，再加上窥视对方偶尔闪现的记忆，算是对这方世界有了七七八八的认识。
这就是一个古怪的世界。
妖魔横行，城隍渡鬼，仙佛度世！
这个世界的修行之法，沿袭上古，分为练气十二重楼，神通九重天。
练气之境，每三重算是一个阶梯，以楚阳的推演对照，前三重相当于武道后天境界，其次为先天，宗师和大宗师。
至于神通九重天，分别对应元神三步的凝神、化神和真神的各自前中后期，细分也是九层。
神通九重天后，了结人间因果，功德圆满，就可以飞升天界，或为仙官，或为罗汉。
“人间因果？功德圆满？有意思！”
楚阳眼中，明灭不定。
至于天界情况，燕赤霞传承不完整，显然也不清楚。
“道兄，刚才见你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楚阳询问。
“追一头大妖！”
燕赤霞没有隐瞒。
“大妖？”
“嗯！那是一头蜈蚣精，名为金钹法王。他吞了一个村子，被我无意中发现，可他修为不弱，一番厮杀，最终被他逃了！”
燕赤霞懊恼道，“天下妖魔，没有一个好东西，当见一个杀一个？道友以为然否？”
“难道妖就没有好的了？”
“好？”燕赤霞冷笑，“就如狗吃屎，狼吃肉，妖魔吃人，这是本性！即使有好的，但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本质，一旦种族之战，也站在妖魔一方。更何况，‘他’若好，他的后代呢？就也一样好！”
“一个人，延续千年，可以诞生百万血脉；一个妖，也是如此！就如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一个妖好，他的无数后代就好？嘿！”
燕赤霞冷酷道。
楚阳默默点头，这也是他一直的理念。
就如天武大陆，种族之战，哪分好坏？只有种族之分罢了。
还有大荒界，亦是如此！
“道友也赞同我的说法？”
燕赤霞兴奋了。
“然也！”
楚阳道。
“吾道不孤也！”燕赤霞笑道，“佛主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妖魔亦可成佛，我不服！天帝说，众生皆可以成仙，我不忿！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岂可混为一谈？”
“若是仙有错，你可敢屠仙？”
楚阳目光灼灼道。
燕赤霞一顿，嘴角抽搐，“我哪有那等力量？”
“你若有呢？”
楚阳追问。
“我……！”
他迟疑。
“你斩妖除魔，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人间正道，为的是百年平安，为的是我人间无忧！”
“若是仙有错呢？若是他们祸乱人间呢？你敢斩妖，就不敢斩他们？”
“谁说我不敢！”燕赤霞定了定神，坚定了念头，“我曾经为捕头，捕捉天下罪恶，然而却发现，朝堂之上，污浊不堪，愤而离去，却误入洞府，得到残缺传承，勉强修炼到这一地步。那时我就发誓，当以平生所学，荡平天下不宁，以我之血，降妖除魔！”
“道在何方？道在人间，这就是我的人间道！”
燕赤霞眼睛越来越明亮，这一刻，他彻底的找到了自己的路。
“仙，乱人间，可杀否？”
楚阳大声询问。
“可！”
燕赤霞不再犹豫。
“佛，乱人间，可杀否？”
“可！”
一问一答，却是两种心境。
楚阳是看对方的决心。
燕赤霞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可你修为太差了！”
楚阳摇头。
“额……！”
燕赤霞无语。
第430章 白娘子
人间正道，说着简单，做着困难。
聊得正起兴，可最后一言，让燕赤霞有种想暴打楚阳一顿的冲动。
“修为不够，力量不强，就是一时杀几个小妖，又有何用？于大局无补！”
楚阳嘴角闪过一抹笑容，说道。
“我传承残缺，能修炼到这一地步，耗尽了潜能，前方无路，也无可奈何，只能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守护人间，尽几分力罢了！”
燕赤霞无奈，“我在一处破庙中，遇到一个邪恶的树妖，奈何不是对手。也听说过一个更强的黑山老妖，只能躲避；还有曾经降临过人间的魔君，更是强大，如之奈何？”
“所以，才要有强大的修为，才能守护自己的道路！”
楚阳神秘一笑，双掌一合，往下一按，石桌上出现了一本书籍，上书：剑经！
“这是一部传承完整的剑经，可打破神通九重天，步入另外的层次，我传你！”楚阳说着，目光一凝，郑重道，“但，你可否与我一道，守护人间，为人间正道而战？”
“人间正道，吾之信念也！”燕赤霞铿锵道，“只是，初次见面，为何赠送？”
他看了一眼，就感觉到这部剑经蕴含着无上剑道，让他元神颤动，却没有任何动作。
“我善观面相，知人心，辩善恶，只是一眼，便知你堂堂正正，一身正气，不迂腐，懂进退，在加上刚才你所言，无一虚假，这些也就够了！”
楚阳自信一笑，“你可愿随我一道？”
说着，心念之力散发出来，化作无形神山，镇压而下，让燕赤霞脸色一变，潮红无比，他勉强稳住，却震撼万分。
这股力量，须臾消失。
这是显化手段。
龙不与蛇卧，虎不与猫行。
志同道合，力量对等，才能并肩前行。
“你呢？如何让我信任？”
燕赤霞道。
“你若不满，可随时离开！”
楚阳笑道。
从这一天开始，燕赤霞就在楚府住下，参悟剑经，重新梳理自身之道。至于剑经，是楚阳斩杀无生剑道的一位强者，窥视记忆所得。
他心中功法，何其多也，自然不会在乎。
这几天，许仙辞了药铺的学徒，在家学习楚阳赠送的医书，有不懂的地方，就前来楚府请教。
楚阳无不应答。
“多谢先生解惑，茅塞顿开！”这一天，许仙得到答案后，拜别而去，“改日再向先生请教！”
“嗯！”
楚阳点点头。
对于许仙改变的称呼，是他有意要求。
‘真人’之名，听着别扭。
“此人有着赤子之心，就是太过柔弱！”
燕赤霞走了过来，点评道。
“赤子之心，又有几个？”楚阳叹道，“放眼天下，蝇营狗苟，大部分都是苟且之辈！然而在红尘这个熔炉中，却又不得不如此，随波逐流，犹如汪洋之游鱼，有心逆流，却无力抗争！”
“是啊！所以我等之辈，才要去争一争，为这众生，为这天下，争一个太平！”
燕赤霞说着，眉头一皱，“我感应到了妖气！”
“确实有妖气！”
楚阳也感应到了。
“堂堂西湖之地，岂容妖孽放肆，我这去灭了他们！”
燕赤霞满脸寒霜。
“莫急莫急！”楚阳一把拉住了他，笑道，“这两个妖，有着天命在身，你且看下去，这是一场好戏！”
“天命？”
燕赤霞不解。
楚阳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燕赤霞安静待着，反正有他们两个在，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许仙离开楚府之后，看天色还早，眺望西湖，烟波浩渺，令人心旷神怡，他看到一个船家缓缓摇曳，不禁抬手招呼：“船家，这里！”
不一会儿功夫，乌篷船停下，老船夫笑道：“这位小哥，有什么吩咐？”
“我想在湖中转一圈，可否方便？”
“自然方便！”
老船夫应道，许仙踏上了小船。
优哉游哉，来到了湖心！
看着游鱼跳跃，荷叶摇摆，心情愉悦。
“小哥，看你笑容满面，可有什么喜事？说道说道，让小老儿也跟着高兴高兴？”
船夫询问。
“自然有喜事！”许仙道，“我碰到了一个奇人，那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又没有架子，还传了我绝世医书！”
“世外高人？绝世医书？能否详细说说？”
老船夫来了兴致。
“当然可以！”许仙更兴致高昂，他毕竟阅历浅，见识少，不懂得隐藏，“那是一位得道高人，手段通天，定然是仙家人物！”
“哼，大言不惭，世上哪有什么仙家人物！”
船舱内，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呵斥声。
许仙一愣，就看向了老船夫。
“告罪、告罪！”老船夫连忙道，“这里有两个小娘，也畅游西湖！”
“那、那是小子唐突了！”
许仙脸色一红，连忙冲着船舱躬身。
咔嚓……！
这时，一声雷霆爆响，湖面升起三尺浪。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老船夫看看许仙，又望了望船舱，十分着急。
“这位公子，不如进来吧，空间还很大！”
轻柔的声音传出，让许仙心神一荡。
“男女授受不亲！”
许仙定了定神，连忙道。
“雨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