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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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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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到萧家,萧家好似江南土皇帝。手中若无钱,表妹们怪倒也罢了,只害怕她们看轻自己不得夫君宠爱。再说现在公婆也疼,手中无钱,让人要说公婆其实不疼。其实萧大帅夫妻疼十三,都不是面子功夫,是厚甸甸的里子。
    但是表妹们不是妹妹们,她们不在萧家里过日子,让她们看轻,这快乐日子要打折扣呢。
    孰轻孰重,慧娘还分得清。
    因此不是手中无钱,是不敢给表弟钱。再说表弟外面那个人,以十三的教育来看,如她对五舅老爷夫妻回的话一样,是有点儿不像话。
    可十三为着讨好表弟,其实说白了,讨好表弟妹,只为着讨好自己疼爱亲戚的夫君。
    不是尽力的在劝?
    苏大公子无话回,定定再把表嫂从头看到脚,看得慧娘红了脸,他又拿自己和外面那人比上了,才进家门的媳妇不敢生气,还得和他好商议:“你放心,”再拿好话哄他:“你相中的,想来不差。”
    苏云鹤扶着腰出去,慧娘在他身后也颦眉,至于吗?不就挨几板子。那板子后来萧护说寸把厚,可是断在当表哥的身上,没断在表弟身上才对?
    军营中走出来的少帅夫妻都表示此男人太娇!
    当表嫂的不是亲嫂子,就是亲嫂子身份,以慧娘的修为和萧护对兄弟姐妹的照顾,新媳妇是不敢和兄弟姐妹们生分。
    角门上,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一辆小车,萧西自己赶着,旁边另坐着一个人。停下车,萧西废话不减:“下来下来,哎,那姑娘,咱们到了,你不下来,怎么进去说话?难道门上你杵着。”
    车帘一掀,直接出来一个俏眉秀鼻的姑娘,十五、六岁左右,吊眼梢儿,年纪不大,神色却老辣。车边儿上蹲身,手扶着车一跳下来。这车是雇来的,萧西给旁边坐的车夫算钱。算过回头,听那姑娘干脆利落地问:“哎,我说你们家干嘛修这么大的门?这不费木料?”
    这门足有家里两个门大,旁边是高耸院墙,让人觉得这大的门才配得上。
    萧西打发那车走,嗤一声笑:“这是角门!给你进大门,你以为你是谁?”客人是他早上去请的,“请”这个字是萧西早上去到人家里自己说的,但是毫无“请”地意思,说话全用“你”,姑娘也没听出来。
    她瞪着角门看,一般两个大兽头铜环,门漆得红亮的颜色。她无端恼了,怒瞪萧西:“你骗我!你当我们乡里女子好欺负,这明明是大门!哪有请人到家里,不走大门走后门!”
    “这是后门吗?”萧西也瞪眼睛,忍住笑:“你进城来过没有?”表少爷这找的什么人?听说还拿来和少夫人比。
    姑娘气呼呼,两只手抄在怀里:“没有!俺娘说,城里全不是好人,看俺一眼,就把俺魂勾了!”
    “哈哈哈哈,你的魂我才不要!”萧西快笑死了,手指着角门一字一句道:“这是角门,后门是后门,大门是大门。大门是给当官老爷们进的,不是给你进的!”
    姑娘狡黠地回了一句:“俺知道,你家少夫人进的就是角门。”下一刻钟,骤然一冷。萧西一路上接她,和她话来话去,半句不让,半句不少,但都和气。此时他眸子一冰,面色一沉,姑娘吓得“蹬蹬蹬”倒退几步,撞到墙上油绿藤蔓上,歇过气来,怒气冲天踏上一步,手舞着:“你要打人!呀,有人没有,救命啊,”
    萧西冷冷瞅着她。
    没有人理会她。
    姑娘想想自己是来谈亲事的,怕这人不带自己进去,自己还得掏钱坐车回去。咽回话,再咽一口唾沫,带着本来不想咽,想啐谁一脸的神气昂起下巴:“你带路!”
    “喊呀?”萧西贫嘴还没完,斜眼睨她:“喊呀,你几时喊完,几时和我说话。”往墙上一靠,抱住双臂闭上眼,开始睡觉了。
    姑娘哑了,对他看看,怯色一闪过去,换上愁容。对角门看看,肃然起敬。这门多亮堂,跟庙里那大门一样。开半边,可以见到里面有人行走往来,穿的都像过年。头上都有首饰哎,真有钱人家。
    “喂,”她喊萧西。萧西“呼”打鼾。姑娘急了,上前两步扯住萧西手臂,“砰”地一声,她撞了出去,一下子撞墙上。
    等她腰酸背痛站直了,扶着肩头泪眼汪汪时,萧西呲牙咧嘴一跳多高:“男女有别知道吗?你那是什么手,扯我一下晦气上来怎么办!”
    “你才晦气手,你是晦气人!”姑娘从小泼辣,在萧西嘴底下没讨到半点儿好,气得旧脾气发作,侧脸看自己肩头,妈呀高叫一声,萧西随着这高分贝又跳了一下,生生在墙上扯下一条藤蔓来,搓嘴瞪眼:“你又中什么邪?”
    姑娘哭了,把肩头耸到他眼前:“你看,你敢看!俺的衣服,没见过人的新衣服,蹭了一身的泥。”
    桃红色衣衫在墙上撞了两回,一回她自己撞的,小撞一把;一回是萧西撞飞她,绿叶汁子全溅在衣衫上,不用细看也知道这绿草汁衬桃色衣,洗不掉。
    萧西阴阳怪气:“桃花要有绿叶配呗,你不赶快谢谢我!”
    “谢你作什么?”姑娘一下子又明白了,手指到萧西鼻子上:“带路!你这个坏了心!指着和俺在外面多说话,耽误了时间,俺就不能进去了!”
    萧西嗤笑:“你倒还挺懂,还知道有见人的时间!”
    “当然知道,快带路,你就是个小子,看你张狂的!”姑娘更凶上来。萧西怕怕相,带她进门,自言自语:“这是我们南边儿人吗?”满口俺来俺去的。
    “当然不是,我们家是才搬来的。”姑娘改了口。萧西捂着嘴笑,表少爷找的这个,他倒能消受得起?
    门后长条石板路,姑娘小心走着,不小心又说出来:“这多少钱一块,我们村头多的是。”萧西懒洋洋:“你们家村头铺了几块?我都数了,没几块。”手虚空一指,姑娘眼神就跟着转,萧西道:“看那里,那里,那里……知道吗?全铺的比这还好。”
    “哦哦哦,”姑娘见高阁耸檐,绿润红肥,凭空的羡慕一下,忽然萧西停住,姑娘一脑袋撞萧西背上,萧西怪叫着又一跳起来,半空中轻轻巧巧转身子回头喝问:“你又晦气了!”
    姑娘揉额头不好意思:“是你停下来。咦,你为什么停下来撞我!”
    “到了,姑娘!”萧西皮笑肉不笑,手对左边小院一指:“这里,进去!”他提高声音,姑娘人虽凶,其实怯,知道苏家萧家都人多。苏大公子声声说父母若不作主,少帅表哥也能作主,这位姑娘心里就怕萧家的人。
    她见过前几天寻找少夫人的人,如狼似虎,手执棍棒。今天不打人吧?再一想打也不怕,怀揣着剪刀呢,不让进门,和她们拼了!
    这姑娘把萧家想得十分简单,拼一拼就能进家门。
    就进去了,见小院子里一株葡萄架,半干。一株红叶,一株高树,撇嘴:“没有花,还不如咱们村里。”
    “进去吧,有地方给你呆就知足吧。”贫嘴萧西都快受不了。进去见桌几俱全,姑娘撇嘴又挑剔,身后啪一声,门关上了!
    “哎哎,”姑娘转身就跑,差一点儿掏剪刀,拍门:“放我出去!”门被推开,两个板着脸的妇人进来,冷面冰冰:“什么事!”
    “我,是来见少帅的!”这姑娘还有几分胆识。
    妇人冷若冰霜:“知道!少帅不是好见的!这里先候着,等少帅几时有空,几时为你问去。要是不见,原路出去!”
    姑娘觉得自己忍气吞声,回身坐下,心中如揣兔子扑通直跳,把见到少帅要说的话再理一遍,等着。
    人如沙漏,一滴一滴子的数,见日头当中,有人搬来饭食。不客气吃了一顿,再摸摸剪刀等着。几次问两个婆子,就一句话:“等着。少帅还单为见你出来不成!”姑娘急了:“那他几时出来,家里还有活呢!”
    婆子们怪异地瞅她,姑娘手抚胸前,又摸她怀里剪刀去了,仿佛只有摸这剪刀心里才安定,差一点儿就要亮出来时,婆子们冷冷:“你回去也行!”
    “哎……。”姑娘气得满面通红,没办法子,只能低声下气,强压着的,怎么也不会自然,生硬地问:“这少帅,他几时才出来?”
    既然不出来,何必让人接自己。
    那婆子们也道:“要不出来,何必喊你来!”打心里鄙视她,扳着手指头算给她听:“少帅直起五更,”姑娘脸白了白,起这么早,这都下午了还不出来?
    “习武后用早饭,用过早饭见大帅,大帅面前总要服侍,再出来见人,知道这江南十六郡有多少官员吗?当然你不知道,少帅一个一个见过来,中午用午饭,”
    姑娘心想,还以为他这么能耐,不用吃午饭。
    “……。等空了,就出来!”
    姑娘哑口无言,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摸着自己剪刀等着。
    午后一个时辰,有人端来水香胰子,命她洗头洗脸,耳朵后面洗干净。姑娘又急了:“见少帅,与耳朵后面洗有什么相干?”
    没人理她,全如门神不会回答。姑娘没法子,洗了,自己嘀咕:“这香胰子倒不错,你们家少夫人也用这个?”
    守门婆子忍无可忍,哪里跑出来这没规矩的人,恶声恶气回:“少夫人的丫头都不用,何况少夫人!”少夫人也是你嘴里能说的。
    “你!”姑娘硬生生气出泪珠子盈睫,才擦干,见几个人乱跑,萧西在头一个,没到地方先催:“快带她来,少帅要见她!”
    所有人都动起来,姑娘也不敢怠慢,本来想气定神闲见少帅理论一回,见他们全大步流星,怕自己跟不上,由不得自己也慌起来。好在平时家里干活,时常赶集市,步子不慢。走了足有上百步,进一座门,门上雕刻的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前面人步子去了。
    两边有花有树有亭子有行人,来的时候还想看看衣服人物,回去好说,现在顾不上看,随他们转了几个门,自己都累了,才来到另一处。
    这里比上午呆的地方好得多,是一座小厅,五颜六色绘的不是花鸟就是各种花卉。几个人屏气凝神垂手在厅外,压得人进来心也是沉重的。
    黑紫色的一座屏风,她不认得是紫檀。上面刻的晶光闪闪,她笑了,这一定是宝石。对着宝石看,两边什么椅子什么摆设就全没有看。
    坐下来继续等,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外面人纹丝不动,仿佛呼气都没变,这姑娘不敢表示焦急,只能等着。外面花卉满院,认得的是菊花,不认得的不知道是什么。偶然几个彩衣女子行过,有大有小,娇语叮咚:“呀啐,看晚了,”
    不知是丫头是小姐。
    看得入神时,屏风后无声无息转出一个人,高声道:“少帅到!”
    “砰,咚咚!”冷不防的这一声,吓得这姑娘摔出椅子,旁边有小几,几上有茶水等物,倒没有过于刻薄她。被她袖子一带,全摔在地上。
    “啊,我不是有意的,”她才扑地上去抢,不知哪里转出两个小丫头,笑容满面几扫帚扫出去,再有两个小丫头,一个拿着块布擦地,一个手捧茶具放好。
    眨眼间,又完整如新。
    来的这位姑娘还没表示惊讶完,见屏风后转出两个人。这一回她看到了,忙起身陪笑:“少帅好。”
    才看清是两个少年,眉目都清秀,青衣锦衣,腰系锦绣带,各有玉丝绦。一左一右分开,在屏风后正中座位两旁站定。
    这一站住,仿佛眼珠子都不会动了。目不斜视,一言不发。这情形,更把来时大胆泼辣的人震住。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赌气才坐下。这下子不敢再乱看,知道少帅就要出来,心里砰砰的跳,对他说什么?他妻子也是一般人家,他怎么能不帮表弟?
    直盯盯对着屏风看,见衣角一闪,忙先站起来,笑容才陪上脸,见又是一对少年,同色衣衫,不慌不忙分左右站定,这一回站得更远些。
    人还没出来,先把别人折腾死了。来的姑娘心中这样说,再坐下吧。才坐下,就见一个少年快步出了屏风,一声:“起身!”
    屏风后,转出一个人来。
    他一出来,厅上一亮。他一身珠色罗袍,双眸如繁星光,容长脸儿,嘴唇紧抿,肌肤微泽,背负双手,漫不经心没正眼看人的出了来。
    这一下子出得来迅速,来的姑娘才坐下,愣愣着脑子没转弯儿想这是谁,见最后出来的少年对她看过来,再次道:“起身!”
    萧北也觉得好笑,表少爷闹来闹去就是这么个人。一看就是泼辣的!见她慌里慌张,不太情愿的起来,是心里没转过来。萧北再命:“叩拜!”
    萧护只眼角扫了一眼,就一眼也不想看。见她拜完,少帅一个字也没有,萧北代问:“下跪何人?”
    “我叫王月娥。”
    “哪里人氏?”
    “城外梅家庄。”
    “原藉呢?”
    王月娥起头,不解。
    萧北窃笑:“老家哪里?”
    “河北人氏,从小跟父母在外,不记得家乡何处。”
    萧护觉得自己办错了一件事,就是来见她。要不是为表弟,随便找个什么人见见就算了。他招手,有人送上茶给他,少帅品了品不错,眼前还少慧娘在,和她胡扯比坐这里好。
    “知道找你来为什么?”萧北活似审案的。
    王月娥见识不多,但有几点见识,跪地上虽然还是心不安,却渐渐稳定下来,委屈地道:“如果不为苏大公子,不该找我来。如果是为苏大公子,上门是客,有这样让人跪着说话的吗?”
    厅上小厮一起弯了弯嘴角。
    萧北也笑了,王月娥见他笑,正要庆幸为自己争了个座位,见萧北不说起来,笑着问:“你知道上面坐的是谁?”
    王月娥对萧护看一眼,看过一眼后忍不住再看一眼,这个人比苏大公子生得好,具体好在哪里,是衣服是容貌说不出来。她不知道男人重气势,生得一般的气势过人,也增色许多。何况萧少帅英俊能动郡主心。
    面对这样的人物,又俊秀官职又大又气派,王月娥羞羞答答:“是少帅。”萧北板起脸:“可知道少帅什么官职?”
    王月娥愣住。萧北双手往上一抬:“世袭一等侯,天下三军之一总领玄武军少帅。”少帅不是官称,是寿昌郡主为讨萧护喜欢请封了一个,萧护为此恨她好几天,原来就是少帅,这一封好似过家家。
    好在没有人笑,就这么算了。
    要萧北全念完,可以念一堆出来,估计吓民女这两个就行了,萧北就随便念念。自古民怕官,这是骨子里的,说胎教祖上传下来的都不为过。王月娥只想到苏大公子说的表哥作主,表哥不会不管……
    就忘了这一位是官,还是个大官!
    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孤身一人,而这家里光来来往往见的,就人不少。再说萧家,是武将数代,战功赫赫!
    王月娥半软在地上,再不敢提有座的话,就是起来都不敢提。她哆哩哆嗦,耳朵里害怕,又尽力捕捉少帅会不会发狠,而少帅一直无话,萧护还在品茶,一旦发现这人不值得见,少帅神游天外,十三娘今天在做什么菜?
    她昨天说父亲指点,今天腰杆硬三分,早起抱着她的刀不丢……少帅微笑,这就有理了!
    萧北嘻嘻,一句就吓趴下了,还敢比少夫人。少夫人面对少帅,还敢揍少帅!
    继续问她:“怎么认识的苏大公子?”
    “三月三踏青,”
    “细细说来!”
    王月娥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咬住:“苏大公子喜欢的我,他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萧护也多看她一眼,她一口咬住,表弟又死也不丢,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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