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继室养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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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继室养儿经-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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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长公主,就是当今摄政王的王妃,一个月前死了的那一位吗?”
    “就是她……”说书人一咬牙,眉心猛然皱了皱,便有下面的客人朝他掷去瓜果皮壳,笑着道:“你这老货,怪不得以前从不听你说珠泪夫人的故事,原是怕有人找你算账,如今这前朝的长公主也死了,你倒是不怕了?”
    说书人谄媚笑了起来,收了扇子插在自己的后背,朝着众客官拱手道:“各位客官,若是觉得老头子这书说的好,就多赏些银子吧!”
    徐思安从荷包里掏出一锭碎银子,从二楼掷下去,稳稳的落在说书人桌案前的铜盆里。长庚领着说书人上了二楼,引了他走到徐思安的跟前,开口道:“我家主子有几句话要问你。”
    那说书人看了徐思安一眼,这些年他在这问渠茶馆摸爬滚打的,什么人没见过,只一眼便瞧出了徐思安身份不凡。听说京城派来的五万大军已经驻扎在了城外,他今儿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贵人?
    “大人有什么话,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思安举起右手从下颌轻抚而过,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你说当年珠泪夫人生下的女婴是摄政王妃丢弃的,可有什么凭证?”
    “这……”说书人听了这话后背却有些发冷,听书的多半只是好奇这些皇室辛秘而已,哪有几个是这般寻根问底的,他谄媚的朝着徐思安笑了笑,缩着脖子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是道听途说的,哪里能知道这些……”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思安却侧过头,冷哼道:“好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若当真不想说,等我回京查一下内府的记录,便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徐思安从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了出来,此人面白无须、身形瘦削、嗓音艰涩,很明显就是一个阉人,而大雍除了皇宫,哪里会有这样的人?从他五十开外的年纪便可以推断出,他必定是当年前朝破宫的时候,乘乱逃出皇城的前朝太监。
    “大人饶命!”眼见着身份再难隐瞒下去,说书人也只好坦白从宽,“奴才……奴才确实是前朝的太监,而且还是珠泪夫人身边的太监,当年破宫的时候,摄政王请王妃进宫接应珠泪夫人,可夫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奴才们便合力把夫人送上了马车,后来马车行至鼓楼大街的时候,夫人好容易生下一个女婴来,但那时候满城都是兵戎战将,还有乱党四处杀人,长公主便让奴才把那个女婴给丢弃了……”
    “那个孩子是你丢的?”徐思安抬眸问道。
    “是奴才丢的,奴才丢了之后,自觉无颜面对夫人,便没再回去,后来遇上了太子出城,奴才便跟着太子一起逃到南方来了。太子一路被追杀,奴才怕死,就悄悄的逃了出来,一直在这金陵城里混迹。”说书人说到这里,忍不住就落下了泪来,颤着肩膀道:“珠泪夫人待奴才恩重如山,可奴才还丢了她的孩子,前些年奴才回京城的时候去鼓楼大街附近打探过,可谁也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奴才只记得她的手臂上有一块蝴蝶一样的胎记,但是大姑娘家的,谁能瞧得见这些,便是有也不敢说,况且也不知是死是活……”
    徐思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耐着心思听完了这些,他转过头从二楼的窗户看下去,一路尾随着自己的两个小乞丐已经不见了踪影。徐思安起身,让长庚递给了这说书的一锭银元,开口道:“以后这些事儿还是别拿到茶馆里来说,摄政王妃死了,但前朝的余孽却还没绝。”
    他站起身来,一路步履矫健的从二楼下去,门外是繁华的金陵街巷,四周都是做生意的小贩,徐思安边走边逛,在一个卖首饰的摊子跟前停下了脚步。
    老板卖的是茉莉花样的玉簪子,用青玉、白玉、芙蓉玉、翡翠雕刻出各式各样茉莉花的样子来。徐思安瞬间就想起了赵菁来,她皮肤白腻,明眸善睐的,总是一副清雅素净的打扮,要是带上这样的簪子,必定是越发好看的!
    “这位客官,想给家里的小娘子买首饰吗?咱金陵城的茉莉花玉簪子卖得最好了,小娘子喜欢什么颜色的?”
    老板热情的上前招呼,却把徐思安给难住了,她喜欢什么颜色?他可当真是不知道了……

☆、93|679。235。&

进了四月,天气就越发热了起来。赵菁晌午去外院见过了周管家,将府上的琐事安排了一下,下午便在这明华院里头教徐娴做月事带。
    那韩春花被打了一顿之后,就被韩妈妈送回了庄子上,她们原都是跟着孙妈妈从兖州老家来了的,如今都在兴隆庄上安顿。小姑娘年纪轻,吃一顿板子其实也没什么,赵菁听说韩妈妈替她找了大夫,就是伤在了那个地方有些尴尬,好不给人瞧,少不得多些折腾。
    徐娴自从来了癸水之后,倒还真像长大了很多,原本带着几分的稚气的脸上多了些成年姑娘的温婉。赵菁一边教她做这针线一边道:“这两日张妈妈正在外头打探,有好的丫鬟会买几个过来,到时候你亲自挑两个放在你身边,以后要懂得挟制丫鬟,明白吗?”
    徐娴有些怯生生的低着头,想了想又问赵菁道:“赵先生你因为我打了春花,真的没有关系吗?她可是韩妈妈的孙女儿。”
    赵菁手中的活计停了下来,抬起头对徐娴道:“你要记住,她是韩妈妈的孙女,可你是老太太的孙女,她欺负你,就等于欺负老太太,你若一直这般柔弱可欺,将来只会有更多的人欺负你。”
    小丫头听了这话眼眶又红了起来,赵菁也觉得自己性子急躁了一些,就算是做心里辅导,也没有这样快见效的。她正打算宽慰徐娴几句,听见外头小丫鬟进来回话道:“先生,老太太让先生往松鹤堂去。”
    赵菁放下了针线往外头去,想起今儿张妈妈出门,她顺带让她去鼓楼大街把赵大妞给接过来,这会子也不知道到了没有,若是到了,正好领着大妞去松鹤堂见过老太太,也是个礼数。她喊了小丫鬟去门房等着,若是赵大妞来了,就让丫鬟带着她直接过来松鹤堂。
    院子里的杏花、梨花、海棠花都陆陆续续的开了起来,赵菁折了两支杏花,进松鹤堂的时候给了外有的丫鬟,让盛了水在瓶子里供上。
    张妈妈不在,今儿守在老太太跟前的是韩妈妈,赵菁进去的时候瞧见她悄悄的用帕子压眼角的泪痕,想来是昨晚的事情到底气不过,今日已忍不住来徐老太太跟前告状来了。
    赵菁朝着老太太行礼,老太太倒是没提起这事情来,仍旧还像平常一样笑着招呼她道:“今儿一早娴姐儿没过来用早膳,我听她跟前的小丫鬟说是病了,没有有找个大夫瞧瞧?”
    老太太对徐娴这身世还是大忌,说起她的时候还皱了皱眉头,赵菁笑着从丫鬟的手中接了茶过来,放在一旁道:“老太太,娴姐儿不是病了,是来了癸水,只是服侍她的那几个丫鬟也还小,竟也不懂这些,所以以为是病了,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要同老太太说一说的。”
    韩妈妈听见赵菁这样开口,早已经屏气凝神,想着难不成赵菁还要来个恶人先告状?可怜她那孙女被打成了那样,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一早用早膳的时候,徐老太太就已经听孙玉娥把这事情说过了一回,只不过版本肯定是和赵菁如今要说的大相径庭。从赵菁上个月当家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发落人,而且还是发落的韩妈妈的亲孙女,因此弄得整个侯府都人心惶惶的。孙玉娥便一味说赵菁如何厉害,把韩春花打得如何凄惨,况且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竟然让人打她的屁股,这有多么多么的凶悍恶毒,老太太可不要被她温顺的表面骗了,如今只怕是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赵菁动一动大脚趾,都能想象出孙玉娥会说哪些话出来,她以前是睁一眼闭一眼,如今却不想再做睁眼瞎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徐老太太也看了赵菁一眼,瞧她这不卑不亢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孙玉娥和韩妈妈说的那样的。
    赵菁想了想,只站起身来,提起了衣裙跪在徐老太太跟前,缓缓的开口道:“老太太,俗话说的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侯爷临走的时候把这些家事交给我,也是想着我能管好这个家,可如今看来,我却也是有心无力了。”
    “赵先生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徐老太太心里是很喜欢赵菁的,可经不住外人一个劲的数落她的不好,况且昨儿打了韩春花的事情又是真事儿,她一早起来已经听几个丫鬟说起了,她也想弄个明白,又正好孙玉娥和韩妈妈这般着急着过来告状,“有什么事情起来说,你这样跪着,我倒不习惯了。”
    赵菁却是没有起来,抬起头来对徐老太太道:“侯府内院的下人,总共一百二十五人,其中有七十二人是原本有卖身契在侯府的,也就是原来先帝赏赐给老侯爷的家生奴才。另还有五十三人,却是没有卖身契的,这些人说起来待在侯府,替侯府办差,可却没有任何凭证,且她们大多都在内院都是当管事的,老太太房里的买办、针线房的管事、家庙的管事、还有厨房里的尤嫂子,这些都是没有卖身契在侯府的,且不说她们都老实可靠,便是一个不老实可靠的,想要卷了银子逃走,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人。大老太太大约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打韩妈妈的孙女,我却要问问韩妈妈,这些人为什么会在侯府?”
    韩妈妈被赵菁问得一愣,顿了好半天才开口对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些都是老家来的亲戚,当初日子过的不太平,他们实在没了营生,这才投到侯府上来的,这些可都是老太太的老乡,跟着老太太这些年,个个都是忠心不二的。”
    “既然忠心不二,那何不就把卖身契给签了?”赵菁抬起头来,反问韩妈妈道。
    “这……这怎么能签卖身契呢?哪有人愿意自卖为奴的?”韩妈妈被逼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既然不愿意自卖为奴,那又何必贪侯府的银子?”赵菁提着裙子站起来,对着徐老太太福了福身子道:“老太太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了那韩春花,我便告诉老太太,因为她说她自己投错了胎了,居然要替娴姐儿端茶递水,且她还没有端茶递水,就在那边骂骂咧咧,既然她想当主子,那我自然让她舒舒坦坦的躺在床上,好好的当主子。”
    “你……”韩妈妈这一时却被赵菁镇住了,她从来都是温柔娴静的模样,便是在下人跟前端出几分气势,却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让自己害怕的。
    赵菁扭过头,看了一眼韩妈妈,笑着道:“再过两日就是初五了,又到了内院散月银的时候了,韩妈妈今儿倒是空闲。”
    韩妈妈又是一惊,僵硬的老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徐老太太这时候却也听明白了几分,只是她实在不懂这些庶务,便转头问赵菁道:“没有卖身契,就不能在侯府当差吗?”
    赵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徐老太太说这些,便笑着道:“这话我一时和老太太也说不清,倒是张妈妈是侯府的老下人了,她知道的清楚,老太太一会儿问她便好。”
    徐老太太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外面却有小丫鬟走了进来,笑着回话道:“老太太,侯爷写信来了,周管家让人送了过来。”
    徐老太太一听说徐思安写了信来,早把其他事情都丢在了一旁,只急忙招手道:“信在哪儿,快拿过来给我瞧瞧。”
    那小丫鬟便把红漆雕花小托盘呈了上来,里头正放着一封信,老太太高兴的把信打开了,才想看又犯难了,只笑着就递给了赵菁道:“还是你念给我听吧。”
    赵菁打开了信念了起来,心下却有几分埋怨了起来,徐思安的家信里面,居然提都没有提起自己来……
    徐老太太得了徐思安报平安的信,高高兴兴的往小佛堂还原去,赵菁便索性告辞了,她才到了松鹤堂的门口,就瞧见外院跑腿的婆子正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了只迎了上去道:“赵先生,侯爷捎了东西给您,奴婢方才已经送去紫薇苑了。”
    赵菁一听这话却是心下一喜,也顾不得在下人跟前就笑了起来,一个转身便步子轻快的往紫薇苑去了。
    小丫鬟早把东西收了下来,就放在了书房的书案上,赵菁带着几分欣喜往里头去,又怕在小丫鬟跟前失态了,只放慢了步子进去,见了那东西却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上去。是一个云锦镶面的木匣子,锁扣上还嵌着珠宝,看上去很是精致。
    赵菁坐了下来,将那搭扣打开,看见里面竟然紧锣密布的放着好几根发簪,有青玉的、有和田玉的、还有翡翠的、芙蓉玉的。簪子下面押着一张纸片,上面是铁划银钩的几个字:
    不知你喜欢什么颜色,全买了。
    赵菁忍不住就吐槽了一句:这乱花钱的毛病,倒是和徐老太太如出一辙的。只是……这心坎上却是实打实的甜得吃了蜜糖一样。

☆、94|679。235。&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进窗格子里头,赵菁捧着盒子走到卧房里,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她今天梳了一个桃心髻,只在桃心的地方簪了一朵珍珠攒成的珠花,看上去素雅清淡的。赵菁伸手将珠花摘了下来,从锦盒中拿了一支芙蓉玉的茉莉花簪子,簪在自己的发间,芙蓉玉散发着淡淡的粉色,更衬托得赵菁冰肌莹澈、眉目楚楚。
    外面小丫鬟正巧就进来回话,说张妈妈回来了,已经带着赵大妞往紫薇苑这边来。赵菁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起身迎了出去。赵大妞正抱着一个小碎花的包袱,怯生生的跟在张妈妈的身后,瞧见赵菁出来顿时就胆子大了几分,忍不住冲到她怀里喊道:“姑姑!”
    赵菁揉了揉她的脑门,低下头看着赵大妞今儿穿的衣服,袁氏倒是把她打扮的得体,上面穿着豆绿色的碎花小比甲,下面是白色的挑线裙子,不出众,却也清爽整洁让人瞧着顺眼。
    赵菁拉着赵大妞的手,抬起头对张妈妈道:“妈妈你去一趟老太太的松鹤堂吧,我估摸着她还有事儿问你,我和大妞先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去松鹤堂给她老人家请安。”
    张妈妈笑着点头道好,辞了赵菁往松鹤堂去,韩妈妈这会子正巧不在松鹤堂,小丫鬟说老太太收了徐思安的信便去小佛堂还愿了,张妈妈便顺路来了小佛堂里头。
    徐老太太正跪在观音菩萨跟前念经,张妈妈便也跟着跪下了。等老太太睁开眼的时候,才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今儿有事要出门吗?”
    “回来了,买了十来个小丫鬟回来,再加上家生子里头有年纪差不多的,也正好可以进府上来服侍了。”张妈妈上前扶了老太太起身,两人一同从小佛堂里出来。
    徐老太太便道:“我正有事儿要问你,什么叫做家生奴才,什么又不是家生奴才,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呢?今儿赵先生说府上有五十来人都不是家生的奴才,是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儿?”
    张妈妈听见徐老太太问起这个来,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忍不住道:“老太太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以前老奴总在你跟前唠叨,你也不见得能听进去一句半句的,总说那些人可怜,好容易投靠到侯府来,都是您的老乡,你也不忍心撵了她们走……”
    “我以前是这么说的吗?”徐老太太开始装失忆起来。
    张妈妈被噎得说不下去了,也只揭过了这些不提,只笑着道:“老奴不说以前那些,如今老太太既然问了起来,那老奴就好好跟老太太说一说。所谓家生的奴才,那就是世世代代都在侯府做奴才的,当初老侯爷封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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