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滚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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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滚远点-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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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伯看少夫人模样端正,笑得和气亲切,他先满意地叩头,后面的人上来,萧护一一道:“冯妈妈,陈妈妈,以后跟着你。这两个丫头若荷如柳,是我房里服侍的丫头,以后你们跟少夫人,妈妈们多指点她,她初到家去必定不熟悉。”又看两个丫头,严厉几分:“凡事不要怠慢,怠慢了我不依!”
    丫头们带着大气也不敢多喘的答应了,妈妈们含笑,一起来给慧娘叩头。慧娘先看冯家的,圆脸盘儿,一团和气。再看陈家的,是利索洁净。两个丫头都年纪小,十一、二岁模样,慧娘抿抿嘴唇,见萧护白眼自己,吃吃的一笑,起来谢他:“多谢夫君。”
    萧护没好气:“谢什么,你喜欢就好。以后家去,有不如意的只管对我说,丫头们小,侍候得不周到,你也只管对我说,不必自己闷着。”慧娘诚心诚意地给他磕了头,应道:“是。”
    家人们心里是稀罕的,说少帅娶了个不知名姓的少夫人,都猜有几分手段。虽然少帅不是糊涂人,但是中了招一时情动也许中套。迫不及待成亲,又急急去信家中要侍候的人,让人看着比眼珠子还要重。
    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看得一清二楚。见少夫人礼节备至,大家多少有些放心。要知道少帅娶的不好,可关系到整个萧家。
    当晚慧娘有了好些人陪着做针指,没心思关心萧护晚上去哪里逛。只和和气气和她们说话,问公婆安好,又问家里事情。人人见她谈吐大方,好似大家里的姑娘,又稀罕了一回,有少帅的话,都敬重她。
    慧娘半吐半露:“并没有圆房,少帅说要见过公婆才……”冯家的满面堆笑:“这是少帅的敬重,少夫人自尊重。我们先听说军营里成亲,都骇了一跳,那里成亲不是委屈死人。既这样,圆房大大的办一回,亲戚们不请,也是要怪的。”
    “是,少帅说回去按公婆的意思办,”慧娘羞得缩得椅子上。陈家的陪笑:“真真大帅和夫人见到,必定喜欢。先时还担心,说若是小家子里出来的可怎么好,现在见了少夫人,我就放下这心,本来也就是,少帅的眼光怎么会差,可是我白担了心。”
    慧娘初见她们,也不敢掉以轻心。犹其她们穿戴上不差,疑心是婆婆房中的人,那样倒好,慢慢地来问:“两位妈妈一直在少帅房里?”又拿果子给两个丫头吃
    冯家的笑道:“我和陈妈妈自小儿就跟着少帅,”慧娘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重新行礼:“原来却是两位奶妈。”
    “少夫人太客气了,”礼多人不怪,冯妈妈更喜欢,侧身不肯受礼,再道:“少帅小时候倒得几个奶妈子跟着他,他能吃呢,不然能长这么大个子。”慧娘笑,听冯妈妈道:“只有我和陈妈妈留下来,这不,以后又能侍候小少帅了,”
    陈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可是的,打去年我就盼,”冯妈妈扯扯她衣角,陈妈妈马上换话题,慧娘也装着不提,去年盼的,是少帅和自己的亲事,今年来的,还是一个旧人。
    “我盼小哥儿呀,快比夫人都急,”陈妈妈巴巴地对着慧娘看,又算日子几时到家。慧娘被迫听了一通小哥儿的话,又被她们夸针线功夫好,一定是下过功夫的,这才去睡。睡下来理理听来的萧家事,别的全然想不了。
    第二天一早见萧护,垂首来问候:“少帅睡得可好?”萧护哼一声:“横竖一个人睡,有什么好不好,”慧娘大窘,晕涨面颊,支支吾吾不知回了些什么。萧护悄声问:“可问清楚了?”慧娘头快垂到脚面上去,又不能不回话,老实道:“昨天在说婆婆房里的事,还没问到少帅房里。”
    萧护调侃:“婆婆房里的事你管不了,你丈夫房里的事你才有权力管。”慧娘手绞着帕子答应了,又嚅嗫道:“怕你恼,又有几个人在,才没有问。”
    她实话实说。
    “你是怕我恼,还是怕有人在?”萧护得低下头,才能够着慧娘低下去的脑袋,他盘根究底的笑问,他的气息扑面而至,慧娘嗅了嗅,自己窃笑,老实回答:“也怕你恼,也怕有人在,你更恼。”
    若荷如柳早跟后几步笑,两个人悄悄地说话:“看上去,少帅极爱少夫人。”“可不是,”如柳抿嘴儿笑不好意思看:“少帅和平日里变了一个人。”又和别人一样好奇:“怎么着看,少夫人也像大家里的姑娘,她走步儿坐姿,比三房里姑娘还好呢。”
    “咱们少帅,怎么会随便挑一个,”
    见那一对夫妻散开,若荷推一把如柳,忙跟上来。
    有了萧护早上的话,慧娘就大方起来。马车里主仆三人坐着,两个妈妈坐来时的车在后面。就问若荷:“少帅房中还有哪些人?”
    “有小螺儿,有水兰,有福儿,青儿,”少夫人问家事也应当,若荷并不奇怪。
    慧娘一个一个问:“小螺儿多大,水兰又多大?……。”
    “小螺儿今年十一岁,和奴才差不多大,水兰大些,十四了,福儿青儿都只十岁。”
    慧娘想想不对,愕然地笑:“少帅三年不曾在家,算起来水兰那里也只十一岁,你们十岁不到,可怎么服侍?”
    “原本有香荷姐姐,玉荷姐姐,少帅有信来,说年纪大了,让打发出去呢。”如柳这么说。慧娘本能心中一动,带笑问:“是几时少帅让打发?”若荷笑盈盈:“就是这一次呢,接了信就让我们去,又让打发人。可怜玉荷姐姐哭得昏死过去,香荷姐姐苦苦哀求,差一点儿撞了墙。”
    慧娘屏住气,很想问生得如何,又忍住只问:“一定是年纪不少了?”如柳和若荷全还有稚气,笑回:“是呢,两个姐姐和少帅一年的人,在少帅房里有六年。”慧娘没来由儿的心里又不舒服,问了别的闲话,这就闷闷的坐着。
    到晚上见到萧护,总觉得他带着意味深长,是知道自己问了什么。心里总怀疑他,没曾想他说到做到,真的先打发了房里人。慧娘怕他追究后帐笑话自己,慌里慌张给他行了礼,避到房里做针指。
    家人们背后只夸她腼腆,没有想到少夫人心里的弯弯绕。这些人没有来时,慧娘还能和萧护坐一会儿说会儿话,现在有了这些人,又没有圆房,她更不肯和萧护多坐多说话,她有人陪,萧护也不进来。
    有时慧娘很想他,只侧耳听他在隔壁有没有动静。有时候萧护想慧娘,也隔窗看看她的侧影,以解相思。
    没走两天,先到了伍家。萧北先去了打了前站,伍思德等人迎出五十里地。因是娘家人,慧娘下车拜了一堆兄长,丫头们见过一堆舅爷。
    伍林儿听人喊他舅爷,笑得大嘴就差咧到脑后,又见少帅的家人服侍下,十三娘温柔庄重,更把笑不要钱的卖弄。
    大家请少帅进家门。
    村门口,村长带着全族的人迎接。丁婆婆张着双手:“十三在哪里,十三在哪里?”见一个锦绣衣衫的女子被人扶下车,丁婆婆都不敢认了:“这是十三?”慧娘扑到她怀里:“干娘,我是十三娘。”
    丁婆婆抱着她大哭:“早知道你是个姑娘,我怎么也不能把你留下。”伍林儿扶母亲:“娘,姑爷姑娘回门子,您哭什么!”对堂兄笑,不留下十三,这舅爷就当不成了。
    “我的苦命孩子,可怜我那去了的妹妹,”丁婆婆的话一点儿不穿帮,显然伍氏兄弟先回来,做了许多的工作。
    她一边哭自己妹妹,一面和慧娘抱头大哭了一场。丁婆婆像哭的是真事儿一样,而慧娘则心酸难禁,又想到自己父母亲。旁边的人听这大哭声凄楚,不少人跟着落泪。
    萧护战场上见过多少血雨腥风不会动心的人,也泪湿了面颊。
    这一顿大哭,人人难过。少帅强自把持住,对伍思德伍林儿使眼色让他们去劝,却见伍林儿也放声大哭:“姨妈啊,你要还活着,见到表妹出嫁该有多好。”
    声粗快发驴,被伍思德狠狠踢一脚,他也落泪,是想到战场上死的兄弟,和受的苦难。才苦难上,耳边是伍林儿打雷似的哭声。
    又一眼见到少帅使眼色,伍思德重重就踢,骂道:“还不去劝!”见二婶儿看自己,忙陪笑缩身子:“二婶儿,您把姑爷晾这里了。”
    萧护笑容满面过来,口称:“见过母亲,”撩起衣角就要跪下来。丁婆婆虽然有儿子侄子叮嘱又叮嘱,少帅如今成了自家姑爷,还是受惊吓。
    但见他不是以前见的模样,束发有金簪,衣间是玉带,穿一件刻印团花罗衣,这样尊富秀荣的人,更不敢受礼,往后退几步,慧娘和伍林儿一起来扶她,都道:“母亲不必惊慌。”伍林儿扫一眼母亲那边,真真确确是十三少。
    他回来路上还有些心不定,几回咬自己手指,问自己是不是做梦?和少帅成了亲戚?少帅暗示十三少落户于自己家,就说明她另外再无亲人。
    那就意味着……。哈哈哈哈哈,伍林儿笑出声,眉飞色舞,自己是少夫人最亲的亲戚。
    他母亲先落泪水,又受惊吓。伍林儿无端迸出笑声,丁婆婆不惊吓了,瞪着他:“你撞着了什么?野地里有鬼不成?”
    有什么好笑的,一个贵人要对自己行礼,这是折福气的事。
    伍思德忍俊不禁,过来笑:“二婶儿,林儿他是高兴的。姑爷姑娘回门子,当哥哥的太喜欢了。”又后悔上来,这舅爷平白无故让出来。伍思德硬生生把自己插进去:“就是我这当堂哥的,也是喜欢的。”
    对慧娘挤眼睛:“姑奶奶,你说呢?”慧娘抿嘴儿笑喊他:“堂哥哥好。”
    “哎!”伍思德面上乐开了花。
    一眼瞅见少帅在旁边微笑,伍思德缩头问伍林儿:“要让少帅等多久?”虽然他没有不耐烦,但养成的习惯,不能让少帅久等。伍林儿也怕怕,赶快对母亲道:“姑爷回来叩头,您别多话。”
    他这当舅兄的人,对着自己少帅妹夫陪笑脸儿:“您请您请。”
    萧护笑着,再次近前来,跪下。喊一声:“十三,”慧娘把丁婆婆丢给伍思德,伍思德和伍林儿兄弟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架住丁婆婆,慧娘和萧护并肩跪下,给丁婆婆叩了三个头:“母亲大人安好。”家人们见亲家老太太这般拘束,赶快跟在后面插烛似拜倒:“请亲家老太太安。”
    免得老太太又不肯受礼。
    在她是谦虚,在别人眼里是礼节不周。
    伍林儿放声大笑,现在可以大笑特笑,笑出来眼泪都没有什么,他觉得这辈子值了。见自己母亲颤抖着,她也算村里受人敬重有见识的人,可从没见过这些。丁婆婆哆嗦着伸出双手,要抚摸萧护头,又缩回来,摸摸慧娘头上的首饰,再次大哭把她抱住:“我的姑娘呀,你嫁了个好人家,我就放心了。”
    “母亲!”慧娘本来不哭了,又痛哭起来。
    旁边族长等人指指点点:“这是几辈子高香,修来这样的亲戚。”人物俊秀先不说,家大业大先不说,当少帅这两个字,就是没成这亲事,这伍家几个村里都如雷贯耳。
    伍思德是最先出去的,又带出去一批的兄弟。只有今年战死了人,可抚恤却高。没战死的有几个还没回来,不能全军解散不回来了。但带回来的银子不少。
    回来的几个,出去时只得一个包袱,回来时全高头大马,腰包满满。张嘴少帅,闭口也少帅,比对祖宗还恭敬。
    就是丁婆婆的这个姑爷了!
    见他脸不黑,小白脸儿模样。主要是伍家村里大多种地的,打铁的,开石头的,全是黑脸。和少帅一比,倒是他们才有几分英雄气概。
    但是伍家兄弟对他全弯腰说话,不敢大样。
    除了伍思德伍林儿外,还有几个回来的,满面堆笑,比见爹娘还亲。少帅扬一扬眉,几双眼珠子全跟上,少帅看的是他妻子,这个出嫁才回来的伍十三姑娘。
    她还在丁婆婆怀里哀哀哭泣,少帅含笑:“回来是喜事,不能再哭了。”旁边几个人一起跟着,捏嗓子劝:“不能再哭了,姑奶奶,进家去吧。”
    那嗓子捏的,大人们不敢笑,几个娃子捧肚子哈哈笑起来:“二叔,你说话像俺姨!”就换来瞪眼睛:“滚,别打岔。”
    慧娘止住哭声,从丁婆婆怀里站起来,感激地再来拜夫君,这一拜下去,又落了泪:“全仗着夫君疼我,才能再见到母亲,夫君大人,受我三拜。”萧护抱住了她,眼眶子又湿了,他只有一句话,哽咽着道:“咱们再也不分开,不再分开。”
    小夫妻有情意,明明是好事。可看的人不知怎么了,在不在战场上呆过的人,全莫明的跟着心酸。
    见少帅又劝了几句,带着慧娘过来,他虽是客人,俨然这里主人,含笑看看村口乡邻,问伍思德:“这是族人们?”
    “回少帅,是亲戚们!”伍思德一挺胸膛回话。他这样也罢了,别的人也听着少帅问话,啪啪几下子全站直,脚跟并拢,胸膛高挺,目不斜视。
    几个小娃子又哈哈笑起来。
    大人们不再笑,这少帅真威风。
    伍林儿这舅爷身份涨得心里鼓嘟嘟的,往外冒泡。赶快来交待母亲:“您得带着姑爷姑奶奶见亲戚们不是?”
    丁婆婆抹干净泪水,不敢扯萧护,一手扯起慧娘,对萧护叹气似的笑出满脸花:“姑爷,我是个乡下怯老婆子,您别见怪,我们姑娘呀,比我见的世面多,您可得好好地待她。”伍林儿又急了,在他想的是母亲慈爱地当了岳母,不想她又有这句话,这不是怀疑敬爱的少帅。
    “哎,母亲,您说这些干什么,”
    他才嚷嚷,萧护虚抬抬手,伍林儿马上客气了:“是。”闭上嘴。
    萧护郑重地对丁婆婆又是一揖,恭敬地道:“母亲放心,您的姑娘我十分心爱她,不会委屈她半点儿。”丁婆婆彻底进入母亲的角色,对慧娘再叹气:“姑奶奶,你嫁的这个人,娘可帮不了什么。总是几句话交待你,你到了公婆面前,”
    又泪水上来,她也是媳妇熬成婆的人,见过许多媳妇在婆婆手底下受罪不敢说,只有自己个儿抹泪水的。
    她上年纪的人,也知道今天喜事不能再哭,强忍住泪,模糊了眼睛:“你要好好孝敬,就打你骂你,你自己受着吧。”
    天高皇帝远的,再没有人帮你。
    伍林儿焦躁:“母亲!”
    这都什么话。
    萧护被深深的感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岳母面上每一道皱纹,都可敬可佩。
    伍思德精明人又出来了,打哈哈:“二婶儿,你这话可把自己姑爷说进去了,您姑爷是什么人,是天底下有名的英雄好汉,说一不二,顶天立地,您说的那人,是什么人?是林儿吧,哈哈。”
    大家一起笑,丁婆婆也笑了,再对英俊的萧护看一眼,道:“来来,咱们见见亲戚进屋去坐。”又喊人:“他五姑,饽饽先包上煮吧,走这一路子来的,该饿了。”就有一个媳妇答应一声,在人最后面,似乎不敢见人,出溜一下就走了。
    一个一个亲戚见过来:“二叔公,三叔公,二伯娘,三伯娘……你侄儿媳妇……。”伍思德怕少帅烦,咧开嘴笑:“少帅,您该累了,见见族长,先进去吧。”大姑娘小媳妇的,少帅怎么会有耐心?
    萧护今天很有耐心,瞪他一眼,再和和气气地道:“姑奶奶回门子,不都见见不是失礼。”见一个小娃子鼻涕拖多长,还笑着拍拍他小手:“长大了,你也是一条好汉吧?”抱着他的小媳妇怕人,赶快躲走。
    少帅也不生气,还喊人:“把少夫人的礼送过去。”
    慧娘都诧异了,她知道萧护备的有礼物,没想到他备的这么齐全。车里半车的盒子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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